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白蕖
深夜,整個城市都沉睡了,路邊的燈光也暗淡了下去,馬路上的行人也稀少了起來。
卧室里,暗黃的落地燈散出溫暖的光,獨自站在旁邊守護著屋內的人。
床上交疊的身影像是兩道纏綿的光,互相交織、穿透、照亮.……
「嗯,你輕點兒.……」女人不耐的皺眉。
「小蕖兒,你柔韌性挺好的呀。」
「你別掰我的腿啊……」白蕖低聲呼痛,伸腳去踹他。
「來,給哥哥劈個叉。」他惡劣的拎起她的腿,往兩邊。
「痛……」白蕖仰頭,抱著他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一口。
顯然,這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本來中途休息的他立馬像是被扔了火苗進去的油桶,一下子就炸開了。
他溫柔的撫遍她的全身,尋到最軟最潤的地方,毫不留情的攻入。一舉一動,切中要害。
白蕖額頭上冒出薄汗,她難耐的咬住嘴唇,「霍毅,霍毅……」
「小蕖兒,要不要?」他伏在她的身上,用舌頭舔去她眼角的淚水,惡劣又大膽。
白蕖搖頭,整個人都被他整得神思恍惚了。
「不要啊?」他俯下身,完全覆蓋住她的身體,在她耳邊吹氣。
白蕖抱住他的肩膀,像是抱住大海中的浮木一樣,嘴巴像是擱淺在岸的魚兒,一開一合,喘著粗
氣。
「霍毅哥哥,霍毅哥哥……」她睜開眼睛,像是寶石一樣的眼眸牢牢的盯著他,像是黑洞,
吸引他不斷去探尋。
「好了,不折騰你了。」霍毅銜住她的嘴唇廝磨,腰部一聳一聳的,高歌猛進,直入腹地。
白蕖的頭髮被汗濕黏在她的臉上,她看不清他的模樣,只有低聲喊他的名字。
霍毅眼睛生疼,折磨她,何嘗不是在折磨自己?
他用力將她按向自己,緊密貼合,毫無縫隙。
一夜貪.歡,兩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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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蕖醒得很早,側頭看霍毅,他還在睡。她悄悄套好寬大的睡袍,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嘶……」她腳一軟,跪在地上,半天都沒有緩過氣來。
「小蕖兒?」霍毅閉眼喊道,鼻音還很重。
「嗯,在呢。」白蕖撐在地上,努力的微笑回應。
「過來。」他伸手準備抱她。
白蕖爬上床,趴著在他鼻尖上咬了一口,「我餓了,你先睡啊。」
「餓了?」他半睜半閉,伸手往她的腰上摸去,「難道我昨晚不夠努力?」
白蕖打掉他的手,臉色通紅,「流氓!」
霍毅估計還困著,拉她親了一口臉蛋兒就放了手。
白蕖好笑的看著他,給他掖了掖被子,起身去洗漱。
半個小時后,她站在衣帽間的門口。
「我就進去看看,就看看。」她自我催眠,推開門。
兩分鐘之後,她蹲在衣帽間偷偷試鞋,一雙雙試過去,每一雙都是心頭好,難以割捨。
這雙是在巴黎買的,這雙是在東京買的,這雙是在加拿大搶回來的.……幾乎每一雙白蕖都記得跟它們的故事,只要一想起來就很甜蜜激動,腎上腺素飆升。
霍毅靠在門框上,輕輕咳了兩聲。
白蕖趕緊脫下來,光著腳跑過去,「你這麼早起來了?」
「好了傷疤忘了疼。」霍毅輕笑,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白蕖握著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胸口上,十分心疼的說:「你感覺到了嗎?」
霍毅順手捏了捏,點頭,「嗯,手感不錯。」
「我的心在滴血啊!」白蕖一臉慘痛的模樣,宛如在心口上割了一塊肉,還撒了一點鹽放在油鍋
里煎,極其折磨。
霍毅不懂,他說:「就這些東西,能讓你這麼愛?」
「你知道一雙美麗的鞋子意味著什麼嗎?」白蕖把他推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
「嗯,洗耳恭聽。」
「一個美好的人生啊。」白蕖跪在沙發上,屁股落在他的大腿上,認真的說,「你想啊,我穿一
雙美麗的高跟鞋整個人都挺胸抬頭了吧?我腳上穿著這麼昂貴的鞋子我能不好好走路嗎?這下氣質就出來了。我的一言一行都要符合我這雙鞋的身份吧,不能猥.瑣也不能小氣,要落落大方,進退有據,這人格魅力也出來了吧?一雙好的高跟鞋不僅是滿足了女人的虛榮心,更是讓我們更好的在生活。」
