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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番外:身孕

  「公主,您就別操心了,前朝的事兒不是宮妃能管的了的。公主,您今天一直沒吃過什麼東西,就算天塌下來,也不能虧了自己的身子啊。」


  柳綠端起一碗魚羹,吹溫了才遞到楚嫣身邊,「公主,您多少吃點兒吧,再不吃,身子怎麼受不住。」


  楚嫣吃力的坐起身體,接過柳綠遞來的羹湯,剛聞到魚腥味兒,胃中就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她緊捂著唇,趴在床邊乾嘔起來,她整整一天沒吃過東西了,根本什麼都吐不出來,反而更難受了。


  「公主,您這是怎麼了?奴婢這就去傳御醫。」柳綠慌張的厲害,起身就要向外走,卻被楚嫣攔住。


  「柳綠,別去,我沒事兒,歇一歇就好了。你將羹湯放在那裡兒吧,我一會兒再喝。」楚嫣靠在貴妃榻上,閉目養神。


  柳綠知道她要休息了,也不敢在多嘴,將魚羹放在一旁桌案上,而後起身離開。


  偌大的莞寧宮內,清清冷冷,楚嫣獨自一人躺床寬大的床榻上,睜著一雙明眸,獃獃的看著頭頂雕花的床柱。


  兩側飛龍在天,盤旋騰飛,另兩側鳳凰展翅,栩栩如生,連每一根羽毛都雕刻的精緻細微。


  楚嫣乾淨的眸子中卻是一片蒼茫的,那些精緻唯美的圖騰在她眼中留不下一絲倒影。


  她的心都空了,手掌輕輕的覆蓋在平坦的小腹之上。是不是很諷刺,堂堂北盛的皇後娘娘,肚子里卻懷了別的男人的孽種。


  上個月月事沒來,她就知道出事了。劉君墨說她身有寒疾,不會懷孕的,可偏偏世上就有意外的存在。


  這下子是真的無法收場了,隨著孩子在她腹中一日日長大,早晚會顯懷,瞞都瞞不住。若是將她打掉,讓她親手拿掉自己的親生骨肉,她更做不到,她無法對自己的骨肉殘忍。


  一滴冰冷的淚順著眼角悄然滑落,她緊咬著唇,連哭都無法哭出聲音:「寶貝,娘親究竟該怎麼辦?」


  傍晚的時候,沒想到君無慮會來看她,這一轉眼,他們大概兩個多月沒見過了吧。


  楚嫣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從床榻上爬起來,在柳綠的攙扶下給君無慮請安,她病的真的很重,臉色都是慘白的。「臣妾參見皇上。」


  「愛妃快起來吧。」君無慮伸臂將她從地上攙扶起,半擁在懷中。


  柳綠識趣的俯身退了下去。


  楚嫣唇邊掛著敷衍的笑,任由著君無慮攙扶,「皇上今日似乎心情很好?」


  君無慮朗笑,指尖勾著她下巴,她本就長了一張鵝蛋臉,最近消瘦的厲害,臉蛋看上去更小了,讓人尤為心疼:


  「愛妃一定不知道吧,朝中那些亂臣賊子已經被朕連根拔起,以後朝中也該太平了,朕會多抽一些時間來陪你。」


  嫣敷衍的應承著,去感覺到他寬厚的大掌撫摸上她柔軟的腰肢,掌心貼著她肌膚,散發出滾燙的熱度。


  楚嫣早已不是無知的少女,她自然明白他傳達的意圖。


  她心下一驚,踉蹌的退了步,溫笑道,「皇上,臣妾身子有些不適,今日怕是不能侍寢了。」


  這一次,君無慮並沒有立即放開她,結實的手臂反而纏上她腰肢,反手將她困入胸膛之中:「愛妃自從入宮,就一直斷斷續續的病著,不得不讓朕懷疑,你是真的身體不適?還是不想侍寢?」


  楚嫣緊抿著唇,沉默不語。她自幼就不會說謊,她也不屑。


  君無慮冷笑著,將她打橫抱起,向寬大的龍床上走去。


  楚嫣的心都涼了,被君無慮抱在懷中,身體都是僵硬的。


  君無慮沉重的身軀壓在她身上,細碎的吻落在她漂亮的鎖骨之上。


  楚嫣的雙手緊抓著身下明黃的被褥,卻不敢推開他,也無法推開他,畢竟君無慮才是她的夫君。


  楚嫣緊咬著唇,淚無聲的落下去,她這是在幹什麼?懷著劉君墨的孩子,卻被另一個男人壓在身下。


  楚嫣的拳頭緊握著,內力逆流,血氣上涌,一口鮮血便涌了出來。腥甜的鮮血味兒四溢,連君無慮都驚了。


  「你……」他震驚的看著她。


  楚嫣費力的從床榻上爬起來,唇角是一抹嘲諷的笑,「臣妾的確身子不適,不能伺候皇上。」


  君無慮定睛的看著她,眼中沒有一絲怒意,甚至聲音都是心平氣和的,「楚嫣,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楚嫣依舊笑著,不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半響的沉默后,君無慮優雅一笑,「好,朕明白了,你好好歇著吧。」


