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讜賜小心翼翼地靠近巫小賤的窗口，自從巫小賤喪屍化，他經常在那裡看巫小賤。然而今天他在窗戶上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巫小賤的蹤跡。
難道是巫小賤進化了？或者有人放走了他？讜賜很快否定了自己第二個想法，小賤身體僵硬，除非是被人送出去，不然就自己離開這些時間根本不夠他從屋裡走到大門外，畢竟巫小賤不會邁門檻兒啊。大門上的那道半個小腿高的門檻兒足夠困住他了。
深吸一口氣，讜賜回到門口，慢慢將門推開，「小賤？巫小賤，你在么？在的話就哼哼兩聲啊，隨便叫兩聲也行，小賤？」
屋裡靜悄悄的，讜賜卻越來越緊張，不管是什麼情況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果然，當讜賜邁進屋裡，離開門板的遮擋，他一眼看到了倒在窗檯邊案幾下的巫小賤。
「巫小賤！」讜賜顧不得什麼控制情緒了，兩步撲了上去，「巫小賤，巫小賤你怎麼了？睜開眼！聽見沒有，我叫你睜開眼！就算還是喪屍我也不嫌棄你啊！」
然而，讜賜的話，他的好友是永遠也聽不到了。眉心一點焦黑的印記，表示他已經完全離開了這個世界。「是誰，是誰殺了你啊？」讜賜將臉埋進巫小賤的頸窩，「告訴我，告訴我！」
因為這次走的相對較遠，離開家前讜賜特別檢查了覃紹霖留下的防護器材，確認了每一樣都正常的工作。他沒想過會有人悄悄潛入王府，他怕的是他不在的時候巫小賤忽然打破大門出了房間。
然而最後的結果是巫小賤沒有離開房間半步，卻有人在沒有碰到任何防護器材的情況下進到屋子裡，將巫小賤殺了……
「我為什麼要出去？明明覃律師已經告訴我不要出門了！」讜賜無比痛恨自己，「為什麼死掉的不是我！」
「你死掉了，我怎麼辦？」突然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讜賜身後響起，打斷了讜賜的懺悔。
讜賜獃獃地回頭，熟悉的面容讓讜賜身軀一震，隨即他微微蹙眉，「你是誰？」
「你失憶了？」門口的人詫異地問，「你不知道我是誰？這張臉你不認識了？」
「你……長得很像我愛人，可是我的愛人走了，所以你是誰？」讜賜抱緊巫小賤的屍體，防備地看著對面的「高端」。
「你怎麼站在這裡？」門外響起秦紹霖的聲音，見到熟人讜賜心裡一松，隨即又升起無限愧疚和傷痛。
覃律師繞過杵在門口的人，看清了屋裡的狀況，「小君？怎麼回事？讜賜，小君他怎麼了？」
「對不起，對不起……」讜賜只會不停的道歉，說「是我的錯」。
「你到底做了什麼！」覃律師覺得自己只是離開一下，連三天都不到，怎麼再回來愛人就變得一絲生氣也不剩了？「不要再道歉，你給我說清楚！」
「我不該出門的，不該的。」讜賜又忍不住懺悔了一下才把覃律師離開之後的事情說了一遍。
「不可能，小君怎麼可能感染喪屍病毒？你都沒有感染，他怎麼會感染？」秦紹霖眼睛赤紅，仇恨地看著讜賜。
「我……我也不清楚……」讜賜雖然對巫小賤滿心愧疚，甚至覺得變成喪屍的是自己就好了，但是他也不清楚為什麼死掉的會是巫小賤。
他的迷茫在秦紹霖眼中卻變成了狡辯，「你還有什麼資格碰他！」被憤怒沖昏頭腦的秦紹霖大步上前想狠狠揍讜賜一頓。
一道身影比秦紹霖動作更快，橫在了讜賜前面擋住了秦紹霖的動作，將人護的嚴嚴實實的。
「你閃開！」秦紹霖目眥欲裂。
對於覃紹霖不友好的態度「高端」絲毫不在意，慢悠悠地說：「他眉心是鐳射槍的痕迹。」
但就這麼慢悠悠地一句話，讓秦紹霖猶如被當頭潑了一盆冰水。「鐳射槍？」秦紹霖繞過「高端」撲倒巫小賤的屍體身邊，果然，巫小賤面目發青，眉心一個黑色的洞，隱約飄來陣陣焦糊味。
覃紹霖一臉驚訝地看向「高端」。「別看我，我也不知道這是誰幹的，但是有件事可以肯定，照這個世界的文明程度來看，是沒有鐳射槍的。」
「鐳射槍並不先進，在……世界已經是頻臨淘汰的武器，軍隊已經全面淘汰了這種武器，只有上不了檯面的星際海盜還在使用……」覃紹霖想不明白，這裡怎麼會有星際海盜。
「你是傻了么？」「高端」毫不客氣地吐槽，「這裡怎麼會有星際海盜，什麼人能進到這裡？」
「你是說……」覃紹霖在「高端」眼神的警告下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可這更表示了覃紹霖的猜測是正確的。主腦代表了國家機器最高的智能，下轄所有官方的虛擬網路站點，這樣的地方怎麼會可能被不入流的海盜入侵？沒見身為高級將領的高端上將都沒有辦法隨意進入主腦嗎？
