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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永遠的,離開朕嗎?

  安笙身下快速的閃躲,輕而易舉避開御林軍的糾纏。


  她並不戀戰,她的目標是屋內正天雷勾地火的一對男女。


  「砰」地一聲,安笙一腳踢開.房門,飛身走了進去。


  御林軍跟隨在她身後,蜂擁而入,當看到龍榻上的情形時,頓時僵在了原地,一個個放下手中兵器,撲通撲通的跪倒在地:「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未等床上兩人反應過來,安笙端起梳妝台前的銅盆,將盆中的水一股腦潑在床榻上的兩人身上。


  「啊!」東歌公主一聲尖叫,從君修冥身上翻身而下,她雪白的肌膚上還滴滴答答的滾落著冰冷的水珠,顫抖著扯過被子裹住身體。


  而君修冥的臉色也頓時陰沉了下來,畢竟是堂堂一國之君,被一個女人捉.殲在床,還破了一身冷水。


  最主要的是還在眾目睽睽之下之下,裡子面子可都掛不住,但他又無法對始作俑者發火,那群跪在地上的御林軍便成了倒霉的發泄對象。


  君修冥低沉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誰允許你們進來的?都給朕滾到慎刑司領板子去。」


  「臣等遵旨。」御林軍一個個灰溜溜的走了出去,絲毫不敢反駁。


  殿門再次合起,君修冥抬眸對上安笙清冷憤怒的眸子,卻忽而一笑:「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這是在吃醋?」


  安笙憤憤的瞪著他,依舊不願,如今,她就這樣站在他面前,眸中儘是傷痛。


  若他連這樣的眼神都記不得,那麼,她真的要像溫孜言認輸了,他們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相愛。


  東歌公主胸口裹著錦被,厲聲質問:「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


  安笙依舊不語,目光一直不曾從君修冥身上移開。


  而此時,東歌公主的注意力也轉移到他身上:「皇上,你要為臣妾做主啊,臣妾才剛剛入宮,就這樣被欺負,以後可如何在後宮立足?」


  她掩面哭泣,那一副柔弱無助的模樣,的確讓人心疼。


  而君修冥卻不見絲毫憐香惜玉之態,隨意的拂了下肌膚上的水珠,利落的將雪白中衣套在身上:「朕有說過讓你繼續留在宮中嗎?」


  東歌公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眸:「皇上,你,你這是何意?」


  君修冥的語調很冷,對於他不在乎的人和事,他一向不會留情:「還不明白?朕說過,服侍好朕,你才是朕的妃子,而現在,你什麼也不是。」


  東歌此時還是赤著身的,她凍得微微顫動,飽滿的唇氣的發紫:「那她呢?她又是誰?竟然如此放肆?


  即便我不是你的妃子,好歹也是一國公主,若沒有我們浣鄴的支持,皇上想要攻克燕國,想必也沒那麼容易吧。」


  「她?」君修冥低潤的一笑,落在安笙身上的眸光竟變得說不出的柔和:「她是朕最愛的女人。


  朕打這場仗也是為了她,如今她平安的回到朕身邊,朕便不在需要浣鄴國的支持了。公主可以放心的歸國。」


  東歌公主顫抖的更厲害:「你……」


  君修冥明顯是在過河拆橋,而浣鄴是小國,絕不敢與北盛抗衡。


  何況,因為北盛,浣鄴甚至得罪了燕國,若腹背受敵,只怕離亡國也不遠了。


  「來人,將公主請出去,明日安排車馬送她回國。」君修冥話落,殿外兩個小太監低頭走進來,竟然不由分說的將床榻上的東歌連同被褥一起抬了出去。


  「你們,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浣鄴的公主,你們好大的膽子,我會讓父王殺了你們……」東歌公主的嘶喊的聲音與小太監匆忙的腳步一同消失在華陽宮中。


  而安笙卻清楚的知道,剛才那位哪裡就是東歌公主,那才是真的安若離!

