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御駕親征
君修冥邪魅的笑,兩指懲罰性的捏著她下巴:「你在諷刺朕。」
安笙笑著拍開他手臂,一頭青絲不經意劃過他胸口,挑撥得他心猿意馬:「臣妾可不敢。」
君修冥結實的雙臂纏住她細腰,將女子柔軟的軀體禁錮在胸膛中:「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
安笙被他炙熱的目光看得心臟漏跳了一拍,聽他那話,她心虛的垂了垂眼睫。
他的手掌托起她絕美的小臉,動作輕緩溫柔:「楊堯的氣勢的確需要打壓,所以朕決定御駕親征,親自攻陷趙國。」
安笙低聲重複,墨眸渙散幾分,陷入凝思:「真的要御駕親征?」
她一早便知道君修冥不會放任楊堯的勢力繼續壯大,御駕親征在所難免,她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安笙對楊堯多少有些了解,而後又道:「以楊堯的本事,攻陷趙國國都只是遲早的事,皇上待趙國淪陷后再去收拾殘局也不晚,何必急於一時。」
君修冥笑,慵懶的神色中多了幾分輕蔑:「楊堯的確一直打勝仗,但他每攻克一城,也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我北盛的男兒也是血肉之軀,他們的命同樣珍貴,朕不想讓他們用血肉之軀繼續給楊堯的仕途鋪路。」
安笙低眸不語,從邊境傳來的戰報,她有所耳聞,楊堯好大喜功,雖然極力粉飾太平,卻依舊無法掩飾二十萬大軍死傷過半的事實。
只有君修冥出征,才能將傷亡降到最低。
趙國雖是小國,土地貧瘠,長年風沙,礦產資源卻極為豐富,鐵礦金礦無數,對於趙國, 君修冥是勢在必得的。
一番沉思后,安笙不放心的開口道:「朝中局勢不穩,皇上此時也不宜離京。其實,裴將軍可以替皇上前往邊境。」
君修冥笑,眉宇溫潤的看著懷中的小女人:「他留在京都還有別的作用,其餘的你不必擔心,朕心中有數,只是朕一刻都不想離開你。」
安笙面頰羞紅,心中浮過疑惑:「皇上以前不是不待見臣妾的嗎?今日為何?」
他捏了捏她的面頰,低魅的一笑:「你不是說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嗎?」
安笙雖然挺滿意現在的效果,但心裡卻有些吃味:「但皇上也說了以前和現在一樣不是嗎?」
君修冥卻一直未語,那是因為他不確定公孫淑媛究竟是不是她?當他親眼看到她肩上的傷痕時,所有的就不一樣了!
公孫淑媛的確付出了很多,但那些事都不是他要求她做的,就算沒有她,帝位一樣會是他的囊中物。
安笙見他沉默,也不執意再問,轉移了話題:「皇上御駕親征就不擔心寧王趁機作亂嗎?
皇上不會以為寧王真的在乎寧王妃吧?倘若他真的在乎她,這些時日又為何連向皇上提都不曾提一句?」
君修冥笑了笑:「寧王在乎的人不就是媛兒嗎?不如媛兒隨朕一起去好了!」
安笙臉色微變,原來他什麼都知道,果然,這個男人根本就用不著為他擔心。
只是他後半句話是在跟她開玩笑嗎?帶著一名女子出軍,難道就不會動搖軍心?
安笙沉思的遙遙望向遠方,雨不知何時已停歇,東方天空泛出魚肚白。
君修冥好似聽到她心聲似的,在她耳畔呢喃了一句:「是啊,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
「什麼?」安笙茫然,尚未反應過來之際,他已將她抱著向殿內的內室而去。
君修冥不想讓她再次逃走,所以他希望她能做他的女人,未等她反應過來,他便已然朝她吻了下去。
這一次的吻,不蠻橫,不霸道,極盡溫柔纏綿。
安笙下意識的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襟,此時此刻她羞惱的想的居然是這個男人一旦浸入她的身體,她肯定就穿幫了!
公孫淑媛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可她還是啊!
