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歷史軍事>皇上,臣妾做不到> 第117章 她在乎的並不是我

第117章 她在乎的並不是我

  君易瀟一把掀翻洗臉水,「嘩啦」一聲落在地上,憤恨的指著他道:「你是君修冥又如何?

  如今北盛的江山是我君易瀟執掌,當年若不是孫貴妃殘害死我母妃,這個皇位又豈能容得下你!」


  君修冥沉默,他不否認的確是他母妃將憐妃陷害致死。


  延平王盡情的欣賞著這場鬧劇,對身邊的小廝吩咐了兩句。


  沒過多久,一名女子從人群里走出來:「不錯,就算君易瀟不配登上皇位,你君修冥同樣沒有資格!」


  安笙見到是公孫淑媛時,雙眉蹙了蹙,全然沒料到她會來這裡。


  張大人疑惑的向裴若塵低聲道:「這公孫一族不是已經被滿門抄斬了嗎?怎麼公孫淑媛還活著。」


  公孫淑媛鬼魅的一笑,是他無情,也就別怪她無義了:「呵呵,是啊,公孫一族不是被滿門抄斬了嗎?可為什麼我公孫淑媛還活著?

  當然了,這都得感謝我們的皇上皇恩浩蕩啊,念在罪妾曾幫他登上皇位有功的份上,特饒恕了罪妾一命!苟延殘喘在世。」


  底下又有人出聲道:「皇上當年貴位太子,先皇重病在身駕崩,太子理應繼承大任,公孫淑媛不就一個女人,能幫皇上什麼?」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跟著應和:「是啊,是啊!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公孫淑媛冷嗤了聲,又說道:「可不,世人都以為當年先皇染疾在身,是得了疾病去世,實則誰又知道,這裡面都是陰謀。


  先皇突然駕崩離世,根本就不是得了疾病,而是長期服用的一種毒藥所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皇…呃…」


  太后!


  公孫淑媛的話不曾說完,便被一支弩箭刺穿了心臟,一口鮮血溢出唇角,身子緩緩地跪倒在地。


  緊接著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之聲,馬車在不遠處停下,王氏被宮女攙扶著從馬車上下來。


  一聲尖銳的聲音傳來:「太後娘娘駕到!」


  眾人回頭之時見是太后,紛紛福身行禮:「臣等參見太後娘娘!」


  公孫淑媛用盡最後的力氣轉過身看向王氏時,她眼裡正帶著一絲深意看著自己。


  延平王袖底的拳頭緊緊的握在一起,咬牙看著公孫淑媛倒在血泊之中,他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竟然就這樣被人毀了!

  王氏在經過延平王身前時,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故特意將話咬重了說:「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就算你費盡心機,先皇的旨意也容不得任何人忤逆!」


  話落,王氏身邊的小太監便將當初先皇臨終前寫下的詔書拿了出來,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太子君修冥,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則即日登基,即皇帝位,持服二十七日,釋服布告中外。」


  這道聖旨握在她手中數十年了,君修冥當初無詔登基,王氏與他之間又存有頗多的矛盾,倘若他對王氏一族起了剷除之心,她便只能動用非常手段,將詔書改動。


  她之所以如今才公之於眾,因為這些年王氏看清了局勢,也只有他才能保的王氏一族百年安泰。


  伴隨太監的話音落下,所有人都跪拜行禮:「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君修冥轉眼看向身邊的王氏,溫潤的一笑:「此次有勞母后親自出面!」


  而後,他才對著眾人開口:「眾位大臣無須多禮,都起來吧。」


  眾人紛紛起身:「臣等叩謝皇上!」


  見大局已定,安笙悄然無息的退出了人群,就在眾人的話音落下,空中忽然亮起一道不尋常的煙火。


  溫孜言悄無聲息的跟在她的身後,不明白她這是何舉?


