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歷史軍事>皇上,臣妾做不到> 第116章 你變了

第116章 你變了

  安笙微眯著美眸,眸中有了明亮的光暈,她輕輕的開口:「你不是他的人嗎?為何會替君修冥說話?那麼你呢?你對公主的情呢?」


  劉雲搖頭,苦笑:「太后讓燕國的太子將公主帶走,這其中的寓意難道還不夠清楚嗎?公主拿命護的人,我又怎麼會與他為敵!要不然你以為君修冥是如何三番兩次的入宮,見到你的?」


  安笙不語,伸出手掌,去接房檐上落下的雨,雨水打落在掌心,觸感冰涼。


  半晌后,她出口道:「我想離開這裡。」


  劉雲輕笑,回道,「好啊,我會幫你的。」


  這場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


  安笙在劉雲的幫助下,趁著大雨與夜色,喬裝打扮成護衛的模樣,打算逃離皇宮。


  可是,她的運氣似乎很不好,她的一隻腳已經邁出了皇宮。


  誰料君易瀟對劉雲早有了防備,,他大發雷霆,賜死了當值的所有護衛。


  劉雲上前說情,卻被君易瀟揚手打了一巴掌,一腳踢開。


  劉雲自然受不住他毫不留情的一腳,心口窒息的疼痛,唇角溢出一口鮮血,整個人摔倒在雨中,模樣極為狼狽。


  「劉雲!」安笙已經,來到他身邊,想將他從地上扶起。


  劉雲一側的臉頰紅腫的厲害,一手扶著疼痛不止的心口。


  安笙將劉雲擁在懷中,向他大聲質問:「君易瀟,你瘋了嗎?」


  君易瀟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他手中撐著的油紙傘遮擋住安笙的身體:「別在這裡淋雨,若感染了風寒,朕會心疼的。」


  她緊抿著唇,不發一語,身體卻顫抖的很厲害。


  安笙狠狠的瞪著君易瀟:「是我要逃走,是我不想留在你身邊,是我厭棄你,君易瀟,你有任何怨氣都沖著我來,你遷怒與無辜做什麼?」


  君易瀟不以為意的哼笑:「笙兒,我怎麼捨得讓你受傷呢,但是,如果你繼續不乖的話,我也只能用他來出氣了。這一腳不過是小懲大誡,若再有下次,說不定會讓他斷手斷腳。」


  君易瀟蹲身在安笙面前,邪氣的一笑,附耳道:「如果我心情很不好的話,殺了他也不一定。」


  安笙別開眼帘,疼痛道:「師父,你變了。」


  君易瀟笑,眸色卻沉了:「我並未沒有變,變得是你。安笙,你再也不是幼時只會粘著我,像小尾巴一樣跟隨在我身後的小女孩了。」


  「我從來都沒有變過。」安笙仰頭,坦然的迎視著他的目光:「我還是願意和你親近,因為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我心中敬重的師父。」


  君易瀟突然咆哮:「我從來不只想做你的師父。」


  安笙苦笑著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心房:「這裡,愛過的人,只有君修冥,而我回來,是因為我割捨不下他,這裡滿滿的都是我與他之間的回憶,曾經我的確對他有恨,可是,沒有愛過,又怎麼會恨呢。」


  君易瀟雙手按住她肩膀,用力的搖晃著她的身體:「安笙,他究竟給你下了什麼迷.葯,讓你對他如此死心塌地。」


  安笙的唇角一直微揚著,她被他搖晃的身體都在發疼,聲音有些微弱:「愛情本身就是致命的毒藥。無論是你,還是我,都中毒太深。」


  「再深的毒也有解藥,安笙,你醒醒吧!他已經死了,難道你要為了他,守一輩子的寡嗎?」君易瀟的掌心輕撫過安笙柔嫩的面頰,低頭去親吻她艷紅的雙唇。


  安笙下意識的側頭躲閃,他的吻只落在她發間:「皇上,如今滿朝大臣,皆知臣妾乃不祥之女,還請皇上能夠應允臣妾,從此遠離世俗,出家為尼,此生皆守在清風觀中為北盛皇朝祈福。」


  他緩緩起身,唇邊噙著苦澀的笑,看著她:「既然你這麼厭惡朕,朕允了你的要求便是!」


  此時,安笙對於他來說早已是籠中鳥,插翅難飛。


  而如今他也正好需要一個理由來平復朝堂之上眾位大臣的心。


  話落,他便憤怒的甩袖離開了,安笙有些吃力的將地上的劉雲扶入了屋內。


  她小心翼翼的為他上藥,藥膏塗抹在面頰的肌膚上,觸感溫涼,倒是減輕了些火辣的疼痛。


  她知道,他之所以留劉雲一命,不過是用來牽制她再次逃跑罷了!


