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歌聲

  陸袂模模糊糊看著江轍坐起來,手搭在自己的隱秘地帶一寸一寸撩起衣服,露出六塊緊緻腹肌,窄瘦的腰身。


  陸袂口乾舌燥,瞪圓了眼珠子,半晌才擠出幾個字:「江師兄,你,你是不是太熱了?我給你扇扇。」手連忙去摸頭下的衣服,出來考古,條件有限,他就沒帶枕頭,拿著衣服疊起來當枕頭,因為怕太軟睡得不舒服,就把順手帶來的《青銅器》枕在下面,可是書呢?怎麼沒了?


  就在慌神的功夫,江轍好像夜裡窺視獵物的豹子,眼睛盯著自己,炙熱而誘惑,這是在勾引我嗎?

  這一個念頭一冒出來,陸袂早已無法抑制的面紅心跳,而該死的江轍像是迎合陸袂的想法一樣,一點點脫下上衣,然後在朦朧的黑色里靠近自己。江轍的體溫就縈繞在鼻腔里。


  「江,江師兄,你幹嘛?」


  陸袂期待而膽怯的問,心裡卻希望江轍的貼近。


  該死!


  「你說呢?」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江轍魅惑一笑,單手撐著身體壓在陸袂身上:「你不是想這樣很久了嗎?」


  「沒…沒有。」陸袂幾乎要咬掉自己的舌頭,這話在江師兄嘴裡說出怎麼就那麼羞恥呢?而且我真的沒有這種想法。


  「真的沒有?」江師兄嘴裡吐出的熱氣打在陸袂身上,陸袂像是通電的機器人,整個人一哆嗦,抗拒又帶著期盼的著等著江轍的進一步動作。


  如陸袂所想,江師兄拉近了他們的距離。幾乎是胸膛貼著胸膛,鼻尖貼著鼻尖,兩人的唇只差一厘米就能交纏。好像下一秒,江師兄就會化身月夜的狼人,將他拆吃入腹,這可怕的侵入感。


  陸袂害怕又期待。


  忽然,唇間一暖。軟軟的兩唇交纏,陸袂渾身一震,就像被抽幹了身上所有的力氣,只留下尾椎骨點點酥麻。


  這是江師兄?這是江轍?


  陸袂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難道江師兄也喜歡我?他強迫自己睜開眼,江師兄長長的睫毛近在眼前。


  如果說陸袂心中養著一萬匹馬的話,現在已經狂奔而出,那是喜悅的,自己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感情得到回應。


  他羞澀的回應,舌尖衝破牙關,邀請江轍與他共舞。


  如果你也喜歡我,我真的很開心,我一點都不介意……


  亮,好亮。


  陸袂猛地坐起,盯著靜靜沉睡的江轍足足五秒鐘,他的大腦才開始工作。


  這是夢?

  陸袂羞愧掩面,他居然做春夢了,而且對象還是江轍。夢見江轍一反常態的對他這樣這樣,那樣又那樣,而且自己在夢裡只是羞澀根本沒有要反抗的意思。


  難道自己潛意識裡希望江師兄對自己做這種事?

  陸袂懊惱的轉身,背對江轍。他真的無法面對江轍了。手伸進頭下的衣服堆里,很好!書果然還在!陸袂凌亂的不行,雖然這只是個夢,但是要他以後怎麼坦然面對江師兄?

  只要想到江師兄窄瘦有勁的腰身,有料卻不誇張的六塊腹肌,彼此間互相交融的甜膩氣息。陸袂就像個熟透的蝦,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想入非非。


  「你醒了?」江轍微微鬆了口氣,但是看到陸袂發紅的臉又緊鎖眉頭。


  陸袂渾身一僵,恨不得找個洞鑽下去。不對不對,我只是做個夢而已,幹嘛心虛,江師兄再厲害還能跑進我夢裡,知道我在夢裡幹了什麼嗎?陸袂給自己打氣,緩緩點了點頭。


  「還不舒服嗎?」江轍手背在陸袂額頭上碰了一下。


  「沒有。」陸袂一說話才發現喉嚨啞的厲害,聲音也很沙啞。


  「你昨天淋雨沒有及時換衣服,著涼了。一到帳篷就睡著了,我叫不醒你,你直接睡到了今天早上。」


  「不是吧?我還以為只睡了幾個小時,已經到第二天了嗎?我感覺我還好啊!」除了嗓子有點啞。


  「有些低燒。」江轍幾乎沒怎麼睡,發現陸袂發燒后他就急的不行,連夜下山找村民要退燒藥,給陸袂喂下,看著陸袂,聽他說胡話。


  陸袂有些不好意思,他還以為自己只睡了幾個小時,沒想到直接睡到了第二天。


  「走,去吃飯。」


  陸袂摸出手機,已經是七點了。他爬出帳篷,外面的雨已經停了,有幾個學生已經起床,手裡拿著一碗白米粥和玉米餅。考古隊的一日三餐都是村民提供的,雖然文化局有給錢,但是窮山僻壤食物真的不敢恭維,尤其這山村大多是空巢老人,做飯手藝也很抱歉。


  吃早飯的學生臉色都不好,吃一口就跟上刑場一樣。能入口就是寡淡的白粥,可是白粥還有一股洗碗水的味道。


  江轍拿著兩塊餅兩碗粥。陸袂看到粥兩眼發光,昨天出了那麼多力,錯過晚飯又著涼發燒的,剛才沒覺得餓是餓過頭了,現在聞到玉米餅的味道,就覺得肚裡空的泛白。


  他三兩口吃把玉米餅塞進嘴裡,還沒嘗出什麼味道就和著白粥咕嚕咕嚕咽下肚。一旁的學生看到都睜大了眼睛,臉色五彩紛呈。


  這白白凈凈的男生是有多餓?還是說有多不講究?

