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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旖旎

  「這樣吧,咱們打個商量!看在咱們相處得還算愉快的份上,在離開村子之前,我給你把臉給治好,你就正常一點,別老在我跟前刷存在感行不?」安蕎適當放緩了聲音,裝出一副溫和的樣子。


  顧惜之不吃這一套,面色難看道:「不讓老子在你跟前刷存在感,你想要誰刷?朱老四?你果然沒死心!」


  安蕎眉毛都豎了起來,怒道:「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幹啥老扯到朱老四那裡去?」


  顧惜之頓時就沒骨氣地縮了縮脖子,委屈道:「誰讓你跟他有一腿的,還想要離開村子,他就有那麼好,值得你到他們家去?」


  你特么才有一腿呢!安蕎狠狠地踹了顧惜之一腳,扭頭就往山上走。


  覺得自己真相了的某人趕緊追了上去,可剛才的威武雄壯沒了,在安蕎真惱了的時候就沒有了。怕真把安蕎給氣跑了,到時候可就得悔死了。


  「胖女人你別生氣,我這不是擔心你被人騙了嘛!我跟你說,像朱老四那樣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人。你又不是沒被他騙過,那會你多慘啊,你忘記了?他們家人也沒一個好人,你就不怕會被他們坑死。你看看我,我多好……」


  就跟有一千隻蒼蠅在嗡嗡叫一般,安蕎聽得腦袋直發脹,回頭踹了好幾腳也沒用,乾脆加快了腳步。


  「哎,你走慢點,聽說長得胖的人不能太累,要不然容易關節疼,你要是累了就……」


  「要是累了你背我?」


  「咳咳,今夜繁星點點,正是漫步山野間欣賞美景的最佳時刻。」


  「醜男人。」


  「在!」


  「今夜月亮很圓。」


  「對。」


  「但就是沒有幾顆星星。」


  「……」


  顧惜之抬頭看了看天,又默默地看了看陡峭的山路,若是在平地上,又或者不是那麼陡峭的山路,他肯定很樂意背著胖女人走。不過他也不是沒有眼色的,趕緊跑過去把籃子搶到手,一臉笑嘻嘻地。


  「我幫你拿籃子。」


  「弱雞,背不動還想娶我,做夢去!」


  「卧槽,誰說老子背不動的,你給老子蹲下,老子現在就背你。」


  「什麼叫我蹲下,應該是你蹲下。」


  「咦,我好像看到上面有隻野雞,我先去抓野雞。」


  「弱雞!」


  顧惜之腳下一個趔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幾下,差點就栽了下去。不過這運氣也真是沒得說,竟然真讓他看著一隻野雞,趕緊就伸手去抓。


  等抓到手了,就朝安蕎揚了揚,表示自己沒有說瞎話。


  安蕎也沒想過讓顧惜之背,就算顧惜之樂意她也不敢讓背,這一段山路挺陡峭的,一個不小心兩個人都有可能會滾下去,到時候就真的樂大了去的。


  不過今兒個月亮還真是圓啊,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夜空。


  看這樣子,估計還得十天左右才會下雨,憋了兩個月,到時候肯定是一聲大雨。就是不知道到時候家裡的房子建到什麼程度,會不會很快就能弄好。


  兩層小樓那裡可能要慢一點,廂房跟前院的房子應該用不了多久。


  爬上這一段陡峭的,再走不到半刻鐘就到了那山洞。


  往山洞裡頭一看,裡面漆黑一片,開始的時候安蕎還以為楊青沒有在裡頭,等喊了一聲以後洞裡頭就亮了起來。


  「還挺謹慎的。」安蕎一臉驚訝。


  顧惜之把籃子給安蕎,並不打算到山洞裡頭去,不過看著洞口未免就有些擔心,問道:「裡頭不會也跟洞口這麼窄吧?要也那麼窄的話你就別進去了,讓她出來得了,省得到時候沒法轉身,出不來。」


