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可是，媽~」讜賜不得不提醒母親，「我們結婚，洞房也是在這裡的。」
讜媽媽被兒子堵了個啞口無言，「我不管，反正你們今天不許出門，不就是吃飯嘛，在哪裡不能吃，請他來家裡好了！」
母上大人發威，讜賜敗下陣來，高端則是不想惹丈母娘不高興，萬一把丈母娘得罪狠了，一大清早去敲他們的房門怎麼辦？而且丈母娘有句話說到了高端心坎兒里，那就是：誰這麼不懂事兒啊！
不懂事的覃律師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挨了兩輪，正在考慮送老大點兒什麼當成結婚禮物呢。
母親的任性和愛人的起鬨讓讜賜覺得有些無力，「行了，我都答應人家了，現在要怎麼再回絕別人，您能您來！」讜賜把手機遞給母親。
「是誰啊？」高端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對勁兒。讜賜的朋友不多，婚禮那天都來得差不多了。他問過笨鳥，當時笨鳥說請的人都到了。那麼這個人就是不在受邀請的範圍內的，回是誰？
高端這一晃神，讜媽媽已經被兒子打敗，「我沒說不讓你們吃飯，不是說了請家裡來嘛？你要覺得我給你丟人，我在屋裡吃點就行！」
「媽！」讜賜舉起雙手，「您贏了，我把人請家裡來，您請他吃頓飯，成么？」
讜媽媽考慮了一會兒，「也行吧！」竟然還有些不太滿意。
讜賜只得又告訴覃律師換了地方。覃律師恰好在附近，說很快就到。覃律師在傭人的帶領下進到正廳，還沒走近就聽見讜媽媽中氣十足地對著高端數落兒子。
「你說說，你倆結了婚，我去了心事，在這兒還能住幾天？我不就是想讓他多陪陪我么？」讜媽媽坐在主座上沖讜賜的方向點點，「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外跑，陪我吃頓飯還要我想盡借口！」
「媽！」讜賜也委屈地很，他哪裡想到一向爽利的母親想讓自己吃頓飯還不直說呢，「您想讓我陪您吃飯直說就是，咱們娘倆哪裡還需要弄這些彎彎繞啊！」
「那我後天就走了，你倆這兩天都不許出去了，在家裡陪陪我！」讜媽媽順著讜賜的話就拍了板兒。
「媽，您要走？」讜賜有點慌神，求助地看向高端。這段日子跟母親住在一起已經習慣，聽說母親要走，讜賜捨不得。
沒想到自己想的借口還要用，可是笨鳥難得向他露出這種乞求的目光，高端哪裡捨得讓他失望，「是這樣的，我和讜賜現在的經濟條件還說的過去，」吸取上次的教訓，高端沒有再鋪墊一大堆，直接說：「現在也結了婚，所以我們希望有個後代。」
「後代？」讜媽媽詫異地看看高端又看看兒子，彷彿不認識似的將兩個人打量了好幾遍，還重點關照了腰腹位置。「你倆誰……生？」
「媽！」讜賜覺得自己真的被母親的腦洞打敗了。
「不是我們生，而是找人生！」高端壓住讜賜，「找代理孕母，由我和讜賜提供精子，代理孕母提供卵子，生兩個小寶寶。」
覃律師在門外聽見廳里人的對話，立刻覺得牙酸。真不是他不為老大的幸福著想，而是這事兒真的不能幹啊！已經有一串小代碼了，老大還要再弄兩串小小代碼嗎？想到自家老大這輩子都要被代碼環繞，覃律師就覺得自己的小心臟在抽抽。
「不，不行，絕對不行！」覃律師還是沒忍住，跳了出來阻止。
覃律師一出聲，屋裡的人視線都被他吸引了過去。讜媽媽剛剛被高端炸了一下還沒回過神來，而高端和讜賜看清來人後心有靈犀地露出一種「怎麼又是你！」的目光。
眼看老大在這虛擬世界越陷越深，甚至還自己挖坑往裡跳，覃律師再也不能抱著圍觀老大結婚生子的心態了，「老大，不是，高先生，我有事想跟您談一下，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這是我家，這些是我的家人，沒什麼事他們不能知道的。」高端冷淡地看著覃律師。早知道笨鳥要請的是這個人，他絕對不會允許把地點設在家裡。
覃律師一噎，剛剛打算豁出去，把一切真相說出來的心思淡了不少，只能沉默一會兒，臨時組織語言：「從我專業的角度來說，找代理孕母並不是一跳可靠安全的途徑。因為我國並沒有相關法律，這種行為不受法律保護，那麼其中可以操作、可以鑽的漏洞太多，其結果就是往往就是人財兩空。」
