62.第 62 章
薩麥爾：「你們能不能不要那麼慫？我們的計劃才剛剛實施，你們一個個就後悔了，這不是白折騰了？我不同意主動向路西法坦白。至少也到等他發現了，我們才能承認。」
瑪門冷笑一下, 「等他發現了？那我們不需要承認, 直接等死就得了。路西法是什麼人你還不了解嗎？只要他給我們定罪了，那我們就一定有罪, 無論我們是不是真的。」
薩麥爾沉默了。片響后, 他揚起腦袋道：「那我們更不能向惡勢力投降了！路西法霸道、不講理，給他一點教訓是對的！」
瑪門翻了一個白眼，給薩麥爾下了禁言魔法, 隨手把他丟給了亞巴頓。薩麥爾在亞巴頓懷裡拚命掙扎，瞪大眼睛怒視瑪門。
瑪門掃了他一眼, 對亞巴頓道：「好好照顧薩麥爾, 在我沒充路西法房間出來前, 不要讓他亂跑的。必要的話, 再定身魔法也不要拉下。」
一句話下來，薩麥爾立馬泄了氣。他不掙扎了，眼睛也不瞪了。他再也不想回到那一種不能言、不能動的處境了。反正是瑪門面對路西法, 又不是他，要死也是瑪門先死。
等瑪門死了，他還能邁著兩條小腿逃跑。要是被定身了，那他就只能陪瑪門一起死了。瑪門看了薩麥爾一眼，很滿意他的反應，帶著愉快的心情進入了路西法的房間。
至於，瑪門與路西法說了什麼，沒有人知道。兩人談了許久，最後瑪門活著走出了房間，帶著薩麥爾三人離開了……
當然，這一切麥爾是不知情了。眼下，他心思的全放在食物上，兩腮高高鼓起，兩眼彎了起來。食物出乎意料的好吃，上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食物，還是路西法親手為他做食物的那一次。
很快，他把一盤食物消滅了，招手還想再要一盤食，沒想卻被路西法握住了手。他溫柔道：「別吃撐了。」
麥爾一愣，紅暈爬上了臉頰。上一次，他吃得肚子圓了起來，沒想到路西法還記得這事。他小聲解釋道：「很好吃，所以忍不住想多吃一點。」
路西法搖搖頭，輕聲道：「你喜歡吃，以後我叫他們做給你吃。」
麥爾一頓，下意識點點頭。以前他是一個很有自律的人，可親眼看見破壞者虐殺親友后，造成了他極度缺乏安全感，對自己喜歡的東西禁不住產生佔有慾。
他很清楚這一點，可一直戒不掉。沒料今天，路西法若有似無指出了這一點。這麼微末的心理特徵，只有對這個人愛到了極致，才能體會到這份微末的心理。
麥爾裝作若無其事笑笑。可他心裡很清楚，再多的偽裝也只是偽裝。
路西法嘆了一口氣，握著他的手緊緊相扣。他淡淡道：「別那麼笑，我會心疼的。你在我面前不用偽裝，無論你是什麼樣子，我都是喜歡的。」
麥爾猛地頓住，笑容僵住嘴角，不知道該怎麼落下。今天的路西法很不一樣，彷彿直視到了他的心底，一眼把他看穿到底。他連忙乾笑兩聲，把剛才的恍然掩飾過去。
他道：「陛下……」
路西法站起身，輕輕吻向了他。雙唇相碰，路西法挑開他的唇……麥爾瞪大眼睛看著路西法，吃驚得陷入了恍然。
片刻，麥爾猛然回神，路西法離開了他的唇。他淡淡道：「我說過叫我的名字，不要稱呼我為陛下，現在記住了嗎？」
麥爾傻愣愣點點頭。須臾間，臉紅成了大番茄。就算他沒有記住，也不要用這種方式讓他這一輩子都忘記不了。
他試探問道：「今天心情很好？你看起來很不一樣。」
路西法：「嗯，心情很好，想通了很多事情。」
因為想通了許多事情，所以很多事情也看得明白了。麥爾有些懵，一向無所不能的路西法，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困惑的？不過他既然想清楚了，肯定有新的目標了。
麥爾壞壞一笑：「想清楚了就動手，千萬不要猶豫了。」
路西法笑了，輕輕點頭，緊緊握著麥爾的手改為了十指相扣。他道：「嗯，我不會讓他跑了。」
麥爾怔住了。這會兒，他才感覺到路西法的曖昧舉止，十指相扣……是相伴一生的意思嗎？他端起高腳杯，大口抿了一口紅酒。應該是他想多了，前幾天他還與路西法擁抱了許久。十指相扣而已，沒有什麼……
雖然是這麼想，可他還是巧妙地掙開路西法的手。一掙開手，他連忙起身，道：「吃飽了，我先上去休息了。」
