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路
安蕎不會認為葬情是看得起自己,所以才與自己同行,相反安蕎覺得葬情仍舊討厭自己。
只不過看她的靈力球能多裝人,所以才過來擠一下。
儘管把五行鼎給收了回去,但安蕎還是在琢磨著,要不要整出點什麼事來,把這大騷包給弄走。
不自覺地往看了看,尋找起顧惜之的蹤跡。
毒霧實在太濃郁了點,稍微遠一點都看不清,若不是黑丫頭跟大牛還傳出來聲音,安蕎也不能確認那倆就在前面。
可顧惜之應該是走遠了,一點蹤跡都找不出來。
平日里被顧惜之圍著走習慣了,突然不見顧惜之在身邊,遇事的時候就有些不習慣。
好比如現在,沒人幫她趕蒼蠅了。
葬情一邊走一邊嫌棄,卻一直抓著安蕎的衣角,以防安蕎突然跑掉。
要不是知道這傢伙超討厭自己,安蕎還會以為自己被依賴。
「我跟你講,你這樣會挨揍的,我也是有未婚夫的人,你一個大老爺們還跟我走那麼近,我未婚夫會打死你的。」安蕎覺得自己在說笑,而且這笑話一點都不好。
因為剛說完五行鼎就來了一句:「你爺們打不過他。」
安蕎就沉默了,覺得五行鼎這是在增長他人士氣,現在打不過,不表示以後打不過不是?
然而五行鼎很認真地告訴安蕎,這葬情的體質很是特殊。
一個特別招雷劈的體質,但每一次雷劈又能讓他更加迅速地增長力量,若是待在雷井裡頭認真修鍊,哪怕是雪韞也趕不上。
至於顧惜之,那天賦自然是比誰都好的。
只是天賦好不表示晉陞就一定會快,相反混沌靈根是靠著腳踏實地,一步一步地往上漲。
初時看著或者是單靈根修鍊比較快,但越是到後期晉陞就越是困難,不如五行平衡的混沌靈根。
如安蕎這樣的空靈體也是挺好的,只不過太招人喜歡了點。
安蕎怒,這哪是招人喜歡,分明是有人想拿她當爐子。
五行鼎訕然一笑,說這是一樣的道理。
一樣你大爺!
咔嚓!
安蕎從來不知葬情除了有蛇精病以外,還有手賤這個毛病,你說人家一棵好好的大樹立在那裡,就算全部腐壞了那也跟你沒有關係不是?
偏偏這手賤的,非要去電一下,結果樹倒了。
四人抱的大樹,就這麼倒了下來。
安蕎下意識就想要躲開,可衣角被人給抓住了。
心道要完蛋了,非得跟這蛇病病一起被砸中不可。
可事實證明蛇精病雖然是蛇精病,卻是個極為聰明又狠毒的蛇精病,剛她想躲的時候抓住了她的衣角。
在她以為躲不過了的時候,蛇精病鬆手自己躲了。
因為被大樹砸中的,還是只有安蕎一個。
幸虧安蕎把五行鼎拿了出來,樹咣的一聲砸到五行鼎上,而被五行鼎扣著的安蕎則沒多大的事。
「葬情你個悲催的蛇精病,老娘記得你了。」等到五行鼎把大樹撞開,安蕎從五行鼎里爬出來的時候,葬情已經不見了蹤跡。
講真的安蕎一點都不擔心葬情會有事,就不信這毒霧葬情對付不了。
可那傢伙就是賤,非得往自己身上靠。
「原來你這麼想本門主,只是你長得太丑,實在入不了本門主的眼。」葬情又不知打哪飄了出來,一下又擠進安蕎的身旁。
安蕎頓時抽搐,一臉黑線:「入不了就給我滾,當我稀罕看到你?」
葬情:「女人果然矯情,得不到本門主就想要本門主去滾,可明明就很擔心本門主。」
安蕎怒:「誰特么擔心你了?」
葬情微笑:「本門主長得如此完美,自是知道你心悅本門主,又怎麼可能不擔心本門主。」
安蕎終於還是忍不住,一鼎子砸了過去。
結果這一砸就砸出事來,地面上狠狠一抖,一下就被砸出個大坑來。
人卻沒被砸到!
