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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暴躁

  那麼不堪回首的一幕雪韞都已經選擇性忘記了,偏偏安蕎哪壺不開提哪壺,把事情給重新提了一遍。雪韞腦子裡立馬就回憶起自己摔倒在地的事情,頓時就痛恨不已,明明那麼痛苦都頂住了,偏生後頭爽得忘形了。


  「我跟你說,我家正在建房子,我哪兒都不去。」安蕎的確挺欣賞雪韞現在的美,看著就覺得很下飯,可這不表示她就是個花痴,繞過雪韞往屋裡走,一邊走一邊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你來的真是時候,今兒個可是有好吃的。」


  大牛立馬就把那段看著有點爛的蛇段出來,一臉憨笑:「就是這個,別看它不怎麼樣,可特別難得。」


  其實大牛最稀罕的是那什麼什麼怪獸鱷魚,以為是魚的一類,安蕎家常常吃魚,魚除了有刺不能大口大口吃,那個味道還是挺不錯的。那麼大的一條魚,總不至於會有小刺,吃著應該卡不著。


  可惜那麼大的一條魚,全炸掉了,連巴掌大的一塊都找不到。


  楊氏看到那段肉,臉色頓時就變了,哆嗦著問:「大牛,這是什麼肉?」


  大牛撓撓頭,憨笑道:「嬸子,這是蛇肉,那老大的一條蛇,跟一條魚打起來了,好像是蛇打贏了,就是不知道怎麼著,那條魚竟然爆了,炸得就只剩下這麼一段了。」


  楊氏聞言瞪大了眼睛,雖然有從皮上猜到那麼一點,可真聽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心頭直發慌,看著就感覺怪滲人的,就對大牛說:「大牛你跟嬸子好好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蛇段可是比她大腿還要粗得多,要嚇死人了都。


  雪韞則是直接僵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地,已經僵立了好久。雪管家一直盡職地守在雪韞的身旁,不過聽說那是蛇段,眼睛就眯了起來。


  自家少爺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得虧於上次那條蛇,要知道那條蛇已經很是厲害了。這條看著比那條要粗得多,哪怕只是一塊蛇段,就有一種無形的震脅壓力,絕對不是白長的個頭。


  一眼就看出來是新鮮的蛇段,再想到上一次的蛇,不太相信大牛的說話。


  這玩意還能老撿到?

  唰!

  雪韞終於回過神來,一下子跳遠了好幾步,卻不是因為蛇形的無形震脅,而是被爛兮兮的蛇皮給膈應到了。


  「那麼臟,誰吃?」雪韞看著直瞪眼,感覺好噁心。


  安蕎已經把東西放好走出來,聞言就白了他一眼:「嫌臟別吃,賤人就是那麼矯情。像你這樣的就該餓死,要知道你現在吃的東西,素的全是長在地裡頭,葷的更是把髒東西吃肚子裡頭長大的,水也是從地裡頭冒出來的,有本事你不吃不喝。」


  是這個意思嗎?雪韞聽得直瞪眼,又被噁心到了。


  雪管家默默地站在那裡不吭聲,對於他來說,雪韞就跟親兒子沒什麼區別,也覺自家少爺太愛乾淨了點,有時候連他都想要收拾一頓。


  要是這胖子能把少爺收拾一下,稍微不愛乾淨一點,好像也挺好的。


  「管家,她瞎說的,是不是?」雪韞扭頭問雪管家。


  雪管家默默道:「安大姑娘說的是真的,少爺最愛吃的心菜,在種之前要往地裡頭埋糞,菜就是從糞土上長出來的。少爺平日里吃的雞,雖說喂的是糧糠,可平日里那雞也沒少踩糞。少爺喝的茶……」


  「行了,別說了!」雪韞覺得生無可戀,胃一個勁地抽搐著,裡頭的東西正在翻騰著,趕緊往外跑遠,嘩啦一下吐了出來。


  這一吐就吐了個天昏地暗,人生也一片黑暗。


  偏偏安蕎還嫌不夠,往前湊了幾步,對雪韞說了一句:「你的怪癖那麼多,不會是從來不拉屎吧?又或者拉屎從來不擦屁股,嫌太髒了。不對,你應該是天天讓人跟在你屁股後面,讓人給你擦屁股,是不是?」


  嘔!

