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城

  「你一個凡人倒是看得通透,隨我來罷。」邪焱很滿意他的回答,甩袖將所有人都拂進一顆參天的桃花樹內,自己也跟著不見了。


  君無曲慢悠悠的抱著蘇梓落地,而君無淵就沒那麼好運了,他在一點準備都沒有的情況下被拂了進來,在落地前下意識的就將千機拉近懷裡,然後……跌了個四腳朝天……


  好在千機並不重沒將他壓出內傷,他將千機扶起然後才爬起來,冷著一張小臉指著邪焱怒罵:「明知道千機是凡人沒有修為你還直接把他扔進來會死,你還這麼干。你故意的你!」其實他更想說他這身體才十三歲,還沒到千機的肩膀呢接住他很困難好嗎!

  「呵。想要得到朔沅的傳承,這點小考驗也不願接受嗎?」邪焱冷笑著回道。


  千機拍拍君無曲的頭以示安撫,他向邪焱歉意一笑:「我代他向您道歉,他還只是個孩子,您大人大量別怪他。」


  他是孩子?誰信啊!他是在你面前才這副樣子的好吧?三人兩獸同時在心裡吐槽。而君無淵卻很想說自己明明已經活了兩世哪裡是小孩子,不過千機這麼說也是為了他罷了,所以他噤聲不語。算了,為了千機的傳承不跟這老傢伙一般見識。


  「得了,去找朔沅接受傳承吧,我還想早點完事回去睡覺。」說罷,邪焱指指被一直眾人忽略的冰棺。


  眾人隨著他的手指看去,一具冰棺浮空而立,冰棺內冰封這一人。那人一襲紫衣冷若冰霜,眉如遠黛,三千墨發柔順的披散在身後,一點朱唇勾勒出幾份凌厲,細長的雙眼緊閉卻仍讓人能感覺到森寒之意。就是看慣了自己現在這張帥得慘絕人寰的臉的蘇梓也被驚艷了,世上竟有如此完美之人。


  「不準看!」君無曲最先回神,見蘇梓一副入了魔的模樣他立刻不高興的抬手擋住他的雙眼,師兄的眼裡只能有自己,誰也不能奪走師兄的注意!

  蘇梓訕訕的撇頭,不看就不看大不了等下他偷看總成了吧,哼!

  千機愣神了一會才走了過去,君無淵想上前跟著卻被邪焱一把勾住后領拉了回來。千機走到冰棺面前似乎冥冥中有什麼牽引著他,他抬手覆蓋上冰棺,下一瞬就消失再眾人面前。


  「好了,我們在這裡等等吧,大概過幾天他就出來了,快的話。」說完邪焱就悠哉悠哉的從須彌戒中拿出一張華麗的床躺了進去,再也不管蘇梓他們幾人自己睡覺去了。


  就這樣幾人等了一日又一日,過了五天千機也不見出來。期間君無淵幾次想靠近冰棺但都被一層隱形的禁制彈了回來,去搖邪焱卻一點反應也沒有,索性最後坐在禁制前半丈的地方緊緊的盯著冰棺。


  而蘇梓則總感覺有人在喊他,頻頻向冰棺里的美人投去目光,然後又在君無曲威脅的目光下訕訕回頭。


  過來……走過來……想知道那字的由來嗎?那就過來吧……


  這次的呼喚非常的清晰,那聲音充滿誘惑的味道。這幾日蘇梓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何八卦陣的八門會有他大華民國的國字,是不是說朔沅像他一樣是穿越而來?如今謎底就在眼前,心裡就像有個貓抓在撓一樣。


  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向冰棺走去。起初見他走來君無淵和君無曲都以為他會被禁制彈開,不曾想他越過君無淵后直接進了去。


  君無曲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的看著蘇梓消失在了面前,而一直假寐的邪焱也跳了起來,失神的呢喃道:「朔沅……」


  蘇梓也跟著消失了,這下禁制前又多了一塊名叫君無曲望夫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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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在朔沅仙境的混沌並不知道,此時他的虛無界已經被神皇潛入,虛無界一片腥風血雨殺戮不止。


