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晉江獨家。
第44章晉江獨家。
“混賬!你這簡直是目無王法!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豈是你能覬覦的!”
王潤吃了一拳,嘴角滲出血絲,不斷罵道,結果又被打了一通。
張大老爺仿佛才記起他, 挺著圓潤潤的肚子踱步至他麵前, 居高臨下俯視他, 冷笑:“未過門就是沒嫁人。朝廷的法律, 可沒說我不能納沒過門的女人。”
他轉過頭看向喬楚:“這麽個嬌滴滴的仙女,你這窮書生配娶她嗎?按我說, 老頭。”
張大老爺讓人鬆開喬百陽:“你識趣的,明晚花轎就上你家去,回頭有你好果子吃。不然的話, 哼。”
那副精明的嘴臉瞬間冷下來:“把你拉去官府,你就知道什麽是王法。”
喬楚攙扶住自己的爹, 下唇咬得死緊,杏眸更是通紅欲裂。
在場不乏有點良心的,那些客人暗暗搖頭。這欺男霸女的行徑,任誰看了都火冒三丈,可又有什麽辦法呢?在這兒, 這位張大老爺可是隻手通天。
“知縣鄭大人是他親舅舅,那老頭要是不答應,到時見了官, 還不得被剝掉三層皮?”旁邊有客人窸窣低語。
這話傳到隔壁桌的客人耳中, 起初為他們報不平的男子忍無可忍, 拍桌飛身躍起。另外那書生打扮的男子叫道:“喂, 你——”
他轉過頭, “二爺, 咱們此行低調,許老六這樣惹事哪成啊?”
被稱為“二爺”的男人端起酒,輕抿一口,意興闌珊地瞥了那出欺男霸女的戲碼,懶懶道:“隨他吧。”
正當喬氏父女不知如何是好的節骨眼,人群中突然飛身出一道高大的身影,那人身穿藍衣,濃眼大眼,長得一副陽剛正氣的模樣。
他一腳就踢翻張大老爺,在眾人的抽氣與驚呼聲中,將那肥胖身影踩於腳下。
“喂,你這死肥豬。人家那麽漂亮年輕的姑娘,也是你個死肥豬能娶的嗎?”他甫開口,在場不少人就笑出聲來。
張大老爺被踢了個人仰馬翻,正暈頭轉向,隻來及揮手讓手下立刻衝上來。哪知,一個晃眼,踩住他的男人幾招旋風腿,那些打手像團散沙一樣就四散飛了出去。
場麵霎時被那男人穩穩控製住。
張大老爺被打鼻青腫,拚命嚷道:“你是哪條道上的?有種報上名來!看大爺我不打死——啊!”
肚子又被狠狠踩了一腳,張大老爺連連吐了好幾口酸水。就見打他的男人低下頭,看垃圾似的,說道:“爺的名你這死肥豬沒資格知道。今天教訓你,是想讓你知道,這天底下的王法不是你們家的!”
說著,他的腳又給對方來了重重一下,手從懷裏掏出東西,直扔到對方臉上:“雖然知道你是故意欺負人,不過爺也聽清楚了,不就是人家碰掉你一壺酒,這錢爺替那老人家還了。五文錢,多一分爺都不會給,你收不收?”
張大老爺當然不願收,可他剛想說話,又被這羅刹踩了下,眼下他要是不收,怕連腸子都要被踩出來。他隻能顫巍巍點頭:“好……好,我收。”
見狀,男人才收回腳:“哼,算你識相。”
張大老爺帶來的人已被打得七零八落,他掙紮著爬起身,連滾帶爬出了柔情閣。
一場禍端總算拉下帷幕。
仗義出手的男人轉過頭,就見自己同桌的人已經走了,連忙追上去:“二爺,等等我!”
喬百陽也示意喬楚快扶著他,跟了上去。
“這位大哥,”喬楚在後麵喊道,勉強追上自家主子的男人轉過頭,驚訝道:“你們怎麽跟來了?”
不僅這對父女,他們身後還跟著同樣被打的文弱書生。
喬楚朝對方行禮,溫言說道:“謝謝恩公救了我們,如果沒有您出手,還不知今夜要遭遇什麽。”
她們這三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如果沒有這個好心人,那張大老爺豈會那麽容易放過他們?