  這一下連楊氏都覺得過份了,人家那麼嬌俏的一個小公子,愣是被自家閨女給說得……唔,看那樣子,好像都要活不下去了。


  「胖丫,你快別說了,沒事就來幫娘做飯。」楊氏可不敢讓安蕎再說下去,怕安蕎再說下去雪韞就真的沒法子活了。


  安蕎撇撇嘴,要是平日里楊氏叫做飯,她肯定是不太想動的,不過這段蛇卻是個好東西,動動手倒是無妨。這等好東西要是讓楊氏隨隨便便就燉了,的確是太糟蹋了點,自己也好久沒動手做飯了,偶而做一頓也無妨。


  「好小子,繼續吐,姐做飯去了。」


  雪韞渾身一僵,儘管胃裡頭還在翻騰著,卻著實吐不出來了。


  該死的胖子,就不能安慰一下?

  雪管家默默地遞過來一塊帕子,雪韞拿著帕子狠狠地擦了一把嘴,然後扔到地上。不經意間看到自己的嘔吐物,頓時臉色又難看了起來,趕緊跑開。雪管家則面無表情,跑去找鐵杴來處理,自己都覺得噁心,總不能再噁心到自家少爺。


  不過話說回來,被安蕎噁心了這麼一陣子,突然就感覺這蛇段也沒那麼噁心了,簡直就立桿見效。


  安蕎一邊處理著蛇段,一邊對楊氏說道:「娘,我打算把那梅庄買下來。」


  楊氏聞言僵了一下,視線不自覺地移向蛇段,就算那裡頭真的沒鬼,可有這麼厲害的野獸,也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那片地方挺好的,特別是那片田地,在裡頭種莊稼的話,收成肯定比這一片地方的良田收成要高得多。」安蕎一看楊氏的表情就知道楊氏在擔心什麼,再次解釋道:「那大院裡頭沒什麼鬼,就有兩頭野獸罷了。現在這兩頭野獸都死了,就不會有什麼事了。」


  楊氏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說道:「那是現在,誰知道以後有沒有。」


  安蕎頓了頓,覺得楊氏說得有道理,倘若那個地方沒有個什麼特別的,不可能會有兩頭野獸在那裡。


  說不定特別之處就是那口池塘,兩獸之所以爭鬥,就是為了爭那口池塘。


  現在想想,那口池塘也挺怪的,上方竟然有雲霧冒出。


  下意識就地就想起那顆珠子來,竟覺得與那顆珠子有關係。


  「你竟然猜對了,腦子裡也不全是油啊!」五行鼎那欠揍的聲音又在安蕎的腦海里響起。


  嗶了狗!

  王八蛋又偷聽她的心裡話,還真是令人無比蛋疼的一件事。


  「那片可是靈田,你這豬腦子還算好使,可以把它佔為己有。普通穀物種下去收成好不說,產量還能很高。而且你把那珠子給收了,就不怕會有什麼妖獸跑去禍害了。」五行鼎只當沒有聽到安蕎的吐槽,都無聊了一萬年了,好不容易才逮著個人,要是不偷聽一下,實在對不起它這萬年的寂寞。


  安蕎就問:「那顆珠子是什麼鬼?」


  五行鼎道:「那不是鬼,那不過是一顆天地孕育出來的靈珠而已,不知怎麼著就跑到那池塘里去了。那兩隻獸爭奪的就是這顆靈珠,不過這靈珠卻不是它們能夠享用得了的,吞下去的結果就是爆體而亡。你的運氣倒是挺好,能撿到這麼個好東西。就是太弱雞了點,有那麼好的東西也沒法享用,只能幹看著。」


