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慕府開棺
這日,陽光大盛,天氣晴朗,無雲,有風。
適合開棺的日子。
幾輛馬車,一前一後的上了山。
慕羽辰跟他的父母妹妹在前面的馬車裡,而田心濃,便跟墨舒坐同一輛馬車。
此刻,馬車裡,一片寂靜。
看著神色淡漠的墨舒,田心濃就不由的想起那天。
自那天后,墨舒就沒跟自己說過話。
如今,又坐一輛馬車,田心濃心裡,難免有些不自在,更多的,還是,不開心吧。
而這不開心,並不是因為他不能接受自己除了他以外還有別的男人,而是,因為,他對自己冷淡,這才是讓她難受,不開心的地方。
「你就真的,那麼不想跟我說話了嗎?」
這路途遠,若是,兩人一直不說話,她也很難受,更何況,為什麼她要看他的臉色?
田心濃抿了抿唇,聲音有些發悶的開口。
回應她的,又是一片沉默。
田心濃只覺得,心口,陣陣發悶,也不想再理會他了,一手掀起車簾就往外看。
車外,風景很好,一片綠意盎然,生機勃勃,讓人一看,心情,也為之好了許多。
田心濃看著車外,嘴角,也是微微的揚起,原本,有些悶悶的心口,也散去了些鬱氣。
墨舒端正的坐在馬車裡,清冷的眼眸,一眨不眨貪婪的望著田心濃,這兩天,他故意不跟她說話,不理她,其實,自己心裡也很不好過。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妥協,一旦妥協,他就要跟其他人分享她。
這樣的事情,他怎麼可能答應?
而他也知道,她除了自己以外,還有鬼界的孟橋,但,對他來說,孟橋,只是一個影響,一個過去。
他不介意,但,他介意以後。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給田心濃娶三夫四侍的機會。
墨舒心裡,早已做好了決定,那雙漆黑如夜般的眼眸,猶如黑色的漩渦,隨時都能將人的魂魄捲入其中。
田心濃被墨舒那雙眼裡透露的暗色所怔住,連忙又將視線投向車外,心裡有點發冷。
為什麼,她總感覺,那個清冷的墨舒,黑化了。
這是她的錯覺吧?
一定是的。
田心濃在心裡暗暗的搖頭,而此刻,他們也都到了目的地。
馬車,在一個山腳下停了下來,這個地方,馬車上不去,只能走路。
不過,也就是一截泥石梯而已。
田心濃下了馬車,看著另一輛馬車裡,出來的幾人,慕老夫人年紀大了,由慕清還有慕羽辰攙扶著下了馬車,雲雪,慕羽柔兩個女子斷後。
慕家的墳,建在一座四面環山,有水的寶地上。
山,與水,都象徵著財富,權。
慕家,如今雖然沒權,但是,卻有財,而且,也是大財,說慕家是鳳國的首富也不為過。
田心濃在上了階梯以後,便看到慕家祖先的墳地,很是大氣。
田心濃又看了眼周圍,無論怎麼看,這個地方,都是一塊極佳的風水寶地。
有這樣的風水,按理說,慕家,應該是大富大貴,福祿雙全。
但是,如今的慕府,又怎麼會被惡煞所侵襲?