白蕖說:「用一雙昂貴美麗的高跟鞋換一個積極的人生態度?不划算嗎?」
霍毅騰出手來給她鼓掌,「不錯。」
「所以啊,這麼一個激勵我上進的方式都要被.……」白蕖面容扭曲,捂著胸口倒在霍毅的懷
里,心痛得難以復加。
「看來高跟鞋對你真的很重要啊。」霍毅撫著她的頭髮說。
白蕖點頭,絕對是不可以替代。
霍毅說:「可是平底鞋也很好看啊,你人高,穿什麼高度的鞋子都好看。」
「穿平底鞋的人是我平生最唾棄的人!」白蕖一個激靈坐起來,說,「含胸塌背,一點女人的氣
質都沒有!」
「這是鞋的問題嗎?」
「當然是!」白蕖肯定的點頭。
霍毅說:「那沒辦法,你動了手術,不能穿高跟鞋了。」
白蕖捧著他的臉,哀哀戚戚的問:「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有是有……」霍毅嘴角一揚。
「什麼?」
「你繼續穿也可以……」
白蕖激動的抓著他的肩膀,「可、可以嗎?」
「可以啊,後果不就是以後我推著你上街嘛。」霍毅用輕鬆的語氣安慰她,說,「沒事,你坐在輪椅上一輩子我也喜歡你,不會離開你的。」
白蕖鬆手:「.……」
「或許我可以給你買個好一點的輪椅,斯蒂芬霍金那樣的怎麼樣?多功能全方位的。」霍毅興緻勃勃的說道,大有立馬打電話訂購的樣子。
白蕖扯了扯嘴角,爬下他的膝頭做早餐去了。
「要不要?我好讓人準備啊。」霍毅朝著廚房大聲喊道。
白蕖一刀剁在案板上,怨氣十足。
霍毅雙手往後枕在後腦勺下面,輕笑,小丫頭,我還治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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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去台里,老王給白蕖和楊嘉看了一個簡單的會,意思就是以後分開直播,輪流進行,不必兩
個人一起了。
「可以嗎?」楊嘉抓住桌子的邊沿,顯然有些激動。
老王抽著煙,說:「台里是這樣決定的。」
楊嘉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她努力剋制自己的心情,轉頭看白蕖,「白姐,你同意嗎?」
「同意啊,怎麼不同意?」白蕖笑著說。
「今晚還是一起,明天就先由小楊來吧。」老王吞雲吐霧,眯著眼說。
「好的,我一定不會辜負台里的信任。」楊嘉笑著點頭。
老王說:「那你現在去準備一下。」
白蕖看了他一眼,他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楊嘉沖滿幹勁的離開,志氣滿滿。
「你怎麼看?」老王彈了一下煙灰,臉上的褶子近來有些明顯。
白蕖問:「這是台里的決定還是您提出來的呢?」
「副台長提出來的,我順手推舟了一把。」老王輕笑,眼底有些不屑的意味。
白蕖說:「我會做好自己的工作,絕對不給您丟臉的。」
老王笑說:「錄取你本來是看在霍先生的面子上,但現在我倒是真心實意的願意相信你了。」
白蕖有些尷尬,她說:「不好意思,您應該不喜歡這樣被硬塞進來的人吧。」
「無妨,我和霍先生是老交情了,他的人我應該照看一下。」老王隨意的揮揮手,說,「何況我
對你並不是全無了解,並不算完全違背了本心。」
「無論如何,謝謝您對我的肯定。」白蕖面帶感激的說,「要不是您還相信我,我肯定現在還在
自甘墮落的邊緣。」
「哎,這話就說重了。你是有一個有才華的人,雖然工作經驗不足,但臨場應變處理這些我還是看在眼裡的,你比剛才出去的那個能。」老王怒了努嘴,示意了一下玻璃窗外面的人。
白蕖是真的感到高興,能得到老王的認可勝過於她買過.……一屋子的鞋太誇張了,一兩雙滿意的鞋吧。
「謝謝你,我會繼續努力的。」
「這次的變革也是個契機,大浪淘沙,有實力的人才能留下來。」老王說。
「您的意思是……」白蕖坐直了身體,微微前傾。
老王將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他說:「有些事不好說出口,但你心裡要明白。」
白蕖想,老王肯定也知道點兒什麼,對於楊嘉,他的態度實在是有些詭異。
他親自招進來的人按說資質不差的,但在隔壁欄目做了這麼久的采編現在才發揮了本職專業,她……一定有什麼讓老王不滿意的地方。
難道?白蕖在心裡暗忖,老王也知道她和副台長的關係不簡單?
