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晉江獨家。
第38章晉江獨家。
劉克竟然從未見過喬楚!
就連太後這位幕後策劃者都當場錯愕, 眾人呆若木雞之際,忽而是利劍出鞘之聲,隻見寒光閃過,劍鋒早已架在女人細長的脖頸。
司徒飛虹隻覺頸上一涼, 回過神時, 入眼是趙春芳漆黑的眸, 如修羅般嗜血陰冷。
她當即軟了腳, 死死捉住旁邊的太後,秀麗的麵孔全然失了血色:“皇章皇上……”
“說。”趙春芳的聲音如同從地獄傳來, “喬楚究竟在哪?今夜找不回她,朕要你命喪於此。”
他是認真的!
司徒飛虹腦中一片空白,隻剩下趙春芳真的要殺了她這個現實。
“皇帝, ”太後急了,她伸手要將司徒飛虹擋在後麵, “你不能這樣不講理啊?那禍水自己不見了,你怎麽能將怒氣全部發泄在飛虹身上!”
“哼,道理讓她留著跟閻羅王講吧。”
趙春芳眸中寒光一閃,殺意畢現。
這個女人不僅弄丟了他的喬楚,甚至還準備誘她到宮外殺了她。
他豈能留她?
趙春芳本是武將出身, 沙場浴血殺敵無人,這些日子龍袍加身,平添了威嚴而少了殺氣。現今他褪下屬於君王的外殼, 露出內裏噬血的殺欲, 就連太後也畏懼起來。
他握緊劍柄, 正欲揮劍之際, 忽然, 司徒飛虹腦中靈光一現, 急忙喊道:“金牌——她手裏有永壽宮的金牌!”
劍在她耳邊劃過,鬢邊垂落的幾縷長發瞬間被削落。司徒飛虹感覺自己的心仿佛停止跳動,好一會兒,她才緩過神。
原來,她還活著。
永壽宮的金牌……
趙春芳稍加思索,立刻喊著旁邊羽林軍統領:“韓充,立刻封鎖東南西北四個城門,還有,立刻徹查皇宮所有宮苑。”
“是。”
……
一行人轉至禦書房內。
地上擺著一套灰青色法衣。
“皇上,這是在感恩寺後院樹叢中找到的。”羽林軍統領韓充單膝跪地稟報:“臣已經問過,戌時正主持明秀曾看到寧玉跟寧慧,當時寧玉手裏還拿著包袱。”
察覺到皇帝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旁邊早已被嚇破了膽的寧慧顫巍巍說道:“皇上,貧尼當時章當時以為寧玉她要離開皇宮,定是要帶些衣服細軟什麽的,所以章所以幫她騙過主持,說是女人月癸的髒東西,要拿去後院扔的。貧尼是親眼看見寧玉她去了後院的!”
所以,明明喬楚到了後院,為何劉克口口聲聲說他從未見過喬楚。而且,那些水車也空無一人。
按照劉克的說法,因著一直等不到人,亥時已至,運送水車的車隊必然是要離開感恩寺的。宮中處處講規矩,若是誤了時辰,自然有管事的要問責。
劉克又是暗中奉了懿旨,他心中有鬼,也不敢逗留太久,以免驚了其他人。所以時辰已至,人卻未到,他隻能按著規矩跟隨水車出宮。
沒想到,還未出白虎門就被羽林軍團團圍住。
趙春芳沉吟片刻,食指輕敲扶手。劉克不可能說謊,喬楚拿著永壽宮的金牌,她就算想走,又能如何離開呢?
皇宮守備森嚴,她一個尼姑深夜在宮中行走,就算有金牌,也會引起懷疑,不可能出得了皇城。
難不成,她還藏在感恩寺中?
這時,羽林軍副統領匆匆進來:“皇上,青龍門的守衛說,一個時辰前,有個手持永壽宮金牌的小太監說是奉了太後的旨出宮辦差。侍衛們驗過了,那金牌的確是出自永壽宮,便開門放行。”
“什麽!”趙春芳瞬間站起身。
就連在旁邊的太後與司徒飛虹也麵麵相覷,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驚愕。
何公公似有所悟,悄悄上前低聲回稟天子:“皇上,您還記得之前您讓寧玉師傅假扮小太監之事嗎?上回除夕那夜,衣服還在寧玉師傅那兒。”
趙春芳瞳孔微縮。
後院章金牌章水車章太監服……這些一個個疊加在一起,他仿佛能看穿喬楚是怎麽出的宮。
她先跟司徒飛虹要了永壽宮金牌,然後佯裝答應了她們的計劃。數個時辰前,她確實去了後院,可她沒有出現在劉克麵前,而是躲在樹叢裏。
等到劉克帶著水車走了之後,她換上事先留在她那裏的太監服。
但是她怎麽出的感恩寺?
