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1
福察氏所料不錯,這已經從侍妾升為格格、目前正對側福晉之位虎視眈眈的高氏茹慧的的確確的被氣得心肝兒都疼。
高氏茹慧此人,是她是大學士高斌之女。高斌此人也是雍正親信。前文曾說過,雍正此人性格分明,對於親信他願意給予百分之百的信任。這高斌作為雍正爺的親信,在雍正爺登基后所受的重用不要太大。高斌從雍正元年開始,本是包衣奴才的他,便擔任了擔任內務府主事。然後雍正四年出任蘇州織造,此後又歷任廣東、浙江、江蘇、河南四省的布政使;到了雍正九年,更是接任了河東副總河的職務。
高斌此人有兩個女兒,大女兒高氏茹崎包衣免選后被雍正爺恩賜給了西林覺羅鄂弼為繼妻。小女兒高氏茹慧也就是格格高氏本也該包衣免選的。但她卻以宮女的身份入侍寶親王府。從這點上不難看出高斌或者說高家抱有何種的目的——無非就是想和未來帝王拉近關係。
高氏茹慧此人心機深沉,人也很漂亮。她從父親高斌手上了解到弘曆此人喜愛美人兒、更愛那撫柳一般柔弱、朝露一般嬌滴滴的美人兒后,在弘曆面前時都是一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黛眉微蹙、常常語未說淚先流,微微幾步就嬌喘連連的嬌弱美人兒。那做作的樣子,讓嫡福晉福察氏每每看了都會覺得異常的可樂。
這高茹慧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何出生,包衣使女、奴才秧子,這當宮女時是一個樣,爬床成功后又是另一個樣,真當自己聰明呢還是當所有人都眼瞎呢。也不瞧瞧平時主子爺(弘曆)對她的態度,就像看一個逗趣的小丑一般看待她……如果心裡真的有她,她撒嬌那麼久了,弘曆早就該心憐她、為她請立側福晉了。
以上這點高茹慧並不知道,因此在得知當今聖上一前一後同時賜了兩名側福晉給弘曆厚,高茹慧真的氣壞了。她千辛萬苦才從宮女爬床成為侍妾,又從侍妾成為了格格,本以為依弘曆對自己的嬌寵一定會為她請封為側福晉的。沒曾想,今年選秀她還沒能如願成為側福晉呢,當今的聖上就賜下兩名側福晉。雖說按親王例,親王能有三位側福晉的,自己以後還有機會,但如此一來自己便落了下乘,成為三名側福晉中最低的那位,這如何不讓一直以來心高氣傲、以未來皇太後為目標的高茹慧如何能夠接受。因此在得知賜婚聖旨后,她砸了一屋子的瓷器;在今晚弘曆踏足落霞苑時她又砸了一屋子的瓷器。
後院諸事都在福察氏的掌握之中,在得知高茹慧氣急敗壞砸了一屋子的瓷器,福察氏立馬心情好轉,樂呵呵的轉身進了隔壁房,去哄她那今年不過一周歲卻已經能開口說話、聰慧異常的兒子永璉。待孩子入睡后,福察氏回房,抱著好心情一睡就到了大天亮。
清晨,睡意朦朧間,王熙鸞模模糊糊的感覺到,自己身~上似乎躺了一個人,正用那雙布滿了薄薄繭子的大手重重地揉~捏著自己胸前的柔~軟。那酥麻帶著點微微刺痛感讓王熙鸞豁然驚醒……睜眼的瞬間,正好看到弘曆這廝正跪俯於自己的雙腿中央.……正抬起自己那原本潔白此時卻布滿青紫痕迹的雙腿,往肩膀上架……
「你個死禽~~獸」王熙鸞羞惱的用手捶打著弘曆的肩膀,卻被他大手一撈,轄制住了舉動。
「婧女乖……這是最後一次.……」說著,弘曆在王熙鸞臉上留下細碎的吻。然後趁著王熙鸞被吻得情動之際,身下一用力,便進入了他即使愛了一整夜卻依然覺得愛不夠的地方.……