這一次，路西法沒有傻愣愣看著自己的手，而是笑著點點頭，溫柔對他道：「累了就好好休息，晚上我等你用餐。」
麥爾胡亂點了點頭，轉身跑上了樓去。待麥爾離開后，路西法端起麥爾喝過的高腳杯，對著他喝過的印記含了上去，一口而盡。他沉下眸子，似有似無說了一句，「你心裡藏著什麼秘密？」
麥爾關上房門，胸口『撲通撲通』地亂跳得不行。一個吻而已、一個吻而已，兩人又不是沒有吻過，有什麼好緊張？想是這麼想，可心臟卻不聽話，在胸膛里砰砰亂跳。
對了，剛剛路西法對他說了什麼？晚上一起吃飯嗎？思及此，他心下起了幾分怯意。他不想面對路西法，至少今天不想面對……他這麼想著，於是裝病躲過了晚上的約會。
這一躲就是好幾天，路西法一直沒有找過他。路西法似乎有耐心，好像獵人等待獵物一般，冷靜而富有耐心。當然，麥爾也沒有閑著，因為他很明顯感覺到氣運的召喚。
要是他沒料錯的話，莉莉絲已經陷入陷阱了，只差一個契機了。然而這個契機很快就到來了，一個大白天里，大夥們都進入了夢鄉，整個七層地獄顯得格外的寂靜。
麥爾卻睜開眼睛，利落得穿好衣裳，向氣運召喚的方向走去。片刻，他見到了莉莉絲，與之前的模樣已經截然不同了。紅髮變成了墨綠色，藍眸變成了赤色，黃金六翼變成了黑色的翅膀。
此時，她騎在兩個惡魔身上，一個在前一個在後，相互夾擊交-配。胸部盡情的擺動，她揚起脖子、微微閉著眼眸，看起來享受極了。眼眸微動，她看見了麥爾，沒有驚慌、沒有失措，反而笑了。
呻-吟聲變成了低沉的笑聲，她朝麥爾勾了勾手指，沙啞著嗓音：「你要不要一起來玩？」
麥爾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她。莉莉絲見麥爾不回應，也懶得理會她，恣意享受在性-愛中，不斷溢出高聲的呻-吟。半個小時后，激烈的性-愛終於結束了，身下的兩名惡魔發出舒爽的吼聲……
忽然間，聲音戛然而斷了，他們瞪大眼睛看著莉莉絲。莉莉絲不緊不慢抽離他們的身體，對著麥爾嫣然一笑。就在這一瞬間，兩具活生生的屍體變成了乾屍，枯癟、散發著惡臭味……
無論是天使還是惡魔，在他們失去精血后，他們的屍體都會變成一具乾屍，只不過惡魔的屍體會漸漸腐爛，散發著惡臭味；而天使的身體會漸漸消逝，回歸天界。
不一會兒，幾個不明生物跑了出來。他們光溜溜的，沒有身子，只有兩條腿與兩隻手結合在一起。上面掛著諾大的腦袋，腦袋上只有一隻眼睛，還有鋒利的牙齒和大嘴。
他們渾身上下散步著惡臭味，與乾屍的味道非常相近，卻比乾屍還多了一股腥臭味。他們已經不能稱為生物了，只能用怪物來形容了。
他們瘋狂地啃死乾屍，彷彿遇見了人間美味。其中幾個怪物為此還大打出手，不讓對方多吃食。他們下手很重，不要命地向對方下手。很快，一些怪物失去了生氣，躺在地上成為了屍體。其他的怪物卻興奮起來了，對怪物的屍體也瘋狂啃食。他們快速啃食屍體，身體也奇迹般地快速成長了。
麥爾靜默看著，腸胃泛出強烈的不適。他抬起手，準備把這下怪物全部消滅了。莉莉絲卻輕輕喊住了他，「他們不會傷心你，你不要傷害他們！他們是我的孩子。」
麥爾頓住了，吃驚地看向莉莉絲。莉莉絲很平靜，彷彿說出了一件很正常的事，就如『今天吃了飯』一般。她身上穿著輕薄的紗衣，胴體若隱若現，漫步向麥爾走來。
她道：「你不是想要氣運嗎？我全部給你，你不要傷害他們。」
麥爾垂下手，猛然想起莉莉絲的傳說。夜之魔女莉莉絲，喜與青壯年男子交合，並吸干他們的精血。她生下了許多魔怪，並用屍體餵養他們。
麥爾張了張嘴，許久才道：「你成了真的莉莉絲？」
對於一個扮演角色來說，這莫過於最殘忍的結果。因為你不再是你，而是成為了別人。從這一刻起，你的命運不再屬於你自己，而是屬於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為你安排了命運，你必須按照這個命運走，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莉莉絲笑了，瘋狂大笑起來。她道：「這不正是你所想的嗎？千方百計的算計，讓我沉迷在性-欲中，一天也離不開男人，就像毒癮發作一樣。我曾經自殺過，以為成為別人就能戒掉毒癮。可到頭來發現，這種毒癮已經深入我的靈魂，越來越重。一個男人不能滿足我，於是兩個、三個……」
