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防盜章 NO.4
親隨聽到這樣的話,還能不明白皇帝陛下是什麼意思嗎?他立刻說道:「陛下,現在就把那個奴隸送到您的寢宮裡?」
暴君卻只是微微一笑:「寢宮有什麼意思,今天可是牧神節,沒有什麼比在神廟裡玩弄一隻小羊羔更有意思的事了。」
親隨一怔,陛下是打算在神明面前拿那奴隸取樂了?以往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但在神明可以看到的地方,當著大祭司的面……真不愧是西厄斯陛下這麼有魄力的君主才能幹得出來的創舉。
「我的面具呢?」西厄斯回頭問。
「陛下,您的面具在這裡。」親隨拿出一隻黑金色的面具,單看它的材質就知道它有多麼昂貴,渾然一體的花紋與流暢地線條,更令它價值連城——這是專門為今天神廟裡的假面舞會準備的藝術品。
西厄斯接過那面具,戴在臉上,遮住他略顯秀氣的臉龐,僅露出一雙充滿侵略性的眼睛。
那雙眼睛里的神情,就和準備進食的維比婭一模一樣。
塔塔帶著周六繞到神殿後門,那扇大理石門留了一條小縫,塔塔輕車熟路拉著周六進入門內,幽暗的後殿里充滿香燭的氣息,周六感到眼前一下子暗了下來,有絲絲縷縷的光線從高處落下,落在巨大的羊角人形雕塑上。
周六不由得抬起頭,觀察起那羊角人形的神像,他有些意外的發現,那神像面容醜陋,眼睛微微眯起,薄到幾乎沒有的嘴唇往回收著,整張臉上浮現出一種——淫1靡的神色。
周六皺起眉頭,他從來只見寶相莊嚴的神像,哪裡見過神廟裡這種透著邪氣的雕塑。
「$#%!」塔塔跑出兩步,發現周六沒跟上來,趕忙回來拉住他的手臂,把他拖進神像後面,沿著一條小道一直走,來到一個隱蔽的小隔間里。
有絲絲光輝從刻有鏤空花紋的石窗外透進來,照亮牆上彩繪的筆畫,周六瞪大眼睛,這壁畫固然線條優雅、色彩鮮亮,但裡面畫的內容……實在是有點不堪入目。
一隻羊羔四蹄蜷曲,肚皮向上,羊角人身的怪人正伏在它身上。
周六心中暗想,不愧是以開放著稱的古羅馬人,連神廟裡都有這種東西,不過這個羊角人身的怪人,就是外面那神像吧?這麼說來,他還是個神明……連可愛的小羊都不放過,這口味可真夠重的。
周六那邊正摸著下巴欣賞粗獷的民風民俗,這邊塔塔噗通一聲趴在地上,五體投地,只屁股翹的老高。
周六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塔塔正對著一個大理石雕刻的小噴泉池叩拜,還用嘴唇去吻那冰涼的邊沿。
塔塔這姿勢著實搞笑,他的屁股本來隱藏在深紅色的亞麻布裙里,這會裙子向後腰掀開,露出兩瓣黑亮結實的股部,他的眼睛卻是緊緊閉著,吻著比地面高出十幾厘米的噴泉池,那神情看起來極為陶醉。
周六正想著,他尊重塔塔的信仰,只要塔塔別拉著他一起做這個動作就行。
誰知下一刻,塔塔好像心有靈犀一般,側過頭,給周六遞了一個責備的眼神,似乎在責怪他為什麼這麼沒有眼色,為什麼不一起跪下來。
周六後退一步。
在塔塔一番比劃之後,周六終於明白,塔塔的意思是讓他去喝那泉水。塔塔做了個鴨子嘴的手勢,似乎在告訴周六,只要喝了這泉水,他就可以開口說話。
周六將信將疑,但想著神廟的泉水,想必也是乾淨的,他便俯下身,跪在噴泉邊,雙手掬起一捧清亮的泉水,送到嘴邊。
這時,他卻看到泉水表面,粼粼波光之上,似乎閃爍著點點光斑,仔細看去,竟有些眼熟,像是一行行小黑字,映照在淺綠色的背景上。
這綠色太熟悉了……
周六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他將手中的水喝了一口,之後放掉,水花拍打在水面上,打散了小黑字,隨波層層盪開去,化成一片虛影。
當水面恢復平靜,那些小黑字又出現了!
周六先是驚愕,接著冷靜下來,他想到一種可能,便雙手抓住水池邊沿,勾起身子往水池底部內側看——果然,那裡有一個亮閃閃的東西,大概有手掌那麼大,周六伸手撈出那東西,觸手之處是石頭的質感,舉到面前一看,卻是一塊平整的長方形小石碑,上面泛著綠光,正是剛才投射到水面上的淡綠色。
周六只看了一眼,就狂喜起來。
接著,他聽到身後傳來塔塔的聲音:「那是什麼東西,我親愛的小啞巴?」
周六一怔,接著反應過來,他能聽懂塔塔在說什麼了!