於是春意盎然,又是一陣紅浪翻滾.……
許久之後,弘曆一臉饜足的離開床榻,只留下王熙鸞陰沉著一張俏臉,對他惱得直磨牙。
「你再不起身,可是遲了.……」在吳書來的伺候下換了一身月白色常服的弘曆像逗只貓兒一般逗著王熙鸞,得到了她一記白眼后。自動將白眼轉化成媚眼的弘曆顯然心情很好的繼續逗弄王熙鸞。
「要不,我去跟福晉說一些,說你昨晚太過勞累,今天就不去敬茶了。」
回答弘曆的是王熙鸞從床頭扯過重重砸到他身上的枕頭和一聲騙子。
騙子!想到昨晚做那事時自己不止一次說了『這是最後一次』,卻又一次次的.……弘曆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
弘曆突然靠近王熙鸞,微微俯身,將嘴湊近王熙鸞的耳朵旁邊,用一種讓人恨不得想打他的語氣、小小聲的說。「你知道為什麼驗身時,驗身嬤嬤們只給你驗了一會兒嗎。」
直覺認定弘曆不會說好話的王熙鸞沒有理會已經穿戴整齊的弘曆。她出聲喚進傾雪、傾雨兩人,兩人扶著王熙鸞進了浴桶,泡了一會兒澡、微微解了乏后,兩人才開始動手幫王熙鸞更衣。在兩人的伺候下,王熙鸞換上一身月白色鍛綉粉色桃花鑲淡紅花邊、圓領對襟的旗裝后,又讓兩人將自己扶到鏡台前。
王熙鸞一入座,便緊蹙起眉頭。傾雪見王熙鸞似有不舒服,便機靈的尋了個綢緞面料的軟墊,給王熙鸞墊上。
王熙鸞在椅子上倚靠一會兒,覺得恢復了點精氣神,於是她便讓傾雪、傾雨去伺候弘曆,自己則手持木梳,打理著自己那一頭凌亂的青絲。
因為怕請安的時間來不及,王熙鸞在梳順頭髮后,並沒有梳太複雜的髮髻。她只用一支白玉嵌桃花紋的扁方挽住一頭青絲,髮髻上點綴銀鍍金翡翠碧璽花卉鈿子,並幾朵通絨草花而已。
王熙鸞在眼角周圍拍了一層細粉。掩蓋住眼圈周圍的青黑后,便打開首飾盒,從里翻翻找找、找出兩對銀質鑲有米粒大小的耳釘,分別左右戴上后,又從首飾盒裡拿出一對串珊瑚料珠耳墜準備戴上時,卻見弘曆伸手將耳墜拿過。
王熙鸞疑惑的望著弘曆,但見弘曆拿著耳墜把玩幾下后,便搖手示意王熙鸞將臉湊近自己。王熙鸞會意,便微仰側著頭,讓弘曆為自己戴上耳墜。
弘曆手法不是很熟練,卻很順利的幫王熙鸞將耳墜戴好。末了,顯然心情很好的弘曆又手持眉筆,細細的為王熙鸞描著眉。這下不止王熙鸞略感吃驚,就連一直貼身伺候弘曆的吳書來也感到吃驚極了。他這主子雖說是憐香惜玉的主,但從來是嘴上憐惜、可從來沒為一位女人(哪怕是福晉)畫過眉。今天到底是一時興起還是.……
吳書來描了一旁嫌棄弘曆畫的眉粗了、且彎彎曲曲活似蜈蚣的王熙鸞和顯然心情更加愉悅的弘曆,心中明悟。這多半是后一種吧,只是爺表達喜歡的方式有點.……
搶過弘曆手中眉筆的王熙鸞並不知一旁候著的吳書來心中所想和那一排排的省略點,她只知弘曆這廝多半是故意的,還不讓自己擦,還讓自己頂著這幅妝容出去見人。不說弘曆的那些格格侍妾們到底會不會嫉妒,就算會嫉妒,那也是知道以後的事。現在的話,王熙鸞百分之兩百的確定,自己一旦頂著這彎彎曲曲、活似蜈蚣的眉出去請安的話,她一定會被人明裡暗裡嘲笑死的。
王熙鸞堅定的擦掉了畫得彎彎曲曲的眉毛,又堅定的拒絕了弘曆想為自己畫腮紅的舉動。末了,頂著一張素顏,沖著似笑非笑、貌似心情極好的弘曆愛嬌的哼道。「姐兒我天生麗質難自棄,就算是素顏也美美噠。」
