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0
「親自來了。」汪氏訝然的挑眉,隨即眉開眼笑的說道。「算他有心,也不忘當初對他放一馬了」汪氏見王熙鸞投來疑惑的眼神,不由笑容越發燦爛的湊到王熙鸞的耳邊,壓低聲音解釋。
原來,清朝嫁娶有『大娶』、『小娶』兩種。
「大娶」,男家備官轎、花轎兩乘,吹鼓手、彩旗前引迎娶。這天新郎會換上新裝,胸佩大紅花,乘官轎在先。而「小娶」,男家只發花轎一乘和燈籠火把到女家迎親。
兩種嫁娶習俗,其中「大娶」只在迎娶嫡福晉或側福晉時才會採用。迎娶嫡福晉時新郎必須親至,側福晉則不必。而後者小娶,多用於平民百姓或宗室納庶福晉、格格。其中庶福晉還好一點,被納進府里時還有一些嫁妝,而格格呢,則是青衣小轎一頂,包袱一個便被迎進府里。
此次迎娶側福晉,弘曆能夠親至,已經算是給出了很大的誠意。對此,王子騰和汪氏二人表示十分的滿意。於是臨上花轎前,汪氏又拉著王熙鸞一陣循循善誘、一再叮囑王熙鸞不要任性,和嫡福晉、格格、侍妾們要好好相處更要防一手,對待寶親王不必太講規矩但也不能失了分寸。
對此王熙鸞點頭應是,口中更是小聲應答道。「自己是去做側福晉的,雖說側福晉算是福晉,但也是妾,最多算是貴妾罷了。如此我講什麼規矩,只要明面上該有的規矩不差就好,畢竟規矩是嫡福晉該講的,自己一個小妾要是比嫡福晉還要講規矩,不是扎嫡福晉的眼嗎。額娘你就放心好了,你家的姐兒可沒那麼蠢。」
——也是,婧女聰敏堪比男兒。
汪氏聽了心稍微放鬆,卻依然不放開緊拉著王熙鸞手腕的手,再次循循善誘的說道。「還有啊,婧女,雖說男人都若即若離這種調調但過了也不好,婧女你必須自己拿捏好尺度,務必把這寶親王的心拴在你的汗巾上。」
——額娘,你難道是想讓我像養一條狗一樣的養弘曆嗎。
被自己的想法囧了一下的王熙鸞趕緊阻止自己額娘越來越誇張的說法。
「好了,額娘,你說的婧女都知道,婧女會照做的。」王熙鸞再次止住汪氏的話頭,汪氏張了張嘴巴,還想再說,卻見都是穿了一身紅的王攸和王佼,滿臉笑嘻嘻的跑進閣樓,喊道。「大姐姐讓我們進來說一聲,說吉時已到,讓姐姐快快上花轎,要是誤了吉時就不美了。」
聽了這話,汪氏趕緊鬆開王熙鸞,拾起放置一旁的玫紅色、綉有鴛鴦戲水圖的蓋頭,罩住了王熙鸞整個頭部。然後又忙不迭的抬頭沖著門帘處喊道。「張嬤嬤、傾雪、傾雨,你們還不趕快來扶姐兒下閣樓。」
聞言,三人捧月一般小心翼翼的扶著王熙鸞下了閣樓,就見頭戴瓜皮小帽、身穿深褐色馬褂長袍的賈璉彎下腰來,在全福太太、喜婆子的幫忙下,背著王熙鸞,將她送入了花轎。進入花轎的那一刻,王熙鸞手中又被匆匆忙塞進一顆大紅蘋果。
嗩吶吹響、花轎起駕的那一刻,王熙鸞分明聽到汪氏壓抑的哭聲傳來。王熙鸞獃獃的把玩手中的蘋果,隨著轎子顛顛簸簸,整個人昏昏沉沉地就到了弘曆的寶親王府邸。
好一陣熱鬧后,送走嬉笑打趣的弘晝和一干宗室福晉、側福晉,王熙鸞神情默默的坐回床畔,如毫無思想的木偶一般等待著夫君的到來。
不知過了多久,突聽一陣腳步聲從房門外傳來,王熙鸞楸下蓋頭往聲處一瞧,正好瞧見穿著絳紅色新郎服的弘曆推門走了進來。
不知為何,望著同樣芝蘭玉樹、與弘時容貌有一分相似的弘曆,王熙鸞心中一酸,那淚便流了下來。
一見美人垂淚,弘曆不由一愣,隨即上前,輕柔的為她拭去了臉上的淚水。
弘曆口中憐惜的說。「怎麼,可是等得有些著急了。」
雖說的話是好話,但弘曆的行為卻有些輕佻。他在溫柔拭去淚水后,那雙手便順勢攔住了王熙鸞的肩頭。在王熙鸞的利眼下,往下遊走著……一直遊走到腰間位置才意猶未盡的住了手。
「不是嫌我前後一樣平嗎,怎麼?」王熙鸞挑眉沖著弘曆一陣嬌笑。
「說得也是.……該先驗驗貨的。」
弘曆笑得好不蕩漾的湊近王熙鸞,在她那張艷若三月春桃的小臉上啃了一口。然後趁著王熙鸞呆愣的功夫,順勢扒了她的衣服,並伸手在胸前那柔軟處捏了一把。未了,又湊近她的耳邊,邊舐咬著她圓潤小巧的耳垂,邊說。
「最近幾月發育得真不錯。」
話落,弘曆也離開了那對被他舐咬得更加圓潤的耳垂,轉而向其他地方進發……
——這個不要臉的死流氓,*手段真是不要太好。
紅霞滿天飛的王熙鸞張嘴,狠狠的一口咬在弘曆的肩膀上。弘曆吃疼,卻越加的激動。他放開衣裳盡褪、已然赤~裸的王熙鸞,粗魯的一把扯掉自己身上所穿的衣袍,將其隨意的丟棄、散落在地后,略白皙卻強健有力的身軀覆蓋了那嬌小、如花骨朵兒般的人兒……
