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馬背上5
「姓郭的,汝欲何為?某的官職最高,難道不該是某來接這遺詔,為單于安排冊立之事嗎?」李傕沖著郭氾怒道。
「李傕,現在大家都在這裡,總不能好處你一人得了吧。樊稠、龐龍,你們說呢?」
「額沒啥好說的,這勞什子的遺詔,就聽這老頭的唄,他想給誰就給誰,但是這屋裡的東西,得有額一份。」樊稠瓮聲瓮氣道。
「別看我,別看我。」龐龍一看大家目光全看向他,急忙道:「我只不過是過來跟你們收皮子的,別的事情我一概不管,你們怎麼分都行,這裡的東西我也一概不要,我對這些玩意不感興趣。你們慢慢商量,這裡面太悶,我出去透透氣。」說著,龐龍急忙領著邱傑出了金頂大帳。
來到一個人少的地方,龐龍低聲叮囑邱傑道:「一會秘密通知弟兄們,都準備好,我們今晚就撤,此地不宜久留。」
「怎麼走得這麼急?你之前不還想拉一些西涼軍跟咱們一起嗎?我也看他們騎在馬上是真的很厲害,真打起來,咱們新軍估計扛不住。」
「不是估計扛不住,是肯定扛不住。除非是新軍預設戰場,否則在平原兩軍相與,必定一觸即潰。別看新軍弩箭犀利,就算是加上連弩,也擋不住西涼鐵騎的衝擊。他們都有護甲,弩箭中上幾支,除非要害,根本不影響繼續戰鬥。新軍想跟這種鐵騎對抗,只有預設好戰場,挖好溝壕,然後用強大犀利的弩箭,壓製得他們無法靠近,才能取勝。」
「那咱們幹嗎還要著急走?你拉到人了?」
「不走不行阿,禍事近矣。再說了,我後來又想了一下,就這些西涼兵馬,都是些驕兵悍將。老師肯定不喜歡,帶回去說不定還是禍害。還是算了。」
劉璋曾在兵學院給他們講課的時候說過,軍人的任務就是打仗,準備打仗和打好仗打贏仗。至於其他事情,一概不要管,也不能管。軍隊嚴禁介入、干預政務。這是劉璋給軍方劃得一條紅線。益州推行新政多時,而新軍和飛軍中,多有來自各個階層的。但新軍和飛軍從來不關心新政的事情,從來不在這方面說三道四。就是因為有這條紅線在。
但是,現在的西涼軍就不一樣。
他們多次挾持朝廷。
這嚴重的挑戰了劉璋的,軍人不得干政,這條底線。
不聽話的軍隊,不能要。
越是厲害的不聽話的軍隊,越是不能要。
而且劉璋對騎兵不是特別感興趣。之前和西涼交易,劉璋就只要駑馬不要戰馬。新軍飛軍之中,只有斥候才騎馬,基本上沒有騎兵。劉璋曾說過。養一個騎兵,可以養三四個步兵士卒。戰馬要有人餵養,吃得還多,還要配馬鞍馬橙釘馬掌,還要訓練,等等。所以,劉璋不願意弄騎兵。劉璋有一個歪理,騎兵目標太大,而以後的戰爭將逐漸走向非接觸戰鬥方式,同等距離射擊。目標大的一方吃虧,所以弄騎兵不合算。益州弄的馬大都用來拉車耕地了。
所以,經過反覆考慮,龐龍最終還是決定放棄西涼軍。這支大漢目前最精銳的鐵騎。
「龐大,能不能給俺交個實底兒,咱們為啥必須得趕緊走?」
「你這個邱八,長著兩隻大耳朵還真喜歡打聽,算了,就給你說說。唉。我看西涼軍估計要完蛋,大漢這支精銳估計要不復存在了。」
「西涼軍要完蛋了?你怎麼知道的?匈奴人大部隊要來了?」邱傑聽了龐龍的話,大吃一驚。
「噓,小聲點兒。我怎麼知道,因為我聰明阿。」龐龍逗了逗邱傑,然後發現效果不太好,不如逗劉璋或者魏延他們好玩,才又接著說道:「你沒發現最近西涼軍感覺怪怪的嗎?」
「是阿,最近確實有些怪怪的,但怎麼怪又說不上來。」
「我已經想明白最近為什麼怪了。最近幾支西涼兵馬之間似乎比以前更客氣了。」
「這能說明什麼問題?」
「說明他們之間相互有了戒心,不如以前那麼信任對方了。」
「你這麼說理由很不充分阿。」邱傑對龐龍的這種沒道理的推測表示不服。
「其實,我猜是因為,他們有人,不對,不是有人,而是李傕、郭氾、樊稠這幾個,最近正在跟曹操聯繫,準確來說,應該是長安的鐘繇正派人在跟他們三方同時溝通。」
「你這個就更離譜了,你看到曹軍的使者了?」
「沒看到。」
「那你這也太異想天開了,猜也得有點兒譜吧,不能毫無根據的亂猜。」
「唉,跟你們這些人說話就是累阿。」龐龍嘆了口氣,感覺是在對牛彈琴。「因為我剛才在大帳內,看到他們看見那個詔書,看見那些財寶,那個眼神,和最近看見我們的眼神一樣。」
「你,你,你是說,在他們眼裡,我們就跟那個遺詔一樣,都是奇貨可居?」
「行,還行,沒白去兵學院進修一回,還知道奇貨可居。不錯,眼下我們就是可居的奇貨。我們為啥是奇貨,就是因為他們想把我們抓了送給曹操作為晉身之禮,所以會把我們當成奇貨,既然如此,肯定是最近有跟曹操的人聯繫過,所以才會這樣。不過,我們幸運的是,現在有個更吸引他們的奇貨,就是那個匈奴單于的遺詔,還有金頂大帳內的財寶。他們現在肯定為了怎麼分贓,遺詔歸誰而吵鬧不休,最後很可能因為貪慾猜忌等而起內訌,所以我們得趕緊走。免得遭受池魚之殃。」
「好,龐大你指哪兒俺們打哪兒,俺們飛軍從來不看嘴上的功夫,只看手上的功夫。」
「我看你個邱八,快只剩下嘴上的功夫了。附耳過來,要如此這般這般安排,快去安排,別誤了事情。」
「諾!」
晚飯過後,龐龍帶了幾名侍衛,在營中溜達,溜達了一會就溜達到金頂大帳前面。現在的金頂大帳,早被幾個西涼軍的高級將領,安排了各自的侍衛,守的嚴嚴實實的,每個將軍都派了自己的親信過來,站在大帳的門口,防止別人私自進去。也就是,在沒有商議好怎麼分贓之前,大家誰也不能進。
現在,那些西涼軍的幾個頭腦們,還在爭得面紅耳赤的,爭論詔書的歸誰,以及匈奴單于的財寶怎麼分法。看那架勢,一時半會是爭論不明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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