千頭萬緒中,趙春芳腦中閃過趙繼芳爬牆的畫麵。
是了,那女人學著趙繼芳,從後院那堵矮牆爬了出去!
深夜光線昏暗,她穿著太監服,頭上還留有長發,這樣的裝扮在宮中行走並不會惹人注目。等到了白虎門,她亮出永壽宮的金牌,那些侍衛誰又敢攔她?
趙春芳視線掠過在場眾人,太後與司徒飛虹皆麵如菜色,還有跪在地上的寧慧更是抖得跟篩子似的。
黑色常服下,他的手握得緊,趙春芳死死盯住寧慧。
喬楚精心謀劃,就連寧慧也是她計劃中的一環。她應該會料到,這個女人騙不了他。
一旦他發現床上的人並非是她,定然會責罰寧慧。所以她將司徒飛虹的計劃告訴寧慧,為的就是借寧慧的口,讓他相信她藏在那輛水車裏。
等到他發現時,喬楚就已偷偷從距離白慮門最遠的青龍門離開。
環環相扣,好一計“偷天換日”。
好個喬楚。
他從不知,她竟有如此心計!
趙春芳跌坐回太師椅中,底下韓充立刻說道:“皇上,寧玉師傅乃一介女流,就算出了青龍門,若無接應,她此刻肯定也走不遠。我們現在以青龍門位置為中心展開搜尋,定能找到她。”
“除此之外,傳朕旨意,明日起神都四道城門全部加強嚴守,凡出城者,一律須得查明身份。如若發現手持永壽宮金牌者,立即生擒進宮。”
“臣遵旨。”
韓充領了命要去辦差,結果臨出門前,又被叫住。
趙春芳沉聲道:“記得吩咐你底下的人,若發現了她,隻能活捉,絕對不能傷她分毫。”
聞言,司徒飛虹望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心中酸澀無比。
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如此關心那個女人?
喬楚,當真就那麽好,好到就算她擺了所有人一道偷跑出宮,趙春芳也舍不得她受傷?
……
“皇上,夜已深,您還是先歇一歇吧?”
何公公眼見天子負手而立,站在窗外,眉眼間像壓著千山萬水。饒是國事繁雜,他也從未見主子露出這般神色。
窗外的天轟隆一聲,頃刻,便下起瓢潑大雨。
趙春芳深鎖眉頭,手不自覺按在窗台,用力扣緊。
這樣的雨夜,她逃出宮外是已經躲起來避雨,還是冒雨急走?依她的性子,費了這麽大的周折才逃出宮外,她焉有避雨之理?必定是狂奔著要出城。
可上回高燒太醫說她底子不好,這樣大的雨,要是再淋壞了可就——
發覺自己竟在為他擔心,趙春芳抿緊嘴角,此刻又怨自己心軟。
既是她處心積慮要逃,就算淋了雨吃些若,那也是她自找的!
以她那副柔弱的身子,僥幸出得了皇宮,也絕對逃不出神都。更何況,此刻城中已經滿是搜尋她的將士。
很快,那個女人又會回到他的身邊。
到時,他定要她知道,此生此世,她永遠都不能從他身邊離開。即便,存在這樣的念頭也不行!
* * * *
神都的春鮮有傾盆大雨。偏偏這會兒,驚雷閃現,俄而豆大的雨劈裏啪啦摔打著這座城市。
清脆的銀鈴聲被這場突如其來的雨覆蓋。
趙春芳沒有料錯,此時喬楚確實在暴雨中狂奔。
剛出青龍門,她馬上找了個隱蔽的地兒將身上的太監服脫下,直奔城門。
她自小在神都長大,神都長街巷無一不熟。
雨打在身上,模糊了視野,可喬楚用盡此生最大的力氣拚命跑著,她甚至不敢從經過長街,特地繞過各條巷道。
當她終於趕到南城門時,卻見城門緊閉,守城的侍衛個個嚴守以待。
喬楚躲至旁邊牆角,蛾眉緊蹙。
她忘了神都有宵禁,這門要到明早才打開……
別無他法,喬楚尋了個能遮雨的角落,蜷縮起身,等著天亮。
瓢潑的雨漸漸收成細雨,等到破曉的第一道光穿過雲層時,神都再次迎來新的一個晴天。
“阿秋——”喬楚身上衣服半幹,她稍微動作,四肢骨頭發出吱呀的聲響。
過去大半夜,她一直維持同個姿勢。睡,自然是不敢睡的。幸運的是,她發現不遠處有輛破舊的擔架,像是賣貨郎扔掉的。裏頭還夾著塊褪了色的藍布,於是她將那布取出,披在身上。
戰戰兢兢過到天亮,原本她以為城門一開,她便可以出去。
然而,她才走近,便發現那些侍衛手裏都拿著張畫像,每個出城的人,都被他們搜身,搜完還要認真對比。
肯定是趙春芳。
喬楚死死咬住下唇,雙腳不禁往後退,重新隱入巷道中。
她知道,昨夜亥時趙春芳進入她房中,必會發現那人不是她。
寧慧……若趙春芳真的看上寧慧,想來二人歡好後,也不會放過她。
最糟糕的境地,莫過於他第一時間發現寧慧,然後寧慧坦白所有,趙春芳會派人來找她。
她隻想著拚命逃出城,卻沒料到神都城門有宵禁。
昨夜出不了城,今日就難了。
正當喬楚進退兩難時,巷道外又有動靜。
“喂,過來,看見這女人沒有?”