這是什麼鬼?
安蕎瞪大眼睛,無比錯愕地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大坑,不料腳下忽然一輕,整個身子往下掉,下意識伸手一抓。
某隻大騷包正欲飛,不想被人一爪子拉了下去。
該死的,竟然陰溝裡翻船。
兩人一起掉了二十來米,開始的時候是安蕎在墊底,就在到底的一瞬間,安蕎又扯了某隻大騷包一把。
葬情本想踹安蕎一把,好緩衝一下,不至於摔和太狠。
不料腳踹出去的一瞬間,人被抓住一下扯到了地。
砰!
結果是葬情墊了底,安蕎那二百斤壓到葬情的身上,一下就把葬情給壓懵逼了去。
安蕎也摔疼了,不過感覺還不錯,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好不容易才陰到葬情一把,這是一件令人多麼愉悅的事情。
「該死的,本門主殺了你!」葬情的感覺卻很不好,雖然這種程度的摔傷與壓傷要不了他的命,可被一坨肉給壓了,並且還把衣服給弄髒,葬情的火氣就冒了起來。
眼見葬情衝過來,安蕎立馬將五鼎行召出,狠狠地砸了過去。
可惜又沒砸中。
葬情揮手一雷電劈了過來,安蕎被劈了個正著。
儘管沒有天雷厲害,可這玩意不是天雷般無人控制,它隨葬情的控制直朝安蕎肩膀劈下。
安蕎大半邊的身子都麻了,如此還想陰葬情一把,將金針召了出來。
「醜八怪還來!」葬情差點就被金針刺中心脈,氣得跳腳,把安蕎剩下的半天身子也劈麻了。
安蕎躺在亂糟糟的大坑裡,這下連靈力球都撐不住,一下子破了開來。
完了,要被自己作死子。
卻不知葬情在想什麼,剛都差點把他給陰死了,結果還跳坑裡頭把她給抱起來,並且撐起了雷電護罩。
葬情把安蕎抱起來的時候,差點又沒扔出去,一臉嫌棄地說道:「醜八怪你真沉。」
安蕎渾身是麻的,一聲也吭不出來,只有眼珠子還能轉。
見葬情渾身狼狽,安蕎突然就很想笑,可惜臉麻得笑不出來。
只是片刻后安蕎就沉默了下來,這殺手門門主是幾個意思,平日里明明就看她各種不順眼,動不動就罵她醜八怪。
那眼裡的嫌棄不是假的,誰都能感覺得出來。
既然那般的嫌棄,自己又陰了這人好幾把,剛才還差點把他給弄死,為何他還要救她?
難道救了再慢慢折騰?
瞧這人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安蕎很想摸摸鼻子訕訕地笑一聲,可惜什麼都做不出來,完了還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不是沒被雷電劈過,只是之前劈自己的天雷順著腳底下跑了。
這一次才真正感受到,感覺還真是酸爽,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牛掰了。
葬情感覺到安蕎昏迷過去,眉頭頓時一擰,面上更加的嫌棄,不自覺地就想要將安蕎扔出去,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扔。
朝四周看了看,眉頭擰得死緊。
這地方之所以深陷下去,是因為這一片的樹木極為茂密,而且樹大根深。
地面上的樹木腐朽了以後,地底下的樹根也變得腐爛掉,再經過長時間的埋藏,許多都已經氧化。
如此一來,地底下很多都空了。
本就不是多結實的地底,經過安蕎那一下砸,直接倒塌了下去。
剛氣狠了沒看道,有路就走了,結果走著走著就迷了路。
處處都是氧化了的樹根洞,一不小心就能弄得滿頭灰,葬情從來就沒有試過這麼狼狽,好幾次都想要把安蕎扔下。
可也不知怎麼回事,每次想要扔的時候,心裡頭就會有不舍。
葬情想要走回之前的大坑,從大坑那裡能回到地面上去,可走了幾圈也沒能走回大坑那裡,反而又迷失了方向。
然而葬情並沒有擔心,反而起了興緻。
這一塊的地方不知為什麼樹長得那麼大,盤根錯節,有時候看似沒有路,但只要往壁上敲敲,說不準輕輕一敲就破,准能找出來一條能走的路來。
葬情本人就是個蛇精病,明知道這樣越走越深,卻偏偏一邊琢磨一邊走。
完了就越走越深,完全找不著方向。
如此走了半天的時間,安蕎終於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被人抱在懷裡。
四周圍一片漆黑,簡直伸手不見五指。
安蕎一時間有點懵,想不起發生了什麼。
等安蕎剛想起來的時候,葬情腳下踩了個空,連帶著安蕎一塊掉了下去。
砰!