白蕖抬頭看過去,老王閉著眼哼著小調,手指還搭在桌子上敲著節拍。
她推開門走出去,心底暗暗有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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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來了,x市像個火爐一樣炙熱,溫度瞬間就彪上了四十度,像是沒有任何徵兆,要活活熱死在生活在這個城市裡的人們。
上下班的路途變得很是煎熬,公交車和地鐵里相互擁擠著的人都恨不得在自己身邊有一道結界,完全把自己和別人隔離開來。氣候一熱,各種味道都出來了。白蕖有次擠地鐵,一上去就被包子味兒給熏了下來,後面幾乎一整天都覺得那個味道籠罩著自己。
最後受不了了,她準備回去開自己那輛小polo,雖然已經好多年沒有開過了,但以她現在的經濟
實力完全沒有換車的打算。
「我可以給你借錢買車。」白雋難得主動大方的說。
「你?又要打欠條?」白蕖從鼻孔里出氣。
白媽媽從廚房裡端出水果,好聲好氣的說:「不準吵架啊,回家了就不準吵架了。」
「沒吵,我們就是在聊天。」白蕖說。
「哪有人聊天像你們兄妹倆這麼火藥味兒重的?看你爸爸,早早就躲開了。」白媽媽笑著說。
白蕖躺在沙發上,晃蕩著腿,說:「我還是開我的破車吧,就我現在的工資,給你打了欠條以後
也還不上。」
「這麼沒信心?不像是我妹妹啊。」白雋笑著拿了一片西瓜。
白蕖說:「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嗯,小蕖是沒有哥哥聰明。」白媽媽笑著摸著她的頭髮說。
「媽媽,我自己說是謙虛,你說可就是偏心了啊。」白蕖慢悠悠的說著。
「女孩子聰明了不好,像你這樣剛剛好,不生氣啊。」白媽媽好脾氣的哄她。
白蕖翻身坐起來,趴在媽媽的背上,說:「您當初懷我和哥哥的時候是不是差別對待了啊?為什麼他的腦袋瓜就比我好呢?」
「呵,你怪媽媽?那你讀書的時候怎麼不好好讀,學任何東西都是要走捷徑,完全是心思不
正。」白雋吐槽她。
白蕖翻了一個圓潤的白眼,「就你聰明,白聰明。」
白雋哭笑不得,不想跟她理論。
白媽媽趕緊說:「要換車我和你爸爸給你拿錢,不找你哥哥。」
白蕖蹭著她的臉,說:「你和爸爸的錢是留著養老的,我不要。」
「有你和你哥哥我們還需要擔心養老嗎?」白媽媽笑著說,「你現在正是要用錢的時候,我們又沒有用途,拿在手裡也是在銀行存著。」
白蕖瞥了一眼白雋,說:「我不要,免得有些人又要說我啃老。」
白雋吃著西瓜,點點頭。
白蕖一個枕頭給他飛過去,他完美閃開,繼續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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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海。
魏遜抱著話筒吼著情歌,撕心裂肺,因為他又失戀了。
白蕖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跟盛千媚玩兒刮狗屎,無聊至極。
