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防盜章 NO.3

  近距離觀察，封鳴果真長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光是□□鏡就遮住大半邊，只露出纖細的下頜與充滿金屬質感的黑色嘴唇，二者反差色極大，輪廓又極精緻，襯得封鳴不似真人，彷彿從cg里出來的完美人偶一般。


  不得不說，人長得美到一定程度，確實可以產生某種氣場。


  周六盯著封鳴看了一陣，才想起來正事，他沉下臉色，說道：「封先生，你好，不知你是不是記錯時間……」


  「梁總，這個是什麼人？我不喜歡和不認識的人說話。」封鳴態度傲慢地說。


  簡直太惡劣了！周六忍不住腹誹，但還有點興奮，因為他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這麼不加掩飾的囂張了。


  「是我的助理羽陽，現在我的事情基本都是他在負責。」陳柯直接移交大權。


  「哦？包括晚上睡在誰那嗎？哈哈哈哈——」封鳴拍桌子。


  周六懷疑自己怎麼會覺得這個傢伙好玩，明明一點都不好玩！

  「開門見山地講，我們這次——」周六決定把話題正回來。


  誰知封鳴突然一拍桌子：「r？r呢？菜都給我換掉，這都是什麼菜，你看一下，今天晚上的營養組合，重新點菜。」


  封鳴身邊的生活助理立刻答應，起身出去。


  周六再次被這個可惡的傢伙打斷，就算他再好涵養也不忍不住想發火。


  感到場面冷了下來，封鳴才慢悠悠的摘掉□□鏡，露出一雙形狀完美的杏眼，傲慢又肆意地打量著陳柯：「梁總，說真的，我的耐心不怎麼樣，我叔叔的耐心更差，你們羲和娛樂一直不給正面回復，找一些剛畢業的實習生給我寫台本？？我的條件很明確，換上我們的編劇，否則，我叔叔只能撤資。」


  換上封鳴的編劇還了得？周六皺了皺眉頭，說道：「據我所知，貴司編劇是寫廣告出身的吧？《天外來客》之所以火，是因為內容好，我們羲和娛樂集結了一群專業的……」


  「不不不，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封鳴瞪大眼睛，「《天外來客》之所以會火，當然是因為有我。」


  說完，封鳴旁邊的經紀人和助理異口同聲道：「當然了！」


  周六深吸一口氣，他認真的做派讓他必須駁斥封鳴的胡攪蠻纏：「《美麗人生》沒有火，《大明星》沒有火，《夜舞魔王》——貴司推出的一檔綜藝節目，僅上線一期就被腰斬。這些節目里無一例外都有封先生。」


  「啪！」封鳴突然拍了一下桌子，緊接著又「啪、啪、啪」拍了三下，瞪著陳柯問：「接不接受？接不接受？」


  他本身就長得美，這樣毫無禮貌的行為，卻反而有種震懾力，讓人必須正視他的要求。


  「麻煩你重新說一遍你們的底線。」陳柯十分淡定地說道。


  封鳴有些意外，對面這個梁總，他並沒有多少接觸，雖然久聞梁總「敬業」的大名，但一見面，封鳴才發現，梁總比他想象得年輕很多，而且面對他的威脅，臉上的神情都不帶變的。


  很少有人能在封鳴的完美外表下保持鎮定，就算強裝鎮定，也會忍不住多看他幾眼，封鳴對那種探尋的目光極為敏感，他也享受著被所有人關注的感覺。


  而陳柯似乎對他不感興趣——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封鳴決定試一試。


  他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傾身向前，接近陳柯。


  封鳴知道自己的臉多麼有衝擊力，每次他這樣突然接近對戲的角色時，對方都會呆上個幾秒，然後漲紅臉，眼裡透出欣喜和期待，不管對方是男是女，無一例外，都會如此，沒有人能抵擋封神的魅力。


  陳柯果然呆了一秒，接著，他的眉頭皺起，像是看到什麼蒼蠅蚊子一般，面露厭惡之色。


  不可能！

  封鳴難以置信，竟然有人會厭惡他？還是素未謀面的人？要說他結的那些仇敵討厭他也就罷了，這個人和他沒有結怨，竟然第一反應是討厭——那豈不是對他的臉完全不感興趣？

  怎麼可能？他審美有問題嗎？


  「封先生，有話坐著說就可以了。」周六冷聲說道。


  封鳴「哼」了一聲，坐回椅子里，歪著身子，翹起二郎腿：「我都說過無數次了，我要帶編劇進組，否則撤資。」


  「好。」陳柯說，「撤資吧。」


  「不要答應的這麼輕易，你們那個叫曉雲的策劃——什麼？你說什麼？」封鳴突然一個機靈，擺正了坐姿，雙眼緊盯著陳柯，「梁總，你的意思是，不在乎我的去留了？」


  「不，我在乎，你必須走人。」陳柯整了整袖口，道，「麻煩你通知你叔叔了。」


  「你瘋了嗎？這是什麼伎倆？你以為我會上當嗎？」封鳴一腳踹在桌子上，可惜桌子是實木製造的，非常重，他一腳下去就後悔了，「嘶，疼疼疼——」


  周六冷眼看著封鳴，心想，長這麼好一張臉，可惜是個智障。


  「走吧。」陳柯起身，對周六說道。


  「好。」周六沖他露出一個笑容。


  眼見著兩人一前一後就要走，被晾在當地的封鳴感到臉上火辣辣的，彷彿被抽了個大嘴巴子，他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沖走到門邊的陳柯喊道：「梁辰熙！你會後悔的！《神器製造局》我也不演了，你們另請高明吧！！」