  奇怪的是,君無慮居然沒有發怒,楚嫣等於間接的默認了她心裡有別的男人。


  他的目光淡淡掃過她,她慘白的臉色,讓人有幾分擔憂。


  「你怎麼樣?」他說罷,伸手就要去握楚嫣的手腕,卻被她慌張的躲開了。


  君無慮也沒強求,又交代了幾句后,便離開了。


  楚嫣胸口痛的厲害,手掌緊捂住心口的位置,她暗自調息,盡量調整血息,以免傷到肚子里的孩子。


  「寶寶,剛剛有沒有傷害到你?娘親也是迫不得已,你一定明白的,對不對。」楚嫣的手掌輕輕的撫摸過小腹,唇角含著溫溫的笑,蒼白的小臉上現出初為人母的溫柔光暈。


  雖然這個孩子是不容於世的,但這是她的孩子,屬於她和劉君墨的血脈,沒有人比她更愛腹中的新生命。


  因為身體不太舒服,楚嫣渾渾噩噩的睡了一天一夜,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眸的是劉君墨英俊的臉龐。


  她獃獃的看著他,一動不動的看著,眼眸中卻漸漸的凝聚了淚霧:「是夢嗎?」


  她顫抖的伸出手,緩緩的撫摸上他英俊的臉龐,劉君墨邪氣的笑,手掌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放在唇邊親吻著。


  「嫣兒喜歡這樣的夢?」他的身體傾覆下來,吻住她柔軟的唇片,香甜的味道中又帶著濃重的血腥氣。


  劉君墨劍眉一挑,伸手去握她手腕,楚嫣受驚般的將雙手藏在了身後。


  楚嫣仰頭看著他,他的眉宇間帶著一絲憔悴:「我,我沒事兒,就是有些累,你怎麼來了?」


  劉君墨半蹲在她面前,寬厚的手掌按在她肩頭,「嫣兒,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來見你。」


  楚嫣含淚看著他,不發一語。


  君無慮已經說過,亂臣賊子,都已經被連根拔起,這一次,劉君墨來見她,只怕也是冒著君墨險的吧:


  「既然不能來,那下次就別再來了。找個隱世的地方,好好的過完後半生,劉君墨,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劉君墨溫潤的臉龐,卻莫名的散發著冷寒,「楚嫣,你真天真,君無慮不會輕易放過我,在這個世界上,劉君墨與君無慮,只能活一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她失控的甩開他:「你還想做什麼?劉君墨,夠了!」


  他卻在她床榻邊坐下來,竟她扣在懷中,狠狠的親吻著,楚嫣原本還在不停的反抗,卻在他的霸道之下逐漸的柔軟溫順了。


  他放開她,雙手托著她的小臉,溫柔中帶著一絲懇求,「嫣兒,你幫我。」


  楚嫣仰頭看著他,眸中都是淚:「你要我怎麼幫你?」


  劉君墨將一包葯塞在她掌心間,臉色凝重:「嫣兒,找機會將葯讓他喝下去,只要他死了,我們就能在一起。」


  楚嫣震驚的看著他,眸中的淚一點點乾涸,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的幾個字,「劉君墨,你真的瘋了。」


  劉君墨冷笑,是啊,他真是瘋了,若不是瘋了,他不會一次又一次的給她機會。


  「嫣兒,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證明給我看,你究竟有多愛我。」


  楚嫣苦笑著,淚在眸中不停的打轉,愛一個人,難道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以別人的生命為代價嗎?如果是這種染血的愛情,她楚嫣不需要。


  「你走吧,劉君墨,我會讓你滿意的。」


  「好,記得,千萬別讓我失望。」劉君墨在她唇上輕吻了一口,而後才離開。


  楚嫣獨自一人坐在床榻上,手掌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那包毒藥,另一手掌輕輕的撫摸著平坦的小腹,淚無聲的就流淌了下來,「寶寶,你不要害怕,其實死也沒那麼可怕的,娘親會一直陪著你。」