慕家幾人,一到慕家祖宗的墳前,便開始將帶來的祭品,黃紙一一的拿了出來,擺在墓碑面前。
成燕老夫人站在自己夫君的墓碑前,眼裡,有著懷念,也有著些許的傷感。
田心濃站在一旁,看著慕家人先向祖宗先夫上香,走到一邊,看著這周圍的風景,幾乎是沒有一個地方放過。
而她越看,就越是覺得,奇怪。
田心濃站在一側,看著不遠處的那一座山峰,山峰很像是一個葫蘆形狀,那代表什麼呢,田心濃微微的蹙了下眉頭,轉頭,想要問起墨舒,卻發現,此刻,他竟然被另一個女人給纏住了。
而那人,還是慕羽柔。
當下,雙眸微咪。
「田道士,不知道,田道士可看出什麼?」
慕老夫人此刻,慢慢的走了過來,看著田心濃,微帶疑惑的開口。
田心濃對風水,其實也是一知半解,此刻,聽到慕老夫人這一句話,只是一臉認真的忽悠,「慕老夫人,這個地方,的確是風水寶地。」
慕老夫人對田心濃的話,一臉贊同的點頭附和,「是的,這個地方,可是當初一位很有名的法師替我們選的,他說,只要將先祖的墳,葬在此地,那麼,子孫後代,將是大富大貴,福壽兩全。」他們家,也的確是大富大貴了,只是,子孫卻——
慕老夫人想到慕羽辰的身體,暗暗的搖頭。
田心濃就算用根手指頭也知道慕老夫人成燕在想什麼,而這,也是她今天要解決的原因。
而此刻,墨舒也走了過來,他依舊是一襲乾淨不染的白衣,而那長到腳腕的墨發,伴隨著他的走動,輕輕的搖晃著。
看著他那頭髮,田心濃就又覺得手癢,真的是很想摸一摸那頭髮,是不是如外表所見的那般柔軟,但是,因為他不理她,又不跟她說話,她此刻,也只能忍住。
不知道,孟橋現在好不好。
明明這兩個人,脾氣有些地方也挺相似的,但是,孟橋,卻總會為了她妥協一些事情。
而相比起來,墨舒卻是不會,就算,她明明感覺的到,他非常的在乎自己,在乎她的一切,但是,有些事情,他就是不願意妥協。
比如,她有其他男人這一點。
不過,若是孟橋的話,估計,在這一點上,他也未必能夠妥協得了吧。
田心濃一想起孟橋,眼裡的懷念,一閃而過,而這,正好被走來的墨舒捕捉到,那雙好看的眼眸,此刻,也是閃過抹不悅。
她,又在想那個男人?
「慕老夫人。」
「墨公子。」
慕老夫人朝著走來的墨舒微微的點了下頭,又將目光望向田心濃,「田道士,現在,該怎麼做?」
田心濃看了眼墨舒,沒有說話,只是一臉沉穩的走到墓碑前,無比認真的開口,「開棺吧。」
「田道士,難道,非開不可嗎?」
慕清還是有些不贊同,畢竟,這墓碑下,葬的可是他的祖先,還有他的父親。
「慕家主,事到如今,這棺是非開不可了。」
若是不開館,不讓她看到屍體,她還真的是看不出什麼,畢竟,周圍,的的確確是一塊風水寶地,只看周圍的環境,她並沒有看到不妥。
當然,這些,她是不會告訴他們的。
慕清皺起弄眉,還是一臉的猶豫,還是慕老夫人果斷的多。
「開吧。」
慕老夫人的話,一落,就算是慕清,也只能讓步。
他閉了閉眼眸,聲音低沉的開口,「開吧。」
這次上山,帶的壯丁也不少。
田心濃雖然不是很了解開棺的事宜,但是,墨舒清楚,他跟慕清說了聲,慕清便讓屬性跟祖先,父親相衝的人統統轉過身,而待開館,這些人才能轉回來。
而就在他們開棺的時候,山頂上,突然傳來烏鴉「呱呱」的叫聲。
這叫聲,讓在場的人,都感到一股不安。
烏鴉一叫,便有不祥的事情發生。
田心濃抿了抿唇,眼裡,此刻,也多了些凝重。
「這棺,還開嗎?」
見田心濃沒有說話,慕清也不免感到疑惑。
「開。」如今,更是非開不可了。
墓碑,被移到一旁,而幾名壯丁下了墓穴,沒多久,一具黑色鑲嵌著淡金色的棺材也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看到那棺材,慕老夫人的眼角濕潤了起來,而慕清他們,也是同樣的悲傷。
田心濃走前一步,那隻能看透鬼怪的眼眸,直直的望向棺材,隱約間,感到這棺材的不簡單。
「將那棺木移開。」
田心濃的話一落,原本,站在棺材旁邊的壯漢便合力將棺木移開了些許,一具骷髏,出現在田心濃的面前,而身後,也傳來了幾個女人的哭聲。
「阿濃,你可看出什麼問題?」
到底,還是慕羽辰冷靜一些,雖然,他心裡也難過,卻也沒有哭出來,而慕清,正忙著安慰自己的母親妻女。
田心濃轉頭看向慕羽辰,如今,他的眼睛,也能看到鬼怪,而他,又有沒有看出什麼?
