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阿笙,相信我好嗎?
她不受控制的嚶.嚀一聲,安笙渾身使不出半點力氣,更別說掙扎了。
輾轉之間,安笙如玉的嬌軀蜷縮在貴妃榻上,三千青衫散落,衣衫盡褪后,兩人纏.綿在一處。
「夫君,阿笙是不是太過分了,這些年,你的身邊也應該留幾個女人,畢竟後宮關聯著朝堂。」她微嘟著紅唇,輕慢的語調,帶著說不出的柔.媚,眼波流轉之間,風情萬種。
君修冥笑的棉軟,笑靨中含著不容易抗拒的溫情:「胡思亂想什麼呢!朕說了這輩子只要你一個女人就只要你一個女人。再則,如今的皇位固若金湯,根本就不需要女人來籠絡朝臣。」
話落,他便又迫不及待的堵上她的唇,不知覺間,安笙便深陷在其中。
她微張的紅唇輕輕顫動著,卻說不出隻言片語,只放出細碎的吟偶之聲。
正當兩人要衝破最後一道防線時,殿外卻傳來常德急切的聲音:「皇上,瑤華宮派人來傳話,貴妃娘娘只怕是不行了,皇上快去看看吧。」
君修冥的身子僵在安笙身上,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次是真要憋出內傷了。
安笙的手臂緩緩滑下了他頸項,彌散的眸光也逐漸清晰:「夫君去看看吧,畢竟楊堯鎮守著邊境。」
「嗯。」君修冥隱忍的應了一聲,不舍的離開她,披衣起身。
君修冥推門而出時,常德躬身站在殿門外:「貴妃剛不是還好好的?」
常德也是一臉的難色:「這幾日的天氣本就濕潤,湖邊又長了些青苔,貴妃剛剛不慎落入湖裡,聽那邊的宮人說,被救上來時一臉慘白,尚有一絲氣息。」
君修冥大步向前走去:「走吧,去看看。」
瑤華宮中,楊沁月躺在寬大的鳳榻之上,緊閉著雙眼,面若死灰。
君修冥在榻前停住腳步,看向守在一旁的張太醫:「怎麼樣?」
張太醫壓低聲道:「湖水已經悉數吐了出來,只是受驚過度,還有些高熱,假以時日的調理也無礙。」
「嗯。」君修冥點頭,眉宇間卻染了沉重。
雖然素日他並不待見她,可是,若站在楊沁月的立場上,或許他也會如她做一樣的事,任何人都有責任守護自己的親人手足。
君修冥在榻旁坐了下來,擺了擺手,示意殿內的人退下。
楊沁月溫熱的手輕輕的覆蓋在他的手背之上,她的小手很柔軟,如同溫水一樣拂過人心:「皇上怎麼來了?」
君修冥輕哼:「下雨天還去湖邊做什麼?」
楊沁月淡淡一笑,將他微涼的手握在掌心:「家父的事情想必皇上也已知道,心情煩悶便出去走走。
皇上,在這世上任何人都有她要守護的人或東西,因為太過執著的守護難免會犯錯,可是,這並非是不可原諒的。」
她的話顯然是別有深意。
君修冥輕嘆一聲,墨眸黯然幾分,溫聲道:「這些年,你似乎變了很多。」
楊沁月雙眸的剪水,淚珠在眸中緩緩盈動:「臣妾與皇上數十年感情,多少也算了解皇上,若臣妾還是當年那個刁蠻的女人,皇上只怕也容不得臣妾到現在。皇上,哥哥為當年的糊塗之舉已經知錯了,皇上願意原諒哥哥嗎?」
說話間她對一旁的侍女荷子使了眼色。荷子會意,轉身去將殿里的香換了。
君修冥無奈而笑,卻並未給她答案:「這件事朕會考慮。」
楊沁月輕拭了眼角的淚,柔柔笑:「臣妾代哥哥謝過皇上,也感謝皇上對臣妾還有一絲憐憫之心。」
「嗯。」君修冥淡應起身,欲要離開之時,卻發現一陣眩暈,他的視線里好像看見了安笙正躺在榻上。
楊沁月怕他尚且還有意識,忙起身故作擔憂的道:「皇上,皇上你怎麼了?」
君修冥晃了晃頭,好似聽到安笙在喚她,低聲呢喃:「阿笙……」
楊沁月知道,迷.情香起作用了,前段時日她得知朝中的李大人寫了本奏摺,裡面條條款款皆是楊堯的罪狀,而且每一條都是誅滅九族的死罪。
好在那位李大人已經被他們的人暗殺,只不過如今那本奏摺不知所蹤,但楊堯親筆來信,說是一定在朝中的某位大臣手裡。
所以她現在不得不放手一搏,她必須抓住最後的機會,懷上龍嗣。
這些時日她已調理好了身子,也詢問過太醫,這幾日正是受孕的好時機。
只要她跟他有過一次,隨後的幾次她便只能冒險找別的男人,不然母族難逃一劫。