  安蕎白了他一眼:「你不是進去過?」


  顧惜之摸摸鼻子:「好像是這樣的,那你進去吧!早點出來,我還打算跟你賞月去呢!」


  安蕎道:「賞月幹嘛?賞星星啊!」說完就提著籃子低頭腦袋進了山洞,先前身體沒那麼膨脹的時候,進山洞還不算太吃力,現在進去就顯得有些吃力了,一不小心就很容易碰到洞壁,走得快一點就得碰疼了。


  不得已就走得慢點,省得碰疼了。


  楊青一臉緊張,防備地看著洞口方向,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是胖丫嗎?我好像聽到你的聲音了。」


  安蕎應了一聲:「放心,是我,不是鬼。」


  楊青抽搐,絕副不會想到是鬼,頂多就懷疑來討命的。明知道她一個人住著害怕,還偏偏提鬼這玩意,想嚇死她呢!

  「哎呀,肚子好像小了。」安蕎進去看見楊青,第一時間就去注意看她的肚子,當看到小了一點點的肚子,頓時就一臉驚訝。


  楊青抽搐了一下,說道:「我的肚子本來就沒有多大,當初你幫我解毒的時候,我不知道怎麼回事脹肚了。就是因為脹肚,所以才會從馬上掉下來,要不然也不用躲到草叢裡面。後來肚子好多了又躲在水裡頭,喝了整整一肚子的水,把肚子也撐大了。」


  說著又摸了摸肚子,說道:「其實也沒小,我感覺大了不少了,可能是我站著,所以看著不太大,坐著就顯大了。」


  安蕎:「那你坐下來看看。」


  楊青:「……」


  「坐下吧,我給你帶了吃的,正好趁熱吃。」


  楊青這才坐了下來,果然這一坐肚子就顯得大了不少,不過比起余氏的肚子來說一,還是小了那麼一點點,這可能是楊青太瘦了的原因吧。


  「一會你吃完飯,我給你檢查一下身體。」安蕎示意楊青先把飯給吃了,楊氏讓她帶飯上來原因,主要就是想讓楊青吃上一頓熱呼的,要是先檢查完身體,估計這菜飯都涼了。


  楊青待在這裡一個月,大多時候都是吃的乾糧,看到有現成的熱飯本來就有些忍不住,聽安蕎這麼一說,就沒矯情,趕緊吃了起來。


  說是侯府側夫人,看著吃飯的樣子,也沒見有多高雅,頂多就比平常人家好那麼一點。


  在安蕎看來,那是一點都不雅氣,倒是挺爽朗的。


  楊青吃飯的速度不慢,不到一刻鐘就把飯給吃完,瞧那樣還吃得挺舒服挺滿足的。


  安蕎看著她把碗碟都裝回籃子子蓋上,然後才籃子提到一邊去,伸手給楊青把了把脈,又讓她躺下去,給摸了摸肚子情況。


  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照著楊氏的脾氣,不可能虧待楊青。可偏偏楊青就有了早產的跡象,估計是之前顛簸的原因。如此一來,楊青就真的不適合待在山上,可如今房子還沒有建好,家裡頭人來人往。


  安蕎沉默了一下,伸手去拿針,又一下子拿了個空。


  丫的,針呢?

  「胖丫,怎麼了?是不是孩子不太好?」楊青的眼神很是複雜,似很是擔心肚子裡面的孩子,又似乎有著疏離,這疏離還是對孩子的疏離。


  安蕎沒打算隱瞞,說道:「我剛看了,你有早產的跡象,所以這些天你要小心一點,沒事不要出去瞎轉,老老實實在洞裡頭待著。我家房子估計還得半個月才能建好,等建好了才有地方藏你。」


  楊青聞言怔住,伸手摸了摸肚子,聽說早產的孩子不好養活。


  「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只要小心點應該沒事。」安蕎說完就沉默了下來,想要問一下楊青的身份,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楊青點了點頭,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安蕎猶豫了一下,說道:「你住山上的這一個月,村裡頭來過三撥人,想必都是來尋你的。」


  三撥人?楊青一臉驚恐與后怕,眼中恨意一閃而過。


  那個人怎麼能,明明就已經離開,為何還要窮追不捨?


