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司無星跟他成情敵
院子里的陽光正好,暖暖的金色陽光,不炙烈,不猛烈的透過雲層撒了下來。
院子中,一陣寂靜無聲。
風,輕輕的吹拂,帶來一絲絲的涼爽。
院子樹下的一張石桌上,放著兩疊可口的小菜,還有兩碗白粥。
「餓了吧,放心吃,我已經讓小安送了一份給殷公子。」
田心濃坐在石桌的另一邊,看著一臉淺笑的司無星,微微的垂了下眼帘,聲音幽幽,「你真的,很想知道我的過去?」若是,他知道,她跟她的父母斷絕關係,而且,還將親兄的手砍斷,滅了他們所有的生機的話,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很可怕。
司無星沒有說話,而那修長的手指卻是拿起桌上的筷子,夾了些小菜,放到田心濃面前的白粥里,他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
他,要知道,她的所有。
曾經,他是希望,有一天,她能對自己卸下心防,告訴他所有的一切,但是,殷無寒的出現,卻是讓他感受到濃濃的危機,對於田心濃,他只能主動出擊,一味的等待,只會讓她離自己越來越遠。
司無星從來都不是一個蠢人,他看得出殷無寒的不簡單,也就是因為他,他不打算忍下去。
「看到我的眼睛,還有我的腳嗎,我的過去,就如同我這瞎了的眼睛,跛了的腳一般的不堪。」
聽到田心濃這樣的貶低自己身上的殘疾,那樣的話,如根刺一般的刺進司無星的心裡,他的雙腳,帶給他的,何嘗不是一種痛苦,一種不堪。
每每看到,那些病人,甚至是身邊的人,同情,而又憐憫的目光,他心裡,有多難受,多痛苦。
可是,再痛苦,再難受,他也都忍了下來,只因為,他不想讓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自己的殘疾上,所以,他才苦練醫術,讓那些人,忘記了這一點。
但是,醫者,不能自醫,其實,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折磨。
可他,卻也是毫無辦法。
而在這樣的痛苦折磨下,金錢,反而給他帶來了安全感,他不缺錢,也不在意錢,但是,他想要那種,安心的感覺。
金錢,能讓他感到安心,也能讓他忘記所有。
司無星依舊沒有說話,可是,他一身的沉穩,還是讓人感到安心。
田心濃這一世,實在是說不上美好,甚至是可以說,相當的悲慘,但,若沒有後頭的幾世,沒有做過幾百年的鬼魂,沒有後來的重生。
也許,什麼都沒有改變。
但是,就是因為,有了後面的這一些,讓她的重生,找到了早已經失去的尊嚴,斷了這一世的所有,也報了所有的冤讎。
也因為這一點,所以,她心裡,其實還有點感謝閻羅王。
畢竟,心裡頭的怨恨已消,身體的殘疾,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你的父母,他們,對你不好。」
司無星還是忍不住的開口,看著田心濃那自嘲的臉,心,微微一緊,他是知道的,像他們這樣,身體有疾的人,不可能會沒有難聽的話語。
以前,也有人說過,他空有一張好看的臉,卻是個不中用殘廢,他雖然後來教訓了,但是,心底,卻也是留下刺。
而她的父母,對她不好嗎?
田心濃一想起田金芳那幾人,如畫般精緻的眉眼,要多冷,有多冷,而聲音,很平靜,卻還是讓人聽出幾分森冷,「我有幾個父親,還有兄姐,但是,他們,卻虐待我。」
「虐待?」
司無星沒想到田心濃會用上虐待這兩個字,雖然,他很意外,她竟然有那麼多父親,但是,她的親人,卻虐待她,這是為什麼?
「因為我是殘廢呀。」
因為她是殘廢,所以,她活該被人當成狗對待,因為她是殘廢,她可以被她的母親賤賣給一個毀容的男人,因為她是殘廢,所以,人人都能欺辱她,因為她是殘廢,所以,她欠了他們一家,所以,她活該被他們磋磨到死。
只因為,她是一個殘廢。
田心濃的話,再次讓司無星怔住,原本,還拿著筷子的手,此刻,也都放下了。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在拐角的另一處,一抹修長的身影,靜靜的站著。
「阿濃,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若不是,曾經被深深的折磨過,她不可能會用這樣的神情,說出這樣的話來,究竟,她以前,受到什麼樣的痛苦?