她柔軟的雙手解開他腰間束帶,指尖有意無意的撩撥過他敏感的地帶,楊沁月很會伺候男人,她了解君修冥的身體。
何況,他昨夜並未在安笙那裡得到滿足。被她這樣的一番挑撥,正常的男人自然會產生本能的反應。
她嫵媚的一笑,身上的宮裝突然褪落到腳下,露出雪白的香肩和透明的紗衣,細嫩的肌膚若隱若現。
「皇上,臣妾服侍您。」楊沁月薄唇微動,她柔軟的雙臂纏住君修冥腰肢,身體貼在了他的身上。
眼看著便應該是一場天雷勾地火,而門前卻響起一聲稚嫩的聲音:「爹,你們在做什麼?」
君修冥晃了晃頭,楊沁月見識立馬撲了上去,無慮看到二人這樣親密的畫面,眼底染上冷意,轉身跑了。
她千算萬算,卻偏偏算漏君無慮會來攪局,而且他從小授君修冥嚴苛教導,早已是一身好本領,普通的宮人根本就攔不住他。
正在她沉思之際,君修冥突然用力推開她,將一切啞然而止。
這突如其來的轉折並不在楊沁月的意料之內,她踉蹌了幾步,而後摔倒在僵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楊沁月不可置信的仰頭,雙臂環住胸口,顫抖的說道,聲音哽咽:「皇上?」
君修冥俊顏沉冷,強迫著自己清醒:「楊沁月!其實你並不了解朕,如果朕想要女人,就不會離開她趕到瑤華宮。從今日起,你不得擅自離開瑤華宮一步,否則別怪朕容不下你。」
而後又向殿外吩咐道,「常德,擺駕菀寧宮。」
楊沁月瘋了一樣從軟榻上跳下來,從身後抱住了他,她痛哭著問道,「皇上,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臣妾到底是哪裡做錯了?
八年了,整整八年的時間,這瑤華宮早已形同冷宮,皇上對我何故如此無情?我並沒有想和她爭什麼?難道連最後一點的憐憫也不能給臣妾嗎?」
君修冥冷漠的看了一眼她:「你沒愛過,又怎知愛情和憐憫根本就是兩件事。」
而後他用力的扳開她環在他腰間的手臂,無情的丟棄她離去。
楊沁月跌坐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聲,聲聲刺耳。
君修冥回到菀寧宮的時候,殿外跪了一地的宮人,安笙將他們統統趕了出來。
君修冥蹙眉問道:「怎麼回事?」
「主子不知怎麼就發脾氣了,她說不需要奴婢們服侍。」掌事宮女戰戰兢兢的回道:「剛剛中州王還鬧了一陣子,現在才安靜下來。」
「嗯。」君修冥點了下頭,又吩咐道:「都退下吧。」
宮人們聽命,一個個都快速的離開了。
君修冥推門而入,殿內的窗子緊閉著,光線昏暗,讓人覺得莫名的壓抑。
而安笙就坐在灰暗的角落中,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如同畫中人一般,絕美的容顏冰冷的沒有一絲情緒。
她的懷中抱著無慮,孩子的頭輕靠在母親的胸口,他緊閉著雙眼,沒有一絲生氣。
君修冥低喚一聲:「阿笙。」
「出去。」安笙連眼帘都沒抬一下,唇片一開一合,臉上的情緒沒有任何的牽動。
君修冥自然是不會出去的,他高大的身影依舊背光站在那裡,筆直挺立。
他的目光淡淡落在無慮蒼白的小臉上,柔聲問道:「他怎麼了?」
安笙唇角牽起一抹冷笑:「鬧累了,我讓他睡一會兒。」
她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眼窩在懷中的孩子。
無慮自然不會睡得如此沉,連他們說話都不曾被吵醒,他是被安笙點了睡穴。
君修冥走過去,伸臂想將無慮從她懷中抱出,卻被安笙躲閃,她施展輕功,身形那麼的快,君修冥只來得及觸碰到他一片衣角。
她雪白的裙紗滑過他指尖,帶著冰冷的溫度。
安笙站在角落中,懷中依舊緊抱著無慮,不曾放手。
她平靜的面容終於被打破,聲音清淡:「君修冥,你想和你的嬪妃歡愛,我可以當做視而不見,只是,請你下次走遠一點,別在無慮的面前讓他看到你與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因為這樣的事情完全可以影響到一個孩子的童年,造成心理上的陰影,她只想給他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