  安蕎又道:「那三撥人我沒有看到,不過醜男人說他們不是像同一個人派來的,應該是有兩方人馬。」


  楊青先是僵了一下,之後沉下臉,眼中閃過一絲深思。


  直到現在安蕎都還沒有挑明,打算再等等,倘若楊青再不說的話,自己就直接開口問去。


  好在楊青並沒有令安蕎失望,沉思了許久,才開口說道:「想必你也知道了,那些人的身份不簡單,而我也非來自於尋常人家。」


  安蕎點頭:「尋常人家一般不會中箭,並且那箭上還帶著劇毒。」


  楊青:「……」


  安蕎順杠子說下去:「說一下吧,你的身份,沒理由我們救了人,都那麼久了,還不知道人是打哪來的。」


  楊青苦笑:「原先我想著等傷好了就離開的,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告訴你們我的身份,以免給你們招來麻煩。可在這裡待下去以後,就覺得這裡挺安全的,再加上我自己又大著肚子,一人孤身在外又實在太過危險,就一直拖到現在都沒有離開。」


  「現在更是捨不得也不敢離開了,對吧?」安蕎翻了白眼。


  如此直白,還真叫人不太好意思,楊青一臉尷尬,被說得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安蕎見楊青一臉尷尬以及無措,頓時沒好氣道:「你放心,我沒想趕你走。」


  楊青聽后才舒了一口氣,小心拍了拍胸口,面上還有著一絲后怕,在聽到安蕎說村裡頭來了三撥人的時候就怕得不行,要真被趕走,差不多就是死路一條了。


  自己死了無妨,只是可憐了腹中的孩子。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楊青嘆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等你聽了這個故事,你應該就懂了。」


  安蕎盤起了腿,打算盤著腿聽,誰料腿實在太粗了點,勉強盤著還不好受,乾脆就不盤了,伸直坐著,說道:「說吧,我洗耳恭聽。」


  楊青緩了緩情緒,很快就陷入回憶當中,漸漸開了口:「有一個小姑娘,娘親早亡,從小就跟著父親生活。父親是個武功高手,小姑娘從來就沒有見父親打敗過。在小姑娘十歲那年,父親從外面救回來一個重傷少年,少年傷好了以後拜父親為師,父親也很看得這個少年,將畢生所學都教給了這個少年。」


  「到了小姑娘與少年一起長大,兩人日久生情,父親樂見其成,為二人舉行了婚禮。然而成親當日,小姑娘父親仇人尋上門來,父親為救小姑娘與少年身受重傷,最後不治身亡。」


  「為了尋出殺父仇人,紅了眼的少年讓小姑娘等他,然後消失不見。」


  「再見面時少年已經是侯府世子,已然娶妻。小姑娘本想離去,卻被少年花言巧語打動,最後甘願嫁與少年為妾。婚後小姑娘很幸福,以為自己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哪怕只是小小的妾,她也很是滿足了。」


  「然而山匪囂張,龍顏大怒,將少年派往剿匪。少年出征后的第二天,小姑娘發現自己懷有身孕,就故意隱瞞下來,想要等少年回來的時候給少年一個驚喜。只是等了兩個月不見少年回來,眼看著肚子就要藏不住,就想著先告知婆母。」


  「誰料不小心聽到少年正妻一番狠毒之話,小姑娘受到了驚嚇,不敢將自己懷孕的消息透露半點,平日里盡量隱藏。」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少年回來的當日,小姑娘忽然昏倒,再次醒來之時,發現身邊躺了個陌生男人,又那麼巧地被剛回來的少年發現。少年一怒之下不聽她任何解釋,打了她一巴掌,命人將她關進了柴房。」


  「小姑娘知道這是少年正妻的陰謀,不止送來的飯菜有迷藥,想要把小姑娘毒倒然後做成畏罪自殺的樣子。幸好有忠心丫鬟幫忙,才終於從侯府逃脫出來。一路被追殺,以為自己逃不過一個死字,後來卻幸運地讓人救了。」