廳里坐著的三個人都沒說話，靜靜地看著覃律師，一副「你繼續吹」的表情。看的覃律師直牙疼，「我說的是真的！」但是顯然這冠冕堂皇的理由並不能說服大家。畢竟我國沒有法律總有別的國家有，只要有足夠的資金支持，這事兒也不是完全不可為。
怎麼都說不通，覃律師氣的簡直想跳腳。「總之，這事兒不能辦就是不能辦！」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我們家的事兒……」讜家五代單傳，讜賜知道讜媽媽一直想抱孫子，所以高端提議找人代孕的時候，讜賜從心底感激和感動，從未想過這事兒不可為。
「你以為我愛管你們嗎？」覃律師氣急攻心，口不擇言。說完了就有些後悔，覺得不應該撕破臉，可是老大不聽他解釋，他除了硬攔還能怎麼辦？深吸了兩口氣，命令自己冷靜下來，半晌他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我剛才都是從專業角度給出的建議，如果你們不信任我……」覃律師從隨身的公文包中抽出筆記本和筆刷刷寫下一段字元反手撕了下來遞給高端。
「我記得你計算機不錯的，你可以從自己的專業角度去驗證。」把紙條給了高端，覃律師嘆息一聲，「我原本真的是抱著祝福的目的來的，這是我給你們選的新婚禮物，祝你們新婚快樂！」說完覃律師就退了出去，他想這家人已經沒有心情再招待他吃飯了。
高端掃了一眼手中的字元，隨手就要揉搓，卻被讜賜攔住。讜賜將紙片拿了過來卻發現紙片上似乎是一堆亂碼，「這是什麼？你看得懂？」
「應該是代碼。」高端淡淡地看了讜賜手中的紙片一眼，「不過似乎沒什麼意義，不懂是什麼。」
「連你都不懂嗎？」讜賜將紙片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當成天書一樣研究起來，如果不是眼看著覃律師寫下他都認為這是什麼密碼了。
將紙片從讜賜手裡抽回來，高端隨口「嗯」了一聲，然後將紙折了幾下塞進兜里。「不要理會他，好好陪陪媽。」
「那代孕的事兒……」讜賜猶豫了一下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口。他知道依著高端的性格肯定是要先把這個事情調查清楚才會做出決定的，他也覺得這樣做比較穩妥。可是這事兒已經在母親面前過了明路，因為不相干的人幾句話就改了主意，母親那裡……
「這事兒我說兩句。」讜媽媽出乎預料地先開了口，「首先，你倆剛結婚，現在人家一男一女的小夫妻都不時興要蜜月寶寶了，你們倆大男人湊什麼熱鬧？我雖然總催著小賜找個伴兒，但是孩子……我覺得你倆可以再過兩年生活再穩定一些再說。」
聽見讜媽媽說不著急，高端和讜賜心裡一松。他們明白，讜媽媽是不想讓他們難做。老人家不想抱孫子嗎？這麼大年歲的老太太哪一個不想？可是讜媽媽明事理，疼兒子，把這份渴望壓下去了。
「還有，」讜媽媽繼續說：「你倆大男人一次弄倆孩子，照顧的過來嗎？」讜媽媽鄙夷地看了兩人一眼，「你們會沖奶粉？會換尿布？知道孩子哭是冷了還是餓了，是拉了還是尿了？」
高端和讜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讜賜跟家裡決裂前好歹還抱過親戚家的小孩，但是高端……他幾乎沒看見過。馬路上肯定有，但是，抱歉他老人家從來沒留意過。
「那，那不是還有您嘛……」讜賜訕訕地說。
「呸~！」讜媽媽啐了一口，「我伺候你這麼大還不夠，還讓我伺候你兒子！就算我能伺候，你讓我一個老婆子伺候倆孩子，你是想累死我啊！」
「媽，不會讓您操勞的。」高端摟住讜賜的肩膀，「會請育嬰師，您只要監督她們還有陪著您孫子玩兒就行。」
聞言，讜媽媽笑了出來，「行啊，我就等著跟孫子玩了。」有了高端這句話，讜媽媽就放了心。不管那人來是為了挑撥離間還是確有其事，只要高端有了這句話，她相信她一定能抱上孫子的。
一家人就下一代問題達成了一致，說說笑笑地吃飯喝茶，覃律師帶來的不快被眾人拋到了腦後。高端和讜賜也都表現的毫無異常，在晚間的常規節目還多玩了兩個花樣。
因為下一代被延遲出生，讜賜沒有了挽留讜媽媽的借口，讜媽媽按照原定的計劃，兩天後回了老家。高端和讜賜將老太太送上飛機，然後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