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打臉
本來還想留下來過年的,可實在擔雪管家會出事,誰都沒有心思過年,商量過後決定啟程去神仙谷。
本想讓關棚與楊柳留在蓬萊島過年的,只是二人都對蓬萊王有所防備,不願意留下來過年,便跟著一塊啟程。
而去神仙谷與回豐縣差不多順道,頂多就多繞一天的路,便決定先送二人回豐縣。
剛商量好事情,聖地就亂了起來,老聖姑不行了。
楊柳是由老聖姑親手帶大的,聽說老聖姑不行了,楊柳臉一下子就白了,連肚子都顧不上,匆忙跑去看探看。
黑丫頭還在猶豫著的時候被安蕎一把拎了去,丟到老聖姑的面前。
聖地的傳承是老聖姑這一輩子的信仰,這些天雖然還喘著氣,卻哀大莫過於心死,信仰倒塌,心靈被摧殘,身體也被璀璨,活下來的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才漸漸清醒過來。
「看到你還活著,過得幸福,老身就放心了。」老聖姑摸了摸楊柳的頭,她這一輩子都交給了聖地,不曾成親生子,楊柳於她來說就是親生女兒,百般疼愛,得知楊柳失蹤時,她比誰都著急,卻被聖地所束縛,不能隨心去尋找。
楊柳眼中含淚,一陣陣哽咽,難以言語。
老聖姑又看向黑丫頭,慈愛地說道:「小公主,聖地就交……」
黑丫頭寒毛都豎了起來,下意識打斷老聖姑的話,揮舞著拳頭說道:「我一定會努力修鍊,早日變得跟我胖姐一樣牛掰的!」
啪!
安蕎一巴掌拍了過去,沒好氣道:「別扯蛋,好好聽遺言。」
黑丫頭聳拉下腦袋,眼巴巴地瞅著老聖姑。
不是討厭聖地這個地方,而是不想一直待在這裡,也想到處走走逛逛。
老聖姑看著黑丫頭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也罷,到底是老身執迷不悟,傳承根本就不是老身所想象中的傳承,而是一場蓄謀以久的災難。」
「龍姬女的失蹤的這十八年,歸根到底卻是一場救贖。」
「若非如此,聖珠毀滅,東海亂起,蓬萊傾覆。」
「一切皆是命中注定。」
「不可違。」
老聖姑每說一句都頓一下,眾人都自覺地不去打斷老聖姑的思緒,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直到老聖姑自己回神,才悄悄大喘了口氣。
「小公主若不想留在聖地,便隨著自己的心意走,老身只有一個要求,閑著的時候多回聖地看看。」老聖姑說著又補充了一句,「記得傳承了小公主聖珠的後代,一定要冠上龍氏,此條祖規不可違背。」
黑丫頭只是愣了一下,加考慮都不用考慮,直接應了下來:「我答應你,一定會將這祖規記在心上,寫在族譜之上,讓子子孫孫都銘記於心。」
老聖姑這才笑了開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老聖姑死了,哪怕安蕎從一進門開始,生生之氣就跟不要錢似的,往老聖姑身體裡頭輸進,也只是讓老聖姑好受一點,未能挽回老聖姑的性命。
安蕎對自己的生生之氣,又有了個認識。
該死的總歸還是要死,逆天改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因著老聖姑的死,眾人沒能第一時間啟程離開,三天後便是除夕。
老聖姑的遺體放了三天,就火化掉把骨頭撒到海里,眾人又停留了一天過了除夕,大年初一便雇船離開了蓬萊。
走的時候蓬萊王來送行,目送著眾人離去,始終一言不發。
楊柳一步三回頭,似有話與蓬萊王說。
關棚心裡頭有些不舒服,但還是拉著楊柳停了下來:「你是不是有話要跟他說,要說的話就說吧,我沒關係的。」
楊柳怔了一下,突然就鬆了口氣:「走吧,沒什麼要說的。」
關棚還想說些什麼,卻見楊柳回頭看了蓬萊王一眼,沖著蓬萊王露出一抹釋然的笑,然後轉身上船,全身都散發著一種叫做輕鬆的氣息。