被這麽漂亮的姑娘道謝,許老六撓了撓頭,有些飄飄然:“沒什麽,行走江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不是應該的嗎?”
喬楚溫婉一笑,卻叫對麵男人看呆了眼。
這時,一道冷冷的聲音橫插進來,“我若是你們,此刻必定連夜收拾行李,從此離開此地,再也不回來。”
他們三人懼是愣住。說話的,是對麵那位身穿藍色錦袍的公子,他負手在手,相貌雖俊,可眉眼間那刻薄的氣息讓????人第一眼就感覺,這人並不好說話。
藍衣公子旁邊的人,也開口說道:“沒錯,老六今天替你們出頭,可我們隻是路過此地,保了一時,保不了你們一世。等那張大老爺知道我們走了,必定還要為難你們。”
他們說的沒錯。喬楚咬了咬唇,朝他們又拜:“謝謝三位恩公,我們會搬走的。”
許老六一聽,立馬替他們出主意:“要是沒地方可去,你們也可過江——”
“咳,”他被人拉了下,才回過神,想起自己此行要低調,“那個,這裏四通八達,你們要去哪兒都方便,或者直接去神都也行,那裏畢竟天子腳下,姓張的就算追到那裏,也不敢妄動。”
喬楚目光閃爍,旁邊王潤突然上前握上她的手,“我們去江北。”
“江北那邊地大物博,雖已歸順朝廷,但很多事情還由許氏裁決。要是去那邊,想來姓張的也不敢輕易過江。”
“是啊,過江好,過江好!”許老六還想說話,可旁邊的人招呼他趕緊走了,他忍不住又看了喬楚一眼,才依依不舍道別。
等到那抹倩影消失在拐角,許老六終於收回神,喃喃道:“那不知那姑娘過了江,以後咱們還能不能遇到?”
“哼,”他旁邊的書生輕笑:“遇到又怎樣?沒聽見剛才他們在裏頭說的,那姑娘早就是人家未過門的妻子,別想了。除非,你也學著那個張大老爺奪□□?”
說罷,他驟然感覺周圍的溫度莫名冷了幾分。
許老六捅了捅他,努了努嘴,書生立刻噤聲。
忘了,在二爺麵前不能提這種話。
走在前頭的二爺停住腳,微側著頭,冷冷瞥過他們,“閑事少管。此次咱們不是來遊山玩水,也不是來鋤強扶弱的。”
“是!”二人雙雙抱拳作揖。
……
那藍衫公子說的對,此地確實不能久留。回到家中,喬楚趕忙收拾好行裝,甚至顧不上喬百陽與王潤還有傷,連夜帶人和細軟,偷偷過了江。
天一亮,這船便在碼頭靠岸。轉眼間,他們就到了江北。雖有一江之隔,可人情風俗,兩岸大致相同。他們下了船,先是找了藥堂替兩個受傷的人抓藥,爾後再找間便宜的客棧住下。
借著客棧的廚房煎好藥,喬楚推開門時,裏頭王潤正守著喬百陽。床上那個睡得正酣,守著的人也靠在床頭合上了眼。
她嘴角微微揚起,輕步入了房,那藥還燙手,也不急著叫人睡來服用。倒是王潤聽到聲響,恍恍惚惚睜開了眼。
“阿楚?”
他起來想幫忙,喬楚搖頭:“無妨,這裏我來吧。王大哥,你也累了,不如先回去歇息。”
這幾日從江南搬到江北,一路舟車勞頓,王潤身上也受了傷,喬楚知他甚是不易。可王潤執意要留在這兒陪她。
離開居住在大半年的地方,他們不僅提心吊膽,生怕那張大老爺會來尋仇,又顧著傷者,身心俱疲。眼下難得有平靜的時刻,王潤坐到喬楚身邊,一雙眼裏盡裝滿她。
雖是粗衣麻布,長發也僅用玉簪盤起,可這張秀麗嫵媚的麵孔卻叫人越看越是心疼。
“阿楚,對不起。原先是想給你和喬伯一個安穩的家,沒想到又遇上那些糟心事。不過你放心,咱們在江北一樣也能像過去那樣的。”
這些天,王潤幾乎是衣不解帶照顧喬百陽。喬楚目光微動,隻道:“希望如此吧。”
她在王潤麵前向來寡言少語,不過對方並不介意,反而覆上她的手:“阿楚,明日我就會去找房子,我手裏頭還有些盤纏,到時我們租個小房子,然後……”
他刻意頓了頓,抓著喬楚的手收緊:“你願意嫁與我為妻嗎?”