他僵硬的站在那裡,拳頭緊握著。的確是他一時的疏忽,才著了楊沁月的道。
君修冥沉聲回道:「朕保證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
他並沒有解釋,因為安笙根本不會聽,何必越描越黑呢,況且楊沁月存在,總有一些讓他都覺得別有用心的巧合。
安笙向床榻走去,將無慮輕輕的放在了床榻上,她坐在榻邊,手掌輕輕的撫摸著他冰涼的小臉,不久之前,這張小臉上掛滿了淚痕。
他歇斯底里的哭著問她:爹爹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安笙心疼的看著他,為他擦乾眼淚,並在心中對他說:無慮,對不起,是我太無能,沒辦法讓他的目光只停留在我的身上。
安笙的聲音極淡,極冷:「你先出去吧,我不希望無慮醒來之後看到你。」
而君修冥不僅沒有離開,反而逐漸靠近,在安笙面前停住腳步,他緩緩蹲身,半跪在安笙面前,若換做別人,此刻是應該解釋些什麼的,可是,君修冥沒有。
他只是看著她,同時,任由著安笙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的聲音低啞,帶著些迫切的懇求:「阿笙,我們談談吧。」
安笙笑了笑,甩開他握著自己的手:「對不起,修冥,給我一點時間,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聽。」
君修冥微揚著頭看著她,目光無奈且疼痛,輕嘆道:「阿笙,相信我好嗎?朕一定會做到朕的身邊只有你一個女人。」
他的話很簡短,卻帶著格外堅定的語氣。
安笙微眯起眸子,投入他的懷裡抽泣了起來:「君修冥,你為什麼會是皇上?你為什麼會是皇上?」
她每每看到他為了她令後宮女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心中既是感動又是憐惜。
可背後的始作俑者分明就是她自己,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去可憐那些女人,為了他們的幸福,最後卻必須犧牲這麼多人的性命。
她才是最自私的那一個,可愛情里的人又有幾個不自私呢?
君修冥不停的安撫著,他們能走到今天並不容易,那麼他也是時候找個時機處理楊堯了。
他不能再拖了,今日的事已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他不能讓楊沁月成為他們兩人心上的隔閡。
君修冥的氣息將她團團包圍著,他用手掌抬起她的下巴,彼此的氣息絞纏著:「別哭了,再哭朕可是要心疼的。」
安笙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而此時他的唇就停留在她唇上一寸的地方:「阿笙不許朕和其他女人糾纏,那你滿足朕,嗯?」
安笙微抬起眼帘,眸色依舊是冷冷的,說起氣話:「我沒那個心情,如果皇上想用強,隨便你。」
她說到此,忽而冷哼了一聲:「皇上最拿手的不就是強迫女人嗎?否則也不會有無憂的死了。」
她的話多少讓君修冥有些傷心,當年他的確是強迫了她,但那時他也沒想到她會身中劇毒。
「所以上蒼垂憐,才會將無慮賜給朕,如果時光倒流。」他低低的呢喃著,唇邊在她肌膚上輕輕的游移,這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便帶著說不盡的曖昧。
她微微的輕顫著,想要推開他,而君修冥卻如同磐石一樣,根本無法撼動半分。
安笙淡漠的開口:「皇上還不離開嗎?我要給無慮解開穴道,睡穴封的太久會傷身體。」
君修冥輕笑,竟然真的鬆開了她,只是,他沒等安笙給無慮解穴,竟然將孩子從床榻上抱起。
安笙急切道:「君修冥,你做什麼?」