十八年前的事情,一直是楊氏心底下的痛,直到剛才還想質問。
然而聽到關棚的說話,再感受到關棚對她的寬容與寵溺,楊柳忽然間就釋懷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過去,徹底地放了下來。
蓬萊王卻怔了怔,不如楊柳那般釋然,心底下泛著陣陣痛意。
直到現在還在想著,倘若十八年前他沒有那般年少輕狂,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是不是就不會失去楊柳。
那三個孩子,包括楊柳肚子里的那個,就都是自己的兒女。
的確是高處不勝寒,可要問蓬萊王是否後悔,卻沒有答案。
或許蓬萊王當時從來就沒有想過,得到了江山會失去心愛之人,自以為得到了江山就得到了一切。
事實卻是他得到了這一切,卻唯獨失去了心愛的女人。
所以說自古帝王皆無情,否則就會如蓬萊王這般痛苦糾結。
正月十五,蓬萊國傳出消息,國王要選后妃,全民女子皆可參與。
彼時安蕎一行人已然回到了豐縣,路上又下起了大雪,擔心楊柳的身體吃不消,硬是走了半個月才到家。
到家后得到一個扯蛋的消息,安谷跟著安鐵柱北上京城了。
「養不熟的白眼狼!」安蕎聽到消息當場就罵了一句。
楊柳的脾氣大了不少,聽到安蕎罵安谷,抬手就給了安蕎後背一巴掌:「那是你弟弟,安二爺是你親爹,小谷要跟著親爹走,沒有什麼不對,你不能這麼說小谷。」
安蕎瞅著楊柳一手還撐著腰,挺著微凸的肚子,滿臉黑線:「你說你一個大肚婆,就不能悠著點?整天動手動腳的,還能不能好好的,小心教壞肚子,生出來個暴力狂。」
楊柳一臉不在乎,說道:「要是個力氣大的才好,跟大牛似的,沒人能欺負得了。」
得,感情白說了。
安蕎避遠了點,就問楊氏:「行,都你說的對,總可以了吧?」
然而楊柳又愁了臉,一臉擔憂地說道:「你說咱們家建了那麼大的房子,買下來梅庄不說,後山那窪地還在開發著,往後交給誰去繼承啊?」
這一切就只有安蕎姐弟仨能繼承,最合適的繼承人是安谷。
可那小白眼狼,竟然跟著親爹跑了。
安蕎撓撓頭,真有點拿這親娘沒辦法,不是沒聽過說女人懷疑難伺候的,可難伺候成這樣的,還真令人抓狂。
「得了吧,你擔心個屁。」安蕎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真以為小谷跟著我親爹他回去能有出息?就我親爹那后娶的媳婦,別說能待見小谷了,依我看不弄死小谷都算不錯的了。」
「所以你甭擔心,小谷他肯定會灰溜溜地爬回來,你等著吧。」
然而把話說完以後,安蕎又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子。
楊柳聽著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一臉擔憂地說道:「那小谷他一個人在那裡,會不會有危險啊?怎麼辦,要是他那繼母不好相處,小谷他要怎麼辦才好?我以前聽說過不少大戶人家裡頭的事情,可有不少的陰私。」
完了,安蕎抱頭蹲了下去。
后爹你在哪呢?
趕緊來把我娘抱走,要不然我叉出去了啊!
要安蕎來說的話,安谷要真被那容月給折騰了,純屬活該。
不過安蕎也不希望安谷會被折騰壞了,只要安谷受點教訓就行,別以後什麼人都跟著跑,哪怕是親爹也不成。
才見一面的人,都不知道那是什麼脾氣的人,竟然就敢跟著走。
「娘你就別擔心了,大不了找人盯著去,保證不讓小谷死了殘了,見勢不好就弄回家。」受不了楊柳魔間,安蕎忍不住又道,說完了又想打自己嘴巴子。
本來就沒打算在豐縣停留多久,今幾個才到的家,打算休整一天,明天又繼續出發去神仙谷。
結果現在還把這事給攤上,不是表明了要為難人么?