  「你果然愛說廢話!」安蕎也很鬱悶,可再鬱悶也沒有辦法,就如五行鼎所說的,她是真的吃不下那顆珠子。


  那兩隻獸都長出獸晶來了,吃下去眨眼就爆體,更別說是她了。


  不過安蕎也實在好奇這靈珠是什麼東西,就又詳細地問一下,得出的結論讓安蕎乍舌不已。


  這靈珠竟是百萬年不得一見之物,若是深埋於地下,能滋生出一條靈脈來。


  至於這靈珠是怎麼誕生的,五行鼎卻說不清楚。


  此等好東西只能看著不有用,果然很是討厭,安蕎就乾脆當作沒有撿到這東西。


  「娘你不用擔心,那裡之所以有兩頭野獸,是因為那裡有個好東西,現在那個東西被上次咱們家放生的那頭小黑熊給吃了,不會再有野獸去那裡了。」安蕎原本想說那東西被她丟了的,又怕楊氏問丟到哪裡去了,臨時想起小黑熊,乾脆就推到小黑熊上面去了。


  楊氏聽到安蕎提起小黑熊來,一時間就有些好奇那小黑熊怎麼樣了,就問:「那小黑熊怎麼樣了?見到你以後有沒有發狠,會不會傷人?」


  安蕎就想起小黑熊那眼淚汪汪的樣子,抽搐著說道:「我懷疑那小黑熊是人養大的,少了點野性,不像兇狠的野獸。」


  大牛聞言張了張口,想說那小黑熊見了自己跟少爺會呲牙,可想到那小黑熊看著安蕎就像見著娘的樣子,還是閉了嘴,想著可能是自己跟少爺抓了那小黑熊的原因。


  楊氏想了想,也覺得有這個可能,心底下就放心了不少。


  「那你要是真想買那塊地就買吧,不過咱們不能住在那裡,那大院也不能讓人去住,怕是有危險。反正那裡離咱們家這裡也不遠,走半個時辰就到了,買了以後佃出去給別人種,又或者招短工。」楊氏竟想得妥當,一點都不像那些鄉下沒見識的婦人。


  安蕎眯了眯眼,不由得打量了楊氏一番,心頭一陣怪異。


  突然就想起楊氏沒有娘家,從來不見楊氏提起過娘家,隱約從安婆子的謾罵中得出楊氏是個沒爹沒娘的,又隱約聽起是撿來的,反正嫁過來的時候就只有身上穿的那身衣服,一點兒嫁妝都沒有。


  正是因為沒有嫁妝,沒有娘家,又長得好看,才讓安婆子不待見。


  或許楊氏身份有異,不過安蕎並不打算去打聽點什麼,再怎麼樣也是自己的娘,況且都在這裡那麼多年了,難不成還能弄出點啥事來?

  想到這安蕎就點了點頭:「就依你說的,不過那大院我也得買下來,等咱們家的房子建好了以後,再讓這些工人到那大院收拾一下。至於以後那田地是佃出去,還是招短工就交給你去辦,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就不管了。」


  楊氏驚訝:「你忙啥?」


  安蕎頓了一下,對楊氏說道:「我打算去當幾年的游醫,這本事學了不用太可惜了。況且學點啥都得實踐了才行,咱們這個縣的人不愛生病,我在這裡待著沒出息,不如到外頭走走。」


  楊氏不同意:「你一個姑娘家在外頭多不安全,況且家裡頭要是買了田地的話,哪裡還用得著你這般辛苦,不如待在家裡頭學學女紅。」


  「得了吧,還女紅呢,讓我拿針扎人我在行,讓我繡花那得要了我的命。」安蕎可沒那個耐心去學什麼女紅,想要穿得好看點,外頭買了就行了,用不著費那個心思。


  楊氏下意識就說道:「女紅好,才能嫁得好。」


  安蕎白眼一翻:「我要是嫁個男人嫌棄我不會女紅,我非得削了他不可,乾脆地不嫁,嫁了也要和離了。」


  又和離,這死丫頭和離上癮了不成?楊氏瞪了安蕎一眼,卻不敢把這事說出來,就道:「可你一個姑娘家在外頭也太危險了點,娘不同意。」


  安蕎嘆了一口氣道:「這年頭,只要不是眼瞎跑到吃人的地方,就長我這樣的,無論去到哪都安全,誰特么眼瞎了才會湊上來。」


  楊氏:「……」


  豎著耳朵的眾人:「……」


  安蕎抽搐,自己有說錯什麼嗎,為什麼這些人的表情那麼怪?