可能是因為司無星的神情太過溫柔了,田心濃曾經覺得,這樣的過去,應該隨著那把火,徹底的毀掉,忘記,如今,再次掀開,也沒什麼難以言說的。
「阿濃,我不想強迫你。」
若是,那些過去,是她心裡難言的傷疤,他這樣一揭開,只會讓她更痛,他,捨不得。
聞言,田心濃輕笑出聲,看向司無星,見他那雙黑眸里,有著難掩的擔憂,聲音平淡,「那些呀,我早就無所謂了。」
而接下來,田心濃所講的一切,每一個字,每一個詞,都深深的刻在司無星,還有某人的心裡,只剩下濃濃的疼惜。
田心濃的聲音,很乾凈,很清澈,雖然不是那種好像黃鶯般悅耳的聲音,卻也是如流水般清冷。
待最後的一個字,落到空氣里。
院子里,久久沒有一點聲音。
田心濃看了眼面前的粥,小菜,眼眸不知想什麼,一臉淡淡的開口,「粥涼了。」
這三個字,一出,讓原本院子里還有一絲的壓抑也跟著如風般的散去。
「阿濃,以後,我可以,留在你的身邊嗎?」
他不知道,她的過去,竟然是如此,因為,在他看來,像田心濃這樣,有靈氣,又很特別的女子,應該會很多人喜歡,哪怕是殘疾也是如此。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她的父母,卻會虐待她。
更加沒有想到,她也已經,嫁了人,而她的夫,如今,也是生死未卜。
他的心,很複雜,他並不希望她的夫回來,可是,也看得出,另一個房間里的殷無寒,跟田心濃,關係也不簡單。
反正,現在的鳳國,男女都可以娶上幾個夫郎,小妾,他喜歡田心濃,想要跟她在一起,也是可以的吧。
田心濃聽的出司無星聲音里的那一絲絲懇求,微楞了下,看向他的雙眼,在他的眼裡,也能看出他此刻的緊張,還有,期盼。
為什麼,他就是那麼想要跟自己在一起呀?
田心濃有些頭疼的皺了下眉頭,問出自己心底的疑惑,「司無星,你究竟看上我哪一點?」她好像,也沒對他多好吧?
司無星本就俊美秀氣的臉,浮起了抹很溫柔的笑顏,他的臉色,雖然有點病弱的蒼白,卻也難以掩蓋他的風華。
一個人,不管他身上有什麼殘缺,但是,他自身的氣質,光芒,絕對不會因為這些而被掩蓋,反而,更加的吸引人,猶如酒,時日越久,就越是香醇。
而司無星,就是這一種。
「我也不知道呢。」
他是個大夫,救人,有時候也是不分男女,他不可能一看到女人身上的一點地方就會負責,娶了對方,他沒有那麼迂腐,更甚至,對他來說,人的身體,猶如豬肉,讓他更多的是無視。
但是,她不一樣。
一個才認識不了多久的人,可以不顧自己身上的殘缺,也要背著自己上山。
她可以,毫不猶豫的,替自己擋去惡狼的傷害。
她也可以,無條件的信任一個人。
這一些,對他而言,已經足夠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就算說了這一些,田心濃怕也是不太相信。
或許,也是因為她過去那些不愉快,痛苦,讓她對人,也沒有幾分的信任,但是,他想要告訴她,有時候,喜歡一個人,真的不會在乎那麼多,而愛上一個人,其實,也只是那麼一瞬間的心動,還有感動。
她背自己上山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對她有了心動的感覺。
他也從沒想過,自己,會那麼輕易的對一個人動心。
或許,是因為,他們都一樣,一樣的殘疾,才讓他開始的時候就對她卸下心防,才讓他,更加的體會到自己的心情。
「我想跟你在一起,無論以後遇到什麼,我也想要陪在你的身邊。」
司無星的神情太過認真,認真到田心濃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她對司無星,雖然也不討厭,甚至,他有時候做的,也讓她有些許的溫暖。