如此想著安蕎就沖了出去,打算離楊柳遠遠的。
「胖丫啊,娘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小谷就交給你了。」楊柳含淚,雖然明知道這樣不太好,可她什麼也幫不上忙。
安蕎抱頭,悶悶著應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跑了。
為了安谷這事,安蕎第一個先找了雪韞,畢竟現在傳遞消息最快的就是雪韞,不是顧惜之沒有那個能耐,而是要找人就要到成安府去,沒那麼多的時間。
雖說雪管家是個奴僕的身份,對雪韞來說卻極為重要,安蕎所說之事毫不猶豫就接了過去。
李君寶明地里暗地裡都透露過,解藥雖在神仙谷,可如果沒有安蕎在的話,雪管家身上的毒還是很難辦。
最重要的是,這一路上還需要安蕎的壓制,才能保證雪管家不會出事。
對此誰都惱了這李君寶,想要殺了他泄憤。
可對上一副死豬不知開水燙的樣子,感覺連下手都好沒意思,只得先留他一條性命。
回到豐縣的當天,安蕎已經很疲憊,但還是到村裡頭一趟。
過年的是候窪地那邊僅是停了五天的工,到了初四那天又開始忙活起來,如今的窪地已經被開發出來一小部份。
這一部份開發出來以後,大夥都發現土質很不錯,竟都躍躍欲試。
很是在意種出來的糧食收穫怎麼樣,有意出了正月就播種。
這可比在外頭要早得多,外頭得過了三月才能把種子撒下去,時間算著就跟南方那邊差不多。
這與窪地的地勢的有關,但具體原因又說不清。
安蕎聽到他們的打算,並沒有說什麼反對的話,不過試種這事被安蕎包攬了過去。
不過才開出來一百多畝地,安蕎可不想到時候為了這一百多畝地,村子裡頭爭得跟得了紅眼病似的。
窪地果然很是潮濕,很多地方都是水坑。
安蕎回去的那天,正好開到一個沼澤出來,大夥的打算就如開始那般,用山泥來填充,可這泥不好運進來,總不能一擔一擔地挑,那樣子太費勁了,並且路也不好走。
為了這事安蕎費腦子想了好一陣子,這才把泥車的樣子畫了出來,命人去找人做十輛出來。
再加上家中還有輪胎,應該足足夠使。
因著安谷並沒有在家,安蕎把事情都交給安晉斌去辦,甚至還提醒了一句,雖然泥斗車好用,但路不好走也扯淡,可以破費一點用又大又厚的木板而鋪路,反正這木板能一直用,所以要盡量用好點的。
為此安蕎還出了好大一筆錢,感覺有些得不嘗失的樣子。
更別說這一切本來是給安谷做的,如今安谷這熊孩子卻是跟人跑了,要真不回來自己就等於是白做。
正想得入神,一對白凈的娃子映入眼眸,看著就很是討喜。
安蕎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想起這是那對『龍鳳胎』,一手拎著一個抱了起來,放到自己的大腿上,左看看右看看,越看就越是喜歡。
「堂姑。」倆小乖巧地齊叫了一聲。
安蕎聽著心裡頭軟得一塌糊塗,眼睛都笑眯起來:「你們剛上哪調皮去了?」
倆小很乖巧:「沒調皮。」
安蕎聽著愉悅地笑了,的確沒多調皮,就是玩泥巴了而已。
顧惜之看著也忍不住勾了起了唇角,說了一聲:「媳婦兒,為夫看你挺喜歡孩子的,要不咱們倆也生一對?」
安蕎斜眼:「來啊,一起生啊,誰怕誰?」
顧惜之:「……」
作為一個女子,你就不能稍微矜持害羞一點?
你這樣要男人如何自處?
本是調戲安蕎的話,反倒是顧惜之紅了耳根,支吾了一陣也沒能吭聲。
安蕎呵呵噠。
有賤心沒賤膽,也敢在她面前嘚瑟?