  看了浣鄴的國君並捨不得將真的公主嫁過來,這樣也好,安若離也算是遭到了報應,如此回國,只怕她今生都無法在浣鄴抬頭做人了。


  彼時,殿內已經出奇的安靜,君修冥溫柔的目光仍一瞬不瞬的落在安笙身上。


  他過分炙熱的目光讓她尷尬的低了頭,從他剛剛的話已經證實他是認出她了,但究竟是什麼時候,便無從知曉。


  君修冥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朕若不這麼做,你是不是還不肯出來與朕相見?」


  安笙低頭不語,她在思考究竟該如何向他解釋這一切。


  他眸色忽而一沉,連語調都冷了幾分:「怎麼?還不打算開口嗎?」


  安笙遲疑的開口,目光緩緩上移,迎視上他的眼睛:「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君修冥哼笑一聲,帶著幾分嘲弄:「連片風都發現那個不是你,難道朕連一個畜生都不如嗎?」


  安笙不語,她自然知道君修冥在生氣,那個自負又驕傲的男人一向容不得別人欺騙,這回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被愚弄了。


  況且,這樣愚弄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能忍一次,不代表第二次他同樣可以放縱她。


  「燕國朝的易容術的確惟妙惟肖,朕當時並未看出破綻,可當朕將『你』擁入懷中時,就已經察覺了不對,與朕夜夜在一起的女人,朕怎麼會忘記她呢。」


  他說話間已經靠近了她,他的唇就停留在她面頰前,語氣溫熱而曖昧。


  安笙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然而她身後就是僵硬的牆壁,君修冥的腳步很快跟隨過來,撐起手臂抵在牆上。


  如此,安笙就被困在了他胸膛和牆壁之間。


  他壓低了頭,姿態曖昧,語調卻是冷靜,繼續解釋道:「燕國既然已求和,自然會守信將你送來,朕並沒有揭穿她,就是想知道哪一個才是真的你?而那個假扮你的人,又是誰?」


  安笙終於捋出了一些頭緒:「所以,你故意鞭打片風?」


  君修冥依一道來:「朕讓她騎上片風,是因為片風這一生除了朕,朕也就只允許你騎過,果然,片風也發現了那不是你,所以毫不留情的將她甩了出。


  二來,片風為你受傷,朕的阿笙是一定不會坐視不理,所以,朕只要等在馬棚中守株待兔便是。」


  安笙咬唇不語,心中卻憤憤道:老謀深算,真是比狐狸還要狡猾。不過片風還真是通人性。


  沉默片刻后,她又禁不住困惑,問道:「那你知道假扮我的人是誰了嗎?」


  君修冥邪氣的笑,手掌輕輕的撫摸著安笙的面頰,指尖在她鬢邊找到突破口,一把將她面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來,並晃了幾下:「不就是這張臉的主人嗎!」


  安笙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連這個都知道!」


  「聽聞燕國蘇家的掌上明珠蘇錦瑟在沈寒陣亡后,抱著牌位嫁入了沈將軍府轟動整個帝都,朕又豈會不知?


  況且她剛進宮,便迫不及待的去天牢探視沈寒,不是蘇錦瑟又是何人。」君修冥隨口回道,一切都成竹在胸的模樣。


  若非是他的授意,蘇錦瑟怎麼可能在宮中暢通無阻,又輕易的進入天牢見到沈寒。


  蘇錦瑟與沈寒的對話,他雖未聽全,卻也聽得七七八八。


  君修冥問道:「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安笙搖了搖頭,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內,她還有何話可說。


  他邪冷的牽動唇角,眸光隨意的掃過濕漉漉的身體:「那好,現在該輪到朕來問你了。好好回答,若有一句朕不滿意的,你該知道後果。嗯?」


  安笙心中嘀咕了句:還記得她潑他冷水的事兒呢,真是個小氣又記仇的男人。


  君修冥修長的指尖勾起她的下巴,深不見底的墨眸直視著她的眼睛:「為什麼你和蘇錦瑟的身份會對換,你還如此配合?」


  在這樣犀利目光的注視下,安笙根本編不出謊話來。嫣紅的薄唇輕動兩下,淡淡道:「只是一個賭注而已,賭你在一個月內是否能認出我?」


  君修冥鳳眸微眯著,透出幾分冷意:「那賭注又是什麼?是朕?阿笙,若朕真的沒有認出你,你又會如何?離開朕嗎,永遠的?」


  安笙的眸光左躲右閃,不敢看他眼睛,這無異於默認了他的話。


  毫無意外的,君修冥惱火了,他握在她下巴的指突然用力,那樣的力道,讓安笙痛徹心扉,她幾乎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好痛……」她抬起眼帘,眸中盈動出迷濛的水霧。