只是她為何如此貪戀這個吻,柔軟的雙臂不由自主的纏上他頸項,熟悉的氣息將她包圍著,呼吸中亦是他身上熟悉的淡淡幽香。
他吻著她的同時,卻已經分開了她的雙腿,安笙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身體些微的僵硬。
他看著她笑,手掌扣住她柔軟的腰肢,並沒有迫不及待,修長的指尖輕撥開她額邊凌亂的碎發,他深深凝望著她,似乎怎麼看都看不夠。
而僅在下一刻某女便很掃興的說了句:「我,我月事來了,不信,你摸摸。」
君修冥皺了皺眉,手掌已探入她的褻褲,果然摸到了女子來月事時的月經帶。
安笙眼神略無辜又迷濛的看著他,看得出來他似乎很難受。
最後,無可奈何,君修冥只好再次將她按入自己的胸膛中,愛戀的捨不得放手。
安笙鬆了口氣,軟軟的靠在他身上,任由他環抱。
這一刻,雨停,風靜,心動。
……
幾日後,出征趙國的事很快確定下來,帝王御駕親征,一切就此塵埃落定。
養心殿中,君修冥低頭批閱奏摺。
清妍站在他身旁研磨,清麗的容顏些許蒼白,明眸中難掩淡淡哀愁。
許久后,他合起手中奏摺,指尖按了下發酸的眼眶,而後,目光看向她:「累了嗎?」
清妍搖頭,溫雅一笑。
君修冥淡漠的開口道:「不是讓你先回宮歇息嗎,陪著朕批閱奏摺,是不是很辛苦?」
她的聲音低低怯怯,分外惹人憐愛:「只要能陪在皇上身邊,清妍便不覺得辛苦。」
他低笑詢問,垂了垂眼帘,掩去了眼底的涼薄:「是嗎?那用一輩子的時間陪在朕身邊,可好?」
這些時日,君修冥已然清楚,她的存在,不過就是他的好哥哥送來的美人計。
清妍面頰一紅,羞怯的點了點頭。
片刻后,似乎想起什麼,容顏染了幾分憂鬱,漂亮的眸子浮起水霧。
她輕扯著他一片衣角,哽咽的喚了句:「皇上。」
他擰著眉,似心疼的問道:「怎麼了?是誰這麼大膽子,惹了你不開心?」
清妍低聲道,淚珠順著蒼白的小臉悄然而落:「皇上,一定要御駕親征嗎?我捨不得你。」
君修冥一笑,用指尖擦掉她臉頰的淚:「聖旨一下,難道朕要中途打退堂鼓嗎?」
清妍抿著唇片,模樣極是委屈。任何人看了都忍不住憐惜:「可是,清妍捨不得你,我們才剛剛在一起不久,就要忍受分離之苦。」
君修冥耐心的輕哄著:「少則兩月,多著數月,朕一定回來。入秋之後便是你的生辰,清妍從前不是喜歡大漠風沙嗎?趙國便是沙城,朕將它攻陷下來,作為你的生辰禮。」
她認真的問道,倒是將他的話當真了:「皇上真的捨得將城池送給清妍嗎?」
君修冥笑著,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君無戲言,朕自然不會騙你。不過,阿笙都是朕的,何況是你的東西呢。」
清妍拉長了語調,卻破涕為笑:「皇上,你戲弄臣妾。」
清妍低頭把玩著他如玉的指,指骨修長漂亮,這男人完美到連一根手指都像是藝術品:「皇上一定要早些回來,臣妾會想念你的。」
「嗯。」他淡應著,輕吻著她面頰,引來一陣低笑嬌喘。
她微嘟起唇片,面色不由得暗淡了幾分:「可是,皇上出征就是好幾月,只怕很快就將清妍拋在腦後了。」
君修冥不以為意的笑:「自然不會。」
清妍應了一聲,她是聰明的女人,至從上次的事後,就已明白如何才能做一個讓男人喜愛的女子。
在君修冥面前,她定然會維持住溫順賢淑的姿態,絕不會像楊沁月一樣跋扈。
「清妍只求在皇上心中有一席之地,此生足矣。」清妍緩聲說著,那副小女人的討好姿態,只要是男人,便是無法抗拒的吧。
「嗯。」君修冥漠然一笑,輕擁著她,隨手又翻開一本奏摺。
「皇上。」清妍嬌怯的又喚了聲,柔軟無骨的小手覆蓋在他翻動奏摺的手背上。
「皇上明日便要出征了,今夜陪陪臣妾,好不好?」她卑微的懇求著。
君修冥邪魅的笑,指尖隨意勾起她下巴,曖昧的問道:「阿笙想要朕如何陪你?」
「皇上好壞。」清妍一張俏臉燒的通紅,柔軟雙臂卻已經環住君修冥頸項,頭輕輕的靠在他胸膛。
君修冥朗笑,視線卻有意無意的看向站在下方一旁的常德。