「媳婦兒要不咱別去神仙谷了,留下來成親生娃?」顧惜之見安蕎一臉揶揄,就忍不住說道。
安蕎瞥眼:「你要真放得下,我倒無所謂。」
不過這只是嘴裡頭說說,不為雪管家,就為雪韞這個朋友,安蕎也得去。
或許雪管家不是最重要的,可於雪韞來說卻很是重要。
倘若安蕎還想要雪韞這個朋友,這趟渾水註定是要淌的。
顧惜之聞言遲疑了許久,還是泄了氣:「還是去一趟吧,不過媳婦兒你得記住,等回來咱們就成親生娃。」
安蕎翻了個白眼,將兩個小的放了下來,兩個小傢伙得了自由立馬就跑了出去,安蕎默默地看著他們跑遠,扭頭對顧惜之說道:「都說了不用那麼麻煩,來兩根蠟燭就行。」
顧惜之卻很是較真:「不可以,我必須要給你一個隆重的婚禮才可以。」
安蕎又翻了個白眼,較真就較真吧,反正她還沒有心理準備。
活了兩輩子就把自己這麼嫁了,臨了這張老臉皮的火候竟然還不夠,老覺得臊得慌,好像自己很急著洞房似的。
只不過安蕎總有種感覺,彷彿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運轉了一般,事情不會輕易地就解決,往後還會有事情緊接而來。
自己一行人,仿若棋子一般,被命運所操控。
這種感覺安蕎很是不喜,很想直接掙扎開來,可真讓安蕎看著雪管家不管,又實在有些辦不到。
「那你就等著吧。」安蕎翻了個白眼,轉身就去了澡間,打算泡個熱水澡,然後好好休息一下,畢竟明日就要出發。
今兒個是正月十五,連花燈都懶得去看。
剛泡完澡回到石屋裡,人就被顧惜之給撲倒在炕,那一副猴急的樣子,嚇得安蕎還以為顧惜之中了春藥。
結果僅僅是春天到了,人發春了而已。
「媳婦兒,今兒個咱們一塊睡。」顧惜之抱著安蕎,忍不住就親了上去。
安蕎只是掙扎了一下,就老實不動彈了,一塊睡就一塊睡,反正要當君子的不是她,到時候難受的也不會是她。
果然親著親著就失了控,二人躲在特地做大了的大被子里,衣服差點就扒了個精幹。
臨門一腳,被頂了一下的安蕎反而清醒了過來,推了一把顧惜之。
「說好了要成親才那啥的,你不能破壞規矩。」安蕎說著舔了舔唇,講真很好奇兩個人的結合會是什麼感覺。
可被那玩意頂了一下,安蕎還是縮了,竟然就怕了起來。
顧惜之被推了一下也立馬清醒了過來,已然發現箭在弦上,此刻聽到安蕎的說話,簡直是欲哭無淚。
可顧惜之是真的想要給安蕎一個好的婚禮,再在婚禮的當天要了安蕎,不想讓安蕎此生留下遺憾。
權宜之下,顧惜之還是想要選擇完美,只是身體不聽使喚。
「媳婦兒,你怎麼辦?為夫忍不住了。」當了二十幾年的光棍,又正值青壯年時期,某些方面的欲求本來就很大,又豈能輕易就忍下。
安蕎見顧惜之青筋直冒的樣子,反而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一把將顧惜之掀到一邊去,說道:「怎麼辦?洗涼水去唄,很能降火。」
就是對身體有點不好,用得多了怕是會有後遺症。
顧惜之偏不想去泡涼水,一把將安蕎掀側身去,從後面抱著安蕎,挺身戳了戳,悶悶地說道:「才洗完,不想洗,讓我抱會就行了。」
安蕎雖然心裡頭有那麼點期待,可也累得不行,很乾脆地拋下顧惜之睡覺去了。
至於某個頂著她的東西,很自然地選擇了忽略。