  陳柯抬了抬眉毛：「哦。」


  離開萬豪酒店之後。


  周六實在憋不住，笑出聲來：「你看到他最後的表情沒有，實在太可笑了哈哈哈哈哈……」


  陳柯只是微微翹起嘴角。


  周六仍然沉浸在剛才舒爽的情景中：「他可能以為你會求他，結果你、你就說了個『哦』，哈哈哈哈哈……他那表情簡直像吞了一顆橄欖！」


  難得見周六笑得如此開心，陳柯對封鳴的好感度稍微從冰點拉上來了一點。


  爽歸爽，爽完了還得回去加班，收拾爛攤子。


  《天外來客》倒還罷了，嘉賓也不是常駐的，隨時都有候補，不過要辛苦內容部門重新寫台本。


  「沒問題，梁總，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曉雲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神清氣爽，連夜加班搞出激情澎湃的新版台本，這回頂替封鳴的是一個小品演員，其貌不揚但特別能說，寫他的本子不要太容易，很多地方直接留給他臨場發揮就可以。


  比較麻煩的一邊是《神器製造局》劇組，當導演深夜接到梁辰熙的消息，得知要換掉封鳴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梁總瘋了？

  導演姓郭，圈內知名的商業片導演，他的特點是拍戲特別雜，又雜又快，能拍出精品商業片，也能拍出水片垃圾片，換言之，如果劇組給力，他會認認真真拍好片，如果劇組不給力，他也能迅速糊弄過去，這意味著他頭腦非常精明，能力也非常強。


  他見慣了各路大佬的奇葩行徑，還從來沒見過梁辰熙這樣開拍了說要換主角的？

  郭導信奉時間就是生命，讓他倒回去重拍，就相當於要他的命。


  「不可能，」郭導乾脆地在電話里回絕陳柯，「梁總，我直說吧，沒有封鳴，這個戲就撐不起來，沒人看，後期宣傳連個熱搜詞都沒有，梁總，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現在人看電視劇，看的真不是什麼情節，就他媽|的看臉，都是跟棒子學的，不管情節，對著臉拍，使勁拍，一集下來鬼知道進行了個什麼，但有臉給粉絲舔屏就行，要麼說粉絲經濟呢，沒粉絲還想搞經濟？」


  「如果我一定要換呢？」陳柯問。


  「……」電話那端是漫長的沉默，可以感受到郭導正在崩潰邊緣，他最後說了一句，「三天內找到一個能頂替封鳴的，能說服我，能說服編劇，咱們就拍板干，不行的話，就是封鳴。」


  卻說陳柯這邊忙成一團，封鳴那邊也沒消停。


  經紀人如老媽子般跟在他屁股後面，不斷念叨：「哎呀，小祖宗啊，你看看現在怎麼收場，你統共就三個case，現在黃了兩個，人羲和娛樂也是國內首屈一指的製作公司，背景更有梁氏集團，你幹嘛跟人家拍桌子瞪眼的，這下可不好收場了。」


  封鳴也有點虛了，但他仍然強辯道：「你看是我態度差嗎？明明是那個梁辰熙不知好歹！我脾氣就這樣，圈裡人都知道，那個梁辰熙能不知道？他就是故意頂撞我！」


  「小祖宗，我看還是趕快聯繫一下王董吧。」經紀人說著拿出電話，撥了一個號。


  封鳴在旁邊聽著，聽經紀人把情況大概介紹了一下，就叫他把電話拿過來。


  封鳴人前還是個大刺頭，到了電話邊，就像個小孩子似的撒起嬌來：「王叔叔，那個羲和娛樂的梁辰熙欺負我，我不過讓他們改個台本，他們脾氣可大了，完全不把您放在眼裡呢！」


  「哦，是嗎？」電話那邊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我看多半是你脾氣太壞，把人家給氣著了吧。」


  「哼，叔叔竟然信外人，不信我！」封鳴繼續用甜不死人的聲音撒嬌。


  「想換主角也沒那麼容易……叔叔現在在m國這邊開會，三天後約梁總見個面，吃個飯，你態度好一點，跟人服個軟，其他條件可以再談，如果你不喜歡，那不演也可以。」


  封鳴本想說那個垃圾劇組的人也總欺負我，但轉念又一想，願意接收他的劇組本來就屈指可數，偏偏那些垃圾黑子總說他沒作品，他又無法反駁，想證明自己的方法只有一個，就是和優秀的劇組合作，《神器製造局》毫無疑問就是這樣的劇組。


  「好嘛，叔叔說什麼就是什麼。」封鳴撇嘴。


  於是，在忙得焦頭爛額之際，陳柯又收到了田經理髮來的正式郵件，提醒他投資商和封鳴三天後要見他。


  請務必空出時間。——田經理在郵件里用十分嚴肅地口吻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