  日子悄然的流逝,期間,君無慮來過幾次,每次都留到深夜,楚嫣明白,侍寢的日子不可能一直拖下去了。


  「公主,皇上很快就要來了,您就聽奴婢一句勸吧,連奴婢都看得出皇上是想留下來,您就別再執拗了,您嫁進來,早晚都是皇上的人,今夜,您就將皇上留下來吧。」


  楚嫣柔聲吩咐著:「本宮自有分寸,柳綠,去準備些酒菜來吧,準備些家鄉的小吃,我好像很久都沒吃過了。」


  「是,奴婢這就去辦。」柳綠歡天喜地的離開了。


  入夜,天色剛剛暗了下來,君無慮如期而至,與往日不同,園中的石桌上擺放著可口的飯菜,白瓷酒壺中溫著上好的女兒紅。


  石桌旁,楚嫣穿著一身湖水綠的百蝶裙,一頭長發披散在腰際,髮髻間只有一根銀簪,猶顯得高貴清冷,甚至有幾分不食煙火的味道,美得不似人間。


  君無慮含笑坐在她身側:「愛妃今夜似乎有些不同。」


  楚嫣溫雅的笑著,拿起手中的銀筷夾了些特色的點心放在他面前的蝶盤中:「皇上嘗一嘗吧,這些都是我家鄉的點心,出來太久了,才知道什麼叫做思鄉情。」


  君無慮夾了塊糕點送入口中,入口即化,甜而不膩,倒是極好的:「愛妃是想念故鄉了?等朕空閑下來的時候,朕帶你回北盛看看。」


  君無慮笑著,手掌輕輕的拍了下她手背:「味道不錯,上次去燕國帝都,匆匆而去,匆匆而回,也沒有好好的品嘗燕國的美食,欣賞帝都的精緻,好在,朕將燕國第一美女帶了回來。」


  楚嫣笑著,端起白玉酒壺,分別為兩人斟酒。


  君無慮含笑看著他,端起酒杯,剛要喝酒,卻被楚嫣阻止:「皇上,良辰美景,臣妾談首曲子給您聽,如何?」


  君無慮笑,緩緩放下酒杯,「朕也想聽聽白玉琵琶是不是真的恍若天人。」


  楚嫣懷抱著白玉琵琶,坐在月色之下,如玉的指尖輕輕勾動琴弦,乾淨清澈的嗓音恍若天籟。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美得無處藏,人在身旁,如沐惷光寧死也無憾,國色天香任由糾纏,那怕人生短,你情我願你來我往,何等有幸配成雙。


  讓我拱手河山討你歡,萬眾齊聲高歌千古傳,你看遠山含笑水流長,生生世世海枯石爛……」


  君無慮安靜的坐在石凳上,靜靜的凝聽,目光落在她身上,銀色面具之後的墨眸,幽深如海,眸中閃動著複雜的光暈。


  一曲終了,楚嫣的雙掌合十,發出幾聲單調的聲響婕。


  楚嫣放下白玉琵琶,如玉的小手輕輕的撫摸過琴身,質地上乘的漢白玉,入手的觸感溫潤,就好像幼時祖母的手一樣溫柔。


  楚嫣唇角含著淺淺的笑,活著的感覺真好,連呼吸的空氣都是香甜的,只可惜,她的孩子無法來到這個世界,如果,還有來生,就去投一戶好的人家吧,不要帝王將相,只要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就好。


  君無慮溫笑詢問:「愛妃在想什麼?」


  楚嫣笑的眉眼彎彎,但明眸之中又含著淚霧,美得驚醒動魄:「想起很多以前的事,皇上想聽嗎?」


  君無慮含笑回道:「聽聽倒也無妨。」


  「我母后,她是我父皇最尊敬的女人,卻不是唯一的女人,我自幼長在後宮之中,見慣了宮妃為了爭寵而斗得你死我活,我父皇放縱她們爭鬥,他永遠高高在上,就像看著一場鬧劇一樣。


  那個時候,我就對自己說,若楚嫣要嫁,就嫁一個對我一心一意的良人,他不需要是權傾天下,也不需要富可敵國,他什麼都沒有也沒關係,他只要有一顆真心和我,就夠了。」


  君無慮莫名的心口微疼,他看著她,眸色認真,「如果你想,你會是朕唯一的女人。」


  他的話,讓楚嫣笑著流淚,「皇上的承諾,真的很誘人,只可惜,你說的太晚了。」


  她端起酒杯,緩緩的放到唇邊,掌心間好似有千金的重量,短暫的遲疑之後,她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然後,啪的一聲,將酒杯落在石桌上。