顧惜之見安蕎沒有反應,撐起身子看了一眼,發現安蕎竟然睡了過去。
這沒心沒肺的樣子,還真叫人又愛又恨。
顧惜之看著自己怎麼消也消不下去的慾火,還真是欲哭無淚,講真的好想睡了這女人,可又想著留在成親。
果然賤人就是矯情,自己給自己找難受,顧惜之一臉鬱悶。
這賤人講的自然是自己,心底下又生起了後悔。
可見安蕎一臉疲憊的樣子,顧惜之到底還是忍了下來,摟著安蕎的手又緊了緊,然後強迫自己思緒放空,漸漸地開始修鍊了起來。
因著葬情的出現,顧惜之有了強烈的危機感,不用安蕎去叮囑些什麼,顧惜之就很認真地修鍊起來。
只是顧惜之的丹田是他人的五倍,甚至日益倍數增大。
雖然這樣一來使用靈力的時候不容易枯竭,可晉階的速度卻比如雪韞這種單靈根的要慢上許多。
而儘管顧惜之也很勤快,可雪韞比起顧惜之來,也絲毫不見怠慢。
這也是一直以來顧惜之都有些比不上雪韞的原因。
世上不止他一人知道天道酬勤,甚至還有比他更勤快的存在,好比如大牛,就是黑丫頭也不見得差到哪去。
一個個都是修鍊狂人,顧惜之的內心是鬱悶的。
儘管也很想要變得強大,可顧惜之最想要的還是跟安蕎在一起,以此為前提之下,才會去修鍊。
不同於顧惜之的主動修鍊,熟睡中的安蕎也被動地吸收起靈氣來,不知是不是顧惜之的主動修鍊引來天地靈氣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起來,安蕎發現自己變成了大胖子。
看著自己的樣子,安蕎擰起了眉頭,瞅這體質被改造的。
猶如吃了塊夾了蒼蠅的蛋糕一般,再是香甜也特么噁心,哪怕是摳嗓子眼也想要摳吐出來。
可偏偏就是吐不出來,已然在肚子里消化掉。
顧惜之也很是驚奇,一個晚上的修鍊,不止沒有感覺到疲憊,反而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而這種感覺是以前從不曾有過的。
只是媳婦兒這是怎麼了?一晚上而已,就胖了一大圈。
「媳婦兒你這樣真的沒事嗎?」顧惜之看著安蕎收拾東西出發,到底是放心不下來,這已經不知是第幾次問了。
安蕎本來就鬱悶,被問的次數多了,就更加不耐煩:「說了沒事,偶而膨脹幾下也不是沒有好處,多來幾次這樣的,說不准我以後就能瘦下來了。」
顧惜之實在不解,可安蕎不樂意往下說,便只好將疑問藏在心底下。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媳婦兒也應該有,不說的話自己就別問。
才回來又要出發,雪韞有些過意不去,可看著昏迷不醒的雪管家,又實在是放心不下,只好委屈了安蕎。
為此雪韞沖著安蕎,不知歉意地笑了多少次。
講真的雪韞長得挺好看的,笑起來的時候彷彿冰雪融化了一般,叫人有種冬去春來的感覺。
顧惜之看不慣雪韞這個樣子,時不時出言剌上幾下。
這一次出發仍舊沒有幾個人,只是讓人意外的是,黑丫頭死活要跟著走。
因這事出發之前,楊柳沒少掉眼淚,可也沒能改變黑丫頭的主意。
如此一來,一起出發的除了安蕎兩口子,還有黑丫頭跟大牛,雪韞主僕二人,此外便是李君寶這個欠收拾的。
黑丫頭跟大牛與安蕎兩口子一輛馬車,大牛在前頭趕車。