  雪韞這個性子有點冷又有那麼點傲嬌的傢伙唇都抿成了一條線,面上是無法掩飾住的笑意,忍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個胖子還真是有自知之明。」


  雪管家尷尬地咳了幾聲,說道:「還是要小心一些,人家不劫色可是會劫財,也不安全。」


  黑丫頭也說了一句:「胖姐你這樣的,一看就知道吃得很好。」


  唯有一向憨傻的大牛若有所思,不知在打什麼主意,這表情還真是罕見。


  楊氏聽著,趕緊就應和:「是啊,胖丫,外頭可不少劫道的,這年頭看著胖的就會以為是有錢的,太不安全了,還是別去了的好。」


  安蕎直抽搐,感情是不用擔心會被劫色,只擔心會不會被劫財。


  「放心吧,劫個財而已,作為一個游醫,本就窮得不行,愛劫就劫唄。」安蕎一臉不在乎。


  可楊氏還是放心,覺得劫財的容易傷命,而且要是沒錢的話,在外頭日子肯定不好過。安蕎卻無半點鬆口,態度很是強硬,就是要出去當游醫。楊氏只好暫時打消了勸安蕎的念頭,想著還有些日子,盡量在這些日子裡頭勸通安蕎。


  雪韞眼珠子轉了轉,外頭的世界他也很好奇,也很想去看。


  天漸漸暗了下來,原本雪韞是想著在趕在天黑前能把安蕎接上一起回縣城的,如今光著想外頭遊歷的事情,卻忘了要回縣城。


  雪管家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了一下:「少爺,天黑了。」


  雪韞『哦』了一聲,沒太在意,仍舊沉浸在遊歷的事情當中,可沒少看遊記,想著書中所說的,不由得更加嚮往了。


  雪管家不得已又提醒了一下:「少爺,天真的黑了,再回去就來不及了。」


  安韞彷彿回了神一般:「那就不回去了。」


  不回去的話住哪?雪管家看了一下安蕎家的房子,房頂還沒有蓋好呢。唯一好的只有這間屋子,可裡頭只有一個炕,人家母女仨得住,肯定不會讓出來。雖說外面還有個棚子,可那比馬車要糟糕多了,少爺肯定不會住在裡頭。


  別人家可能有地方,可這是鄉下,少爺一定會嫌棄太過髒亂。


  就是去鎮上,任著少爺這尿性,估計也不會住。


  又看了雪韞一眼,雪管家深思了一下,決定先不管這事,到時候若是沒有辦法,讓死胖子來收拾少爺就是。


  啪!

  安蕎將收拾好的肉放到切板上,提著菜刀比劃著要怎麼切,想了想覺得還是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好,只是這樣就顯得麻煩了許多,就對大牛說道:「大牛你的力氣大,你來切,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


  說完就把刀放到了切板那裡,看了看手,跑去洗手去了。


  收拾好的蛇肉看著比之前要順眼得多,沒了蛇皮,不說那是蛇肉的話,任誰一眼都看不出來是蛇肉。


  可沒見過生肉的雪韞還是覺得好惡,甚至還很滲人。


  只要有得吃,大牛倒是樂意幹活,應了一聲,趕緊洗了個手,跑過去拿刀,問安蕎:「大概多大塊?」


  安蕎比劃了一下,說道:「刀背那麼厚就行了,別太厚了,要不然煮了太硬,不好咬。」


  大牛點頭,提刀就切了起來,速度相當的快。


  安蕎看著就覺得大牛是個天生的好手,若是讓大牛去做刀削麵,削麵的速度肯定很快。洗完手以後就叫楊氏把鍋給空出來,自己跑去配燉料去了。


  不過眨眼的工夫,肉就燉上了。


  在安蕎跟大牛回來之前,家裡的飯菜就已經做好,儘管現在又添了兩個人,可多了那麼大一鍋肉,這些飯菜自然是有剩餘的。


  雪韞本不打算吃的,可隨著肉燉上,一陣陣肉香味飄出。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不以為然,到了後頭就實在是忍不住了,等肉端上桌的時候,儘管還是一臉的嫌棄,可到底還是坐到了桌上去。