  ……


  說完楊青就看著安蕎,再後面的事情,想必是不用再說了。


  安蕎長舒了一口氣:「好大一盆狗血。」


  楊青:「……」


  本來很是哀傷的心情,愣是被這『一盆狗血』給澆得消去不少,絕對沒有想到安蕎會是這麼個反應,簡直……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心情了。


  「恨不?」安蕎好奇地問道。


  楊青怔怔地想了一會兒,說道:「好像恨,又好像不太恨。不管怎麼說,他幫我找到了殺父仇人,並且殺了,我心裏面是感激他的。可我也恨,明明我才是他山盟海誓的妻,偏偏最後成了可恥的妾。最恨的莫過於他不聽我半點解釋,直接將我關進柴房裡,若不是芽兒捨命相救,我早就死了。」


  捨命相救?安蕎面色古怪,本欲說些什麼,可看了看楊青的肚子,眼睛微閃了閃,還是打消了念頭。


  「那你有沒有什麼打算,以後要怎麼辦?」安蕎又問。


  楊青一臉茫然,說道:「能怎麼辦?我不知道,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安蕎得到自己想要的,也就不打算再在這裡待下去,往洞裡頭掃了幾眼,發現這裡頭被收拾得挺乾淨的。而楊氏又時不時往這裡送東西,想必也不會缺點什麼,便起身告辭了,只說會經常來看她。


  楊青有些不舍,畢竟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感覺實在不好受,可也知道安蕎要回去了,再不舍也沒有辦法,只得起身去送安蕎。


  安蕎哪裡要楊青送,只讓楊青好好照顧自己,就直接出了山洞。


  在山洞裡頭待的時間長了點,等出來的時候月亮已經跑到正中去,這時的月色是最亮的,已能看到比較遠的地方了。


  往洞口那裡撒了點驅獸葯,扭頭就朝山下走去。


  顧惜之還捉著雞一臉傲嬌地等著,以為安蕎至少會叫他一聲,沒想到竟然直接就走了,頓時就臉就黑了,拔腿就追了上去。


  「死胖女人,你就不能看在我給你抓了雞的份上叫我一聲?」


  「你又沒眼瞎。」


  「這跟眼瞎沒關係好嗎?重要是你有沒有叫我,哪怕我見著你走了,你也得叫一聲,懂嗎?」


  「不懂。」


  再是簡單不過的兩個字,卻叫顧惜之好生蛋疼,有種想要掐人的衝動。只是掐人到底是捨不得,只好拿雞來出氣。


  「你這愛好挺特別的,專挑雞屁股上的毛來拔。」


  「……」


  顧惜之把雞舉起來看了看,頓時嘴角抽搐了幾下,本來很是漂亮的雞尾,愣是讓他給拔光了毛,上頭禿禿的,怎麼看就怎麼怪異。


  「你猜得沒錯,楊青就是你查到的那個側夫人。」安蕎突然開口。


  顧惜之早有預料,所以聽著也沒有什麼意外。


  安蕎又道:「不過聽她說,原本她不該是什麼妾,而是山盟海誓的成過親拜過堂的妻。只因為某些原因,世子另娶了妻,而她則淪為小妾。」


  緊接著安蕎又將自己打聽到的說了出來,讓顧惜之給分晰一下。安蕎自己聽著,覺得這裡面沒有摻假成份,只是多一個判斷,總比自己一個人揣測的好。


  顧惜之聽著很是驚訝,想起一件事,說道:「據我打聽回來的消息,說原本七皇子可以救回的,卻因為周世民逼得太緊,以至於七皇子掉落九龍幽谷當中,以至於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體。」


  安蕎:「……」


  顧惜之又道:「我在想,會不會那匪徒與楊青的殺夫仇人有關,又或者乾脆就是其中一個,因此向來把功名看得很重的周世民才會逼緊。本來就因為這事受到皇上的責難,回去以後又聽到那樣的消息,所以才會一怒之下……」


  安蕎點頭:「你挺會想的,想像力挺豐富的。」


  顧惜之挑眉:「我覺得我猜得挺對的。」


  安蕎白了顧惜之一眼,說道:「說得好像那周世民是絕世好男似的,若那周世民真的有那麼好,又怎麼會不分青紅皂白就讓人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抓起來,殊不知那樣會要了心愛女人之命。」