他很快領會帝王眼底的含義,裝模作樣的出去了一趟又進來:「皇上,瑤華宮的婢女前來,說是貴妃娘娘腹痛難忍,望皇上能過去看看。」
君修冥將清妍從身上放了下來,溫和的說道:「朕過去看看,畢竟前不久她才滑了胎,朕命常德送你回去。」
清妍蹙了蹙眉,本是不願意,但見他已然起身,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
翌日清晨,大軍整裝待發,帝王出征,後宮嬪妃皆為其送行,紫禁城外,華麗宮裝的嬪妃們跪了滿地,齊聲呼喚著:「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妾祝願皇上早日愷璇歸來。」
君修冥騎在高大的駿馬之上,溫和的目光在妃嬪里尋找著她的影子,沒想到即將離開,所有的女人都來了,唯獨不見她。
或許這後宮里的女子只有她是如她口中所說,根本不屑他的愛。
君修冥心裡一陣失望之後,高舉著手中寶劍,筆直的指向前方,剛毅的面容,自信堅韌。
一襲黃金鎧甲,在清晨朝陽下,灼灼耀眼。
這個男人,無論在何時何地,都如同天上的太陽一般光芒萬丈。
大軍行軍月余,已進入兩國邊境,沿路之上,百姓流離失所,飢荒遍野,大批趙國逃亡而來的難民擁入北盛朝邊境。
雖然君修冥早有聖旨,讓邊境州府就地安置難民,但人數眾多,吃住都成了一大難題。
而就在這時一名副將粗礦的聲音突然響起:「回稟皇上,在軍中擒住一個女人,懷疑是殲細,如何處置還請皇上示下。」
君修冥鳳眸冷眯,語氣帶著几絲不:「這等小事還用稟報朕嗎?你們自行處理便是。」
那副將吞吞吐吐的又道:「可是,從那女人的身上搜出了皇室之物。」
「皇室之物?」君修冥擰了擰眉,沉聲吩咐道:「拿過來吧!」
副將挑開帳簾走進來,屈膝跪地,將雙手舉過頭頂,雙掌間是一枚質地上層的純白玉佩,玉身精工雕刻著鳳凰梧桐,落花微雨。
君修冥墨眸一閃而過驚愕之色:「君雯的玉佩。」
此時,他已微變了神色:「將人帶上來!」
副將躬身回道:「是。」
片刻后,兩名士兵押著一名女子走上前,明晃的刀刃就架在她的脖子上。
安笙被發現原本是想跑的,但寡不敵眾,那麼多弓箭手,非把她射成篩子,這才不得已敗下陣來。
君修冥見到是她時,幽深的墨眸中又喜,又氣,竟不知拿她如何是好,只憤憤的道了句:「安若離,你怎麼在這裡!」
安笙出來時,沒想扮作公孫淑媛的模樣,所以就恢復了本來的容貌,開口道:「天下之大,皇上連我去哪都要管嗎?」
君修冥無可奈何的看著她,沉聲吩咐道:「你們還不將賢妃放開。」
「是。」兩名士兵嚇得不輕,慌忙放開安笙,又手忙腳亂的為她鬆綁。
此時,安笙一張小臉髒亂不堪,身上的衣物也破破爛爛,處境極是狼狽,但那一身雍容貴氣,卻是無法遮掩的。
她來這裡時遇到了搶匪,為了保命,連銀兩都丟了,現在看來不僅宮裡險惡,世間也不例外!
君修冥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戰場又不是兒戲的地方,但見她一副無辜的模樣,又捨不得責備了:「擅自混入軍營,你可知罪?」
安笙沉默了會,開口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知道皇上要攻打趙國,也想進一份心力,不知何罪之有?」
當然,她此番話不過是說來好聽的,至於她為什麼要跟來,可能是因為宮裡太悶了。
隨後她又癟了癟嘴,實則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沒有說服力,宮裡就算太悶也不至於跑到這樣的地方活受罪,而且時時刻刻都還有掉腦袋的危險。
君修冥凝了她片刻,不得已的將她從地上撈上了馬,對於她的出現,心裡既是欣喜又是氣惱。
安笙窩在他的懷裡,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與他相見時的情形,那天他也是如此將她撈入懷中,帶進了宮裡。
氣氛沉默了會,聽到耳邊傳來的嘆息,安笙大概知道他所嘆為何?