葬情低罵一聲:「醜八怪胖死了。」
安蕎以為自己會被扔出去,結果人家沒扔她,反而一隻手護著她,然後又想要把她給抱起來。
昏迷的時候就拉倒了,現在醒了還讓抱?
安蕎趕緊推開葬情,自己撐起了靈力罩,把螢石從懷裡頭掏出來。
當看清葬情那張臉時,安蕎面上一陣扭曲,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螢石拿出來那一會兒,葬情也看清了安蕎的臉,頓時一臉的嫌棄:「醜八怪人丑不說,還髒得要死,要噁心死本門主了。」
安蕎頓了一下,湊近了一點,讓螢石橫在二人中央。
「離本門主遠點。」葬情嘴裡頭說著,明明就一臉的嫌棄,人卻沒有躲開,瞪眼珠子瞅著安蕎。
安蕎看的是葬情的眼神,當看清裡面倒影出來人頭時,嚇得差點把手上的螢石都給扔了出去。
回過神來時才恍悟,那鬼似的傢伙,是自己啊。
「遠什麼遠,我跟你講,好生看看我的明亮的眼睛,裡頭你是什麼樣子的。」安蕎笑眯眯地說著,露出了八顆整齊的白牙。
葬情只覺得眼睛微晃,腦子裡只剩下那一口白牙,不自覺地就朝安蕎的眼睛看去。
不得不說,這醜八怪長了一雙明亮的眼睛,很是好漂亮。
可以珍藏不?
只是那眼睛里倒影出來的是什麼鬼?蓬頭垢面,比外頭的乞丐還不如。
再看這醜八怪笑得跟只狐狸似的,葬情薄唇緊抿,眼睛半眯,手心的雷電又一次閃爍了起來。
呃!
安蕎趕緊後退,收斂了笑容,不敢作死了。
「本門主怎麼覺得你昏迷著的時候比較耐看一點呢?」葬情陰測測地說道。
安蕎趕緊道:「不不不,我本來就像頭豬,真要昏迷了那就更像豬了。你總不會覺得你自己比較喜歡豬,是吧?」
葬情皮笑肉不笑:「我要說我喜歡豬呢?」
安蕎脫口:「回去給你弄個十頭八頭的豬當花姑娘。」
葬情:「……」
剛本來是想要嚇一下這醜八怪的,現在卻真是好想電死她。
如此想著,葬情就真把雷電丟了過去。
安蕎只聽到自己身體『滋滋』一陣響,然後又不省人事了。
不作不死啊!
砰!