  就在這時,那些隱藏在叢林深處的暗衛,以及偽裝成沙彌的人,忽然卸下了偽裝,凶神惡煞的亮出利器,見人便殺。


  「保護皇上,保護太後娘娘!」


  現場頓時亂作一團,人群里,安笙拉住了君易瀟,冷聲道:「跟我走!」


  溫孜言唇邊浮起一抹冷笑,原來她是君易瀟的人,而後也跟了過去。


  他身邊的貼身隨從青衛阻攔在他身前:「少主,你不能去!我們還是別淌這趟渾水,此番來,我們不過是與北盛皇帝簽訂和平的協約。」


  溫孜言皺了皺眉,有些惱的看著他,而後又看了眼那跑遠的人,嗤道:「我想做的事還沒人能攔得住!」


  言罷,他便與自己的隨從過了幾招,青衛又不敢傷他,便讓溫孜言逃離了。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追隨而去。


  君修冥見君易瀟趁亂逃走,原本是沒打算派人去追,可現場事出突然,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事突然因這批不速之客的到來引起一片廝殺。


  只是這讓君修冥感到不解,為何當局勢已定,這些隱藏在暗中的人才動手?


  直到常德匆匆跑來稟報:「皇上,不好了,娘娘的人不見了!」


  君修冥恍然想起,剛才人群中拉著君易瀟走的那小道姑,迅速翻身躍上馬匹:「跟朕來!」


  常德帶著眾人一同向君修冥離開的方向追去。


  彼時,安笙拉著君易瀟跑了許久,在一偏僻的地方才匆忙的交代:「師父,拿著剛才我給你的紙條,山下有人接應,離開北盛吧!」


  君易瀟卻將懷裡的紙條撕的粉碎:「笙兒,你太讓我失望了,我真心待你,你卻聯合那個男人害我,難道在你的眼裡,他的命比我的命還重要?」


  安笙沒有解釋,只是沉默,她的確愧對於他。


  而就在這時,隨著馬蹄的聲音傳來,安笙焦急的催促:「師父,我求你,我求你快點走吧!謀逆之罪,非同小可!」


  君易瀟看著她冷笑著:「呵呵,這不就是笙兒想要的嗎?」


  安笙拉著他的手鬆了開,不過片刻時間,他們便被弓箭手團團包圍。


  但是,他手中有安笙這張王牌,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馬上的君修冥手中勒緊韁繩,手背上道道青筋凸顯,看似是在勒緊韁繩,實則只有他知道,他是在氣惱!

  氣安笙為什麼就不願意相信,他願意饒君易瀟一命?

  君易瀟戲謔的笑著,手掌板起安笙的小臉:「皇上還不讓弓箭手退下?難道想看著她被射成刺蝟嗎?」


  安笙並未反抗,只是冷冷的盯著他,面前的君易瀟讓她覺得太陌生,這還是從小疼著她,寵著她的師父嗎?


  君修冥負手而立在原地,手掌一擺,弓箭手聽命退後,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君修冥沉聲開口:「現在可以放開她了嗎?」


  君易瀟冷笑著,帶著安笙逐漸的走遠,直到一路來到山下,與她早已安排好的人接應,翻身上馬,才將安笙一掌推了出去。


  正當他去接安笙時,君易瀟顯然早有預謀,反手一掌擊向君修冥。


  此時,君修冥正伸手去將接空中的安笙,不得已硬生生的接下君易瀟一掌。


  他只覺心口一麻,一股腥甜由喉嚨處上涌,他強行運功抵擋,將安笙攬入懷裡時還不由得退後了幾步。


  常德見識,忙上前攙扶住,他才勉強站穩。


  然後,只見君易瀟揚鞭策馬而去,距離太遠,弓箭手開弓放箭,卻根本射不到他。


  「將箭拿來。」君修冥厲聲道,很快便有御林軍雙手奉上一併玄色弓箭,他就算要饒君易瀟一命,也必須是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君修冥將金箭搭上弓弦,只聽得嗖嗖嗖三聲輕響,三箭破空而出。


  「君修冥,不要殺他!」安笙驚聲尖叫,上前想要阻擋,而金箭依然離弦,擦過她衣角,絲毫不差的射在君易瀟后心。


  安笙看整整看著他從高高的馬背上滾落下山坡,驚呼道:「師父!」


  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飛身上前,而一股力道突然制衡在她腰間,正是君修冥從她身後用雙臂環住她腰肢,阻攔了她的去路。


  「阿笙別去。」他的聲音微弱沙啞,君易瀟那一掌不清,已經傷及了肺腑,他妄動內力拉開乾坤弓已是大忌,如今,他是用盡最後一絲氣力在挽留安笙。


  然而,安笙突然轉身,失控的揮了他一巴掌,「放開我!君修冥,你殺了他,你怎麼能殺他!」


  她怒吼著,雙眸中都是恨意與怒火,此刻,她看不到他的傷痛。


  安笙的腦海中都是君易瀟背上插著羽箭,從馬背上跌落下山坡的情形。


  她決然的轉身,頭也不回的飛身向君易瀟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在她身後,君修冥再也無法支撐的單膝倒地,一口鮮血噴出。