  「痛嗎?」君修冥的語調冰冷詭異,卻仍帶著一絲淡淡的心痛。


  他的指緩緩鬆開她的下巴,掌心撫摸過安笙柔嫩的面頰:「你還知道痛嗎?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為什麼不肯相信我?為什麼?」


  他不由得拔高了音量,那一聲吶喊,震得安笙心口生疼:「對不起,修冥對不起。」


  她急的要哭了,她突然開始後悔這個荒謬的賭注,在馬棚的時候,她就應該向他坦白的。


  君修冥的手掌扣在她肩膀,冷笑著質問:「告訴我,究竟要我怎麼做,才肯全身心的愛著我?毫無芥蒂的愛著我?只要你說,我一定做得到,你要我的命,我也給你。」


  他說罷,忽然抽出腰間匕首,劍尖抵在自己心口,而劍柄塞在安笙掌心中。


  安笙有些慌了,她沒想到君修冥會如此的憤怒。


  是啊,他用十五座城池換回了她,而她卻配合溫孜言上演這樣的一場惡作劇,她簡直活該。


  她鬆開手掌,冰冷的匕首從掌心間脫落,啪的一聲墜落在地。


  安笙怯怯的看著他,雙眸含淚,委屈的喚了一聲:「夫君!」


  軟軟的語調,帶著說不出的無辜,聽得人心都能醉了。


  君修冥冰冷的臉色也稍稍的緩和了幾分。


  安笙又趁機踮起腳尖,柔軟的唇片在他冰涼的薄唇印上一吻。


  她的吻很輕也很柔,像棉花一樣,留下痒痒的感覺后,又突然抽離。


  她輕輕的晃動著他的手臂,一副討好的姿態:「夫君,你那麼疼阿笙,不會真的生阿笙的氣對不對?」


  君修冥即便有天大的怒火,也頓時煙消雲散了。她總有化百鍊鋼為繞指柔的能耐。


  他仍故意冷著臉色,手臂卻已纏上她柔軟的腰肢:「你剛剛破了朕一身冷水,這樣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就想將朕打發了嗎?」


  安笙隨口回了句:「那你還想怎樣?」


  但她仰頭撞見他幽深的眸子事,瞬間並懂了。


  他深不見底的墨眸中,此刻溢滿了炙熱的火焰,那火光越燃越烈,燒的她肌膚髮燙,面頰不由得也羞紅了。


  尚未來得及反應,安笙的身體已被他打橫抱起,轉而向殿內走去。


  脊背撞上結實的床榻,安笙驚慌失措的退到床腳,低低嚶嚀著:「你別這樣,我不想……」


  君修冥沉重的身軀壓入床榻,手臂纏上她腰肢,將她整個人扯入胸膛中,理直氣壯的道:「不想什麼?你將朕的女人趕跑,難道不是想代替她侍寢嗎?」


  安笙的雙手抵在他胸膛,無力的推拒:「恐怕是真的不行,因為……」


  其一是因為她剛剛得了蜘蛛草,要儘快拿去給蘇錦瑟那個女人服下才行。


  邊境十五城還在溫孜言手中,那就像沉重的巨石一樣壓在她心上,不得喘息。她不能讓君修冥因為她而成為北盛的罪人。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她們的孩子。


  他看著她的目光,就好像要一口吞掉她一樣:「為什麼不行?月事來了?」


  安笙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喘息也開始不穩:「沒有,不是因為這個。」


  君修冥感到不解,而安笙目光卻專註的看著他,唇角掛著淺笑,低喃道:「修冥我們有無慮了。」


  君修冥先是一怔,而後手掌緩慢的撫上她寬大的袍子,發現小腹已經凸起許多。


  他又驚又喜的看了她良久,傻傻的笑著,再一次確認的問道:「阿笙,這是真的嗎?你打我一下,阿笙,你快打我一下,我想知道,我沒有在做夢,這是真的。」


  安笙低著頭,眼底儘是笑意。


  君修冥見她遲遲沒有動作,自顧牽起她的手重重的落在自己的俊臉上,那火辣辣的疼意讓他很清醒,也十分欣喜。


  安笙看著他臉龐上的五個手指印,以及自己麻麻的手,悶悶的道:「我就沒見過你這麼傻的男人。」


  君修冥唇角一直揚著笑,將安笙擁入懷裡抱了起來,欣喜若狂的在屋子裡轉了好幾圈,口中還一直念著:「我們有孩子了,阿笙,我們有自己的孩子了!我們有自己的孩子了。」


  安笙被他轉的頭都暈了,忙捶打著他的肩:「夫君,你快放我下來,我頭暈。」


  君修冥這才喜不勝收的將她抱到榻上,而後又將耳朵貼在她的腹上:「這是我君修冥的兒子,阿笙,這是我君修冥和阿笙的兒子,我有兒子了,阿笙,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