葬情默默地盯著安蕎良久,往地面上看了又看,然後一屁股坐到安蕎的肚皮上,把安蕎還握在手上的螢石給摳了出來。
剛抱這二百斤走了半天的時間,饒是他再厲害也會覺得累,現在不打算再抱。
地面上太臟,沒有醜八怪肚皮乾淨,就是坐著怪怪的。
軟軟的,還會上下起伏。
又往安蕎臉上看了一眼,怎麼看都不太順眼,從懷裡頭掏出個帕子就想往上蹭。
手伸到半道又縮了回來,先往自己的臉上擦了幾把。
之後才一臉嫌棄的往安蕎臉上胡擦了幾下,完了把帕子一扔。
然而帕子到底是太小了點,擦這麼幾下根本就擦不幹凈,兩人的臉還是髒兮兮的。
葬情默默地盯著安蕎的臉上,感覺還不如不擦的時候順眼。
沒有露出雪白的肌膚時,感覺也就那樣,可等那雪白的肌夫露出來以後,就感覺哪哪看著都不順眼。
忍不住伸手胡擦了幾把,卻越擦越臟。
又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果斷地縮了回去。
剛用手帕擦那一下,現在看來是白擦了。
葬情這才放棄在安蕎的臉上較勁,四處看了起來。
一時間竟有些驚訝,這裡並非樹根洞,而是天然的洞穴,洞壁看著像是滴水岩,原本應該有水才是,不知什麼原因干透。
葬情起身就走,只是走出十幾米遠又停了下來,默默地退了回來。
盯著還昏迷著的安蕎,良久還是一言不發。
忍不住伸腳踢了踢,又踢了踢。
果然是醜人多作怪,連踢都不醒!
葬情眉頭擰了個結來,罵了一聲『醜八怪』,到底還是彎身把安蕎扶了起來,背到後背上,再拽了安蕎那大肥衣服,往自己身上捆了捆,把人給固定住,再托住屁股,然後才離開這裡。
後面背了個『大寶寶』,更顯得葬情的身體的纖瘦,不似一般練武之人那般結實,身上的肌肉並不明顯。
這一次安蕎醒來得更慢,雖然體內生生之氣不斷地在修復她的身體,可也實在被劈狠了。
若不是身體情況特殊,安蕎現在至少還是重傷。
葬情明顯感覺到安蕎身體的特別,因此一點都不擔心後背上的人會變成個死人。
如今葬情只想找個有水的地方,然後好好洗個澡,渾身上下髒得他想要弄死自己。
安蕎醒來的時候葬情已經停了下來,只不過未曾把她給解下來,估計是嫌麻煩,打算原地坐一會兒再走。
葬情進來時候並沒有帶水與食物,如今過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再加上身上的靈力不斷地被消耗,可謂又累又餓又渴。
就是安蕎並沒怎麼活動,這會也感覺到了渴與餓。
「喂,能放我下來不?」安蕎叫了一聲,那麼大個人被背著,實在有些彆扭,換成是顧惜之還好,卻偏偏是葬情。
別提什麼感動不感動,現在的安蕎只有毛骨悚然。
葬情渾身一僵,迅速把禁錮了自己身體的東西解開,如躲瘟疫般躲到了一邊去。
安蕎:「……」
畢竟是才醒來,總共去了多少的時間,安蕎那是一點概念都沒有,看到葬情這個樣子,安蕎是有點懵逼的。
不知葬情搞什麼鬼,真嫌棄她的話,幹嘛要背她?
再看四周圍的環境,眉頭就擰了起來,怎麼又換了地方?
「這是哪?」安蕎身上只帶了一個水袋,本想直接對嘴喝的,只是餘光瞥見葬情那乾澀的唇,遲疑了一下便把袋口往上提了一下,讓水流進嘴裡面。
喝了兩口就不感覺到渴,把水袋擰好丟給葬情:「喏,要不要喝點?」
葬情捏著水袋一臉嫌棄,不知想到了什麼,竟擰開要往手上倒。
安蕎連忙道:「就這麼一點水,你要是用它來洗了手洗臉,可就沒水喝了,到時候渴死你。」
葬情只是頓了一下,又要繼續。
安蕎擰眉:「人在沙漠渴了的時候,連尿都喝,到時候你真要渴死,看你怎麼辦。」
葬情終於停住,擰眉看著自己的手,再看了看水袋子。
人為了活命,當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說實話葬情不知道自己為了活命,能夠做到哪一點,無論他怎麼想,喝自己的尿總歸是一件特別噁心的事情,寧死也不要喝。
可不喝就要面對死亡,又當如何?