喬楚登時抬眸看他。
王潤溫聲道:“我是想著,這咱們既有婚約,而且若是能成親,這房子也不用租兩間。還有,以後要還遇上張大老爺這種人,咱們也不怕了。”
大周有律例,凡女子不能同時嫁與二男。若是喬楚成了親,其他男子就算垂涎,也不敢輕易觸犯法律。
王潤說的句句在理,喬楚凝視著他,始終欲言又止。
其實他說的並沒有錯,倘若她嫁給他,在江北這裏重新開始新生活……
“咳,”忽然間,床那邊傳來聲音,是喬百陽醒了。
喬楚趕忙抽回手,將藥捧到床邊去。王潤見狀,正想倒杯水好讓老人喝完藥漱口,偏生提起水壺時,裏頭空蕩蕩的,索性就說了聲,到外頭找小二倒水去了。
“爹,來,藥已經可以喝了。”喬楚正要伺候喬百陽服藥,對方卻按住她的手。
“楚兒,”喬百陽動著幹澀的嘴唇,聲音也虛虛的:“我剛才聽到王潤的話說了,他說的在理,要是你們聽我的話,早早成了親,那姓張的也不敢說要將你搶進門。”
喬楚移開眼,沒作聲。
喬百陽見不得她這樣逃避,“楚兒,咱們如今相依為命,他又待你極好,聽爹的,莫要再想些有的沒的,知道嗎?”
對上父親眼中的無限期盼,喬楚無可奈何。她知道他們說的都是對的,可是——
“水來了。”王潤動作極快,他提著裝滿水的瓷壺上來,就見喬楚手裏那碗藥還毫無動靜。索性讓她在旁邊歇著,自己喂著喬百陽喝藥。
喬楚退到一旁,親眼見著王潤是怎麽服侍自己的父親。她默默攥緊裙角,不斷說服著自己,她爹說的沒錯,王潤待她們父女確實極好。
答應他,答應他的話……
“求求您,救救我爹。”眼前,仿佛她又跪在佛殿裏,苦苦哀求著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答應王潤,成為他的妻子,從此過著清貧樂道的生活。
“朕憑什麽要救?你又能給朕什麽?”耳邊,是那道低沉喑啞的聲音。
沒錯,她應該選擇王潤的!
記憶中那隻手即將撫上她的臉,喬楚打了個激靈,將自己從虛假的過去中拉回到現實。
這一刻,她袖子底下的手悄然握緊,連指甲也刺入肉中。微微的疼痛令她異常清醒——
沒錯,她應該嫁給王潤,從此在江北這裏過上平凡又幸福的生活。
至於趙春芳……那個男人應該從她的生命中煙消雲散。
徹徹底底的。
* * * *
禦書房
“傳江北許知弦晉見。”
男人昂首挺胸,走路時不急不緩。初次入神者進宮麵聖,他身上不見一絲怯意,十足的從容不迫。
他撩開藍衫下擺,緩然跪下:“草民許知弦參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春芳雙目俯視他,過了片刻,才幽幽道:“平身吧。”
跪在地上的男人從容起身,與神都男子不同,他是典型的江南江北一帶長相,皮膚白皙,丹鳳眼,高鼻,薄唇,容貌顯得精致。可這份精致中,又透著一股淩厲的刻薄。
初次見麵,趙春芳心裏隱隱有個大概,他輕哼:“許知弦,朕任命你為江北刺史,你還自稱草民,敢違抗聖旨,你是不要命了嗎?”
他平日裏不露喜怒,往常這麽說,尋常官員早已嚇得臉白冒汗,可這許知弦拱手作揖,不徐不緊回話:“皇上,並非草民不願接旨,而是,草民沒辦法接您這道聖旨。”
“許知弦,”趙春芳頭往椅背靠著,動作鬆散,可一雙眼緊緊鎖住對方,“你最好說出個能讓朕能赦免你的理由,否則,朕現在就能治你個違抗聖命的罪,將你打入天牢。”
聞言,許知弦依舊麵色不改,隻道:“皇上,江北素來由許氏一家獨大。雖然您之前派兵攻打江北時,我兄長與父親等皆戰敗而亡,族中也折損了不少年輕子弟。剩下來的,如今都歸順朝廷章歸順皇上。可是,江北刺史一職曆來都是許氏族長擔任,如今草民既非族長,若接了旨,不過也是朝廷認可,也並非許氏一族認可。”
“簡直可笑。”趙春芳滿眼不屑:“朕下的旨,哪由得什麽許氏一族認不認可的。”
若非想著休養生息,還富於民,他早就披掛上陣,將江北重新蕩個太平。一個小小的許氏宗族,竟然也敢在他麵前拿喬?