剩下的三人一輛馬車,雪韞理所當然在馬車裡照顧雪管家,如此一來就只能是李君寶趕車。
李君寶哪裡給人趕過馬車,從來只有別人給他趕馬車。
可幾個人的武力值太強悍,哪怕是那個小丫頭都要比他比強,就連昏迷著的那個也不見得就比他差,李君寶只有應下來的份。
不應就得挨揍,揍到他應下來為止。
講真這是一群野蠻人,別跟他們講什麼叫斯文。
特別是這看起來猶如一股清流般的雪大少爺,動不動就跟你玩冰,這大冷天的還玩得得心應手,根本不敢跟他叫板。
因著還沒有出正月,許多積雪的地方都還沒有化掉,甚至一路上還下了幾雪,使得路顯得更加的難走。
神仙谷竟也不在藍月國境內,是一片獨立於諸侯國境外的大山脈。
七皇子的遊記裡頭記載了許多地方,其中似乎也提起來這神仙谷,可回憶了一下也只是標明了這麼個地方而已,裡頭是什麼樣的卻成謎。
未能進去神仙谷,反而是把李君寶撿了回去。
直到現今安蕎才知道李君寶與七皇子相識,而得知李君寶與七皇子關係很好,顧惜之的臉色也很是難看。
好哥們的哥們,再是不好,也不應該是敵人。
可偏偏這李君寶明知道顧惜之的身份,還給雪管家下毒。
最可恨的,李君寶竟然說:「若不是給你下毒冒的風險太大,畢竟我打不過你,要不然中毒的肯定是你,而不是那老奴才。」
才知道李君寶下藥是沒有對象的,沖著最終目標去的。
而最終目標是把他們引到神仙谷去,走到半道的時候,這死娃娃臉那是一點都不打算隱瞞,把這底都透了出來。
講真的都想扭頭回去,擔心這裡頭有什麼陷阱。
然而死豬是真不怕開水燙的,好幾次李君寶那娃娃臉都被揍成了豬頭臉,卻始終不肯把原因說出來。
只說不會害了安蕎,等安蕎去了就能夠知道。
一路上都沒有見到葬情,就在安蕎以為那個令人頭疼的殺手門門主終於消失了的時候,竟然在神仙谷的入口看到了人。
安蕎一拍腦門子,無語道:「還真是陰魂不散。」
剛說完話,就發現自己剛那麼一拍,膨脹的身體就如找到了突破口一般,眨眼的功夫就癟了下去。
這一變化不止安蕎錯愕,就連馬車裡的兩人也瞪大了眼珠子。
「媳婦兒,你不會是看到那娘娘腔,才急著瘦下來的吧?」顧惜之眼珠子轉了轉,在安蕎身上來回看著,忍不住伸手扒拉了安蕎的胳膊幾下,看看這次膨脹有沒有帶來不良的效果。
黑丫頭往馬車外看了一眼,咬牙說道:「胖姐我跟你講,那個人是長得好看,可沒我姐夫好。」
安蕎還在愣神,聞言也沒有理這倆人,在琢磨著自己體質。
剛拍那一下雖然是無意,可就好像是個引子一般,竟然將某根堵塞的經脈給一下子拍通,空靈之體正漸漸趨向成熟。
五行鼎正在她的腦子裡嗷嗷直叫:「主人踩狗屎撿大運了!」
就連小金也淡淡地說了一聲:「不錯,再脹一次狠的,就差不多催熟了。」
給安蕎的感覺,那就是可以開爐鼎了。
尼瑪,果然被帶溝里去了。
儘管這表明肥胖症很快就會離自己遠去,可安蕎這心裡還是有些不得勁,本來好好的體質愣是被改成這個樣子,再厲害也是個爐鼎體質,任何法術於她來說都是雞肋,根本沒有多大的用處。
「有本事讓我胖回去,沒本事別瞎嗶嗶。」安蕎正煩躁著,沖著二人低吼了一句。
二人同時一僵,盯著安蕎不語,意識到了什麼。
胖姐似乎不喜歡瘦,剛瘦下來看著好像挺苦惱的,應該不是胖姐自己想瘦的。
媳婦兒好像很不高興,是因為突然瘦下來了么?