  劉雲彎唇的一笑:「安笙,有兩個男人如此愛著你,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呢?」


  安笙輕嘆:「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劉雲低下了頭,抱歉的開口:「對不起,這次不僅沒有幫到你,反而成了你的負累。」


  安笙笑,指尖輕輕的撥開他額前零亂的發:「你又何出此言呢,公主曾屢屢出手幫我,我就當是護著她的心上人。」


  窗外的雨,一直沒有停歇之意,冷風透窗而入,灌入胸腔,安笙開始不停的咳了起來。


  此時,房門嘎吱一聲被人從外推開。


  侍女走進來,懷中捧著厚重的披風和乾淨的衣物,她在安笙面前停住腳步,緩緩一拜:「姑娘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皇上吩咐奴婢侍候姑娘沐浴更衣,以免感染風寒。」


  安笙接過侍女手中衣物,看著是道姑的服飾,她不由得笑了笑。


  劉雲起了身:「娘娘先去沐浴吧。」


  安笙點了點頭,而後又吩咐了侍女備了一套男人的換洗衣服,領著劉雲去菀寧宮偏殿換洗。


  翌日,清晨時,便有宮女領著安笙去到清風觀中。


  來到這裡,她也稍稍的鬆了口氣,如果再留在宮中,只怕是要瞞也瞞不住了。


  這幾日,安笙總覺得食欲不振,人也開始逐漸疲乏嗜睡。


  所以她已有所察覺,經歷過第一次孕育一個小生命,加上月事遲遲不來,又豈會不知道身子的異樣。


  道觀的長老並不敢怠慢她,因為皇上身邊的人前來特意囑咐過,好生照料著!

  劉雲與秋檀也都跟著她來了,秋檀則是故意犯了錯,被罰到這裡抄寫經書。


  夜裡,秋檀與劉雲一同來到安笙的房間。


  秋檀開口說道:「娘娘,皇上讓奴婢帶您離開。」


  安笙想著明日是祭祀,也難以入眠,便找了本經書看著打發時間,搖了搖頭:「據我所知,祭祀的地方離清風觀不遠,所以我不會走。」


  她的語氣堅決,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秋檀給劉雲使了個眼色,劉雲悄無聲息來到安笙的身後,欲要點她的睡穴。


  只是還不曾下手,便聽到外面傳來不同尋常的風聲,秋檀警惕的道:「有人!」


  廊上忽然湧現出數十個黑影,屋內劉雲與秋檀握緊了腰間佩劍。


  安笙房間的窗戶紙被捅破拂來一縷白煙。


  三人相視了一眼,各自屏住了呼吸。


  僅在片刻后,房間內便升起滾滾濃煙,安笙拿出懷裡的娟帕沾了水掩住口鼻,看樣子是有人想要燒死她。


  還真是迫不及待!