「可你知道嗎？這些男人與我交合過，他們都會被我吸干精血而死。當然，我會為他們生下一個孩子。不，是上天賜給我的寶貝。」說到這時，莉莉絲看向那些怪物，目光柔和起來，「他們能滿足我，不想那些男人那麼不經用，一次就死了。他們至少能多折騰幾次……」
麥爾淡淡道，「你想說，你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比死了還要痛苦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可你想過沒有？在我認識你之前，你的靈魂就腐臭了。進了地獄，你遲早會變成這個樣子，只是時間的問題。只不過，一個誘因讓你提前變成了現在的樣子而已。」
「我愛他，我真的愛他。我從來沒有愛過一個男人，哪怕對著路西法，我都是只是心動。」彼時，莉莉絲哭得泣不成聲，瘋狂嘶喊道：「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他為什麼？」
聽到路西法三字，麥爾臉色一變，心頭不悅到了極點。莉莉絲以前有多風光，哪怕不用細說，他也能想得到。把感情當作玩物、把男人當成玩物，憑著他們對她的愛，指示他們為她做牛做馬。
在莉莉絲眼裡，他們根本不配成為人，頂多算一個工具。而這些工具一旦不合她的心思了，就會輕易毀滅他們或者取了他們的性命，眼不見而凈。眼下，莉莉絲居然把路西法也看成了工具，他決不能寬恕。
他不再跟莉莉絲廢話，直接從她身上抽離了氣運，轉身就離開。莉莉絲不哭了，無比驚訝叫住了他，「等等，你不帶我走嗎？」
麥爾停了腳步，久久沒有出聲。莉莉絲現在這個樣子，只要把帶她回天界，用不了多久他就會隔斷世界牽絆，屆時他就完成任務了。可是因為某一個人，他並不想這麼做……
他沒有回頭，大步向前走，身後卻再次傳來了瘋狂的大笑聲。
莉莉絲邊笑邊道：「你愛上了路西法對不對？所以你不敢帶我走，害怕完成任務后，會離開這個世界？可憐的麥爾，比我還可憐。你應該很清楚，路西法有他的命運。你身為一個外來者，與他永遠不會有交集，除非你成為這個世界的人物。」
麥爾緩慢轉過身，面無表情道：「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你受得罪不夠，地獄比天堂更適合你。」
莉莉絲不笑了，臉色鐵青，赤紅的眸子充滿血色。她失狂怒吼道：「帶我離開！帶我離開！麥爾，你聽到沒有？我命令你，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我不要作性-奴隸，我做一個人，一個堂堂正正的人！」
離開七層地獄，原先的世界牽絆會重現回歸在她身上，會暫時壓下原本屬於莉莉絲的命運。要是操作得當，她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不再受什麼鬼命運控制。她已經沒有希望完成任務了，唯一離開這個世界的希望，就是寄託麥爾完成任務帶著她一起離開。
哪怕過後，她會被送上星際法庭，判處囚禁終身。可她寧願待在監獄里，也不願意待在七層地獄，成為性-奴隸。每天沒日沒夜的做-愛，離開男人就活不下去……只有離開這個世界，她才能有機會回到原來的樣子。星際醫術那麼發達，一定會治好她的。
她瘋狂嘶吼的，嗓音裡帶著濃烈的哭腔與絕望。她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更不敢纏上去撕拼。她很清楚，她的命運已經被麥爾主宰，麥爾成了他的唯一希望。眼下，她只能寄託麥爾同情心爆發，可憐可憐她，給她留下一條活路。
漸漸地，嘶喊變成了哭泣。她無力地跪在了地上，小聲嘟囔道：「求求你，帶我走，帶我走……」
麥爾漠然轉過身。這一次，他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