  安蕎本還想說點什麼來噁心雪韞的,可被楊氏拍了幾下以後,到底還是作罷了,悶頭吃了起來。


  吃飯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點的火把。


  之前有想過再去挖幾顆螢石出來,可想了想還是作罷,畢竟螢石這東西太過顯眼了點。


  飯桌不算大,但六個人還是擠得下,雪管家卻沒有坐到桌上去,先伺候自家少爺吃上,然後自己才端著碗坐遠了吃,叫他上桌他也只是笑著揮揮手,自己一個人在那吃著,看著倒也挺瀟洒,便也作罷。


  肉還沒燉下的時候,安蕎就見到老安家的人到處找狗,安蕎只當沒有看到。


  現在飯吃到一半,又見安婆子急沖沖地跑來,先是眯著三角眼四下找了一下,狠狠地咽了咽口水,就朝肉鍋那裡沖了過去。


  雪管家正瞅著呢,見到安婆子衝過來,怕她傷了到自家少爺,一下擋在了安婆子前面,順帶把碗遞給安蕎。


  安蕎也不磨嘰,把碗接過來放到桌面上。


  安婆子沒能衝到鍋那裡,就往桌子上盯,特別是那一大盆肉,嘴裡頭罵罵咧咧:「我們家的黑狗不見了,是不是你們偷了燉肉吃了?」


  安婆子沒吃過狗肉,不知道狗肉長什麼樣子,只聽說過狗肉很香,這麼大一盆肉,聞著就流口水,下意識就認為那是狗肉。


  這一家子喪門星,這兩個月來活得還真夠滋潤的,聽人說他們家每天都燉肉吃。就是老安家得了一千兩銀子,那也沒有天天有肉吃的,頂天了就四五天才吃一次肉,那些銀子還要留著當盤纏,等中了秀才以後還得捐官做,哪能隨便花了。


  聽說的時候感覺還沒那麼強烈,現在親眼看到那麼大一盆肉,還跟幾個外人一塊吃,安婆子一邊肉疼一邊嫉妒,恨不得把楊氏給打死了。


  這敗家娘們,得了這老些好吃的,也不見孝順一下倆個老的。


  就知道這騷娘們不是個好東西,那時候就不該讓柱子娶了她,要是換了個媳婦的話,有這些好東西,能不孝順她?

  的確,開始的時候安婆子是懷疑那是狗肉,可也不是瞎子,那肉一塊塊整整齊齊的,儘管不知道是什麼肉,可仔細瞅著也不像是狗肉。狗再大隻,也不可能整整一盆肉都那麼整齊,更別說那狗本來就不太大,肉也沒有那麼多。


  「我倒是想燉了奶家的黑狗,可奶你倒是把狗給我拉過來啊。」安蕎絕逼不會承認黑狗是她給偷了,更不會承認就是打算宰了吃肉的。


  安婆子抬眼皮往安蕎那裡瞅了一眼,三角眼頓時又眯了起來,心頭直哆嗦,這死胖丫頭竟然又胖了那麼多,家裡頭的豬都沒有這麼胖的,這群敗家娘們的伙食到底是有多好,才能把人養得那老胖。


  又仔細看了一眼楊氏跟黑丫頭,黑丫頭倒還好一點,沒見得胖了多少,可楊氏的變化卻是老大的。


  黑了白了且不說,那乾瘦的臉竟然就胖了起來,連口眼都不歪了。


  看起來雖然沒有剛嫁過來那會好看,可也是頂好的了,附近這幾條村子,就是沒出嫁的閨女,那也沒有這楊氏好看。


  狐狸精!絕對是個狐狸精!