  「皇上!」常德大驚,屈膝跪倒在他身旁,只見,君修冥的眸中是難以掩飾的疼痛。


  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安笙,看著她消失在視線之中。


  只因為在乎,所以,他有了最致命的弱點,而君易瀟就踩在他的痛楚。


  這一次,他表面雖贏了,卻並非贏的徹底。


  「原來,她在乎的,並不是我。」君修冥苦笑,鮮血順著唇角不停的流出來,心口麻木的感覺逐漸演變成疼痛。


  其實,他並非不懂得,安笙與君易瀟之間即便沒有男女之情,卻依舊有青梅竹馬之意。


  何況,安笙此番違背他,是她棄君易瀟在先,她終究對他有一份虧欠,所以,安笙不想看著他親手斬殺君易瀟,她不想他的手上再沾染她在乎人的鮮血。


  隱匿在最高處的溫孜言將這一切盡收於眼底,只覺得那個女人還真是能耐!

  而另一面,安笙在山坡下找到了君易瀟,他靠坐在枯樹下,臉色微白,一雙眼眸卻格外晶亮。


  「師父!」安笙驚慌失措的扶起他,臉色寫滿憂心之色。


  君易瀟看著她笑,忽然將她擁在懷中:「笙兒,就算明知是你背叛了我,我卻仍舊狠不下心來怪你!愛情真是好笑。」


  君易瀟的下巴抵在她頭頂,明眸些微的濕潤了:「笙兒,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這等你,我不敢肯定你會不會選擇我?


  所以,我只能冒死一搏,我對自己說,再等一等,只要你來尋我,那你的心裡就一定是有我的,因為笙兒在乎我的生死。」


  安笙掙脫他懷抱,此時,她著實沒心思與他談情說愛,何況,他們之間也沒有情愛可談,她對他,只是親情而已。


  她急切的開口:「師父,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皇上的御林軍很快就會找到這裡,就算他不殺你,朝廷也必然容不下你。」


  君易瀟一笑,並無意外:「他要殺我,還沒那麼容易。」


  「師父,你還能走嗎?安笙扶著你,我們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君易瀟笑著,任由她將他從地上攙扶起:「安笙,你會一直陪著我的,是嗎?」


  「嗯。」安笙隨口應著,她現在無暇顧及太多。


  她迫切的想要將君易瀟帶到安全的地方,若讓他落在君修冥手中,必死無疑。


  君易瀟的手臂環抱著她,凝重的道:「安笙,一定要記住你說過的話。」


  尚未等安笙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只見他將兩指置於唇邊,吹出一聲嘹亮的哨聲,很快,不遠處傳來馬蹄噠噠的響聲,一輛馬車向他們飛奔而來。


  君易瀟抱著她一同跳入馬車,身手利落,動作敏捷,全然不像一個身負重傷之人。


  安笙眉心輕鎖,已生出幾分疑慮:「原來師父是有備而來。」


  君易瀟一笑:「坐在這麼高的位置上,豈能不給自己留條退路呢?」


  安笙有短暫的沉默,蒼白的小臉略白:「師父,我幫你將背上的羽箭拔下來吧。」


  她伸手剛要觸碰,卻被君易瀟閃躲。


  「我自己來。」君易瀟說罷,暗運內力,將背上的三支羽箭逼出體內,那劍上不過沾染了幾滴鮮血而已,不過是刺破了皮肉,根本沒有傷到肺腑。


  「你……」安笙的臉色頓時變了,她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


  「我穿了金絲軟甲,君修冥的乾坤弓果然名不虛傳,只不過,距離太遠,我又有軟甲護體,不過傷了皮肉,笙兒不必擔心。」


  他握住安笙的手,緊按在自己心口:「笙兒,皇位我已經還給他了,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安笙冷然一笑,她終於知道自己上當了,什麼叫做他把皇位還給君修冥了?若非敗局已定,他又豈會善罷甘休!

