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馬背上4
「大將軍,此時還有何好猶豫的。此時深秋,甘微河水必然很淺,完全可以輕騎涉水而過。請幾位將軍立即下令,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天與拂取反受其咎。目今只有即刻下令,全軍攻擊前進,不給對方反應過來的機會,必然一擊而就,一錘定音。請大將軍立即下令!」
李郭兩人對視了一眼,相互點了下頭。
「好!西涼軍的兒郎們,全軍都有,呈翼陣展開,左翼樊稠李利,右翼郭氾,龐小哥隨某為中軍,全軍攻擊前進。務必全殲敵人,活捉單于!」李傕大聲命令。
「諾!」眾將轟然應諾。「全殲敵人!活捉單于!
只短短一眨眼的功夫,各部在各自主將的帶領下,躍上馬背,兩萬多鐵騎,如洪流一般往前涌去。
龐龍以前看到的西涼軍的行動,都是以都為單位的,也沒有什麼大的戰鬥,感受不深刻。如今,看著如怒濤狂奔一樣的鐵流,有一種自己很渺小的感覺。怪不得老師對平原作戰甚為謹慎,一再告誡,眼下新軍不得出漢中入三輔或涼州。
騎兵太強大了。
太讓人震撼了。
這就是大漢真正的精銳,名震天下的真正的西涼鐵騎。
龐龍領著一個都的飛軍,在這整個怒濤中,就如一朵浪花一般不起眼。
以騎兵的速度,跑起來和天上的獵隼其實差不了多少。
所以,等大隊騎兵涉過甘微河,匈奴人的營地正一片大亂。
「嘟嗚嗚嗚~~,嘟嗚嗚嗚~~」
漢軍的軍號嗚咽響起,攻擊如水銀瀉地一般展開。
西涼鐵騎狂風一樣掃過匈奴人的大營。
廝殺聲,哭喊聲,怒吼聲,交織在一起。
匈奴人因為倉促應戰,還沒來得及成戰鬥隊形,大都是剛剛爬上馬背。各自為戰,被風馳電逝而過的西涼軍如割草般一個個的斬落馬下。
而那些好不容易湊在一起,形成戰隊的,也被漢軍犀利的弩箭紛紛射落。
其實西涼鐵騎的戰力。要遠比匈奴人要高。
最重要的就是裝備差的太遠。
漢軍有弩,在馬上其準確性和穿透力,都比匈奴人的弓箭要強。而且漢軍都是鐵騎都有護甲,匈奴人最多是皮甲,根本防不住漢軍的弩箭。
匈奴人真正強的。是其騎術。
馬背上的民族,天生就是好騎手。
騎兵作戰,往往都是血腥而暴力的,沒有那麼多花哨。刀落頭掉,留下一地殘骸。
邱傑帶著飛軍的弟兄,緊緊跟著龐龍,生怕龐龍有什麼閃失。
幸虧現在是順風仗,前面沒什麼敵人。
一旦發現前面有匈奴人,邱傑二話不說就連弩狂射,絕不給對方任何衝上來的機會。
戰鬥很快就結束了。整個營地,萬餘名的匈奴人,幾乎片刻就被屠戮一凈。
李傕郭氾等帶人,衝進金頂大帳。
大帳內早就驚恐一片,侍衛們早就衝出來戰死了,剩下一群侍女,嚇得哆哆嗦嗦,跪滿一地。大帳的裡面,綾羅絲帳,帳內似乎躺著一人。
李傕長刀一指:「什麼人?速速報上名來。或可免你一死。」
眾人近前一看,那帳內之人,早就垂垂病危,命若遊絲。聲若蚊蠅。
「某乃匈奴單于於夫羅,不知爾等何人,要無辜屠殺我族子民?」
「於夫羅?」李傕和郭氾驚問道:「你不是在并州美稷嗎?怎麼會跑到燕然山下?」這個於夫羅,李傕和郭氾作為西涼軍的高級將領,當然聽說過。於夫羅是南匈奴的大單于。南匈奴是相對於北匈奴而言的。因為漢軍的強力打擊,有一部分匈奴南下依附大漢。是為南匈奴,另外的匈奴則盡量北遷,遠遁漠北,是為北匈奴。南匈奴的王庭,設在并州西河美稷,接受朝廷的冊封管轄。
「爾等何人?看模樣似乎是朝廷的兵馬,為何要襲擊我王庭?」於夫羅有氣無力的問道。
「某乃大漢車騎大將軍李傕,這位是后將軍郭氾,這是右將軍樊稠。這位小哥,是益州牧劉璋的弟子龐龍。我等奉朝廷旨意,北上剿滅禍亂我大漢之匈奴賊人。爾等不在并州休養生息,為何輾轉千里來此燕然山下?禍亂涼州的,可是爾等族人?」李傕畢竟是老兵油子,官油子,立即就先把黑鍋往對方頭上扣。於夫羅部南匈奴畢竟是依附大漢朝廷的匈奴人,殺了這麼多得有比較合適的理由才好。
「幾位將軍冤殺我等了。我部族人在并州,奉公守法,奈何如今大漢境內不寧,自丁建陽歿后,并州益亂,吾等外族,恐受牽連。加之老夫年邁體弱,命不久矣,欲請天子冊立小兒為下任單于,可惜天子奔波,緣吝一見。我命不久,鳥倦戀家,老馬返途,所以回到燕然山下,欲葬此地矣。」
原來是這樣阿。
「爾為單于,約束手下不力,近日多有匈奴入涼州禍亂,燒殺搶掠,吾等奉朝廷指令,掃蕩草原賊寇,你既擅離封地,回到草原,未必沒有包藏禍心,趁朝廷混亂,意欲另立王庭之意。某等今日,代天伐罪,你莫要蒙蔽我等。」李傕繼續把黑鍋往於夫羅身上戴。
「老朽將死之人,大將軍欲問何罪,皆無不可,不過請諸位幫某一個小忙,若能應允,這帳內的金銀器皿,侍女下人,盡皆送與諸位。」
金頂大帳內,有的是金銀財寶,綾羅綢緞。侍女等也都是絕色尤物。
西涼軍諸將皆面現貪婪之色。
不給也不行阿,老傢伙。
「吾有一份遺命,欲立下一任大單于,需請朝廷冊封。」老人說著,從頭下的枕頭中,拿出一份羊皮卷詔書來,「若能立誓,請得朝廷旨意,護佑我族子民,輔保下任單于順利繼位,則我族必奉之為主,為之奔走。」
於夫羅把遺詔放在身前,一字一句的說道:「長生天在上,立誓者必須全心全意,幫助我族,否則天人共噬,必降天譴。」
「於夫羅,某是大漢的車騎大將軍,你只管將遺詔與我便是,某自會與你做主,你想立誰為下任單于,就立誰為下任單于。你看如何?」李傕啪啪拍著胸脯保證。
於夫羅尚未答話,旁邊已有人出聲反對了。
「李稚然,此事如何能決於你一人,某家,還有樊稠、益州的龐龍,大家都是見證,都有機會,如何選擇,全在老單于自己。」(未完待續。)
PS: 說一下,於夫羅的南匈奴真實情況是南遷到離石,而不是本書里西遷。此為故事情節需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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