  凌霄斬下最後一隻擋路的虛無異獸的頭顱,用一卷手帕抹乾凈劍身的粘稠液體,萬分嫌棄的扔到一邊,然後才踏入那座色調灰暗卻不失華麗的宮殿。


  「神皇好興緻,怎麼有空來我虛無界做客?可惜尊上不在,不如由我來招待您如何?」


  「那仁,您還沒死啊。」凌霄順著聲音看去,一身著白衣黑邊兜帽遮去半張臉的人影,他一點都不覺得詫異喊出那人影的名字。


  那仁半靠在石柱上,舌尖輕舔著寒光閃爍的彎刀嗜血一笑,而後突然失去蹤影轉瞬就出現在他身後,彎刀已經橫在他脖頸前。那仁勾唇邪笑:「尊敬的神皇陛下,您在看哪?恩?」


  凌霄冷哼,能穩坐神皇之位如此久,他當然不會是什麼泛泛之輩。那仁速度快而他更快,提手劍柄撞開彎刀,同時另一隻手抓住那仁的右肩跨肩摔出去。


  那仁在空中翻騰兩下,足尖點過幾柱石柱,瀟洒的落地拍拍被抓來有些凌亂的衣領,而後提起彎刀再次俯衝過去。


  這次凌霄依舊不躲,也沒有反擊反而閑庭信步的跨步向前。那仁見此鄒眉暗道不好,想收回攻勢已是來不及了。


  「亂花濺玉。」凌霄抬手攤開五指,朵朵透明靈動的曇花盛開而後迅速凋零,化作片片花刃如暴雨驟風飛射而出。


  那仁躲避不及迅速的支起一個保護罩,可倒底還是受了傷,白衣染血一道道傷口開出驚艷奪目的血花,食指撫過臉色的划痕沾上一滴血珠,他用舌尖舔掉眼中瘋狂之意更甚。


  「不愧是神皇大人,不過……我那仁可沒那麼容易被擊敗!」他掩臉低頭哼笑,再抬頭一雙眼睛如貓瞳卻如黑洞一般深邃,他抽出腰間另一把彎刀狂笑:「不知我這招能不能給您那美麗的臉上留一道印記呢?」


  「生滅予奪。」那仁一字一句,話音未落人已消失在空氣中彷彿不曾存在,那低沉的聲音卻在迴響。


  凌霄不為所動似乎一點都不緊張,他閉上雙眼用神識窺視,發現無用后索性只憑自己的感官。


  後面!凌霄回身提劍劍背橫掃,那仁顯現出身影躲開然後又消失,如此幾個來回,那仁幾次三番沒得手倒也不焦急反而越戰越痛快。身形化成兩個兩面夾擊,凌霄鄒眉乾脆雙手出掌一手震開一個,哪知正前又出現一個那仁,他雙刀合十挑釁道:「神皇大人小心了。」


  凌霄冷哼,手掌接劍拋出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那仁瞳孔猛烈的收縮旋身躲避,手中彎刀脫手而去。凌霄身影瞬間消失,那仁落地勾勾手指,空中的彎刀似受到牽引乖乖的轉彎回到他手裡。


  那仁舔掉彎刀上的血跡,故作驚訝的道:「呀~不小心傷到您了呢,呵呵……」


  凌霄擦去臉上的血痕,雙唇緊抿眼眸中醞釀著狂風暴雨,這證明他動氣了。


  殿內劍拔弩張,殿外一人緩緩踏步而來,那人站定抬眸,「阿彌陀佛,不如由我來代替神皇陪你打罷,那仁。」


  「是你啊,你不是去了西方極樂如來那閉關了嗎?怎麼……捨不得你的神皇受苦?」那仁側頭邪笑。


  「非也非也。」明禪搖頭,「只是想早點救回太子殿下,去做我該做的事情罷了。」那人等了他那麼久,怕是要生氣了……


  「可我不想和你打,怎麼辦?」那仁苦惱的敲敲腦袋,下一瞬就祭出雙刀,攻勢迅猛無比,「比起和你打,我更想要你命!」


  「神皇快去尋太子,那仁就交給我罷。」明禪朝凌霄示意,而後才與那仁交手,凌霄看了幾眼見明禪遊刃有餘索性放心離去。


  他尋過一個一個房間總算在一處偏僻的小院找到了凌雲。十三年中,凌霄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救回他,奈何混沌藏得實在太密實又時刻有人盯緊,如今好不容易才尋了機會來救凌雲。


  如今十三年已過,當年的孩童還是那般模樣,但他的心卻不如曾經那般天真單純了。凌雲掛著禮貌而疏離的笑容直視凌霄,啟唇道:「父皇怎麼如此久才來救我?」


  看他這般模樣凌霄心疼不已,他上前抱住凌雲哽咽著道:「都是父皇不好,回家了以後你想父皇怎麼補償你都行。」


  「好,我們回家。」凌雲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放鬆,他雙手緊緊的抱住凌霄,小聲的應和。


  終於可以回去了……父皇他沒有拋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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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白茫茫中,唯獨能看見有兩人執棋對弈,一人身穿紫衣一人著白衣。


  凝神注目的紫衣人突然抬眸,他一子落下輸贏立定。他起身拜拜衣袖向千機道:「我贏了。你並不需要我教你什麼,這本衍天訣你拿去,自行領悟罷。」


  下一秒,紫衣人就不見了,千機還沒來得及向他道謝就眼前一晃,竟已經出了紫衣人的意念之界,回到了傳承之地。


  一見他出來君無淵立刻撲上去,拉著他左轉右轉,口中念念有詞:「那朔沅仙人有沒有為難你?有沒有受傷?拿到傳承了嗎?」


  千機被他逗笑了:「並沒有為難與我,只是和我下了一局棋,然後就給了我一本書,可惜我看不懂那些字。」


  「這世界的書籍不是那樣看的,需要感悟,等回去了我教你怎麼看。」


  「好。」千機應聲,然後巡視了一番,發現少了一人,而君無曲就像定身一樣緊緊的盯著禁制。於是問:「恩……嫂子呢?」千機不知道蘇梓的名字,估計叫嫂子總不會錯的。


  「他呀,跟你一樣被朔沅帶走了,估計過幾天會出來吧。」君無淵憐憫的看向那座望夫石,總算有人和他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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