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尷尬
陸袂踮著腳在體育場張望，這裡人太多，好不容易看到操場邊上豎著的廁所牌子。廁所在體育館里，進進出出人挺多。陸袂順著人群才找到廁所。
廁所分男廁所和女廁所。
陸袂為難了，他是該進男廁所還是女廁所？
陸袂在廁所門口溜達了一會兒，還是沒法下決心進女廁所。
他假裝上完廁所，打開水龍頭洗手。廁所鏡子很亮，一看就知道是剛擦的。陸袂假意撥了下劉海，若無其事走進男廁所。
旁邊的學生會：「那位同學，你走錯地方了。」
陸袂當做沒聽到，快步走進去。廁所里男生見到鬼一樣，把傢伙往褲子里一塞，驚恐地看著陸袂。
有男生哆嗦著說：「同學，這是男廁所。」男廁所明目張胆的走進女生，嚇得他們差點萎了。
陸袂很乾脆的走進隔間。哐！哐！鎖上門。陸袂心情無比複雜。他不來男廁難道該去女廁？去女廁所不就成流氓了？還不如到男廁當個變態。
糾結完，陸袂決定趁著沒人注意趕緊出去。結果剛出來就結結實實撞上一個小哥。那個小哥長得蠻儒雅，手長腿長，也就比江師兄差了一點點。
撞到人挺不好意思的。陸袂道歉：「不好意思啊！」
那小哥往陸袂走的方向一攔，兩隻眼睛看著陸袂。陸袂走一步，他就攔一步。陸袂有點火了，抬頭就看到那個小哥歉意的笑了笑，真是如沐春風，陸袂生生在味道濃厚的廁所里聞到了春天的氣息。
「你男的還是女的？」小哥掃了眼陸袂的胸脯。
陸袂馬上縮了縮脖子：「女生。」
張東鈺聽陸袂親口承認自己是女生。彈了彈紅袖章上不存在的灰塵，冷著臉教訓：「知道這裡是男廁所嗎？你是不知道找女廁所還是怎麼？剛才學生會在外面叫你沒聽到啊！是b大的學生嗎？」
陸袂偷眼看看噓噓到一半的男同學，他們正看好戲。陸袂低下頭，搓著手指，他來男廁所完全是一片好心啊，要去女廁所了，恐怕就該送公安局了。
張東鈺笑了，「行了，下不為例！」他對著目光如狼似虎的男學生說：「看什麼看！妹子走錯廁所了，都別看了。」張東鈺本來不想管這事的，外面執勤的學生會是女生，看到陸袂走進男廁所她們不好進來，他作為前任學生會會長，路過這片，就被女生叫進來看看情況。
張東鈺見手足無措的陸袂，臉低的都快碰到大肉球了。他讓開一點路：「走吧。」
剛才走近看背影特別像男生，張東鈺作為資深gay眼光看這個大胸妹子的背影就有點勃/起。臉也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但是可惜是個女的，本來有那麼一點點的愛情的火苗也被性別的距離徹底吹滅。
陸袂快步離開讓人尷尬的男廁所。回到鏡子前洗手，看到鏡子里印出來的不僅有自己受氣包一樣的臉，還有江師兄。
江轍從陸袂上廁所后買了兩瓶飲料，一瓶紅茶一瓶巧克力可可。見陸袂出來，把巧克力放在陸袂手上。
「再看半個小時去吃中飯。」陸袂沒有和欽芳約會成功，自己也滿足了惡趣味是該找個沒人的地方把陸袂變回來了。陸袂現在這個樣子其實挺可口，但是他還是喜歡以前那個陸袂。
「好。」陸袂沒臉說自己進男廁所被當成女生，還被學生會盤查的事。現在也快十一點了，再逛個半小時正好是平時吃飯的時間。
張東鈺把借來的袖章還給執勤的妹子，轉身看到剛才那個大胸妹子和江轍說話。聽說江轍後來去了a大念研究生，當初江轍和自己可是b大兩個風雲人物。常有人把自己和江轍作比較。其實他們人關係圈並沒有交疊，交集就是在校園裡見到打個招呼，算是點頭之交。
江轍的冷是出了名的。大學四年，張東鈺從沒聽到過有關江轍的緋聞，現在看到江轍和一個女生聊天，而且手上拿著飲料令他挺驚奇。
「江轍，好久不見。」張東鈺天生好相貌，性子也好，就算是生氣也不會讓人覺得可怕，而且張東鈺現在的心情算得上不錯。
江轍看了張東鈺一眼，腦子裡很快搜索了一下這個人物：「張東鈺？好久不見了。」
陸袂馬上往江轍身後躲了一下，努力減少存在感。這個人和江師兄認識，可千萬別大嘴巴把自己的囧事說出去。
「帶女朋友來參加校慶的嗎？女朋友很漂亮啊！」張東鈺意味深長看了陸袂一眼，要是是個男生就好了。
「研究生是不必回來準備校慶的，張同學也是帶男朋友回來玩的？」江轍把男朋友三個字咬的特別重，張東鈺是個同性戀，幾乎是整個b大都知道的事。記得沒錯，他剛去a大那會兒張東鈺剛和一個學弟好上。