「你覺得呢?」
聞言,慕羽辰皺了下眉,搖了搖頭。
而這個時候,墨舒,已經從旁邊躍下,來到墓穴中的棺材前,見他已經先跳了下去,田心濃二話不說也跟著跳下墓穴。
看著墨舒圍著棺材走,一邊命人將棺材完全打開,墓穴里的壯漢們,看著像墨舒這樣的嫡仙男子,眼眸怔了怔,隨後,才反應了過來,連忙合力將重達十斤的棺木推開。
此刻,棺木已經被移到一邊,整具屍體,也完全的暴露在他們所有人的面前。
看著棺材里的骷髏,骨架很長,生前,個子也是不矮。
而棺材的旁邊,還放著衣物,還有,陪葬的一些物品。
凡是,出身尊貴的,他們死後,都會有陪葬品,越是地位高,陪葬品就越是珍貴,價值連城。
否則的話,為什麼後來會出現那麼多盜墓,還不都是被這些陪葬品所吸引。
不過,慕家老爺子,他的陪葬品,還真是特別。
田心濃在看到,骷髏的手上,拿著的翡翠玉如意,一臉驚訝。
那玉如意,通體翠綠,周邊的雕刻,紋路很細緻,而中間,還鑲嵌著一顆紅色的寶石。
這樣的玉如意,哪怕是再不懂寶物的人,也知道,這玉如意,可是價格不菲。
田心濃的目光,從那玉如意移開,細細的打量著棺材中的骷髏,而這個時候,慕羽辰也跟著下到墓穴,來到田心濃的身旁,看著棺材中,如今,已經是一具骨架的祖父,眼裡,還有些傷感。
「阿濃,祖父的墳,可有什麼不好?」
田心濃沒有開口,只是朝著棺材走了一圈,目光,便被一處吸引住,這個地方,若是不注意的話,還真是會被忽略。
田心濃來到骷髏的面前,就要伸手,卻是被墨舒一手攔住。
見狀,田心濃楞了下抬頭,朝著墨舒望去,而墨舒,卻只是搖頭,清冷的聲音,跟著響起,「讓我來。」
見墨舒終於肯跟自己說話,田心濃這個時候也不會拂了他的意,便點了點頭。
墨舒的手,很修長,骨架也很分明,雖是男人的手,但是,卻也很白皙。
他的手,朝著骷髏頭的方向伸了進去,那手,眼看就要碰觸到骷髏頭的嘴。
「阿濃,墨舒他這是要做什麼?」
慕羽辰沒眼瞎,他不是沒看見墨舒要將手伸到他祖父的嘴裡,這對他們這些後人來說,胡亂碰觸先人的身體,那可是大不敬。
想到這,慕羽辰都忍不住的阻止。
而此刻,站在上方的慕清,慕老夫人等人,也都看到這一幕,紛紛不贊同的出聲。
「慕老夫人,慕家主,有什麼話,待會再說,若有不敬之處,在下會向慕老爺子請罪的。」
田心濃一臉認真,然後,便示意墨舒繼續。
墨舒一臉的淡漠,那修長的手指,也跟著掰開骷髏的嘴,在眾人不解,又不贊同的目光下,將手,伸進骷髏的嘴裡。
看著這一幕,慕羽辰有些難受的轉過頭,喉嚨間,有些干癢,忍不住的咳嗽出聲。
而後,他便聽見,田心濃震驚的話語。
「這個是什麼?」
聞言,慕羽辰連忙望去,然後,他便看見,墨舒那白皙修長的兩指間,夾著一顆,黑色的珠子。
那珠子,通體圓潤幽黑,在陽光下,似乎,還有暗光浮現。
「這,這珠子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他祖父的喉嚨里,會有一顆黑色的珠子?
慕羽辰的話,田心濃跟墨舒都沒有開口。
田心濃是因為從這珠子上面,感覺到一股很濃郁的黑氣。
「我們先上去吧。」
墨舒微微點頭。
待田心濃,墨舒,慕羽辰三人從墓穴里出來,站到山上,墨舒便將從骷髏嘴裡拿出來的珠子,遞到慕老夫人,以及慕清等人的面前。
而他們,更是一臉的震驚。
「這,這是怎麼回事?」
慕清一臉的不敢相信,錯愕,他父親的喉嚨里,為什麼會有這樣一顆珠子,是誰放進去?
他的父親,雖也是因病而逝,但是,他可以肯定,他父親的喉嚨里,什麼都沒有?究竟這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