  秋檀跑到門前,想要將門打開,卻發現外面被人上了鎖,氣惱的連踹了幾腳。


  劉雲推窗時卻怎麼都推不動,擰著眉道:「窗戶也被人釘死了!」


  眼看隨著屋內的火勢濃煙越來越大,劉雲與秋檀二人不停的敲打著門窗,被煙勢嗆得不停咳嗽。


  安笙撿起地上一根燃燒正旺的木棍扔到窗戶處:「你們兩個,將所有的火先堆到窗戶這裡來。」


  她想利用火勢,將窗戶燒出一個洞,這樣才能逃出去,無奈屋裡的火越燃越旺。


  好在終於燒了個大窟窿出來。


  而也在此時,屋外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又一陣激昂的廝殺聲。


  君修冥將門上的鎖一劍劈開,衝進了屋內,不停的喚道:「阿笙,阿笙你在哪裡?」


  他就知道月憐那個女人不會輕易的放過安笙,所以特意在她宮裡安排了細作。


  得知她要將安笙活活燒死的消息,便立馬向清風觀趕了來。


  安笙正好從窗戶的那個大窟窿跳出去就聽到他的聲音傳來,喊道:「君修冥!你快出來!」


  秋檀本欲要出去,回過身時,卻見他被困火中,於是折回了身。


  但她剛折回去不遠,房梁便倒塌了下來,安笙驚叫了一聲:「小心!」


  隨著安笙的話音落下又是一聲痛呼,秋檀就這樣被房梁壓在了地上,君修冥迅速朝秋檀而去,想要將房梁抬起。


  可屋內的火勢絲毫不曾減弱,甚至整個房屋似乎僅在下一刻便要坍塌。


  秋檀口中傳來虛弱的聲音:「主上,別…別管屬下了,快走吧!」


  安笙在外面焦急的看著那道飄渺的身影,雙手緊緊的合在一起:「怎麼辦?怎麼辦?為什麼還沒出來?」


  劉雲的眉心擰在一起,低聲道:「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


  忽然,「轟!」一聲巨響,整個房屋倒下。


  安笙,劉雲以及正與黑衣人打鬥的常德見識,身子都不由得一顫。


  安笙看著眼前燃燒的熊熊大火,癱軟的坐在地上,甚至忘了要哭:「不會的,不會的,君修冥你不會就這樣死的!」


  常德一劍將身前的人刺死,迅速去到大火前,不停的喚道:「皇上!皇上!」


  安笙欲要闖進大火中卻被劉雲死死地拉住:「你瘋了嗎?不能去!」


  安笙不停的掙脫著,對劉雲咆哮道:「你放開我!我求求你放開我!」


  就在此時,「嘩!」一聲,君修冥從火堆中躍了出來,身上的衣服已然被大火燒得破破爛爛。


  甚至他的衣服上還隱隱帶著火苗,直到在地上淌水的地方滾過一圈才將身上的火星子熄滅。


  一眾人看到他安然無恙的出來紛紛鬆了口氣。


  安笙朝他撲了過去,在他懷裡抽泣的哭了起來:「混蛋!」


  「阿笙,你別哭,我沒事了,你看我好好的,已經沒事了。」他將安笙抱入懷中,觸手的溫度都是冰涼的。


  安笙也終於回過神來,緊咬著唇,淚珠撲簌而落:「你嚇死我了,君修冥,我以為你死了。」


  她落了一會兒淚,又變成嚎叫大哭,哭的十分沒形象。


  光哭也就算了,還握起粉拳,不停的捶打在君修冥胸口:「君修冥,你怎麼能這麼嚇我?你怎麼可以這樣嚇我?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


  這一刻的安笙脆弱無助的像個小女人,或者說,在君修冥面前,她本來就是個小女人,又單純,又有依賴感。


  她一拳拳的落在君修冥胸口,他悶聲不語,眉心卻緊蹙了起來。


  安笙發泄了一通,終於冷靜了下來,才發現君修冥的不適:「你,你怎麼了?秋檀呢?秋檀怎麼沒出來?」


  她捧起他英俊的臉龐,微弱的月光之下,看到他俊臉上都是灰,手臂處還有血跡。


  君修冥沉默了會,臉上浮過自責:「對不起,朕沒把秋檀救出來。」


  他很自私,就在確定秋檀必死無疑的那一刻,他將自己的隨身物品佩戴在了她的身上,只有這樣,君易瀟才會認定那就是安笙的屍體。


  君修冥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低喃了一句:「阿笙,從此世上再沒有安若離,你是朕的阿笙,朕這輩子唯一的妻子。」