  而江轍則瞪著看陸袂吃飯的人,看什麼看,才吃了這麼點,我還心疼呢!

  眾人不知道從哪兒感覺到一股壓迫感,連忙低下頭,接著對碗里的東西奮鬥。


  「還要吃嗎?」江轍問陸袂。


  陸袂其實還有點餓,被江轍那麼一問,連忙擺手:「夠了夠了,過幾分鐘就飽了,對了,我昨晚睡覺還老實嗎?」


  江轍不著痕迹的將白粥推到陸袂面前:「還好,再吃點吧,粥不頂飽。」


  陸袂目光炙熱的盯著江轍喝過一口的白粥,猶豫了一下,接著像是有人搶一般,一口氣吞了下去,然後狠狠打了個飽嗝。


  圍觀的眾人:哥兒們,你要是餓,我真的可以把我手裡這碗給你,而且我相信那裡一大缸的白粥都沒人和你搶的。


  逐漸起床的人多了,大家開始清理餘下的文物。因為雨水未乾,周教授並沒有強制同學下雨清理餘下文物,所以早上的氛圍很輕鬆。


  這裡大多是年輕人,在這一個地方,沒有多餘的娛樂設施,大家很快熟悉起來。


  江轍是ab兩大的知名人物,在場的很多人樂於和他打交道,陸袂則是安靜的好脾氣讓人覺得舒服。時間過了八點,負責做飯的村民來收拾碗筷,他做的早飯都是按人口分配好的,看到剩下四張餅,就隨口問了下,是不是有人還沒吃。


  男生們面面相覷,有幾個男生說:「我們這裡三個女生還沒起床。」


  村民留下三張餅,拿著籃子下山了。


  「不對啊,張蘭她們也不嬌氣,沒賴床的毛病,怎麼今天都還沒起床。」


  這次考古隊就跟來三個女生,女生們都住在一個大帳篷里。今天居然一個都沒起床,雖然周教授不會來管,但是也不大合適吧!畢竟是跟來考古學習的不是來旅遊的。


  有人說:「可能是累了,昨天又下雨又打雷的,我也是後半夜才睡的。」


  雖然是那麼說,有個和女生關係比較好的男學生去叫女生起床。隨後那個男生面色沉重的回來。


  「張蘭她們好像有點不對勁!」


  不對勁?

  「我怎麼也叫不醒她們,好像…好像是夢靨了。」


  「我去找周教授看看。」


  「不用。」江轍沉著臉:「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她們叫醒。」


  夢靨?哼?江轍冷笑,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江轍說話的分量還是有的,原先跑去叫女生的男同學、江轍、陸袂一起過去。女生們的帳篷十分大,幾乎比得上放置棺槨的那頂。三個女生緊緊縮在一起,顯得十分渺小無助。他們雙唇緊抿,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下來,似乎夢到了什麼什麼可怕的事。


  陸袂和那個男同學叫了幾聲都沒反應,看來真是夢靨了,可是三個女生一起夢靨,實在有點恐怖。


  「讓我來。」江轍掐著張蘭人中:「她們精神高度緊張,陷入夢境,普通的方法叫不醒。」


  陸袂學著江轍的方法掐另一個女生人中。那個男生有些下不去手。沒一會兒,張蘭猛地睜大眼睛。


  「啊!」她一聲輕忽,似是不知是何時歲月了。


  江轍馬上轉身去掐另外一個女生,三個女生醒來的反應都一樣。恍惚的找回記憶后,只說自己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


  「記不清了。」張蘭抓了抓頭髮,背脊僵直著,精神沒有鬆懈,她一隻手指狠狠掰著另一截手指,關節因為太用力而發白。


  「我只知道那裡很恐怖,我怎麼也走不出來,唯一有印象的是歌聲,一個女人唱歌的聲音,我怎麼也聽不清楚她長的是什麼,只感覺好遠好遠,不是我聽過的調子,悠遠的,我說不清的感覺。」


  「可能是我太緊張了,我昨天一直睡不著,我第一次下墓,看到棺材很害怕,我可能是被影響了。」張蘭說。


  一個人可能是被自己情緒影響,那三個女生怎麼解釋?陸袂想起昨天幾乎被遺忘的感覺,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緊接著,江轍得到一個消息,因為昨晚的的暴雨,連接石溪村和鎮上的盤山公路有一塊地方塌了,博物館的車無法開進。不僅如此,那條公路會被封鎖一個月重新修造。


  而那條盤山公路是唯一離開石溪村的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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