這是死循環,簡直無解。
如今雖然很渴,可憑著葬情的毅力,仍舊可以忍耐下去,可這裡黑霧縈繞,竟比地面上還要濃郁許多,並且越往前走越是濃郁。
再多的靈力也頂不住消耗,說不準到時候小小的一個饑渴就能要命。
最終葬情還是沒有浪費水,把水給喝了,剛喝幾口又見安蕎拿出一個燒餅在啃,頓時眉頭就擰了起來。
安蕎頓住,有些糾結地看了自己的燒餅一眼,掰了一塊沒啃過的遞過去。
「吃點吧,要不然沒力氣走路。」
葬情看著的卻是安蕎的手,擰眉問道:「你的手為什麼會這麼乾淨?」
安蕎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還真是白凈,連指甲裡頭都是乾乾淨淨的,除了沾了點燒餅上的油以外,就沒有別的東西。
再看葬情的手,上面髒兮兮的,怪不得葬情會嫌棄。
「不是有靈力嗎?用靈力祛除啊,雖然有點浪費靈力,可總比吃得不乾不淨的好。」安蕎理所當然地說道。
葬情抿唇:「你是怎麼做到的?」
安蕎就道:「把自己身上的力量當成水,一遍又一遍地清洗,不就乾淨了?」
葬情試了一下,只看到雷蛇在閃,手上的髒東西變得更乾巴,卻沒有要掉下為的意思,試了許多次都是如此。
不但弄不幹凈,還很浪費靈力。
安蕎默默地看著,時不時啃一口自己留下來的半塊燒餅,等到葬情停下來的時候,安蕎已經吃掉半塊,只剩下來剛遞給葬情的半塊。
正猶豫著要不要也吃掉,一隻手伸了過來。
「給本門主清理乾淨,否則本門主弄死你。」
安蕎默默地盯了那隻手一眼,又默默地看了自己手上的半隻燒餅一眼,糾結了一陣,到底還是凝聚起了靈力。
求人辦事也沒個好臉色,真是個令人討厭的傢伙。
葬情只感覺手上仿若兩陣春風拂過,再看手時已經變得乾乾淨淨,上面一點污垢都沒有。
默默地抬起來看了看,又將另一隻手伸了過去。
安蕎頓了一下,不得不又凝聚起靈力,剛幫其除乾淨手,半塊燒餅被搶了。
不自覺再次頓住,視線緩緩地移了過去。
葬情面無情地地湊了上來,指了指自己的臉與脖子:「還有這裡。」
安蕎看著那張髒兮兮的臉,只想大巴掌抽過去,打死這個不要臉的傢伙。
就算凈化術不起眼,可用起來也是要靈力的好不好?
可盯著葬情瞅了又瞅,安蕎還是認了命,另一隻手也使上,凝結了個大凈化術,然後……往自己身上一丟。
仿若一陣春風拂過,整個人變得神清氣爽,乾乾淨淨的,別提有多舒服。
至於凈化出來的那一個黑球,被安蕎給扔到了一邊。
葬情默默地看著,有了血色的唇緊緊抿住,額間青筋直跳。
很想弄死這醜八怪,怎麼辦?
「來來來,輪到你了。」安蕎又凝結起一個凈化術,似乎比剛用在自己身上的,還要熟練一點,直接朝葬情丟了過去。
顯然葬情的身上更臟一點,整出來的黑球更大隻,被安蕎嫌棄地丟到一邊。
葬情緊緊地捏住燒餅,好一會兒才低下頭,一口接著一口地撕咬著。
仿若那燒餅是安蕎般,吃得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早知這醜八怪還有這本事,就不把她劈暈,只劈兩條腿,或者半邊身子,只要還能用法術就行。
看看如今變得白凈的手,再想想之前骯髒的樣子,葬情青筋再一次冒了出來。
怎麼辦,還是想弄死這醜八怪。
安蕎感覺到身旁之人殺氣越來越重,趕緊道:「剛這法術是我自創的,你要不要學?」
五行鼎跳腳:「主人不要臉,明明就是小金教噠!」
安蕎只當沒有聽到,兩眼亮晶晶地看著葬情,表現得十分無辜。
葬情渾身殺氣一頓,眨眼間就消失得一乾二淨,緩緩地抬頭看向安蕎。
啪!