  顧惜之忍不住替周世民說話:「說不定他也是被矇騙了,根本就不知自己夫人的真面目,要知道那個容氏特別會裝。」


  安蕎頓住,良久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是啊,他有理由說自己是被矇騙了。只是你有沒有想過,倘若楊青沒有忠心耿耿的小妾,沒有咱們的出手相助,就楊青這樣的,夠死幾次了?」


  顧惜頓住,沒話說了。


  「誤會可以有無數次,可人命卻只有一條,再硬也不夠作的。」安蕎不看好那周世民,哪怕是真心愛楊青的,也真真是被矇騙了,也無法彌補他犯下來的錯。


  若真的在意,又豈會連個解釋都不給?而且……


  「說起來那周世民也是個眼瞎的,那時候小妾都已經挺了六個多月的肚子了,哪怕那小妾也是個練武之人,這肚子躺著的時候,總歸會凸出很大一塊來。再且那個所謂的通姦之人,聽說是個瘸了腿的麻子臉,他那小妾是有多重的口味,才會跟那麼個人私通。」安蕎嘆了一口氣,說了那麼多,最令她膈應的就是這個了。


  顧惜之擰眉:「你對醜人有意見?」


  安蕎頓住,感覺手指頭好癢,舉手就拍了過去,沒好氣道:「正在說著侯府的事情呢,你別瞎扯別的。」


  顧惜之被拍到肩胛骨那裡,感覺還真有些疼,伸手揉了揉,這才正經起來,一臉認真地說道:「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那小妾長得如此美貌,想必是不會看上那樣的醜人。正所謂什麼樣的鍋配什麼樣的蓋,就如我跟你似的,正好天生一對,你說是吧?」


  安蕎斜目冷笑:「我跟你?」


  顧惜之一臉認真:「對,咱倆天生一對,早該成親了。」


  「來,讓我泰山壓頂一下!」


  「……」


  他娘的,會把屎都壓出來的好嗎?


  「作為一個爺們,我怎麼能讓你做這種累人的事情,你只要好好躺著,由我來壓就行了。」顧惜之擠眉弄眼,那個樣子看著還真夠猥瑣的,偏偏還讓人厭惡不起來。


  安蕎看著來氣,踹了一腳:「壓你妹!」


  顧惜之躲開:「妹子沒有,兄弟倒是有一個,就是大牛,不過不准你壓,你若真要壓,我就吃虧點,讓你壓好了,記得溫柔一點。」


  安蕎:「……」


  其實安蕎還有很多話要說,可時不時被這傢伙岔一下,老往歪裡帶,漸漸地就沒有了要說的心思。此時此刻最想乾的,莫於過是把這醜男人給踹死,然後隨便找個地方埋了算了。


  「小心點,下山呢!」顧惜之厚著臉皮。


  泥煤,要摔也拉你墊背!


  今夜的夜色還真是不錯,就是天氣熱了些,不過才剛到六月而已,就熱得人滿頭大汗,身上也黏糊糊的。


  安蕎想洗個澡,可家裡現在房子還沒有建好,根本沒地方洗。


  本想讓這傢伙幫自己把風的,可想了想這傢伙之前腿軟,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打算回去把黑丫頭叫上,讓黑丫頭幫她把風。


  下到山腳,安蕎不太自在伸手扯了扯汗濕了的衣服,感覺很不舒服。


  顧惜之眼珠子轉了轉,嘿嘿笑道:「胖女人你不會那麼臟,直接回去睡覺吧?你看你身上都汗濕透了。」


  安蕎道:「誰說我要直接睡了?我打算回去把黑丫頭叫上,一塊去河裡頭洗澡去。」


  顧惜之聞言一把將安蕎拽上,使勁往河邊扯,一邊扯一邊說道:「還回去一趟幹嘛?來回還得花不少時間。走走走,咱們倆一塊洗去,有我在,你還怕有鬼不成?」


  安蕎被扯得趔趄,差點栽倒,卻被某人扶得穩穩地,眨的工夫就扯出老遠的地方,本來山腳那裡到家裡頭跟到河裡頭的距離是差不多的,被扯了這麼一下,離家裡頭就遠了點,已經很近河邊了。


