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闖禍端
何松盛找出來的時候,路小霧剛送走因急事離開的葉貝貝。
一回頭就看到沉著臉徑直大步往自己走來的男人,路小霧心裡咯噔一聲,乾脆也不躲,直接招手叫了一輛計程車。
身子剛坐進車子,伸手關車門,只見何松盛峻拔的身影已經到了跟前,路小霧有些急的將門重重一關。
「啊!」
路小霧下的力道很猛,何松盛算的力道有些小,想要伸手撐住車門的時候滑了一下沒握緊,隨著路小霧的大力,他的手掌被車門生生夾了那一下。
砰的聲音沉悶,卻格外的滲人,車門因為何松盛手的卡住沒關上,慢悠悠的又彈開,路小霧驚恐的跟著「啊」了一聲,用手捂著嘴,看著車門外已經痛得彎腰無法直身的男人。被嚇得失了神。
司機轉頭見後面出了事,一張臉漲得通紅!出晚班的第一單就這麼晦氣!要是趁機這麼訛他一把,那他這個月不白乾了!
「哎呀,小姑娘,你到底是不是坐車的!這人的手可是你自己扎的!這麼多人都看著呢!」
路小霧也沒繼續呆在車上,迅速的下車跑到何松盛的身邊,彎下腰手在他背上停了又停,最後還是落下去,貼著他背部的白色襯衫輕輕的搖。
「何,何松盛!你沒事吧!」
何松盛彎腰低著頭,左手死死的捂著剛剛被夾的右手,整個人身子都在微顫,偏偏他愣是沒出一聲,吸氣直起身子的時候,臉上滲滿了汗。
「會不會開車?」
像是憋著一口氣,他出聲的時候語氣特別的短促,濃重的鼻音和臉上的蒼白還是出賣了他的隱忍,路小霧急得快哭了,忙的點頭,「會……會!」
「我車子在停車場,把車開出來,鑰匙,在我口袋裡……」
路小霧在他口袋裡掏出車鑰匙的時候,眼淚一下掉出來的,轉身攔了另外一輛車,拉開車門之後回頭,淚眼婆娑,「打……打車吧!快一點!」
何松盛明白手上的傷勢,沒猶豫,跟著上了車。
車子往最近的中醫院去,路小霧關車門那一下力道不小,何松盛一直捂著沒讓她看受傷的手,靠在座位上難得的閉目忍痛,他額上滲的都是痛出的冷汗,在等紅綠燈的時候,路小霧飛快拉開他一直捂著的手,看到了明顯已經腫大充血的右手。
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嚴重!路小霧剛剛止住的淚水嘩一下又滴下來,抖著聲音讓師傅轉路去何松盛一直去的那家私人醫院。
何松盛將受傷的手又遮上,嘆口氣,「何必折遠。」
「那裡至少醫療條件好很多吧!」路小霧雙手抬起捂住自己不斷冒熱意的眼睛,抹開淚水,有些委屈,「說你是神經病你還不認!你伸手過來幹嘛!會斷的……」
最後三個字,將路小霧之前醞釀的所有強勢都洗刷掉,她內疚的蜷縮在座位上嗚嗚的哭起來。
何松盛想伸手攬住她,路小霧像只刺蝟一樣一下躲開。
車子到了醫院,路小霧已經抹乾了淚,將何松盛從車上扶下來,比他還小心的護著他受傷的手。
等人進了急診室,路小霧靠在門外雪白的牆上,抖著身子眼淚再一次吧嗒吧嗒往下掉。
進出的護士看不過去,特意送了包紙巾過來,路小霧捏著,時不時往診室里望。
「外面的小姑娘是你女朋友?哭得厲害呢。」
給何松盛處理傷口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醫手,聽得護士說了之後轉過頭來對何松盛說,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何松盛白著唇抬頭往門口看了看,顯得有些急,「什麼時候處理好?」
老醫生見慣風雨,語氣淡淡,「這手都要廢了,還想著急,準備一下,要進手術室。」
有些誇大,何松盛無奈的躺下,傷勢他自己也有預估,只是沒想到那麼准。
轉進手術室的時候路小霧更害怕了,一路跟著他的推車走,何松盛伸手反握住她的手,「沒事,別慌,嗯?」
這一次路小霧沒想著甩開他的手,聽到他安慰的聲音她心裡難過加倍,終於在他要進去的時候喁喁的說了聲。
「對不起……」
手術一個多小時,老醫生先出來,路小霧跟上去,「他……沒事吧?」
「骨折了,重度內出血,再來晚一點,這手就不能像之前那麼利索了……」
路小霧一聽整個身子都不自禁的抖起來,老醫生拍拍她的肩,「好在送來的及時,放心吧小姑娘,手能好,只是化瘀等好的這段時間得吃一陣子苦,具體換藥用藥還有注意事項後面取葯的時候護士會詳細跟你講的,人一會就出來了,去看看。」
醫生建議住院,但最後被何松盛自己拒絕了,辦了出院手續。