  「偷了我們家的狗還不想承認了?我不管,你得賠我們家狗。一群不要臉的下賤胚子,盡會勾搭人,還把我們家的狗給宰了燉了。吃得還真香,也不嫌噎著,就……」安婆子正罵著,突然就瞅見了站到一邊的雪韞,頓時這眼珠子就瞪了起來。


  開始的時候安鐵蘭說喜歡上縣城木坊那家的,可去了好幾趟,人家連門都不開,別說是去找人了。


  現在看到這位公了,安婆子頓時就感覺到貴氣,比那縣老爺還要貴氣。


  這是哪家公子?安婆子不由得打量了起來。


  雪韞只覺得安婆子那眼神滲人,帶有侵略性,被瞅得渾身不自然,不自覺地就往安蕎的身後躲了躲。好在安蕎的體型夠大,足以將雪韞的身體擋住,這才感覺好多了去。


  「奶你要是想吃肉就說,你們家那黑狗我倒是想燉了,可你倒是把狗給拖過來啊!」安蕎翻了個白眼,倒不意外安婆子會鬧,按道理來說自家吃了好東西,的確是要給兩個老的送點,可兩家都斷了關係了,安蕎自然是不會讓楊氏去做這樣的好人。


  有一就有二,安蕎可不想自己以後離開,家裡頭被老安家給纏上了。


  安婆子差點就把『想吃』說了出來,三角眼竟然奇迹般瞪圓了,沖著安蕎罵了起來:「什麼叫想吃肉,這是我們家的狗,你個不要臉的小娼婦,心咋那麼黑那麼毒呢,怪不得人家朱老四不要你,就是石子村那麻子,人家也不定要你了。」


  完了!安蕎臉色一陣難看,看著那剩下的半盆肉眼肉直抽搐。


  不止是安蕎,圍在桌旁的人都抽搐了,雪韞更是胃裡一陣翻滾。


  這死老婆子說話噴沫沫,把沫沫都給噴到了桌子上,把一桌子的飯菜都給禍禍了。


  黑丫頭猛地一下子從凳子上跳下來,朝那一大鍋肉飛奔過去,二話不說拿蓋蓋了起來,並且還往邊上端了端,以防安婆子跑過來禍禍。雖說這兩個月沒少吃肉,可講真的,這鍋肉是她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肉了。


  安蕎眼神古怪,說道:「你說這是你們家的黑狗?有證據么?」


  安婆子瞪眼:「都讓你們這群賤蹄子燉成肉了,還能有啥證據?不行,你們得賠!這黑狗可是花了我老婆子三兩銀子買回來的,不賠銀子你們甭想好過了。」說著又咽了咽口水,這他娘的是什麼肉,還真香。


  安蕎可不信那黑狗值三兩銀子,更不信安婆子能捨得花那老些銀子,頂天了就一兩銀子。不過安蕎估計,依著安婆子的性子,這狗應該是三錢銀子買的。


  楊氏忍不住解釋:「娘,這不是狗肉,這是胖丫拿回來的蛇肉。」


  「蛇肉?」安婆子提高了調子,瞪眼那盆肉,沖著楊氏罵道:「你當我老婆子是瞎子,蛇肉能長這個樣子?」


  安蕎斜眼:「的確,蛇肉長不成這樣,我騙我娘玩的,這是魚肉。」


  魚肉?安婆子眼珠子頓時就瞪圓了。


  還別說,這看著真像是魚肉,安婆子之所以不吃魚肉,那是被魚刺給卡的。說起來也是怪事,人家吃魚都好好的,偏生安婆子吃一次卡一次,最後一次還差點要了命,再後來安婆子就不了吃魚了。


  現在聽到說是魚肉,安婆子這臉色頓時就難看了。


  又咽了咽口水,本想著算了的,可無意間發現桌沒有魚刺,又往地上看了看,仍舊沒有發現有魚刺,立馬就覺得安蕎在撒謊。


  「死丫頭蔫壞蔫壞的,還想騙我老婆子說這是魚肉,要真是個魚肉,我老婆子把腦袋擰下來給你當尿壺。這分明就是狗肉,快賠銀子,要不然甭想好過了。」安婆子嘴裡頭說著是狗肉,可越看就越覺得這像是魚肉,就知道不會是狗肉了,可這心裡頭也沒譜這是不是魚肉了。