「離本門主一丈遠,不許靠近。」葬情說完又丟下三個字:「醜八怪。」
安蕎:「……」
尼瑪給你臉了!
考慮著要不要再一鼎子砸過去,要是能收了把鼎靈給換掉,想必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五行鼎:主人窩跟你講,利用人魂煉鼎是有違天和噠!
安蕎衡量了一下得失,最終還是沒把鼎子給甩出去,默默地退後了幾步。
可水等她退到了丈遠,某蛇精病又起了貓病。
「醜人多作怪,本門主限你離一尺遠,靈力撐大點,把本門主也罩裡頭去。」葬情眉頭都擰了起來,怎麼看安蕎怎麼嫌棄。
安蕎頓住,脫口問:「不是一丈遠?」
葬情擰眉:「人丑也就罷了,竟然還耳背?」
安蕎:「……」
還真是嗶了狗。
說錯還是耳背?到底是誰的毛病?
其實沒人說錯,也沒人耳背,不過是葬情說完了以後就後悔,然後改了口而已。
「這裡是什麼地方?」安蕎不欲與厲害的蛇精病計較,撐起靈力罩後轉移了話題。
葬情:「別跟本門主說話,本門主不知道。」
安蕎:「……」
安蕎突然就好想念自己的未婚夫,要是顧惜之在這裡的話,二人的對話一定不會是這樣的。
那傢伙對自己的關心,一定能虐死單身狗。
更不會被禁止說話,會有商有量,討論著怎麼出去。
安蕎覺得自己肯定是與葬情八字不和,上輩子是仇人,所以這輩子被找晦氣。
比起安蕎二人來說,顧惜之也沒好到哪去,進去沒多久也掉進坑裡。
掉進坑裡以後摔得七葷八素,等回過神來也找不著路。
不過顧惜之不跟葬情那般,因著好奇一個勁地亂鑽,廢了半天的勁才從地底下爬起來,結果天都黑了下來。
分不清方向只好原地休息,等天亮了再作打算。
黑丫頭跟大牛走偏了方向,去一片沒有大樹的地方,不過雖然沒有大樹,卻有著沼澤,好幾次差點中了招。
兩個二貨迷了路,因此天黑的時候也沒能出去,找了個地方休息。
雪韞進去以後運氣還不錯,遇到一顆長滿了紫紅果子的樹,小心將紅果子全摘了下來,打算拿出去給安蕎看看。
然而剛轉身,忽然一陣毒風刮過,連冰層都薄弱許多。
令雪韞大吃一驚的是,毒風竟穿透冰層直接進了鼻子,一不小心吸了不少進去,腦子一陣眩暈,撲通倒地昏迷過去。
昏迷過去之前,雪韞下意識往身上加了一層厚厚的冰。
李君寶帶隊進去尋人,卻只找到了大牛跟黑丫頭,看到這倆人找到一堆的東西,皆大吃一驚。雖然家家戶戶都有存貨,可事實上這些東西並不好尋,有時候一月也不一定能尋到一個。
只是當李君寶一行人聽說安蕎等人是從鬼樹林進去的,一個個目瞪口呆,簡直要佩服死安蕎幾人。
那塊地方誰都不敢進去,不僅僅是容易迷路那麼簡單。
那裡樹木連根都腐朽,地面上看著沒什麼,事實上地底下很地方都是空的,踩著很容易倒塌進去。
陷進裡面以後,很快再找到出口,容易困死在裡面。
李君寶就曾不信這個邪,準備了一大堆東西去,差點就死在那裡頭。
這麼多年來,也有不少年輕氣盛不怕死的傢伙去過,只是都一去不復返,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
儘管安蕎他們都很厲害,但李君寶還是覺得,生還的可能性不大。
這些話李君寶並沒有說出來,不打算讓黑丫頭跟大牛知道。
對於安蕎幾人,李君寶有些惱,更多的是後悔。
將安蕎引來是為了救治村裡的人,可沒想安蕎等人竟然那麼大膽,直接進了鬼樹林裡頭。