君修冥懷抱著無慮:「阿笙說的很對,你不在的時候,他才會和朕好好相處,這幾日他在乾祥宮和朕住在一起,等他學乖了就給你送回來。」
話落,他就要向外走去,安笙一急,側身擋在他身前:「你不能將無慮帶走。」
她臉色微沉,無慮就是她的命,她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他,甚至不能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然而,君修冥的唇邊一直含著溫笑,甚至有幾分曖昧:「阿笙這是要留朕嗎?好啊,朕十分願意。」
「你……」安笙緊咬著唇,他的意思很明顯,要麼帶無慮走,要留下無慮,他就一起留下。
天都要黑了,君修冥賴在這裡不走,目的自然不會單純。
君修冥玩味一笑,他自然看得出安笙心中的掙扎:「好了,你放心,朕疼無慮還來不及,不會傷他的,朕只是不希望因為剛剛的事讓他心中留下芥蒂。」
安笙不語,沒有再阻攔,因為君修冥的話的確有道理,這道傷痕若是留下,傷害最大的終究是無慮。
而後,連著三日,安笙都沒有見到無慮,君修冥也是偶爾來殿內坐坐,天黑之前一定會離開,而安笙自然也不會留他。
也不知君修冥究竟用了什麼方法,等他將無慮送回菀寧宮的時候,父子二人看似比原先更親密了,無慮一口一個爹爹,叫的那叫一個甜。
安笙因此也不再惱他,只是讓他下次注意些。
君修冥心裡反而有些吃味,他和另一個女人親熱,她氣他惱他,他反而高興,唯獨接受不了她那麼大方的模樣。
實際上,安笙只是不願意表現出來,免得他犯了錯就賣乖!都不知道這父子二人的這個習慣,究竟是誰學的誰?
……
之夜,養心殿中燈火通明,邊關八百里加急,越關城破,守城大將軍楊堯被生擒活捉。
也不知這次究竟是什麼原因?至溫孜言那次回去后,邊境與燕國和平相處了五六年,好端端的忽然間卻又生起了戰火。
君修冥快速的看過諜報,重重的摔在桌案之上:「這個蠢貨,幾年不打仗,只怕刀槍都生鏽了吧。」
「皇上息怒。」夏侯淵屈膝跪在他身前,常德陪在一側。
君修冥揉了揉眉心:「本朝與燕國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此番興起戰事,只怕也是楊堯的傑作。
作為主帥,落入敵軍手中不以死謝罪,還被生擒活捉,這個貪生怕死之徒,丟進了我北盛的臉面。」
夏侯淵跪在地上,沉默不語。眼角餘光探向一旁常德。
常德會意,拱手上前道:「皇上息怒,事已至此,氣壞了龍體反倒不值當。」
他忙從小太監手中接過溫熱的茶盞,遞到君修冥面前。
君修冥喝了口溫茶,才稍稍壓住了火氣。
夏侯淵開口道:「楊堯被擒,邊境大軍不可無主帥,不知該派哪位將軍前去,還請皇上示下。」
君修冥放下手中茶盞,桃花眼冷眯,沉聲道:「夏侯淵聽旨,朕命你為統帥,調撥五萬大軍即刻開赴邊境。將戰火的起因一併給朕查清。」
夏侯淵屈膝跪地:「末將領旨。」
殿外,傳來小太監尖細的聲音:「豈秉皇上,中州王求見。」
君修冥忽而想起,他每晚都要檢查無慮的功課,剛剛討論政務,竟將此事忘在了腦後。
他微揚了手臂,「都退下吧。」
眾人退出后,無慮緩緩而入,板著一張小臉,他屈膝跪地,一聲不吭,算作見禮。
「起來吧。」君修冥含笑,又問:「剛剛都聽到了吧?」
無慮一直在殿外偷聽,殿內都是習武的高手,一個個心知肚明,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嗯。」無慮重重的點頭,知道這次是處置楊堯的好時機。
這麼多年,也不是找不到處置的機會,只不過一時沒找到合適的人頂替楊堯。
君修冥起身來到他身旁,牽起他冰涼的小手向殿外走去,邊走邊道:「今日時辰不早了,就不考問你的功課了。朕陪你回菀寧宮去看看你娘親。」
父子二人剛剛步出,只見楊沁月就跪在殿外的石階之上,白衣素顏,身上無一絲多餘的飾物,蒼白的容顏越顯楚楚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