  藥效發作的很快,鮮血順著唇角一滴滴落在潔白的桌面上,像極了雪地中綻放的紅梅。


  而一旁,君無慮也驚了。「楚嫣,明知酒中有毒你還喝?你瘋了嗎?」


  楚嫣對著他笑,笑的凄美而蒼涼,「當愛情來臨的時候,我明知那是錯的,卻依舊管不住自己的心,對不起,君無慮,我不配作你的妻子。」


  她從袖口中緩緩的取出一碟文書,顫抖的放在桌案之上,「將這個交給我父皇,他,他不會為難你的,北盛與燕國,不要,不要征戰,就讓一切,隨著楚嫣的死,一同埋葬吧。」


  楚嫣的身體緩緩滑落的那一刻,君無慮慌了,他將她從地上抱起,兩指快速的點住了她胸口的幾處大穴。


  他寬厚的手掌拖著她蒼白的小臉,「楚嫣,嫣兒,你醒醒,千萬別睡。」


  而無論他怎麼呼喊,搖晃,楚嫣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這些日子,她的身體已經破敗的不成樣子,如今是毒火攻心加上心如死灰,楚嫣的生命已經處於垂危的邊緣。


  「嫣兒,別死,千萬不要死。」君無慮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向內殿而去。


  這一次,事情鬧大了,連君修冥與安笙夫妻都驚動了。


  莞寧宮內,燈火通明,黑夜恍若白晝。


  楚嫣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生氣。


  雖然服下了解藥,但她一直都沒有任何醒來的徵兆。


  君無慮半跪在床榻邊,兩指搭在她手腕內側,下一刻,指尖緩緩划落,俊臉上寫滿了震驚與不可置信。


  安笙擔憂的問道:「怎麼樣?」


  無慮沉默著,雙拳緊握,高大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她身有寒疾啊,怎麼會是這樣。


  見他一直沉默,僵硬的跪在那裡,就像石塑雕像一樣。


  安笙急了,一把將他從地上拎起,「我問你話你沒聽到嗎?她究竟怎麼了?無藥可救了是不是?


  我早就提醒過你,這世上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南宮夢一樣,可你就是聽不進去,你算一算,你究竟害死了多少女子?這一次,我看你怎麼收場?」


  一旁君修冥倒還算鎮定:「張太醫,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君無慮在做什麼,他一直瞭若指掌。


  只是這畢竟是無慮自己的感情事,他這個做父親不便多問,在一定的程度內,他一直縱容著無慮的任性妄為。


  只是,楚嫣的身份必定不同,燕國公主若在北盛出事,兩國只怕要刀兵相向了。


  「微臣遵命。」君墨清揚上前,兩指搭上楚嫣手腕,而後也是一驚,「皇後娘娘,她,她懷孕了。」


  「懷孕?」安笙這次怒大了,一把將君無慮從地上拎起,揚手就是一巴掌。


  他臉色冰冷的銀色面具咣當一聲落地,露出一張俊美非凡的臉龐,那張臉與劉君墨的俊臉完全的重合。


  「我問你,沒侍寢過她是怎麼懷孕的?你這個混賬東西。」安笙揚手又是一巴掌,那力道不清,劉君墨,不,是君無慮跌坐在地上,悶聲不發一語。


  難怪楚嫣會輕生,在楚嫣的心中,她覺得自己不守婦道,背叛了自己的丈夫,所以,她了結了自己的生命,帶著腹中她自認為見不得光的孩子,一起離開。


  前幾個宮妃,無慮還算知道分寸,都是正正經經的先寵幸了,然後才實施試探的計劃。


  而這一次,他是徹底的鬧大發了,若是被楚嫣知道真相,只怕這輩子都別想得到原諒了。


  君修冥又問:「阿笙,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楚嫣的身體究竟如何?孩子還保得住嗎?」


  君墨清揚有些為難的蹙眉,側頭看向君無慮,只見他一直壓低了頭,目光茫然獃滯:


  「皇後娘娘的身體本就虛弱,如今懷了兩個多月的身孕,孩子已經成為負擔了,想要醫治可能不太容易。」


  安笙冷著臉說道:「那就將孩子拿掉,楚嫣不能有事。」


  「誰也不許動我的孩子。」君無慮將楚嫣緊緊的擁在懷中,對眾人怒吼道,他將毫無生氣的楚嫣抱在懷裡,雙眼都是血紅的,那架勢,好像誰碰楚嫣一下,他就吃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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