喬楚心跳微微加速,趕忙貼在牆邊,探出頭張望。
就見一隊士兵正逢人就逮,先是厲聲責問,爾後看見妙齡女子便捏住對方的臉,仔細對照畫像。
這樣下去,遲早會被發現的。
喬楚拉起身上那塊藍布,半遮住臉,匆匆越過那些侍衛。就在她橫穿長街,正要走進另一條巷道時,身後突然有人喊住她。
“等等!你這家夥鬼鬼祟祟的,給爺轉過身來。”
喬楚攥緊身上的布,心快得要從喉中跳出。
怎麽辦?
要跑嗎?
她能跑得贏那些士兵嗎?
可不跑,要是被捉回去……
喬楚暗暗咬牙,已經決意要拚死博一博。耳邊,那士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這時,戲謔的男聲如同不和諧的音調,撞散了劍拔弩張的瞬間。
“喲,這是在做什麽?”
士兵見到來人,立馬陪笑道:“原來是司徒大人,小人給司徒大人請安。”
喬楚後脊發涼。
她認得這個聲音,是司徒禮!
士兵湊到司徒禮身旁邊,低聲說了幾句。後者“卡啦”一下,展開折扇輕搖,搖頭笑歎:“我告訴你們個辦法,若是要找,便不能在這南城門,須得去那北門。”
“北門?”
“當然,你可知喬氏未入宮前住在哪兒?”
“哪兒?”
“就在朱雀長街往北門方向的街尾,你們不去那喬府附近搜尋,在此處焉能找到人?”
此言頓時驚醒夢中人。
士兵馬上向他道謝,一行人匆匆調頭趕往北門。
得救了。
喬楚心中竊喜,雙腳不著痕跡想要離開此處。哪知,忽然間,身後的人快步上來,竟然拉起她的手就走。
轉眼間,她被拉進暗巷中。對方扯下藍布,微微歎了口氣:“我果然是看錯,真的是你。”
司徒禮噙著笑:“宸妃娘娘。”
……
炭烤春雞章四喜丸子章鴛鴦八珍膾章碧玉青籮湯,這一桌的菜,都是神都第一食樓“饕餮齋”的名菜。
喬楚喉頭滾了滾,腹中也十分應景地響了一聲。
坐在她對麵的男子搖扇輕笑,“吃吧。放心,我沒有通知任何人,你不必擔心。”
杏眸盯著他數秒,仿佛在審視這話的可信度。可終究,她還是敵不過這滿桌的佳肴,伸手拿出筷子。
司徒禮替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品著酒。
對麵的女人身上還披著那塊褪色破舊的藍布,裏頭依稀能見是白色寢衣。一頭烏黑秀發隻用玉簪盤起,發絲淩亂。
大概,是真的吃了苦。
然而就算這樣,她夾菜吃飯的動作依舊慢條斯理。明明已經餓得慌,卻仍有條不紊,優雅得體。
美人,就算是落魄的美人,還是美得令人心折。
一壺酒見底,喬楚也放下筷子。
解決了飽腹問題,她看司徒禮的眼神透著濃濃戒備:“你想怎麽樣?”
“宸妃娘娘,你覺得,我會將你怎麽樣?”
白扇輕搖,司徒禮儼然從畫中走出的風流公子,眉眼含笑,叫人如沐春風。
但喬楚卻不信他。
“將我帶回皇宮?還是……殺了我?”
聽到後麵三個字,司徒禮搖扇的動作霎時頓住,他皺眉:“我為什麽要殺了你?”
喬楚輕哼:“你妹妹跟太後是一夥的,她們明著說要幫我出宮,實際上,不是想著要殺我嗎?”
她從來就沒信過司徒飛虹,也沒信過太後。就算她們肯給永壽宮的金牌又如何?
一旦坐著那輛水車出宮,在宮外等著她的,又不知道是什麽刀光劍影?