弘曆噗嗤就是一笑,末了在王熙鸞的臉上啃了一口,然後在她的利眼下,笑得十分愉悅的說。「第一天請安,莊重點好。」
王熙鸞覺得弘曆這次說到了點子上,於是便沒有繼續跟他抬杠,而是坐回了鏡台前。當王熙鸞拿出胭脂盒、本想擦著胭脂的王熙鸞傻眼了。瞧瞧鏡台里的自己、左臉上那明顯的牙印、一張俏臉頓時變得陰沉.……
——混蛋,你屬狗的吧。
瞧著留著一句『爺在外屋等著你』就大步離開裡屋的弘曆,王熙鸞抽了抽嘴巴,悻悻的從鏡台前拿起粉膏,往自己臉上撲了一層又一層質感細嫩的粉、才堪堪遮住了牙印。
瞄了一眼立在一旁、捂嘴偷偷在笑的傾雪、傾雨兩人,王熙鸞冷哼一聲,便問。「嬤嬤呢。」
王熙鸞口中的嬤嬤指的是奶娘張氏,因此傾雨趕緊止住笑、回答道。「稟告姐兒.……啊,不是,是側福晉,嬤嬤早早的就去了小廚房,料想是為側福晉熬些易消化的粥點。」
正說著,便見張嬤嬤打起帘子,彎腰走了進來,笑容滿面的對王熙鸞說。「想著側福晉一會兒要去給福晉請安,因此嬤嬤只熬了點粥,備了幾碟小菜。剛王爺讓我進來問側福晉梳洗好了嗎,如果梳洗好了就出去和王爺一起用膳。」
聞言,王熙鸞放下手中用來紅唇的紅紙,又用水洗了洗手,才捏了一條瑰色的漢巾,款款的走出裡屋。此時,弘曆已經入了座。他見王熙鸞出來,便招了招手,示意王熙鸞坐到自己的身旁。
王熙鸞一聲不吭的在弘曆的旁邊坐下。
王熙鸞本不想搭理弘曆的、只要安安靜靜的喝些粥,卻不曾想,喝著稀粥、吃著開胃小菜的弘曆居然打破了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在飯桌前,嘲笑王熙鸞道。
「今兒你畫的妝可真濃……」
王熙鸞握著銀筷子的手一緊,半晌過後,才揚起如花的笑靨,嬌滴滴的說道。「這可不怪妾身,都是爺你的錯。」
被那柔媚的調子誘得心頭再次火熱的弘曆眯起眼睛打量王熙鸞一會兒后,方才用漫不經心的語調說道。「以後你還是用正常語調和爺說話吧……」握草,以前說話雖然時不時的愛嬌一下,但也沒現在這般啊。再這麼來幾次,自己也絕逼把持不住的。
斜睨了一眼弘曆,王熙鸞『呵呵』笑了笑,便心情極好的用銀筷子夾了幾筷子的酸辣蘿蔔絲,就著它、將一小碗稀粥給下了肚。
王熙鸞食量小、因此她只用了一碗稀粥便放下了筷子。
王熙鸞吃飽后,便沒有起身,而是安靜的坐在一旁,等著弘曆用膳完畢。
弘曆的食量很大,連喝了三碗粥后才意猶未盡的放下碗。末了,他從王熙鸞手中拽過她捏著的那方汗巾,用它擦擦嘴后,說「我們走吧。」
看著率先一步起身往門外走去的弘曆,王熙鸞呆了一會兒,繼而黑線道。「傾雪,將我那塊折枝海棠七色蝴蝶紋的手帕拿出來。」
傾雪應是,很快就從裡屋的柜子里取出王熙鸞要的手帕,遞給了王熙鸞。王熙鸞接過,甩著手帕,帶著傾雪並傾雨兩人、款款的走出了落霞苑。
王熙鸞本以為弘曆已經走了,沒曾想,弘曆正芝蘭玉樹的肅立在走廊上,含笑的望著王熙鸞。王熙鸞心有所感,慢慢的放緩了地步走近弘曆。在靠近差不多有兩三步的距離時方才停下,柔柔的出聲問。
「爺不用去上早朝嗎。」
「怕你有些不習慣,想了想還是陪著你一道去。」
弘曆的話讓王熙鸞一愣,心半冷半暖不知是何滋味。王熙鸞想她是該感動弘曆對她的用心,只是……
想到此處,王熙鸞幽幽一嘆,回答。「既如此,便謝謝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