王熙鸞本以為以自己初長開的小身板會承受不住的。但沒想到,在一波一波越加猛烈的撞擊下,自己竟然沒有昏死過去,反而隨著弘曆的攻伐,與他手足相纏、抵死纏綿。
恍恍惚惚間,王熙鸞感覺自己眼前好似出現了幻覺一般,那烙印在自己靈魂中的青鸞竟然發出一陣強烈的青光。青光過後,青鸞的兩翼處竟然出現了凰鳥身上才會出現的吉祥紋路。
青鸞鳴叫,那叫聲更是透著凰鳥所獨有的美感。
當悠揚清脆的鳴叫聲過後,一條不知打哪來兒的五爪金龍騰空而起,他伸展著四肢,追逐著前方不斷飛舞、鳴叫的鸞鳥……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青鸞破碎的記憶里會出現金龍,為什麼他們彼此都彷佛很熟悉的模樣……
王熙鸞茫然.……
她張了張嘴,試圖開口說話,可是強烈歡愉過後的空茫感讓她整個人又恍惚起來。她感覺自己就像一艘在汪洋大海中失去方向的小船,只能隨著波濤海浪搖擺起伏不定。
君吁*苦短,紅浪翻滾,卻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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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王熙鸞所處的院落里春情無限相比,寶親王嫡福晉福察氏所處的院落燈火通明卻氣氛冷凝。
福察氏身穿一件大紅薄綢長衫裙,外套著同樣色澤,卻用暗紅、玫紅、粉紅三種紅綉了三色折枝牡丹花、外罩一層薄薄紅紗的氅衣。福察氏頭上更是梳著精美華麗的髻,髮髻間更插有精美的簪子和點翠鈿子,遠遠一瞧,只覺貴氣逼人。
此時福察氏正端坐在椅子上,淺淺的吃著茶。待一杯茶差不多已微微涼,她才將茶杯放回了小几上。
「爺已經去了那落霞苑。」
福察氏突然出聲,驚得一旁伺候的娘嬤嬤連忙回答。「爺是申時去的,料想現在已經歇息了。」
「歇息?」福察氏嘴中反覆嚼著這個詞,隨而譏諷一笑。「歇息是歇息了,只不過是怎麼歇息的,只有爺和那王側福晉知道了。」
這話說得讓奶嬤嬤根本就不敢答話,只能低垂著腦袋,靜靜地聽福察氏在那發泄。
知道奶嬤嬤不會符合自己說話,福察氏吁嘆一聲,像似嘲人又像似自嘲一般的喃喃自語道。「我出嫁時一百三十八台架的嫁妝真正的十里紅妝,卻不想……」反而招了帝王的忌諱,畢竟當初族裡可是支持太上皇的八阿哥的。而那王熙鸞呢,區區九十八台嫁妝,卻無人說王家寒酸,只說王家守禮本份,佔了側福晉該有的格子。
想到此處,福察氏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這能怪誰呢,怪家族的人呢,還是怪君威難測。得老天垂憐,自己在嫁給寶親王的兩年之後終幸有孕、並在雍正八年生下嫡子永璉。可永璉雖說是嫡子卻排行行二,早在她進門的後幾月,她那同族的福察格格就已生下寶親王的庶長子永璜。如今那福察格格再次有孕,雖說太醫已經診斷了這胎是姐兒,但每每想起,福察氏心中仍不是滋味。什麼時候自己也能有兒有女,兒女雙全啊。
福察谷梵此人是一位標準的大家閨秀,她從小就是按照世家大族的當家太太來培養的。因此在指婚聖旨下達的那一刻,在得知自己會嫁給寶親王、未來會母儀天下的那一刻,她便一直被族裡的長輩告誡不能愛上自己的夫君,對他只能敬不能愛。福察谷梵謹記於心,因此自她嫁給寶親王弘曆以來,她溫柔賢淑,對上恭謹對下和善,對寶親王一干格格侍妾、面上也是親親切切、和藹可親。她這番行事,當今聖上看在眼裡,對她也越來越滿意,再加上永璉出生,她的嫡福晉地位越發的穩固,如此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想通了這點,福察氏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這王側福晉進府本就是大勢所趨,是自己想拒絕就能拒絕的嗎。再說這新入府的王側福晉不過年十三,身子不過初初長開,要說懷孕生子的話還早得很,自己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而且……
想到對側福晉之位虎視眈眈的高格格,福察氏發出一聲嗤笑。千般萬般算計,卻沒算到當今聖上居然一連指了兩位側福晉,這下一定會氣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