顧惜之眼珠子轉了轉,可是記得自己跟媳婦兒抱著睡覺修鍊的時候,媳婦特別容易胖,於是便計上心來。
「媳婦兒你別急,等到了地方咱們睡一覺,你肯定就能胖起來。」顧惜之也真的很喜歡跟安蕎一起睡,雖然身體倍折磨,可心裡頭卻很是歡喜,並且還發現倆人抱著一起睡覺,很良於修行。
安蕎瞥了顧惜之一眼,這倒不為失是個快捷的法子。
只是現今最重要的是雪管家,在此之前還是不要讓自己胖起來的好,省得行動會不太方便。
「等此間的事情完了再說。」安蕎點了點頭。
這便是答應了,顧惜之頓時眼睛一亮,伸手緊緊抓住安蕎的手。
黑丫頭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好歹是個十四歲的人,對男人之事也不再是當初那麼懵懂,只以為抱著睡就行,隱約覺得應該還要做點什麼。
顧惜之其實想要換著安蕎跳下馬車,可安蕎雖剛那一下瘦下來不少,可也只是相對那膨脹的體型,現今看著與剛出關時沒有多少區別,還是那麼的胖,瞅著不是一般的豐滿。
不怕丟臉,就怕一不小心沒抱住,把人給丟了。
「紅姐姐怎麼又來了?」黑丫頭一下馬車就朝葬情撲了過去,只是還沒撲到跟前就讓大牛一把拎了回來,單手就輕易鉗在懷裡頭。
黑丫頭兩隻腳蹬了蹬,愣是沒能著地,乾脆老老實實地待著。
葬情瞥了黑丫頭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小粟妹妹,你應該叫本門主葬情哥哥,下次要再叫錯,本門主不介意把你的舌頭給拔了,或者把你的嘴巴給縫上。」
黑丫頭:「紅姐姐,紅姐姐,紅姐姐……」
葬情:「……」
來人啊,把這丫頭的舌頭給拔了。
眾殺手默默抬頭看天,今兒個天氣不錯,這家子人也不錯。
自射門主跟了這家子人,除了在衣服方便仍舊敗家以外,其它的都好了許多,至少門中痛痛快快地過了個好年,每個人都吃上了肉。
這家人不能得罪,當作沒有聽到罷。
反正門主只會自己嗷嗷叫,這種又臟又累的活,門主從來不會自己動手。
的確葬情不想動手,實際上也只是說說罷了。
「傻丫頭,別理他,他這人不正常。」大牛看葬情不順眼,覺得一個大老爺們,整天妖里妖氣的,一點爺們的樣子都沒有。
黑丫頭一臉認真:「大牛,你不能這麼說紅姐姐,紅姐姐會傷心的。」
葬情就呵呵了。
死丫頭,本門主要不要感謝你一下?
扭頭看向顧惜之與安蕎,葬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越看著顧惜之與醜八怪在一起,這心裡頭就越是不舒服。
曾好幾次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個兔子爺,真喜歡上了顧惜之這個同樣有著俊美容顏之人。
可事實上看著雖然還好,真想象自己與這男人在一起。
嘔,好想吐!
葬情確定自己不是兔子爺,所以並沒有喜歡上顧惜之。
難不成對那個醜八怪有意思?
念頭剛剛生起就被葬情掐滅,那麼丑的一個人,怎麼能夠入得了自己的眼,哪怕是喜歡個漂亮的男人也不要喜歡那麼丑的女人。
葬情想來想去就覺得自己可能僅僅是覺得那兩個人不般配,所以不喜歡那兩個人站在一起。
「醜八怪,你怎麼又跑出來嚇人?」葬情直接沖著安蕎喊了一句,一副安蕎長得丑還不老實,非得出來嚇人的樣子。
安蕎頓了一下,伸手一招,五行鼎閃現。
扛起鼎就砸了過去。
砰!
「又丑又兇悍,不知溫柔為何物的女人,為什麼還會有人喜歡,眼光真差。」葬情輕易地就避開,繼續沖著安蕎叫喊。
安蕎面無表情,繼續砸鍋,很想把那貨給收鍋里煮了。
五行鼎:主人吶,銀家不是鍋!