  「今晚夜色那麼美,咱們邊洗澡邊賞月,不急著回去,我已經跟嬸子說過了。」顧惜之嘿嘿笑著,扯著安蕎就要往上遊走。


  安蕎皺起了眉頭:「行了,別扯了,你在這下面洗,我去上面洗。」


  「怎麼能啊,我還得順便給你把風呢,我得陪你。」


  「滾!」


  再一次覺得給醜男人治臉一事要提早,讓這個人早些治好早些滾蛋,省得留在這裡撩亂她的心境。明明現在就那麼丑的一個人,就算過去長得再是好看,她也一點都沒有看著,偏偏就能撩動自己的心。


  過去美男如雲,都不曾見自己動過半點心思,若不然也不會到死也沒嫁人。


  餘光瞥見這傢伙又要纏上,安蕎抬腳又踹,踹不到就踢,追著踢了好幾下,好不容易才踢中兩下,這才扭頭朝上遊方向走去。


  顧惜之蹲在地上,呲牙咧嘴地揉著腿,眼珠子滴流直打轉。


  嘿嘿一笑,把衣服脫了藏起來,然後跳到水裡頭去。


  游啊游~

  安蕎一直往上走,隔了有七八十米那樣,在一塊大石頭後面停了下來,又朝四周圍看了看,確定不會有什麼人來,就脫衣服下了水。


  早晨才洗的澡,可這天氣也太熱了點,比往看都要熱,出了那麼多汗不洗會很難受。楊氏跟黑丫頭在屋子裡用盆子洗還行,畢竟一個個瘦得跟猴子似的,可安蕎自己卻是不行了,就那盆子,一屁股從下去水都能跑掉九成。


  這河水倒是不錯,涼涼的,卻不冷,泡在水裡別提有多麼舒服了。


  只一會兒的功夫,就感覺沒那麼熱,打算胡亂洗幾下就回去,畢竟現在已經不早了,誰知道楊氏會不會等著她回去睡覺。至於顧惜之的話,她覺得信一半就不錯了,出來的時候顧惜之是追著屁股後面出來的,也沒聽到他跟楊氏說些什麼了。


  如此想著,安蕎加快了速度,想早點洗完早點回去。


  是有香皂什麼的,就好了。記得城裡頭是有胰子買的,有空看看去。一邊洗一邊琢磨著事情,並沒有注意到水裡頭的情況。直到大腿被什麼東西摸了好幾把,安蕎才感覺到不對。


  不過安蕎沒想太多,以為是有魚遊了上來,彎身下手去抓。


  啊!

  不料抓到一隻手,把安蕎給嚇了一大跳,渾身都冒了一層汗出來,下意識就想要扔掉。這時水裡頭突然冒出個腦袋來,一下子把安蕎給撲到在水裡,緊接著耳邊傳來某人那欠扁的聲音。


  卧槽,去屎!

  安蕎又驚又怕,結果發現是某人在惡作劇,一下子火氣就冒了起來,一拳頭打了下去。


  噗通,正得意著的某人被一拳打回了水裡。


  安蕎打了一下還不解氣,心臟還是怦怦直跳,又狠狠地拍了好幾下,這才緩過勁來,可還是好生氣。


  「王八蛋,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安蕎怒道。


  那一拳打中的是顧惜之的眼睛,那拳頭再是肉呼打人也還是挺疼的,這會正捂著眼睛,至於被打疼了的後背跟腦勺子,則直接忽略了去。


  映入眼眸的是顧惜之肖想了許久的白花花的身子,只要一伸手就可得,顧惜之覺得自己這個時候要是裝正經,那就真的白瞎了這對招子,甚至可以把手給剁了。


  色膽一起,眼睛都不捂了,往前一抱。


  昂嗚!