但是她,卻也不想傷害他呀。
「司無星,我很花心的。」
他若是想要一生一世,她怕是給不了他。
聞言,司無星一臉淡然的笑了笑,如海棠花般的笑容,很吸引人的眼球,他的聲音,更是如春風般拂面,很是好聽,「我知道呀。」或許,除了那個房間的男人,怕是,慕府,也有人淪陷了吧。
但是,像田心濃這樣,自強不息,不為自己殘缺所打倒的女人,怕也很少有人能不動心吧。
司無星回的太出人意料,一時間,讓田心濃有些無言。
而司無星,只是看向桌上的粥,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這粥,也都已經冷切。
「我去一下廚房,讓人重做。」
田心濃原本想說不用,她可以讓這粥溫起來,但,轉而一想,還是點了點頭。
司無星將冷切的飯菜放在自己雙腿上的時候,頓了下,一臉認真,「阿濃,不管你最終如何選擇,我都跟定你了。」
話一落,司無星也沒有等田心濃回答,便推著輪椅,離開了院子。
田心濃好一會都沒有說話,自己,這算是招了多少,就都要被賴上了嗎?
說了一個早上,自己連口水都沒得喝,而以後,她身後,怕還要多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剛才沒見話說的乾脆,所以,讓他有什麼錯覺了?
田心濃有些懊惱的揉了下額頭,而過了會,司無星也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小安。
見小安的臉色不好,田心濃也沒怎麼在意,畢竟,她又不看他的臉色吃飯。
待用過一頓各有所思的早膳后,田心濃這才說起殷無寒的身體。
雖然,司無星並不是很喜歡殷無寒,因為,他身上的殺氣,太過濃厚,他一個大夫,對血的味道,最是敏感,自然能夠察覺到那人的不簡單。
此刻,聽到田心濃的話,司無星並未說些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另一個房間里的殷無寒,靜靜的坐在房間裡頭。
田心濃跟司無星來的時候,門是開著的,田心濃還以為殷無寒已經離開,卻沒想到,原來,他已經坐在那裡,等著他們。
殷無寒的身上,仍然是那一套紅色錦袍,他的墨發,也未梳理,就那麼披散著,給人一種很懶散,妖嬈的感覺。
而他的臉,睡著的時候,跟清醒,完全是不同的。
他的眼睛,很銳利,雖是鳳眸,卻也給人一種肅殺般的冷酷。
看著那一張,讓人感覺到,深深罪惡,不該出現的美麗容顏,司無星的心裡,其實,還是有那麼點厭惡的。
人,雖然都對好看的人,都會多一點寬容,理解。
但是,像殷無寒這樣的,美得太過,就不是那麼簡單,而是,他會勾起人內心深處的黑暗,這才是最可怕的。
司無星在看了眼殷無寒之後,便不想再多看一眼,而殷無寒,在司無星觀察他的時候,同時也在觀察他。
從某個方面來說,他們,還是情敵。
不過,他又出手救過自己。
真是讓人為難呢。
司無星由著小安推著進房間,田心濃也在他身邊走了進去。
看著似乎在等他們的殷無寒,田心濃不知道,他這樣坐著多久,但是,也都無所謂了。
「寒,他就是裕祥藥鋪的老闆,司無星,也是救了你的人。」
田心濃簡單的替兩人做了介紹。
殷無寒微微笑了下,點了點頭,也沒有站起身,那鳳眸,盯著司無星,閃過抹暗流。
「司神醫,麻煩你了。」
司無星淡淡的應了一聲,便推著輪椅來到殷無寒的身邊,一臉淡漠的開口,「殷公子,請容在下替殷公子把脈。」
殷無寒沒說什麼,自然的將手伸了出來。
而司無星,在替殷無寒把過脈之後,微微的挑起眉頭,有些驚訝,「殷公子的內力,已經恢復了,不知道,殷公子可是用過什麼奇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