她跟司徒飛虹要那塊金牌,不過就是用生命博一次自由的機會。隻可惜,眼見成功在際,她卻落在司徒禮手中。
司徒禮盯著她許久,收斂嘴角笑意。這位風流公子不笑時,俊雅的麵孔變得深沉。
“宸妃娘娘,實不相瞞。前兩日舍妹特地找我,問了很多關於你的事。當時我已覺得奇怪,今早,我見宮中加強守備,才知道你失蹤的事。”
更加奇怪的事,除了喬楚失蹤,其餘的事所有人都諱忌莫深。特別是永壽宮,他特地去了趟永壽宮,結果卻被羽林軍攔住。
他們說,無詔不得入永壽宮。
司徒禮稍加一想,便知道司徒飛虹出事了。
“你既已逃出了宮,必然是要出城找你爹。從南門出去,是到荒山最近的路。所以我料想,你必定是在南門處徘徊,等著出城的機會。”
他猜得太準了。
喬楚知道,這個人與趙春芳一樣不好對付。
“如今,你想怎樣?”
司徒禮手一動,折扇如同活物般收回他手,動作瀟灑利落。
“宸妃娘娘,您不必擔心。這事是舍妹惹下的禍 ,作為兄長,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你要將我送回宮?”
難道,她真的就逃不出那座皇城了嗎?
那雙眸中水光盈盈,像會說話,在哀求著他。
司徒禮感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輕輕拂過,連他不自覺也放輕聲音:“你不想回去嗎?”
喬楚搖頭,勾起自嘲的笑:“回去,在感恩寺終老一生嗎?”
而且,她還要當趙春芳的娼/妓。
目眶湧現酸澀,喬楚垂下眸,不想讓對方瞧見自己的脆弱:“別人或許不知,你應該知道,我跟趙春芳之間的關係。”
全天下,約莫也隻有眼前這個女人敢直呼天子名諱。
可偏偏,也隻有她有這個資格。
誠如她所言,別人或許不知,可他從頭到尾都清楚,喬楚由一開始,便是皇權路上的一顆棋子。
美人計,沒有她,那出美人計便唱不成了。
“司徒大人。”忽然間,喬楚站起身,然而跪在司徒禮麵前,“我求求你,你幫幫我吧!”
司徒禮怔了怔,才反應過來,連忙扶起她。
喬楚緊緊攀住他的手,眼底蓄滿淚,哽咽著聲:“我不想回宮裏,你知道的,我不想伺候皇上,求求你,你當做沒看見我,讓我走吧。此生此世,我都會永遠感激你的!”
“這……”
司徒禮語噎。麵對這樣一張梨花帶雨的麵孔,他實在說不出任何話來。
喬楚的淚,仿佛落在他心底,叫他的心也跟著疼起來。
“趙春芳他根本視我為玩物,他是皇帝,他富有天下,可以擁有數不盡的女人。可為什麽偏偏是我?我隻想要找到我爹,你幫幫我吧……”
應該要將她交給皇上的。
司徒飛虹眼下明顯是被扣在永壽宮裏了,若是將她帶回去,那起碼能讓皇上消氣,放司徒飛虹回來。
腦海中有道聲音不斷替他分析透徹,司徒禮恍然間,視線便落在自己手臂上那蔥指,節骨分明。
他猶記得,這纖纖細手持簫吹奏,就連群鳥也聞聲而落,環繞於她周身。
若是將她送回去,怕是這輩子都見不到那樣的景色了……
不能答應的,要送她回去。
“好,我答應你。”
若是答應了,他妹妹該如何救?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在這裏。”
若此事被他人知曉,來日他必定萬劫不複。
“我會幫你的,你相信我。”
喬楚滿麵淚水,聞言,終於露出笑顏。
“謝謝你。”
此時此刻,司徒禮想終其一生,他都不會忘記喬楚這個笑容。
昔日幽王烽火戲諸侯的心情,大概也如他現在這般。
“好了,宸妃娘娘,你先在此處等我。我出去替你買身衣裳,這城裏自然是住不得的。我會替你尋個安全的地方,讓你先安定下來,日後再作打算。”
喬楚抹幹臉上的淚,點頭:“一切有司徒大人了。”
司徒禮嘴角難以抑製地彎起,本走到門邊的腳又停住,忽而,他轉過頭來,像是斟酌片刻才道:“宸妃娘娘,日後,我是說日後,有機會的話,可以聽你吹奏一曲嗎?”
“那首《盼君憐》。”
思君念君無處放,唯有盼得君輕憐。
喬楚凝住目光,鴉羽般的睫毛顫了顫。爾後,她移開視線,仿佛不敢直視對方。
如黃鶯出穀的聲音隱隱染上幾分羞澀。她道:“若是司徒大人喜歡,這又有何不可?”
司徒禮眼底掠過喜色,朝她行了禮,才關門離開。
他不知道,門關上後,房中的美人當即眉眼一斂,方才所有的羞澀靦腆瞬間煙消雲散。
餘下的,隻有滿滿的算計。
作者有話說:
為女鵝點32個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