李君寶很希望安蕎等人能活著回來,畢竟安蕎等人的能力不錯,想必活著走出來的幾率比自己要大一些。
當初李君寶在地底下待了三個月時間,幾欲崩潰,若非最後運氣好找到一條未曾腐朽的樹根,順著那樹根往上爬,絕對很有可能在裡頭崩潰而死。
黑丫頭二人回來沒多久以後,顧惜之也回來了。
只是等了三天的時間,仍舊不見安蕎與雪韞回來,不免就有些著急。
李君寶總勸說不要著急,進了鬼谷不是那麼容易就出來,需要耐心等待。
可進過鬼樹林的顧惜之知道,耐心等待沒有屁用,那個地方就跟他娘的有鬼似的。
記得掉坑裡以後,好幾次他都找到了出口,可每次都不等他爬出去,就又莫名奇妙地掉進窟窿里,七拐八彎地又會沒了方向。
若是膽小之人,非得被嚇死不可。
在裡頭顧惜之還曾見到過死人骸骨,顯然是被困在裡頭的。
只是要去找人的話,必定想到萬全之策才可以,否則一不小心掉到坑裡頭去。
別說找人了,連自己都可能沒命出來。
李君寶聽顧惜之說還要進去,眼睛微閃了閃,並沒有阻止顧惜之進去,反而決定跟著一起進去。
顧惜之總覺得李君寶有問題,可又想不出哪裡有問題。
只知道李君寶說要去的時候,桃源里的那些村民,一個個都哭了起來,哭嚎著要李君寶不要進去,彷彿進去就會死似的。
不得不說李君寶臉皮厚,顧惜之都把懷疑表現在臉上,李君寶還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李君寶告訴顧惜之,吃了鬼谷裡頭所采出來的植物,特別是果子一類的,就不怕會中毒。
而且一定要在進去之前就吃,否則中毒以後就算是吃了,毒也仍舊會留在體內,變得如同神仙谷里的人一樣。
這種毒還會遺傳,中了毒的人,生出來的下一代也會帶毒。
只不過李君寶還說了,就算事先吃了解毒的進去,在裡面待的時間也不能太長,這些毒霧吸進肺裡頭會很難受,久了哪怕事先吃了解毒的,肺也會被毒壞掉,進去的時間不長,幾天就能養好,時間長了的話,很難養了,甚至還會死人。
當初的李君寶,出來以後可是養了整整三年,才漸漸好起來。
顧惜之幾人面色古怪,到底是沒吃這所謂的解藥,打算還是用自己的方法進去。
而當李君寶看到顧惜之三人的方法,臉上的表情不是一般的精彩。
可能有時候運氣也能算是一個人的本事,四人剛進鬼樹林沒多久,彼時顧惜之走在前面,大牛跟黑丫頭走在中間,李君寶帶著幾個忠心耿耿之人,跟在後頭小心亦亦地走在後頭。
明明走過去的顧惜之,乃至於大牛跟黑丫頭這兩重量級的,都沒有一點的事情。
偏偏李君寶踩上去的時候,地面上就出了個窟窿,只得來及啊一聲就掉了進去。
三人回頭一看,李君寶自個掉進了窟窿里。
帶來的那八個人,正七手八腳地把李君寶從頭后拉上來。
李君寶起來以後,眼睛直瞪大牛,三米高的鐵人肯定很重,這都不用包括他肩膀頭坐著的那個小姑娘。
「你能不能走最後頭去,要不然你走過的地方,都沒人敢走了。」李君寶沒有說話,可其身旁的人卻叫了起來。
大牛伸手撓了把頭,往邊上挪了挪,把路給讓了出來。
李君寶雖有些不好意思,但那種掉坑裡的感覺,是真的不想再嘗試,越過大牛二人,朝顧惜之跟了上去。
「抱歉了,畢竟你這體重實在是厲害。」李君寶路過之時還是停了一下,抱歉地說了一句。
黑丫頭白了李君寶一眼:「貪生怕死的傢伙,有本事走最前面。」
李君寶:「……」
你不怕死,你走前面啊!
