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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失寵

  靜昭儀多門而出,我卻在獃滯之中沒有阻攔。到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然出了咸福宮的門,外面人多眼雜,便是想攔,也無法攔了。


  我仔細地思考著昨天晚上的事情,總是覺得有哪裡並不對勁。皇上明明去了長春宮,可卻又半道上來了咸福宮。靜昭儀的樣子不似作假,那原來並不吹笛子的皇上,又為何吹奏那曲笛譜呢?


  這個疑問就像是夢靨一樣,纏繞在我腦海里,我想要掙脫,卻無法掙脫,想要解開,卻普通一團亂麻,無從下手。


  我記性一向不錯,對曲譜也很是敏感。即便是昨夜的曲子並非我所作,可聽過了皇上吹奏那一遍,我便能隨著記憶,慢慢地默出來。


  我一邊回想那曲譜,一邊默寫著。心裡還想著,若是有機會,將這譜子給靜昭儀,再好好與她解釋,想必,應該可以說的明白了吧!


  這樣揪心的日子又過了幾天,一切都風平浪靜。而皇上這幾天也沒有來過咸福宮,只是招寢一些新晉的妃嬪。


  那十三位小主,陸陸續續地又侍寢了兩個,一個是與玉秀同住在永和宮的寧才人,侍寢以後被封為了寧貴人;一個是景仁宮的史美人,被封為了史才人。


  這兩人無論是從身材樣貌,還是家世背景上來看,都是屬於中等情況,皇上收用之後也並沒有越距,皆是依照宮規舊例,晉陞一品。


  除卻這兩個新晉妃嬪侍寢之外,皇上多數的日子,一半宿在御書房,一半也是在皇後娘娘,德妃娘娘處。只有一小部分的時間,才會在淑妃娘娘,瑾妃娘娘,或者其它的老人那兒過夜。


  可即便是這樣,皇上也並未忽略哪個。除了新晉的妃嬪之外的人兒,皇上便是晚上不召開侍寢,平日也會前往看望。


  只是後宮的女人,尤其是瞧著如今皇後娘娘和德妃娘娘俱是有了身孕,哪個不想替皇上生個龍子,母以子貴呢?便是皇上白日探望,仍舊是填不滿的欲壑。


  而讓我感覺不安的,則是因為皇上的態度。便是李芳儀,月芬儀那兒,皇上白天也曾去看望過。而我這裡,除了那一日的一夜恩寵,至今皇上都未曾踏足半步。


  不只是皇上,這咸福宮,就像是一個禁地,沒有人前來,沒有人再訪問,就像是被他們遺忘在哪個角落,無人問津。


  再過十幾日,一道聖旨更是將我的心打落谷底。傳旨的小太監的眼神中甚至都還帶著憐憫,似乎我是他所可憐的那個人一般。


  聖旨說: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純婕妤桀驁不馴,竟以婕妤之身,挑昭儀之威儀,辱及九嬪,罪不可赦。然,念昭儀寬宏之恩,昔日侍奉之情,從輕發落。著即日起,閉門思過,不識悔改不得出宮。


  我聽著那冷冰冰的聖旨,心裡想到的,是那日靜昭儀手指玲瓏地幫我綰起頭髮的樣子。可轉念一想,便又不能確定了。是靜昭儀嗎?是她嗎?還是皇上?


  若是靜昭儀,那不會到得今日,才下了這樣一張聖旨。只怕是……皇上想要禁錮我,所以才在今日找了這樣一個借口?或者理由?

  嘴邊揚起的,是苦笑。我這是失寵了?原因呢?就因為那日,我微微露出的醋意?心不斷地發涼,眼淚時不時地就從臉上往下流淌。


  內心裡有了淡淡地明悟:原來將心給了一個人,當他把這顆心再當著你的面打碎的時候,會這樣的疼。


  思鳶和念鴦都勸我,還找了許多的事情讓我做。說是轉移注意力,或許我在做其它事情的時候,就會不再想起這傷心的事。


  可整個咸福宮裡又有哪個事可以完全沒有他的影子的?

  若是說刺繡,便會想起當初做給他的荷包,會記得當初他拿出那一朵茉莉,同我說「就用它吧」時候的樣子;


  若是說看些遊記,這一本本的遊記,話本,可都是他差了全公公送過來的,一本一本上,甚至還有他寫下的批註,當初看時覺得心生甜蜜,如今卻覺得苦澀難忍了;

  若是說曲譜,他那夜所奏的曲子我已經默寫了出來,可卻沒有學著吹奏,不因為其它,而是因為想起他來,便會心痛。


  我每日自清早便醒來,獃滯著被思鳶和念鴦伺候著更衣,然後便這樣獃獃地坐上一天,膳食用的少極了,人也越來越消瘦。


  思鳶和念鴦看著心疼,卻也半點辦法都沒有。容彥看了,只是自己皺眉,一句話也不說,似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只是我已經自顧不暇,哪有心思再去開導她?想著她本來便是個極為懂事的大宮女,又掌事許久,做事也最有分寸,想來,是不會有事的。


  自我被禁足之後又過了月余,皇後娘娘終於生產了。有著皇上的保護,這一胎風平浪靜,沒有哪個人敢出什麼幺蛾子。


  一直這樣平靜到了產前,皇上接了皇後娘娘的母親進宮陪伴,又早早地讓太醫院預備了穩婆,太醫等,直到瓜熟蒂落的那一刻,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從坤寧宮響起,皇長子……出生了。


  皇長子既是長子,又是嫡子,身份自然是尊貴無比。過了洗三禮之後,皇上便封他為端裕太子,正式取名叫李承業。


  取名的時候甚至還說,承業,便是要子承父業,希望皇后好生教養端裕太子,日後才能守住這大好江山。


  這話,不知道氣的多少人咬碎了嘴裡的牙。尤其是德妃娘娘,她肚子里還懷著一個呢,之前不停祈盼,希望皇後娘娘肚子里的是個公主,如今皇長子已經出生,她便是再生個兒子,也不過是錦上添花,既不佔嫡,又不佔長,自己的孩子處處矮別人一頭。怎麼能不氣。


  只是這些事,我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因為禁足,宮裡頭的所有事情,我俱是無法參與,只有德公公來送些飯食份例的時候,才能聽他說起幾句。


  這麼久的時日,德公公對念鴦的心思依舊未變。這讓我不得不欽佩。可如今我已經被禁足,便是欽佩,也無法求皇上放了念鴦出宮,或者配給德公公,心裡只能有些隱隱地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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