  安蕎還以為安婆子看出來不是魚肉了,不過說是蛇肉的話,肯定沒人信的,畢竟這瞅著也不太像,也沒幾個人見過那麼大的蛇。


  「瞧奶你說的,誰敢拿你腦袋來當尿壺啊,尿都得嚇得尿不出來了。」安蕎笑眯眯道。


  安婆子聞言立馬噴道:「你個喪盡天良的賤丫頭,還真想我老婆子把腦袋擰下來不成?趕緊賠銀子。」


  安蕎翻了個白眼:「賠個啥銀子,奶你這是得了失心病了不成?趁著這會還沒到半夜,你老還是趕緊去找狗吧!省得到時候真讓人給燉了。」


  安婆子心裡頭也是那麼想著的,可這腳就是挪不開,那盆肉飄香飄香的,口水都泛了濫了,再這麼流下去那得嗆著人。本想讓賠銀子的,可見安蕎一點要賠錢子的樣子都沒有,又瞪向楊氏。


  「咋地,宰了我老婆子的狗,不想賠銀子了?」


  楊氏脖子一縮,眼神飄忽,之前還有銀子的,可安蕎一回來就把銀子給藏起來了,就那屋子巴掌大的地方,她愣是沒看見銀子藏在哪裡。


  懷裡頭倒是有二兩銀子,可也不夠賠的。


  安蕎見楊氏一那副沒出息的樣,頓時眼角抽搐了,覺得自己不應該懷疑楊氏的,膽子小成這個樣子,哪就像大家族出來的人了。


  「奶你再瞎說也沒用,這不是狗肉,三兩銀子雖然不多,可也沒理由讓我們來賠。你還是趕緊找狗去吧,我們家還沒吃完飯呢,可得吃……」話還沒有說話就見安婆子一下子衝到桌子那裡,把那盆肉給搶到懷裡,這還不算,還把另一盤幾乎沒動過的筍子炒肉也一併端了。


  看得安蕎眼角直抽搐,很想再給安婆子來一頓『筍子炒肉』。


  「你給我老婆子等著,要是發現這是狗肉,非得要你們好看。」安婆子有那麼點怕安蕎,不過最怕的是看著特別壯實的大牛,也不敢在這裡多待,看了一眼那被黑丫頭守著的鍋,又瞪了一眼,趕緊抱著盆子跑了。


  安蕎琢磨著要不要攔一下,儘管這些肉被噴了沫子,可還是不太想便宜了安婆子。可餘光瞥見楊氏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眉頭就皺了皺,想想還是罷了。


  桌面上還有大夥沒吃完的幾碗飯,可瞅著也真是沒了胃口,畢竟剛才安婆子噴得厲害。


  雪韞從安蕎的背後挪了出來,有點被嚇住了,蹙眉道:「胖子,那是你親奶?」


  安蕎挑眉:「恭喜你猜對了,只是沒獎。」


  好嚇人!雪韞話到了嘴邊卻沒說出來,畢竟那是人家親奶,自己一個外人不好議論對方長輩,看向少了兩盆菜的桌面,眉頭又再蹙起。


  被安婆子抱走的那菜盆子是安蕎訂做的,專門裝菜用的,裝蛇肉的那個是直徑二十五公分的,裝筍子炒肉的那個則是二十分分的,統共也沒幾個。被安婆子抱走了自然就不會給送回來,再且去了老安家的東西,再送回來安蕎也看不上。


  「把東西收了吧,擦擦桌子,再重新上菜。」安蕎突然就想子籃子里的小盤子,那些盤子可不是一般的精緻,就回屋把那幾個盤子給拿出來洗洗。


  往桌子一放,還別說,有那麼點……格格不入。


  畢竟這桌子不是什麼精緻的桌子,普通的木桌而已,放上幾個盤子,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楊氏愣了一下,說道:「家裡頭還有碗,娘拿碗洗洗就行,不用盤子的。」