白雋和霍毅在一旁聊天,說到白蕖換車的事情,空中飛來了一個蘋果,大號的。
「你是要砸死我嗎?」白雋閃過後,看到滾在地上圓乎乎的蘋果,氣惱的說。
「嚼我舌根子,你還是不是男人了?」白蕖指著他說。
白雋擼起袖子站起來,「來來來,好久沒有揍你了,你是不是覺得翅膀硬了?」
白蕖一下子跳到盛千媚後面,她舉手投降,「我可擋不住他。」
白雋大步一跨,伸手準備拉她,白蕖踩著凳子跳上桌,一路帶翻了桌子上的東西,乒乒乓乓。
「啊!」她看白雋仍然沒有放過她的意思,趕緊跳下桌子,撲進了霍毅的懷裡。
霍毅攬著她,對著她的嘴唇親了一口,「真乖。」
關鍵時候知道找誰救命,他很滿意。
白蕖躲在霍毅的懷裡挑釁白雋,擠眉弄眼。
「你給我過來。」白雋招手。
「我都這麼大了,你不準再揍我了。」白蕖哼了一聲,明顯是小時候挨了不少的揍的後遺症。
「長兄如父,我什麼時候都能教育你。」白雋冷笑。
白蕖翻了個白眼,「瞧把你能耐的!」
霍毅笑得胸腔震動,他說:「好了,不就是輛車子嘛,我送你了。」
白蕖仰頭看他,「我是有骨氣的人呢,不輕易接受哦~」
「哦,那我求求白小姐接受可不可以呢?」霍毅低頭抵著她的額頭。
白蕖笑著親吻他的下巴,說:「白小姐不受賄,霍先生找錯方向啦。」
白雋無語,*調到他面前來了,這兩人太膩歪了。
唐程東瞥了一眼,說:「真是瞎了眼了。」
「說誰呢?」白蕖直起身子看他。
唐程東戳了戳自己的眼,說:「閃瞎我的眼。」
「哼。」白蕖窩回霍毅的懷裡。
「真不要?」霍毅捏了捏她的臉蛋兒。
「哎,好煩,說了不要。」白蕖抱著他的腰,側頭靠在他的胸膛上。
「是怕禁不住資本主義的侵蝕嗎?」霍毅笑道。
白蕖點頭,「我現在是積極上進的進步青年,才不應該接受你們這些資本主義的扶持,不然會變了性質的。」
霍毅的嘴唇輕輕碰了一下她的鼻尖,說:「我有一輛per,紅白相間的,你應該會很喜
歡。」
「你怎麼會有這種女性化的車?」白蕖疑惑的看他,眼睛漸漸眯成一條線,勒住他的脖子問,
「說,是不是買給哪個小妖精沒有送出去的!」
「嗯,是一個很惹火的小妖精。」霍毅笑著點頭,還順便咂了咂嘴。
白蕖坐直身子,震驚的看著他,「還真是?」
「是啊,小妖精床上功夫很好,我很滿意。」霍毅吸住她的嘴唇,慢慢廝磨。
白蕖聽著覺得不對了,就算再值得回味他也不會在她面前大張旗鼓的說吧?除非……
「你不會是什麼時候想送給我,然後沒送出去吧?」她興奮的翻身坐在他腿上,拉著他的衣領問。
「嗯。」他哼了一聲。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白蕖感興趣的追問。
「我不想說。」霍毅撇嘴,一副緘口不言的樣子。
「說嘛說嘛。」白蕖扭動著腰肢,左右晃蕩。
霍毅閉眼,完全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白蕖趴在他的胸前,嘀咕:「這麼要面子,沒意思嘛……」
霍毅掀開眼皮看她,伸手撫摸她的背,不帶任何□□的緩緩撫摸,像是在催眠一樣。
白蕖仰頭看他,抱著他的脖子,笑得像個小傻子。
霍毅低頭,低聲湊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