安笙看了眼四處皆是的災民,漂亮的眉心蹙起,帶著隱憂:「皇上不是撥了大批賑災款到邊境,怎麼會無法安置難民?」
顯然君修冥也對此事震怒,冷哼一聲,又道:「你別忘了,大批的賑災款可是經由楊將軍的軍營,而後才發放到各地州府的,雁過拔毛,楊堯可是絲毫不手軟。」
安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皇上似乎對他的一切瞭若指掌。」
君修冥的臉色不由沉冷幾分:「楊沁月在宮中奢侈無度,憑她每月的那點奉例怎麼可能夠用。朕早有所懷疑,命人一查,便查到了這位楊大將軍身上。」
安笙嘲弄的笑:「原來皇上連自己的女人都養不起,還要她向娘家伸手要錢。」
君修冥摟著她腰間的手緊了一分,似故意為之:「少說風涼話。」
見他沉了臉色,安笙才收起了笑靨,使出吃奶的勁掰了掰他的手,詢問道:「那皇上有何打算?」
君修冥輕嘆,凝重的神色中透著無奈:「如何吃進去的,朕便會讓他如何吐出來。但楊堯也算是個將才,朕還要用他來制衡寧王,不得不任由他做大。」
安笙淡淡的笑,帶著溫暖的安慰:「不過好在楊堯這個人還算容易掌控,皇上賦予他的一切,隨時都可以收回。」
她似乎懂得,他肩上的擔子有多重,似乎也明白,他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君修冥含笑牽過她的手,溫聲道:「人生得一紅顏知己,足以。」
安笙撅了撅嘴,硬生生的將手抽回,而他的目光落在她頭頂,帶著灼熱的溫度。
彼此靜默,空氣亦是靜謐而和諧。
*
兩日後,君修冥的大軍正式駐紮在楊堯的軍營中,此處距離趙國國都只隔著兩座城池。
楊堯親自帶領部下出城迎接,看得出,他對君修冥還是十分恭敬的。
安笙不得不承認,君修冥恩威並施,將楊堯這個人拿捏的很好。
楊堯卑躬屈膝道:「皇上一路車馬勞頓,微臣備了酒席,給皇上接風洗塵。」
「嗯。」君修冥點頭,率先進入營帳之內。
雖是邊境之地,楊堯的酒席卻十分豐盛,珍禽海鮮、雞鴨魚肉五無一不全。
單單由此便可看出楊堯的奢侈無度。
君修冥一路風塵僕僕,幾乎與士兵同吃同住,如今總算是開了一回葷,倒是借了楊堯的光,想來竟有幾分可笑。
他不冷不熱的哼笑:「楊將軍的宴席倒是十分豐盛。」
楊堯拱手回話,並未聽出他語調中的嘲弄:「邊境之地,粗茶淡飯,自然不能與宮中想必,還望皇上見諒。」
君修冥含笑不語,墨眸浮起不易察覺的淡淡冷寒。
片刻后,他才對站在一旁的安笙道:「都坐下吃飯吧,別浪費了楊將軍的一片心意。」
安笙與眾位將士一同入席,楊堯陪同在側。
君修冥夾了塊香芋放入她盤中,溫聲道:「朕記得你最喜歡吃香芋,這個季節能找到香芋,倒是難得。」
安笙倒是一愣,看來他對她的喜好也一清二楚。
楊堯洋洋得意道:「是啊,這是去年秋天存下的,趙國四周被雪峰環繞,山頂冷寒,將食物存儲起來,可以長久保鮮。臣妹便喜食香芋,這些都是微臣為她留存的。」
君修冥隨後丟出一句,面色並無情緒波瀾:「原來沁月宮中的香芋便是來自愛卿這裡。」
安笙明顯察覺到他的不悅。從邊境到帝都萬里之遙,快馬加鞭也要大半月方能到達,為了惠貴妃的小小喜歡,竟如此勞民傷財。
當真應了那句,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安笙口中咀嚼著清甜的香芋,不知為何,竟有些難以下咽。
君修冥看了眼身側的人,她桌上幾乎只剩下肉食,開口道:「別只顧吃蔬菜,吃些肉。」
看她也沒少受苦,似乎比在宮中時瘦了一圈。
安笙只好夾了片肉送入口中,而後才道:「這肉片肥而不膩,倒也十分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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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