“皇上言之有理。”許知弦的聲音並無起伏,“可是皇上,正所謂‘天下歸心’,您要的想必也是一個誠心誠意向著您的江北。”
這話聽著就有點意思了。
趙春芳目光微動,倒也不想跟他繞圈子:“你想說,你能給朕一個誠心歸順的江北,是嗎?”
“皇上。”許知弦再次跪下,丹鳳眼中掠過精光,“草民自是誠心向著朝廷章向著皇上,可是江北刺史一職,草民若無法坐上族長之位,便不能接您的旨。”
江北許氏也是曆經數百年的世家大家,凡是這些大家族的傳承問題,有時並非朝廷輕易能夠幹預,不過為了江北,趙春芳也不介意幫許知弦一把,借予他些力量。
“行,具體你需要人章或者錢,可以跟司徒禮聯係,你要的,朕一律皆允。”
“臣,許知弦叩謝皇上。”許知弦朝他拜了又拜,刻意咬重“臣”這個字。
趙春芳微微勾起笑,他沒看錯,許知弦果然是個聰明人。
“不過,臣還有件事,想跟皇上討個恩賞。”
趙春芳挑了挑眉,這許知弦看著並不像貪心不足之人,若還敢提出什麽過分的請求……等聽清殿前跪著的人說出來的話,第一次,皇帝露出錯愕的表情。
……
“許知弦居然要娶他的大嫂酈氏?”
夜風徐徐,今晚皇帝在宮中設宴,款待江北刺史許知弦一行。江北之事向來是司徒禮負責,對於許知弦,他知道的要比其他人多得多。
前方便是群英殿,這時辰許知弦一行應該早在裏頭了,趙春芳緩步走著,餘光掃過旁邊一臉驚訝的司徒禮。
“他跟朕說,酈氏與他有青梅竹馬之誼,不過是礙於父母之命,才嫁給他兄長許觀。如今許觀已死,他倆再無阻礙,所以想求朕成全他與酈氏。”
司徒禮張了張嘴,著實吃驚:“皇上,這臣打聽回來的,可不是這樣的消息。”
“哦?”趙春芳顯然生了興趣,“你打聽來的,又是如何的消息?”
“皇上,臣在江北的探子回報,這許知弦的兄長許觀與其妻酈氏自小便有婚約,二人更是鶼鰈情深。此次許觀死了,酈氏本欲殉情,倒是許知弦這當小叔子的,不知用的什麽法子勸住了她。如今那酈氏日夜思念亡夫,閉門不見人呢。”
趙春芳頓時停住腳步,微側過頭,問:“你的消息準不準?”