然並卵,在安蕎的眼中,連鍋都不如。
人家鍋好歹還能煮東西吃,這破鼎子凡火根本燒不了。
安蕎才砸了幾下手就被抓住,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扭頭往邊上看了去。
「傻媳婦兒,他愛說就讓他說去,管他那張碎嘴作甚?在為夫眼裡,媳婦兒就是最好的,誰也比不上。」顧惜之一臉認真,心裡頭巴不得葬情討厭安蕎,那樣葬情就不會來跟他搶安蕎。
最近顧惜之總感覺葬情不對勁,似乎對他倆口子關心太過了點。
如今他的能力還比不上葬情,就怕葬情會起什麼壞心思,到時候沒有能力去阻止,才叫人難受。
安蕎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每次看到葬情就好想開打,明知道打不贏對方。
「行,我聽你的。」不過安蕎還是覺得顧惜之說得有道理,又想到葬情說她丑沒人要,眼珠子轉了轉,把五行鼎收了回去,當著葬情的面將顧惜之的臉拉了下來,吧唧一口親了上去。
氣死你這死騷包,讓你跟老娘搶男人。
呃,搶男人?
安蕎頓時石化,這念頭竟然一下子就蹦了出來。
太過突然,差點把她自己給嚇死。
顧惜之狠狠地回親了一下安蕎,笑眯眯道:「乖媳婦。」
看著這倆人互動,葬情眼睛眯了起來,心裡頭如貓抓……不應該是如被狼抓了般難受,癢的同時更多的是疼。
這是怎麼回事,莫不成是中毒?
葬情下意識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卻突然想起自己是百毒不侵之體,眼神一下子就眯了起來,盯著二人看了一陣,扭頭又再次消失不見。
留下原地一群殺手面面相覷,一個個皆是面無表情,連眼神都是死寂的。
習慣了這種表情,明明就疑惑,竟連變臉都不會。
一個個疑惑地看了安蕎等人一眼,也『咻咻咻』原地消失。
不過眼眨間,殺手門的人就走了個乾淨。
「真尼瑪蛇精病!」安蕎低罵了一句,真的搞不懂葬情那個人,總是來得莫明奇妙,又消失得莫名其妙。
來去如風……不,是如鬼。
顧惜之眼神微眯,捏著安蕎厚厚的手掌,一臉寵溺地說道:「知道他有病,你還管他做甚?乖,別生氣,就當他不存在就行。」
安蕎翻了個白眼,那麼大個騷包情敵,能當不存在?
不怕這個情敵多牛掰,就怕這個情敵是異性,而葬情恰好就是異性。
一想到將來自己爺們很有可能跟葬情這個同是男人的搞到一起,安蕎頭都大了。
安蕎看了看顧惜之,伸手一把將他的面巾扯開,轉手就塞到自己的懷裡。
「這裡就咱們幾個,沒必要一下戴著。」安蕎陰測測地盯著顧惜之的臉看,要是顧惜之敢跟葬情搞到一塊去,非得把這張臉給划花了不可。
這個看臉的世界,沒了臉,看葬情那個蛇精病還喜歡不。
顧惜之不知安蕎有所誤會,面帶笑容湊近安蕎,開口誘惑道:「有沒有覺得為夫長得很好看,唇特別的香甜,為夫讓你摸一摸,親一親可好?」
安蕎默默地抬爪,一巴掌扇了過去。
「尼瑪別引誘我,小心我當眾把你給睡了。」
顧惜之摸了摸被打的臉,嘿嘿地笑了起來,媳婦兒根本就沒捨得使勁,聽著聲音挺響的,可一點都不疼。
「媳婦兒,為夫好疼,你快親親。」顧惜之又死皮賴臉地湊了上去。
安蕎果斷伸出另一隻爪子,把另一邊臉也給扇了。
這一下整齊了,兩邊臉都紅潤了起來,再加上那一副表情,簡直是面含春意,一副剛被蹂躪過的樣子。
看到這個樣子的顧惜之,安蕎眼睛微閃了閃,故意轉過頭去不看。
講真的安蕎的確沒捨得用力,只是有那麼一點點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