  他處處利用她鉗制君修冥,甚至不惜拿她當擋箭牌,他當真是她的好師父啊。


  「從未有過開始,沒有結束,又何來的重新開始之說?師父真會開玩笑。」她冷冷的想要甩開他,無奈他握的太緊:

  「君易瀟,你放開我!」


  「放開?不,安笙,我絕不會再讓你離開我身邊。你知不知道,我到底費了多少心思,才讓你回到我身邊。」君易瀟說著,神情有些微的疼痛。


  當他親眼目睹那具女屍時,他痛的恨不得殺了自己,心裡不停的問著自己為什麼要那麼衝動將她送到清風觀中?

  那時,他根本全然無心皇位,只想著,如果,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寧願放棄一切,也要將安笙擁在懷中,如果一切還可以挽回,他願意傾盡一生來彌補她。


  安笙不再掙扎,安靜的靠坐在車壁,冷然的笑:「師父真是好心機,好謀略,這一次連皇上都著了你的道。」


  其實,當君修冥硬生生的接下君易瀟那一掌時,安笙就知道,他是在乎她的,比她想象中更在乎。


  君易瀟冷然一笑,眸中閃過犀利的光:「這一次,他雖贏了,卻也並非全勝,我落在他心口的那一掌,震碎了他心脈,只怕他現在已經命在旦夕了吧,只要他一死,安笙,到那時,這天下和你,都將是我的。」


  安笙絕美的容顏瞬間褪去了血色,身體輕微的顫抖,她指尖深陷入掌心,強作鎮定:「你說什麼?」


  君易瀟出塵的笑著:「我說,他會死。」


  安笙不停的搖頭,乾淨的眸子開始渙散,逐漸被淚水模糊:「不,他不會的,我不相信。」


  她從來沒有想過,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有一天會突然的傾倒,在她心中,他是神一樣的存在。


  安笙低吼一聲:「君易瀟,如果他有任何意外,我不會放過你!」


  她失控的掙脫開他的鉗制,想要跳出而去,可是,她剛邁開腳步,身體卻突然一軟,整個跌倒在地。


  安笙驚恐的瞪大了雙眸,她竟然使不出力氣,質問道:「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君易瀟笑著,將她輕輕從地上抱起,邪氣的回道:「這馬車裡點的檀香里摻合軟骨散,至於我,當然是服了解藥。


  我說了你只能是我的女人,在我們成親之前,你只能這樣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安笙憤憤的看著他,她突然開始恨他了,恨他為了得到而不擇手段。


  她被君易瀟帶入一處陌生的莊園,車行不過幾個時辰。


  安笙知道,這裡還是帝都界內,只是,這地方必然是十分隱秘的,君易瀟不可能讓君修冥的人馬找到他們。


  安笙被困在屋內,屋子被布置的十分精緻,即便是細小的飾物都是被精心挑選過的,看得出主人的用心。


  這莊園的風景極美,推開窗子,便可見到下橋流水,假山池沼,還有轉動著的水車,嘩啦啦的流水之聲,讓人心莫名的寧靜。


  安笙靠坐在窗前,她的心很亂,一直被君修冥的傷勢牽挂著,是她太笨,居然沒有留意到他傷的有多重,呵,這一次,她是真的傷了他的心吧?


  她頭也不回的跟隨君易瀟離開時,他是不是也很痛?就好像曾經,他誤認為清妍是她時而一次次的丟棄她一樣,那種心痛的滋味,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安笙微斂著眸,喃喃自語:「修冥,曾經的你,對我的傷害也是無心的嗎?傷了我,你是不是也會很痛?」


  ……


  而此時,乾祥宮中,君修冥虛弱的躺在龍床上,身邊陪伴在他的是惠貴妃,似乎是楊堯派來打探消息的。


  但他如今也沒閑功夫去理會這對兄妹,他們的賬,日後再慢慢算!


  「皇上,你快些好起來吧。」楊沁月牽著君修冥的手,將小臉埋在他掌心間,哭的可憐兮兮。


  君修冥側頭看著她,臉色蒼白如紙,從未有過的虛弱。


  一旁,常德躬身道:「貴妃娘娘,皇上剛剛喝過葯,您讓皇上先休息吧。」


  楊沁月卻依舊握著君修冥的手,許久之後才放開,似真的害怕失去。


  因為楊堯投靠君易瀟時,她是反對的,雖然君修冥的心不在她身上,但她的心從成為他女人的那一刻,便一直都只屬於他。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