  果然肉呼呼的,抱得好舒服,身體好衝動。可該死的不能吃,死胖女人明明長得那麼大塊,卻偏偏才十三歲,還要等她幾年才行。


  安蕎渾身一僵,試圖將眼珠子往後腦勺移,可惜白搭,根本移不過地去。


  木然地伸手,掰了掰腰那裡的手,剛掰開又滑了上來,跟個泥鰍似的,滑溜得根本就抓不住,根本就拿他的手沒轍。


  「男女授受不親,你懂嗎?」


  「我抱我媳婦兒,誰能管得了我?」


  「你媳婦兒是個美人。」


  「胡說,明明就是個死胖子。」


  「……」


  死皮賴臉的傢伙,以為她不會收拾他不成,安蕎一怒之下忘記自己根本就沒扎腰帶,往後腰那裡一摸,就想抽出銀針來教訓某人。


  唔!

  耳邊傳來一聲悶吭,安蕎眼睛瞪大了去,很快又瞌了下去,小心再小心地將手縮了回來,小針沒摸著,不小心摸了個大針。


  「快,再摸摸。」某人聲音變得沙啞。


  「去死!」


  安蕎用力一肘子頂了回去,顧惜之吃痛鬆開了手,安蕎趁機將顧惜之往水裡頭一摁,再朝他屁股使勁一踹,做完就直接上岸。


  汗濕了的衣服穿回去肯定不舒服,拿到水裡頭搓了幾下,捏干后才穿回身上。


  等把衣服穿好,才發現顧惜之沒有上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遲疑了一下,又往河裡頭靠近了一下,蹲在水邊那裡認真往水裡頭看了看,注意觀察著之前的地方,卻沒有注意到身前那裡,正欲往下遊方向找找,身前嘩啦一聲水響,一個黑呼呼的腦袋從那裡冒了出來。


  (⊙o⊙)…


  「尼瑪又嚇人!」安蕎一爪子拍了過去,誰料拍到一半被抓住,被推得一下子沒蹲穩往後一倒,呈大字摔倒在地。


  安蕎心想,是不是胖子仰倒摔跤都是這樣的?

  只是不等安蕎去想,身上就撲上來個人,緊接著嘴巴就被堵住了。


  偏偏這個時候安蕎想的不是自己被親了事情,也沒去想自己是不是吃了虧了,而是在想這個人找得真准,能在那麼肥碩的一張臉上找到幾乎被隱藏了的嘴,實在是太厲害了。


  這特么是老司機吧?


  不對,也不太像,剛開始的時候就跟狗啃似的,猴急得不行卻又找不對方法。到了後頭才慢慢會了那麼點,再然後……


  半個時辰后,二人仰面躺在地上,默默地看天上的月亮。


  「胖女人,摸也摸了,親也親了,你得對我負責。」


  「貌似是你自己倒貼上來的。」


  「分明就是你引誘我,現在還想抵賴不成?」


  「那要不要我八抬大轎娶你?」


  「要!」


  「趁著月色不錯,你趕緊做個美夢去。」


  「好啊,不過我得跟你一起做夢,做個美美噠春夢。」


  「我怕會做惡夢!」


  安蕎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身上的衣服竟然已經幹了,也不知是自己身體太熱了點,還是這個天氣太熱,反正臉上是臊得很,一直感覺火辣辣的,緩了好久都沒緩過來。


  斜目瞥了這傢伙一眼,到現在都還沒有穿衣服,也不嫌自己身上難看。


  這人全身上下沒幾塊地方是完好的,也不知道是他幸運還是不夠幸運,渾身上下都被腐蝕到,最嚴重的就是那張臉跟脖子,然後就是手,反正露出來的皮膚都被腐蝕得很嚴重,身上就不太嚴重了。