欲蓋彌彰，這件事背後的策劃者具體是誰還不清楚，但是大致的懷疑範圍完全可以圈定了。
「為什麼？他們為什麼要傷害小君？」覃紹霖雙目含淚，壓抑地低吼。他的小君做了什麼，為什麼要遭受這些？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該守著他的！」讜賜背過身去用手背迅速抹了一下眼睛。
「不管你的事兒。」覃紹霖抱緊巫小賤的屍體，咬牙切齒道，「我一定要讓那些人給小君陪葬！」
「啊？」讜賜有點迷惘，剛剛這個男人還惡狠狠地想要揍他一頓，怎麼幾句話的功夫就變了？當然，他不是受虐狂也從剛才的對話中聽出巫小賤的死似乎有隱情，但是他還是不知道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覃律師一點都不怪他沒看顧好巫小賤嗎？
忽然讜賜的肩膀被人拍了拍，讜賜回頭看到那個跟「高端」一模一樣的人。「別想太多，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應該慶幸你當時不在，不然我們現在只能白跑一趟了。」
這話說的婉轉，意思很分明：你要是在這兒，肯定倆人都死乾淨了。
雖然知道眼前的「高端」不是他的老大，但是看到兩人一個蹲著一個坐著低聲說話，覃紹霖還是覺得這個場面礙眼。「出去，我想跟小君單獨待一會兒。」
讜賜了解自己的好友，如果他還活著此時大概也想跟覃律師單獨待一會兒。「嗯，我就在門外，你有什麼需要就叫我。」
「高端」率先站起來，很自然地彎腰護著讜賜起身，兩人加上守在一旁的小呆一起出了門。
他們沒有站在門口，而是多走了兩步，到了巫小賤窗外的小花園裡。「他還好么？」讜賜突然開口問。
「他？哦，我知道，你說的是這張臉的主人。我如果說他已經死了，你會怎麼辦呢？」「高端」唇角上挑，對著讜賜眨眨眼，讓謊言更加明顯。
「如果他不在了，你也不會站在這裡的。是我問的多餘了，能讓你來這裡，他怎麼會不好呢。」讜賜低下頭，可是他本人終究沒有來。也罷，能在最後的時間還能看到愛人的臉，他該知足了。讜賜調整了一下心情，重新抬起頭看著「高端」。
「好吧，好吧，我說。」「高端」舉起手，做出投降狀。「他很想親自來這裡找你，但是另一邊的境況有點棘手，他沒有辦法□□過來，所以由我代替他過來看看你的情況。他……很擔心你。」
「高端」的話說的好好的突然中斷了一下，然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把話說完了，但是也就到這兒了。說完話的「高端」突然抖了一下，「能不能好好說話，從來沒聽你說過這麼肉麻的話，我轉述都起了雞皮疙瘩。」
短暫的沉默，「高端」又叫了一聲，「我現在是在……世界，我是有五感的好不好！」
「那個……」讜賜小心翼翼地戳了「高端」一下，打斷了他的抽風。「我想請問，你是在跟他說話嗎？能不能，我能不能跟他說句話？」
「說吧，你說什麼他都能聽見的。」「高端」擺擺手，很隨意地說。
聽到這句話，讜賜很開心，卻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他才斷斷續續地開口，「我，這邊挺好的。之前，覃律師幫我們做的準備挺充分的，我沒什麼事兒。嗯，也沒受到驚嚇，真的挺好的，你不要擔心我。」
「高端」突然抬起手，抹了抹讜賜的眼角，「如果你不是這麼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這話還有三分可信度。」「高端」忽然把人抱進懷裡，「真想就這麼抱著你什麼都不管，可是現在還不行。你再等等，很快，很快我們就能重逢。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帶過來的！」
「嗯，我等著！」讜賜情不自禁地環住了「高端」的腰，越抱越緊。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報了一會兒，「他是破軍，是我機甲的人工智慧。我現在沒有辦法過去，他代替我去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