  安蕎就道:「都拿來了,就用吧!這盤子那麼小,裝菜不合適,拿來吃飯還差不多。」說著扭頭看向黑丫頭道:「還愣在那裡幹啥?你吃飽了?沒吃飽趕緊盛菜上桌。」


  黑丫頭回神,立馬跑去拿盆子,楊氏怕黑丫頭太小沒力氣盛不好,就讓黑丫頭上桌,自己盛去了。


  雪管家則把桌子擦了好幾遍,省得噁心到自家少爺了。


  大牛忍不住就問安蕎:「安大姑娘,那黑狗……」


  安蕎斜眼:「那黑狗咋了?跟咱有關係不?」


  大牛立馬道:「沒關係。」


  這就對了!安蕎覺得以後就是把那黑狗給宰了,也有了正當理由,誰讓這安婆子把肉連盆子端走了的。不過話說回來,也真是不知道那黑狗怎麼樣了,還有那頭小黑熊。


  殊不知正惦記的那兩傢伙,現在正哥倆好地滿院子撿肉吃,對於它們來說,這些肉絕對是大補。


  雖說比不起獸晶,可比起獸晶來說,這些肉相對地比較合適一點。


  能力太低,吃了獸晶一個不小心,那也是會爆體的。


  一條黑狗,一隻黑熊,見鬼地,竟然相處理特別的愉快,吃飽了就靠在一塊歇著,歇夠了消化完了,再起來吃。


  完了還怕肉壞掉,在大院里找出個地窖,由小黑熊抱著放到地窖里,而黑狗則到處撿肉推到一塊去。


  若是安蕎在這裡,一定會瞪大眼睛,說這倆傢伙成了精了。


  黑狗已經決定好了,不回老安家混了,以後跟著黑熊大哥混。


  老安家打從天快要黑的時候就開始找狗,找了一個晚上也沒把狗也給找到,懷疑這狗要不是被人給偷了,那就是跑山上去了。不過更多的是懷疑狗上山去了,畢竟這黑狗凶著呢,一般人哪裡抓它。


  再且一整天家裡頭都有人,誰沒會沒事跑來偷狗的。


  安蕎也真是猜錯了,那狗買的時候就跟得了病似的,蔫吧吧的,看著不太好養活的樣子,是安鐵栓花了五十文錢買回來的。而且說是五十文錢,說不準連五十文都沒有,老安家也沒多稀罕這狗了。


  買回來也沒好好喂,拴了幾天還是蔫吧吧的不愛吃東西就放了。


  不過放了沒走,每天都會跑出去一趟,跑到安蕎家附近吃安蕎家扔的骨頭,吃飽了就回去。說到底這黑狗還是安蕎家的骨頭養起來的,只不過安蕎家都不知道而已。


  只是安婆子不那麼認為,覺得黑狗每天都會去安蕎家,這狗丟了跟安蕎家脫不了關係,只是沒找著借口要錢而已。


  好在端了盆肉回去,裡頭怎麼也得有三斤肉了,再加上那盆筍子炒肉。雖說比不上那黑狗子肉多,可到底也沒太虧了。


  反正這肉一端回去,老安家也暫時不找狗了。


  飯後雪韞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至於住哪裡也沒有去思考過,早已經習慣了有人伺候。不管吃不是喝都是由雪管家來打理,這住的地方自然也是雪管家打理,到了睡覺的時候,自然就會有地方住。


  雪管家飯後也去村子找地方去了,可是找了好幾家也沒有找到好地方,別人住過炕床,自家少爺一定會嫌棄,沒住過的地方更是不能住。鄉下人也沒有備多一套被子的習慣,就算有備的也不見得乾淨,就少爺這尿性,肯定是受不了的。


  跑了好幾家,都還不如安蕎家的屋子乾淨,可安蕎家會讓住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人家母女仨還得住呢。


  雪管家也只是想想,心知少爺也不會去住人家母女仨的地方,就跑到馬車那裡看了看,伸手鋪平了一下有點亂的墊子,突然就覺得自家少爺住在別人家還不如住馬車裡的比較好。


  馬車裡有薄被子,鋪了獸皮,比一般地方要好多了。


  如此想著,雪管家就不打算再去找地方了。只是停下來后,忽然就感覺渾身不自在,整個人都有些暴躁,總感覺要做點什麼事才好,不然會更暴躁,有找人干架的衝動,這是怎麼一回事?


  正疑惑著,棚子那裡傳出來『梆』地一聲,不由得扭頭看了過去。


  這一看,頓時眼角直抽搐,這婦人是在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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