  特別是某個地方,憑著之前的手感,那是一點都沒有傷到。


  「回去了!」安蕎說了一聲,轉身就離開。


  顧惜之哀叫一聲:「你個狠心的女人,吃干抹凈就不理人了。」


  安蕎猛地扭頭:「吃干抹凈?」


  顧惜之立馬換了表情,一臉期待地說道:「快,快點睡了我,吃干抹凈了,保證不用你負責。」我對你負責就好了。


  安蕎轉身走了回去,抬腳狠狠踹了一腳,這才扭頭回家去。


  「啊,好痛!」


  偏生這傢伙還叫得那麼銷魂,安蕎渾身抖了抖,感覺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用力搓了搓胳膊,趕緊加快了腳步。


  叫了幾聲也沒見安蕎回來,顧惜之就不叫了,趕緊爬起來找衣服穿去。


  只是拿起衣服來聞了聞,頓時也是一臉的嫌棄,就學著安蕎那樣,往水裡頭搓洗了幾遍,擰乾了又使勁地甩了幾十遍,這才穿回身上去。


  乍一穿,涼涼的,還挺舒服。


  顧惜之決定了,明日一早就讓人送信回去,再如何自己要成親了,都要跟母……跟公主說一下。伸手將那白玉簪子拿出來看了看,抬手就要往河裡頭扔,只是猶豫了幾次,到底是沒捨得扔掉,又放回懷裡頭去。


  至於那所謂的父親,顧惜之沒打算去說,反正就算是說了也不會在意。


  只是走了一會兒,又再猶豫,原地想了想,覺得還是自己回成安府一趟比較好。不看一眼怎麼也不死心,不相信自己作為她唯一的兒子,她會一點都不在意。


  安蕎走的時候並沒有表面上的那般平靜,心臟一直在怦怦直跳,好幾次都以為要跳出胸口外。現在的她反而有些迷茫,不知顧惜之究竟是幾個意思,是真心喜歡她,想要與她成親,還是別有所圖。


  而自己又有什麼好讓醜男人圖謀的?

  死胖子一個,醫術高低不明確,有什麼好圖謀的?

  無論怎麼想,她都有些想不通,快到家裡頭的時候就狠狠地拍了拍腦袋,想不通就不去想了。


  日久見人心,堂堂一大黑醫,還不至於輸不起。


  不就成親?誰怕誰?敢騙她,給來百個泰山壓頂。


  回到屋裡的時候,楊氏果然坐在屋子裡等著,累了整天早就犯了困,腦袋正有一下沒一下地點頭,顯然坐著睡著了。


  安蕎伸手摸了摸衣服,確定是乾的,就沒打算再換,走到桌子那裡戳了戳楊氏,又伸手戳了戳:「娘,醒醒,到炕上睡吧。」


  楊氏迷迷糊糊醒來,腦子轉不過彎來,只記得要等安蕎回來,看到安蕎就應了一句:「胖丫回來了。」然後就自覺地爬上炕,倒頭睡了過去。


  安蕎一陣好笑,又走過去看了看黑丫頭,這才躺到了炕頭那裡。


  原本應該楊氏躺炕頭的,只是安蕎比較霸道,把炕頭給佔了,楊氏就只好躺到炕梢去,把中間的位置留給黑丫頭。


  其實盤著腿修鍊比較好的,可安蕎實在太胖了點,根本就盤不下去。


  再加上安蕎又懶,乾脆就躺著修鍊。


  移花接木這一層看著不錯,但想要個修鍊就必須將回春術修鍊到九重大圓滿,並且突破了。


  只是安蕎卡在第九重大圓滿那裡,到現在一直沒有動靜,一點要進階的感覺都沒有,爆長的靈力也因此沒有辦法收為己用,這讓安蕎感覺很是頭疼。


  「雙修雙修,快點雙修,雙修了就能突破了。」五行鼎適時叫了起來,那聲音聽著可不是一般的猥瑣,偏偏這猥瑣的聲音還那麼的稚氣,如同七八歲的小兒般,聽著著實怪異。


  安蕎一把將五行鼎抓起來扔到地上去,實在是煩了這傢伙。


  咻!

  五行鼎飛了回來,故意砸到她的臉上去。


  儘管砸得不疼,可感覺真的很惱火,也很憋屈,卻也拿這傢伙沒辦法,就把五行鼎放到邊上去。


  突然就想起銀針的事情來,不由得將針包拿出來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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