這泉水果然夠神奇的——不過,更神奇的還是他手裡拿著的這塊小石碑。
這小石碑表面上顯出的畫面和文字,不是別的,正是《霸道總裁的特別助理》第108章防盜章下面的評論!
那些評論周六都看過無數遍了,在等待陳柯回來的時間裡,因此,在第一眼看到石碑上的小黑字時,周六欣喜若狂。
在這個世界里,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但他絕沒有想到,他可以撿到一個代替pad和手機的東西。
周六將石碑攥緊,緊緊貼在胸前,絲毫不覺得冷,他喜上眉梢地笑著,說:「謝謝你,塔塔。」
「塔塔」這個發音是黑皮膚青年奴隸教過周六的,周六能夠發出來並不奇怪,但他流暢地說出了一種異邦語言,並且自己還能挺動,這令他意外。
塔塔則將這順利應當地理解成——意料之中的神跡!
「小啞巴,你叫什麼名字?」塔塔興沖沖地問道。
「我叫——」周六回過頭,發現不知何時,偏殿的石門裂開一條縫,一個戴著黑金色面具的陌生男人正站在那裡。
「卡戎,」周六腦海中第一個反應出來的是這個怪怪的名字,「我叫卡戎。」
「卡戎。」塔塔上下打量著周六,「這個壯碩的名字和你不太相符啊。」
周六的目光落在門口站立的神秘男人身上,他本能地感覺到背後一陣惡寒,這個男人很危險,那張黑金面具後面有一雙捕獵者的眼睛,銳利而冷酷,因為金質面具隆起的形狀而隱沒在陰影里,更加幽深莫測。
神秘男人不知何時站在那裡,不知看到了多少,周六下意識將石碑藏進裙子里,用腰帶綁住。
「怎麼了?」塔塔覺察到周六警惕的目光,他轉過頭去,看到門開了一半,「你看到什麼了?」
就在塔塔往回看的那一瞬間,戴著黑金面具的男人轉身走開了,他穿著一身黑色長袍,料子上隱隱泛著不同尋常的暗金色紋路。周六雖然不太了解古羅馬的穿衣禮儀,但就他觀察來說,在這裡穿得越多代表地位越高,穿得最少的就是像他和塔塔這樣的奴隸。
那麼,那人會是誰?這裡祭司么?
「轟——」
神殿的四扇石門落下,隔斷與外界交流的通道,長長迴廊里的燈火燃起,照亮一叢一叢筆畫,野性原始的號角聲響起,神殿的祭祀儀式正式開始。
「糟了!」塔塔臉色變得蒼白,拉住周六的手,向外跑去。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不再是留著一條縫隙的神廟後門,而是嚴絲合縫地一堵石牆。
塔塔用身體抵住石牆,試圖推開這扇門,周六也上手幫忙。
然而石門紋絲不動。
「祭祀竟然提前開始了……我們可不能讓人發現,我們不是神廟的奴隸。」塔塔愁眉苦臉地說道。
「我們已經被人發現了。」周六說,他向塔塔形容了一番剛才站在門后的那個神秘男人的外形。
塔塔一臉茫然,表示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祭司。
「可能是宮裡的貴族吧。」塔塔說道,「除了西厄斯陛下之外,還會有很多單身貴族來參加牧神節的祭祀典禮,他們會一起跳舞,戴著面具,假如情投意合的話,說不定就定下了一門姻緣。」
「牧神節?」周六終於捕捉到這個關鍵詞,「這神像是牧神嗎?」
「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牧神又叫潘神,是掌管歡愛生育的神明。」塔塔說道,又將牧神節的習俗說了一遍。
周六這時才反應過來,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婦女聚集在街道邊,期待暴君用鞭子抽她們——人家是去趕著懷孕的,怪不得被他擠走了機會之後,會氣得直跺腳。
「反正貴族也帶著很多侍從和奴隸,我們不如混到他們中間,直到舞會結束,再和大部隊一起離開——我真是聰明。」塔塔情不自禁稱讚自己,他是個說風就是雨的人,想到辦法之後,拉起周六就向前殿走去。
周六本想拒絕塔塔的建議,冒冒失失跑進祭祀典禮中明顯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但是當他看到那些斜披長巾的侍從時,又隱隱心動了。
幾分鐘后,周六換上了侍從的長衣服,他把石板牢牢地拴在自己裡面的小短裙上,就算活動腰部也不會影響。他臉上戴著最普通的一種白色面具,這樣一來,頭巾也不用戴了,參加假面舞會正好。
塔塔仍然穿著奴隸衣服,臉上也戴著白色面具,他有些心慌慌地從更衣室里探出頭,正巧看見一群同樣打扮的侍從和奴隸走過,便拉著周六混進隊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