“準。”司徒禮斬釘截鐵道。
“那,”趙春芳微眯起眼,“這是強奪了。”
司徒禮一時看不出主子是讚成還是反對,隻道:“大周律例,凡女子不得同時嫁二夫。這許觀已死,她若是嫁與許知弦倒沒犯法,隻不過,皇上,此舉有傷人倫,您要是下旨……”
他皺眉道:“恐怕會遭人非議。”
本來這許知弦要是真強娶他的大嫂,頂多傳來也就是背後被人罵幾聲,而且本來他的名聲在江北也夠差的,不在乎多加一條“強娶兄長亡妻”。
可若是皇帝親自賜婚,那就完全不同了。等於說,是皇帝也讚成他娶寡嫂,這傳揚出去,簡直令聖名蒙塵。
“此事,容後再議吧。”
群英殿內,皇帝坐於高位,左右是司徒禮與許知弦。至於隨同許知弦來神都的兩名隨從 ,就坐於下方。
君臣間推杯換盞,說笑聲不斷,氣氛頗為融洽。趙春芳不怒自威,許知弦也是個話少的主,這席間倒是司徒禮與許知弦的兩名隨從交談不斷。
他帶來的二人一文一武,書生模樣打扮的叫許文雁,一身勁裝擅武的,叫許強,外號“許老六”。
這會兒,剛好宴上絲樂停住,歌姬緩緩退場,緊接著,旁邊簫聲飄然響起,一道窈窕身影翩然而至。
穿著紅衫長裙的舞姬在簫聲中,若遊龍般靈動,眉眼間含情脈脈,直教鋼鐵也化為春泥。
“如何諸位,此乃神都有名的遊龍舞,這纖雲姑娘的舞姿絕對是天下一絕。”司徒禮本想著盡地主之誼,讓江北這些人見識見識何為神都風采。
然而,許知弦隻掃過舞姬一眼,依舊意興闌珊的模樣。
許文雁與司徒禮性情相近,同樣是風雅人士,當即便道:“這位纖雲姑娘的舞姿確實動人。不過真正的天下一絕,怕是隻在宮裏,不在眼前。”
聞言,司徒禮目光一頓,他瞥過主位上的那位,正要岔開話題,許文雁更快。
“聽聞昔日前朝宸妃,也就是被皇上賜旨入寺修行的那位,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美人。”
本來男人飲酒說笑,美女是繞不開的話題。許文雁沒料到,自己隨口一提,殿中氣氛霎時變得微妙起來。
一直沒出聲的皇帝沉下臉,明顯不悅。
許知弦皺眉,正想開口,沒料到許老六搶在前頭嚷道:“有多美?有咱們來時遇見的那位姑娘美嗎?”
他這話猶如烏雲卷來時的風,瞬間吹散所有陰霾。司徒禮生怕話題又繞回喬楚身上,徒增皇帝怒意,趕忙接過話來:“哦,看來刺史大人一行還有豔遇?”
許文雁也並非蠢人,察覺對方有意岔開宸妃此人,他也就順水推舟,說道:“其實也並非豔遇,不過是許老六鋤強扶弱,救了一對父女,還有那姑娘的未婚夫。”
說到那日的巧遇,許文雁腦海中掠過那張驚豔的麵孔,不禁歎道:“也難怪他念念不忘,說實話,那姑娘的確是在下生平見過最美的女子。”
任何見過喬楚的人,都不會相信這種話。司徒禮自然也不信,他失笑搖頭。
許文雁見他如此反應,知他不信:“司徒大人可是不信這鄉裏民間還有絕世美人嗎?”
“不,這鄉裏民間自然是有美人。”司徒禮搖扇輕笑,“可若要用到‘最美\'二字,在下便不能信了。”
文人相輕,司徒禮這麽說,許文雁心中也不服,“既然司徒大人不信,不如……在下將那姑娘相貌畫出來,讓您看看,究竟她擔不擔得起這‘最美\'二字?”
司徒禮合上折扇,卻是轉過頭請示趙春芳。
這種無傷大雅的事兒,趙春芳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繼續。他獨自飲酒,仿佛這熱鬧與他半分關係亦無。
旁邊,許知弦不著痕跡地觀察著皇帝,隨後垂下眸,斂去所有情緒。
得了皇帝首肯,司徒禮讓人取來筆墨紙硯,許文雁本就喝了幾杯,提筆沾墨如有神助,寥寥幾筆,紙上已有美人輪廓。
許老六不無得意地道:“這家夥在江北人稱\'丹青聖手\',他筆下的人啊,就像能走畫裏走出來一樣。”
說話的當口,許文雁已在紙上畫出美人的眉章眼章鼻……
司徒禮原先輕搖著扇,可隨著畫上美人越來越清晰,他手裏的扇子漸漸停了下來。
等到許文雁放下筆時,司徒禮盯著那幅畫,整個人如遭雷噬。
畫畫的人甩開筆,自己拿起畫,走至禦前:“皇上,不如就請您來品鑒下,在下畫的這美人究竟當不當得起‘最美\'二字?”
無聊。
趙春芳隨意一瞥。下一刻,他猛然站起身,沉聲問道:“大膽,你畫的是誰?”
作者有話說:
預告一下,全劇唯一不被女鵝美貌征服的男人:許知弦。不過,他也不是什麽好鳥= =!感謝在2023,02,28 08:56:38~2023,03,01 09:46: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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