  他的話,使安笙頓時明白過來,秋檀的死正好遮掩了她安若離的身份。


  常德將縱火人的屍體都紛紛處理了,沒留下一個活口,只有這樣明日的計劃才可以照常。


  馬車前,常德躬身挑開車簾,然後,君修冥抱著安笙進入馬車,暫時離開了此地。


  ……


  祭祀當日,天陰沉沉的,晨起后便飄起了細碎的雨絲,但陰霾的天氣並未影響祭奠皇陵。


  君易瀟領著月憐與一眾大臣來到在皇陵的地方依一祭拜。


  他原本是不想來,但百善孝為先,所以他總要做做樣子,更何況安笙就在山上的清風觀中。


  君修冥站在半山腰的六角亭里,看著山下不少的馬車以及人影,淡淡呢喃:「該來的終於來了。」


  人群中的安笙易容之後化作了道姑混進了祭壇中。


  君修冥離去時,故意點了她的穴道,好在她本就不同常人,生來就是依靠體內的蠱蟲存活,所以點穴對她根本就沒用處。


  她知道,他是不想讓她看到這一幕。


  安笙在遞給君易瀟祭拜用的錢紙順勢塞了一張紙條給他:「皇上一片孝心,定能感動上天庇佑北盛皇朝。」


  君易瀟面帶困惑的打量了一眼她,而後將紙條不動聲色的放進了袖子中。


  月憐見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道姑的身上,輕聲喚道:「皇上!」


  君易瀟這才回過神色,繼續將手中的錢紙都燒掉后才起身,撫了撫袍子。


  而也就在這時,人群里忽然響起常德的聲音:「皇上駕到!」


  此話一出,文武百官紛紛循聲望去,這道聲音響起,楊堯的侍衛紛紛上前。


  當眾人看到活生生的君修冥出現時,所有人都震驚不已的看著他!人群中頓時一片嘩然。


  君易瀟雖然驚愕,唇邊卻含著一抹冷笑,他的笙兒終究還是背叛了他!不過君修冥還真是沉得住氣!

  他轉眼看向身旁的道長詢問道:「太妃娘娘呢?」


  道長也正一直猶猶豫豫,想著尋個機會告知,顫顫巍巍的回道:「昨夜清風觀來了批黑衣人縱火,太妃娘娘不幸遇害了!」


  道長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所有大臣聽見,因為此時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君修冥。


  不過片刻,一具屍體便被抬了出來。


  君修冥周身散發著凌人的氣息,將蓋著白布一把掀開。


  只見那具被大火燒得渾身焦灼的女屍便如此呈現在了眾人眼前。


  人群中早已安排好的一位官員,低聲說道:「那不是先皇貼身攜帶的玉佩嗎?」


  底下的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關注著那具屍體的同時,還看著君修冥的一舉一動。


  常德回過身,看著底下的文武百官,冷嗤一聲:「北盛何時換了新皇帝?老奴為何就不知道?」


  裴大人第一個站了出來,躬身行禮:「德公公有所不知,淮州傳出皇帝駕崩的消息一月後,先皇的遺體以及遺詔也被送回了京城,皇上是拿著詔書登基為皇。」


  君修冥步步向君易瀟靠近,嘲諷的看著他:「朕的人如今就好好的站在各位的面前,這是哪來的遺詔與遺體一說?」


  他話里的意思無非就是在說,他君修冥不曾頒過任何繼承皇位的詔書。


  君易瀟沉默不語,周圍的侍衛,持刀攔住了君修冥繼續向他靠近。


  白尚書忽而心生一計,指著君修冥道:「大膽,你究竟是什麼人?竟敢膽大包天的冒充先皇!」


  因為他必須擁戴君易瀟為皇帝,畢竟君易瀟曾在他府上隱居一年之久,他白府必然是脫不了關係。


  君修冥的目光冷若冰霜,將那兩個字再次重複了一遍:「先皇?」


  白尚書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了君易瀟,似在暗示什麼!

  君易瀟彎唇一笑,隨手扯過身旁的一個侍衛,在他手臂劃了一刀,而後用易容的蠱蟲吸了些那侍衛的血。


  再走到白尚書身前,將吸過那侍衛血的蠱蟲放在了白尚書的臉上,不過片刻,白尚書的容顏便有了改變。


  在場的人皆看的目瞪口呆,君易瀟抬眼看向他,厲聲道:「都看到了?」


  楊堯對侍衛斥道:「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將這個假冒先皇的逆賊押下去!」


  君修冥語調平緩,不急不緩的開口:「楊將軍不急,勞煩那位大人去給朕端一盆清水來。」


  延平王看了眼身邊的侍從,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便端來一盆水。


  早便料定他會有這一招,所以君修冥已經將藥粉提前備好,而後將裝在瓷瓶的粉末融入了水中。


  君修冥率先用清水擦了擦臉,直接走到了白尚書的身前:「白大人,還是好好洗洗吧!這蠱蟲在臉上呆久了可是要移至奇經八脈!」


  白尚書為難的看向君易瀟,不得已之下,只好用水洗了洗,片刻時間,他的容顏再度恢復。


  「真的是皇上回來了!原來皇上根本就沒死!」


  「蒼天有眼,庇佑我北盛皇朝,這才保皇上平安歸來。」


  底下的一眾臣子,紛紛交頭接耳,的看著君修冥。


  唯獨月丞相臉色難看,他的態度更是舉棋不定,因為他女兒如今可是皇后,但一想到這門親事曾是君修冥所指,便也能完全撇清。


  溫孜言站在人群里默不作聲,沒想到此番來,他還能看到這處好戲,不過上面低著頭的那小道姑卻有幾分眼熟。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