張東鈺苦笑了一下：「分了一年多了。」
很好。單身就更不能讓你接近陸袂了，陸袂那麼好被你看上怎麼辦！
張東鈺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江轍打上重點防患對象的標誌。他和江轍寒暄了一會兒，見江轍對他不冷不熱，就識趣的閉嘴，和江轍陸袂兩人告別。
「江師兄，那個張東鈺是同性戀啊？」陸袂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除了自己之外的同性戀。
江轍咬了一口吸管：「你覺得他怎麼樣？」
陸袂捧著巧克力可可，覺得巧克力怎麼那麼甜，又甜又膩就像現在的他和江師兄之間的氣氛：「不熟。」
第一印象是不好相處，還帶著紅袖章把他堵廁所里，反正比不上江師兄就是了。
兩人肩並肩在攤子上逛著。對江轍來說年年校慶都是如此，並沒有什麼吸引人的，可陸袂很興奮，他就一直陪著。
到了十一點，江轍說自己在福來星訂了位置。陸袂小臉紅撲撲的，又是去福來星，江師兄好有錢啊。
福來星的味道是數一數二的，但是開在大學城附近，大學生錢不多，大多選擇在普通小炒店吃飯。所以福來星生意並沒有陸袂想的那麼火爆。兩人在前台要了預約卡，到包廂等菜。
江轍打算飯吃完不動聲色給陸袂變回去。自從陸袂上次變成老鼠，他就有隱隱覺得江轍的變幻和自己的想法有關。陸袂那天晚上變回人類也是江轍一時心慌害怕陸袂真的被自己連累，夜裡夢到陸袂從老鼠慢慢抽芽長成人樣。
聰明如他，他馬上悟到言靈術可能不需要多高深的法力驅使。只要施法者一個念頭就能改變一樣東西的形態。為了驗證想法，江轍特地用一些小東西試驗過，發現言靈術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
言靈術的驅動會隨著被施法者的進化程度而增加難度。樹葉老鼠是最簡單的變幻，他可以隨心所欲變幻任何東西。最難得就是變化人類。江轍天生聰慧，幼年沒有覺醒言靈術，所以沒有過對干涉道法這一塊，現在他初步覺醒就能變幻人類，雖然成功率不大。可江轍還是感到開心，比起來他那個天賦極高的弟弟至今還沒變幻人類的能力。
江轍陷入沉思，言靈術是江家傳了百年的道術。絕不會只有變幻東西形狀一個用處，不然江家也不可能數百年來不倒。他現在所接觸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身穿旗袍的美女服務員端上菜肴。送上來的菜色都是陸袂喜歡的，味道也很好。青菜新鮮帶著自然鮮味，似乎能嘗到清晨露珠的甘甜。肉塊通紅，經過數個小時的燜煮十分入味，放在白瓷盤中顏色搭配十分有食慾，紅燒肉流下濃稠的湯汁澆上飽滿的米粒，像極了奶奶做的悶熱。
陸袂埋頭幹掉兩碗米飯，實在是太好吃了。
「江師兄，一會兒我們去開個房間吧！」陸袂吃的肚子都漲起來了，伸手愜意的摸著肚子，可是碰到肉球才想起自己還不能輕鬆。
江轍聽到陸袂的話手一抖。
陸袂知道自己說的話有點歧義，連忙解釋：「不是啊！我們逛完了，會宿舍也不好，我這樣子也不能去上課，所以先找個地方待著，我就想隨便找個賓館開房，要是變不回去我就住在賓館里。」
江轍按捺自己微微內疚的心，面無表情說：「好。」
陸袂吃完了，就坐在窗戶邊上，看樓下來來往往行人不時抬頭看氣派的福來星。想想在沒遇到江師兄之前他也是個只能在外面看而不敢進來的窮光蛋。雖然他現在還是窮光蛋，但是沾了江師兄的光，吃到了福來星的美味。
過了一會兒，陸袂感覺到衣服有些空蕩蕩的，他低頭一看，兩隻大肉球不見了。
洞房花燭夜，久旱逢甘霖大概就是如此了。
「江師兄，我去廁所換衣服。」陸袂一刻不等拿著衣服往衛生間走。老天終於不和他開玩笑，收回了不該屬於他的東西。
「嗯。」
陸袂喜滋滋拿著衣服到廁所換。廁所沒開燈，陸袂在牆壁上摸了一會兒找到開關。白熾燈一下子照亮廁所，陸袂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沒了一對胸，感覺馬上不也一樣了。
換回早上那一身衣服，陸袂又變回正正經經的男人，就是臉上看著怪異。他擠了一點洗手液在手上，使勁搓出泡沫清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