  安笙唇邊亦是幸福的笑容:「我知道,我知道。」


  經歷了無憂的死,兩人的心上都有一道深深的痛意,而如今無慮是上天給他們的最大安慰了吧。


  慶幸的是,她終於將孩子平安的帶了回來,沒有讓溫孜言知道,若他知道,定然不是十五座城池那麼簡單了吧?

  君修冥目光溫潤,伏在她耳畔溫柔的呢喃:「阿笙,我愛你,從今以後,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會向你證明我愛你。」


  安笙嬌笑著點了點頭:「嗯。」


  而後他抱著她隱忍了一夜,愣是不敢動她半分,就連睡覺時也都是小心翼翼,他很怕,很怕自己一不留神便傷了她。


  安笙醒來的時,他已睡了過去,沉睡的側臉安靜而淡然,像純凈的嬰兒一樣,卻又帶著一絲莫名的憔悴。


  她的手掌輕輕的撫摸過他英俊的臉龐,一時間,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憂傷。


  或許她不該對他如此苛責的,一個願用半壁江山來換她的男人,一個愛她入骨的男人,有夫如此,夫復何求。


  她安笙此生足矣。


  「君修冥,修冥,夫君。」她笑著,用不同的稱呼呼喚他,而他睡的很沉,一直都沒有醒來。


  看來他是一宿沒睡,到了清晨才睡著。


  安笙起了身,走入內室的泉池之中,她將整個身子浸泡在水中,溫熱的水流讓她非常舒服。


  至從有了這個孩子,她很久沒有好好的泡一個澡,生怕別人發現她凸起的小腹。


  而後,她裹了紗衣在胸口,隨意的坐在池邊,雙腳輕輕的盪著水面的水波,眸光些微的渙散,其實,她什麼都沒有想,微揚著下巴,眼帘輕闔起,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


  耳邊除了嘩啦啦響動的水聲外,世界都安靜極了。


  一雙手臂突然從身後纏上她的腰肢,溫柔的男聲在耳畔迴響:「在想什麼?」


  安笙並未回頭,唇角揚起淺淺的笑靨,她盪在水中的玉足突然停止了動作。


  因為,水面上倒影出他們交疊的影子,她不願打破。


  「什麼也沒想。」她溫聲回答,又補了句:「若能一輩子什麼都不想,該有多好呢。」


  君修冥低潤一笑,回道:「你什麼都不用想,只要好好的留在我身邊,一切交給我就好。」


  安笙笑而不語,她的目光靜靜的凝望著水中的倒影,如果這樣看著看著就能一輩子,那有多好。


  沉默許久后,她才再次開口:「修冥,半壁江山換一個女人,值得嗎?」


  「值不值得不重要,當溫孜言提出這個條件的時候,我就在問自己:君修冥,在你的心中,這十五座城池與安笙,究竟誰更重要?


  而我的回答是你。阿笙,你懂得嗎?城池沒有,可以再奪,但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的。」君修冥想,這輩子他做的最對的決定,便是此了吧!


  「修冥!」她顫聲喚著他,回頭吻上他的唇。


  原本不過是一個深情的吻,卻逐漸走了樣子,他根本不會滿足於一個吻而已,因為他忍的太辛苦了。


  他擁吻著她,不知不覺間,兩人竟滑入水中,借著柔柔的水波,兩人又是一番的親昵,卻沒有突破最後一道防線。


  直到殿外傳來大太監常德壓抑的聲音:「皇上,已經四更天了,您該起身了。」


  這一聲低喚,傳入耳中尤為不悅,他輕蹙劍眉,卻絲毫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安笙的雙手攀在池邊,轉眼看向他:「四更天了,你,你該上朝了。」


  「今日罷朝。」君修冥沒什麼情緒的丟出一句,竟帶著幾分孩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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