只是這話沒敢說出來,怕連大牛也跟著走前面。
原本還以為這麼重的人走過以後,肯定不會有危險,誰知道還會有坑。
顧惜之停在前面,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李君寶,也退了回去。
「這片地方你比較熟悉,不如由你來帶走。」顧惜之顯然不打算走在前面,打算與大牛二人待在一塊。
李君寶眉頭皺了起來,帶路可不是一件輕鬆的活。
可那帶過來的八個人,卻沒有什麼異議,一個個鼻孔朝天,彷彿帶路這種事情就該由他們來做,因為他們世代生活在這裡,認為沒有比他們對鬼谷再熟悉的了。
李君寶只得苦笑,一群傻村民要帶路,難不成自己去攔著?
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一個個傻的,還以為有多驕傲。
結果還沒走出二十米遠,走在前面的八個人中的兩個人,一起掉到了坑裡。
剩下的六個人慌忙去救人,結果剛把人拉上來,還未等站穩腳下底又是一陷,原地只留下一個剛被拉上來的人,其餘的人都掉坑裡去了。
這一幕來得太快,以至於顧惜之三人一陣錯愕。
還是李君寶叫了起來,顧惜之三人才想起來要救人。
可要怎麼救?往窟窿裡頭看,連人影都見不著,只能聽到聲音。
「你們抓著繩子,我綁著繩子下去找人。」李君寶不可能把這七個人放棄,只得自己下去找人去。
原地剩下的那個雖然有些嚇壞,聽到李君寶要下去找人,立馬要阻止:「不,不可,少主你留在這裡,讓我下去找。」
李君寶頓了一下,說道:「那你也一起吧,好歹有個幫手。」
那人還想說些什麼,李君寶已經綁好繩子跳了下去,那人只得也給自己捆了根繩子,然後跳了下去。
顧惜之一手抓了兩根繩子,看了看后給大牛遞了一根,說道:「好好溜著吧,這些人可不能死了,要死了就沒人給咱們試坑了。」
大牛抓住繩子,好奇地扯了扯,好在還記得那頭捆著人,沒依著自己的好奇心把人扯回來。
黑丫頭咯咯笑道:「像溜狗。」
好在李君寶沒有聽到,要不然會想打死黑丫頭的。
不得不說這些人的運氣還算可以,費了好大的勁,總算是把人都救了出來。
然而經過這麼一出,有人就打了退堂鼓。
李君寶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倒也沒覺得有什麼,畢竟這裡太過危險。起先他根本就不同意讓人跟著進來,是這幾個人死活要跟著時來,這才同意下來。
「你們還是回去吧,這裡不適合你們來。」李君寶表情很是認真,眼內沒有半點失望。
八人都相互看了幾眼,之後沉默了一陣。
有五個人決定回去,只剩下三個人留下來。
李君寶往這剩下的三人身上綁了一條繩子,連自己也一塊綁上,以防不小心有人掉進窟窿走失。
如今成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要死也會死在一起。
安蕎不知顧惜之等人來尋,這不知名洞空並不好走,越往黑霧濃郁的地方走,地上的堆積的骨頭就越多。
總覺得前面不是什麼好地方,可葬情沒有半點回頭的意思。
安蕎不是沒有想過自己回頭,可葬情說後面沒有回頭的路,整個地底下如同迷宮一般。
且甭妄想能從頭頂打出一條生路來,因為那很有可能不是生路,而是萬劫不復之路。
如今唯一的辦法,也是最冒險的辦法,就是順著這山洞走。
前面應該是有路的,就算沒有路也應該有出去的辦法,只不過有著這麼多的動物死在這裡,想必不會是什麼好地方。
越往裡走地上的殘骸就越多,多到幾乎要把路給堵死。
安蕎實在難以想象,這麼多的動物,究竟是怎麼死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