路小霧整個過程跑上跑下,給他取葯,扶著人出醫院的時候,她猶豫的扯著他衣角,「要不還是住一晚吧。」
認真的小表情讓臉上全然已經沒有血色的何松盛有了些許笑意,動了動包紮好的手,「這種傷沒事的,別聽醫生嚇唬你。」
路小霧半信半疑,「真,真的?」
何松盛並著她走下台階,「以前在香港我參加登山隊,受過的傷比這個,厲害多了。」
醫院門口,一輛車正正的停著。
見何松盛出來,一直等著的司機繞過來給他拉開車門,「何先生。」
是上次送路小霧回去的壯漢司機,上了車,何松盛是真沒忍住,靠著座位闔眼不動,路小霧將袋子里的葯翻出來將說明一一認真的看了一遍。
「消淤的過程會很痛,現在十二點,六小時,那就是明早六點的時候要換一次葯,你要記得,讓……」路小霧忽的就想起什麼,聲音有些尷尬的小下去,「讓家裡的人幫你換。」
「我家裡沒有人。」
「……」路小霧的手頓了頓,最後還是直接「哦」了一聲。
一直闔眼的何松盛慢慢睜開眼轉向她,「不是讓你等我,你跑什麼?」
「我回家你上來扒門幹什麼!要不是你我現在都睡覺了!明天是周末還能睡懶覺!」
她咬唇撇嘴的模樣特別的有意思,何松盛有些情不自禁的傾身過去,卻在唇快要碰到她的時候被她看到猛地伸手將他撐開。
「嘶!」
動作間碰到他的手,何松盛一陣皺眉,路小霧又是自責又是痛快,「你再碰我試試!你都有老婆孩子了!」
路小霧自己沒意識到,其實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是咬著牙的,頗有點被耍后的厭惡,晚上在試衣間里的震撼她還沒忘。
何松盛吐口氣,「不是你想的那樣……」
路小霧伸手止住他往下要說的話,「其實你也不用跟我解釋,我們本來就沒什麼,要不是今晚碰到我也打算不再跟你見面的,你那些感情的事真的不用跟我說。」
何松盛有些無奈,「被人冤枉的感覺,不太好。」
「哦,是嗎?」路小霧的目光落在他白色襯衫衣領淡紅卻又明顯的唇印上,想到試衣間里的□□,還是不由自主的臉紅了一陣,而後輕咳著轉開。
何松盛跟著她的目光,大致也猜到什麼,搖搖頭,單手去解襯衫扣子,然後在路小霧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將解了大半的襯衫單手扯下來看了眼衣領上的淡淡唇印。
「我沒碰她。」
路小霧在他扯衣服的時候猛地用手遮住眼,「這也和我沒關係……」
何松盛有些疲憊的再次合上眼,「藥效好像發作了,有些困,明天再跟你解釋行不行?」
「明早你記得擦藥。」
「沒人,等周一吧。」
路小霧一下炸毛了,「不行!都說了要化瘀的!」
「那你今晚留我家?」
「……」想到前幾次,路小霧咬著牙狠狠道,「想都別想!」
但是當路小霧站在何松盛家門的玄關上換鞋時,真是啪啪啪的打臉!
要不是看他可憐!對,就是看他可憐!好歹也是她關車門夾的。
路小霧拎著葯袋子看著何松盛的這個公寓,不算大也不算奢華,裝修是典型的歐式,色調黑白為主,有點酒店的商務風,看著乾淨,實則沒什麼人氣兒。
「之前大部分時間都在香港,很少來這邊。」
像是猜透她的心思,何松盛主動解釋,路小霧沒接話,將葯在桌子上放好,把擦的和吃的一一分類。
何松盛甩甩頭,「葯有嗜睡作用,我現在有些困。」
路小霧巴不得他一覺到天亮,「那,那我……」
「有客房。」何松盛將她帶到靠里的客房,推開門看的時候,路小霧還是沒忍住在心裡感嘆了一番,雖然裝飾簡單,但也看出每一項單品都不便宜。
「那你去……」
路小霧鬆開門柄轉身,卻猛地撞上一堵結實的肉牆,何松盛原來一直在她身後,剛剛車上解了大半的扣子也沒系完,鬆開了兩顆紐扣的襯衫正好露出他白皙但是有力量的胸肌,何松盛真的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型號。
赤/裸/裸的□□。
路小霧咽了咽口水,身子往後退,腳卻踢到什麼,整個人往後仰,被身前的男人單手扣住腰帶回來,再一次近距離親密的貼上他的胸口,雙手下意識的攀在他的肩上,何松盛右手有傷,左手扣住她之後側身一偏將人抵在客房的衣櫃邊上,四目相對,動作有些莫名的曖昧。
室內的氣氛也因為這曖昧的動作顯得有些急躁,不安。
何松盛的唇剛碰到她唇的時候,路小霧伸手啪的一下打在他臉上,忍著快要蹦出喉嚨的心跳,咽了咽口水,「是不是有病?有病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