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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告狀

  凌府正院,長房一家剛用完晚飯坐著喝茶。


  凌昊在問長子功課,聽著長子之乎者也的繞暈頭,挽夏則坐在娘親身邊,一手托腮一手伸了指尖輕輕描繪琉璃茶碗上的紋路。


  「凌家世代武將,傍支雖有從文的,卻無出過權臣。離秋闈還有一年余,我瞧著還是有必要拜個先生。」凌昊再也聽不下去,出言打斷還朗朗背誦的長子。


  蘇氏連眼都不用抬就知丈夫是受不了,眸光流轉抿著嘴笑,挽夏也笑,覺得明明頭暈腦脹還瞪著雙虎目故作精神的爹爹很可愛。


  凌景麒頓時收聲,偷偷看一眼繼父,清了清嗓子回道:「父親,家中已請了夫子,兒子倒覺得不必再拜什麼師門。」


  「我知道你的想法。」凌昊說,「先皇曾忌憚文臣武將私下結交,文官也多看不起武將不願結交,如今朝堂中文武兩臣仍關係緊張。可現在許多勛爵之家後人開始走科舉,好多謀條出路。你不必忌憚太多,給你拜個好師門,對你以後仕途定然有幫助。」


  繼子要走科舉,他這武將真是一點忙也幫不上。


  凌景麒心間全是感激,卻仍是不想繼父為自己多添麻煩,遂道:「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父親,寒門子弟苦讀成才,何況學問一事本就無捷徑,拜了師門不過也是沾個師門名聲的光,於兒子來說未必就是有利。」


  「好個男兒當自強!我覺得大哥所言有理!」凌景燁挑著劍眉拍手叫好,「父親,大哥有志氣有風骨,你就不怕他拜了個師盡學那些酸腐,倒是埋沒了大哥。」


  凌昊瞪了眼小兒子,這話說得他要將繼子推火坑似的,「既然你有決定,我也就不多過問了,只是若遇到什麼難的,一定要尋了我說。」他思索了會才對繼子說。


  凌景麒朝他做揖,挽夏看著溫文儒雅的大哥露出於與有榮焉的笑,前世大哥就是靠苦讀中舉進了翰林。她還記得父母在那后總為大哥親事發愁,不是愁娶不好,而是愁選哪家姑娘……那時她與父母都遠在北平,可明暗來信打探的人實在太多,娘親一聽到京城來信都頭皮發麻要跳腳。


  她想著就笑出了聲。


  小姑娘突然發笑,眾人視線就都集中過來,她忙捂嘴。可看到大哥投來疑惑就想逗他:「我是在想大哥風度翩翩,如今怕已被不少姑娘家看中,再待到高中,家裡的門檻都要被踩破咯。嘖嘖,修門檻也是要銀子的。」


  凌景麒溫潤的俊顏上霎時出現紅暈,一時吶吶的不知道要怎麼接話。


  他靦腆的樣子惹得眾人都笑了出來,直笑得他連耳根都紅了,報復性的伸手就去掐妹妹小臉,嘴裡斥著就你古靈精怪盡瞎胡說!

  正是笑鬧時,有小丫鬟來稟二老爺前來。


  凌昊臉上笑意頓收,神色威嚴無比。


  長房兄弟對視,起身告退,挽夏卻不太想走,坐在椅子里輕輕揉臉頰。


  「挽挽,走,二哥那得了新個玩意,你肯定喜歡。」凌景燁不知她心思,想到白日尋得的物件,二話不說就拉起她。


  兄長的手勁大,挽夏感覺自己跟個小雞崽一樣被捏著手拎就起來了,還來不急抗議已被他拉出了門。凌景麒忙跟上,「景燁你慢些,挽挽跟不上。」


  挽夏已經沒脾氣直想翻白眼,果然還是大哥比較溫柔。


  凌景燁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忙鬆手搶了丫鬟的燈籠往妹妹手腕照,果然紅了一圈。正心疼自責時又奇怪咦一聲:「挽挽,誰還抓你手腕了?」


  白嫩的腕間有著兩道紅痕,一道顏色要淺些……


  在昏黃燈下顯現的痕迹讓挽夏心一驚,忙縮回手,「是我今日進宮緊張自己捏的。」


  凌景燁皺了眉看她,是不相信的,凌景麒目中也儘是探究,視線落在她已經用袖子遮掩起來的右腕上久久。不過兩人都沒有再問,這樣的借口擺明是妹妹不願說,妹妹的性子最倔強不過,她不願意的事誰也別想勉強。


  兄弟倆默默在心中記下了這事,猜測著是哪個狗膽包天的敢欺負妹妹。


  凌景燁得的是一把匕首。


  匕首很小,剛好是挽夏巴掌的長度,匕柄是用純銀打制,沒有鑲嵌寶石只用繁複精美的花紋做點綴,最難得的匕身是精鋼所制。又輕又薄。


  挽夏一眼就愛不釋手,握著在眼前翻來覆去的欣賞,銀色匕身清晰影映出她帶驚喜的面容。


  凌景麒被刃鋒上的寒光閃得有些心驚,忙從她手中取下來,入鞘。「景燁,這東西有些太危險了,哪能給挽挽玩。」


  「哪裡危險。」凌景燁眯了眯眼,腦海里是妹妹手腕上紅痕。「姑娘家就該要些防身的東西。」


  似乎是這麼個道理,凌景麒瞬間懂了兄弟的想法,將匕首又塞到妹妹手中:「只是帶在身上時要小心些,別划傷自己才是。」


  挽夏不清楚兩位兄長真實的考慮,但對二哥說法深以為然,以後哪個混蛋敢再碰她一下,她就狠狠給扎一刀放放血!


  ***

  武安侯府。


  凌如萱陪著突然家來的李氏用飯,了解事情前後的她實在給不了李氏好臉色。


  李氏這樣跑回來,置她兄長何地?!

  本就是她犯蠢惹急了長房,如今既然還有臉跑回娘家?若是婆母還在世,估計會被她活活氣死過去!


  李氏卻完全不在意,不管凌如萱如何冷著臉,勸自己回凌府的語氣再帶刺,她都裝聾作啞,只慢條斯理的用飯。


  凌挽靜在邊上有種如坐針氈的尷尬,事情和她先前想來到侯府的情形完全不一樣。


  姑姑一臉不歡迎,不安慰娘親,也不說要替娘親出氣的事,連表哥也沒有在府里。凌挽靜從家裡來的那口氣堵在心裡更難受了。


  她暗暗瞥了眼娘親,見她淡然的用著飯,又只能壓下所有焦燥索然無味扒拉米飯。


  正是吃著,外邊有人稟世子爺回府了。


  這邊話音才下,松竹般的李靳修已大步進屋,一身深紫色錦袍襯得他越顯唇紅齒白,俊雅非凡。


  他謙和的與繼母問安。


  「世子爺回來了,可有用飯。」凌如萱頓時笑容滿面,又吩咐丫鬟。「快添碗筷……」


  李靳修忙攔下:「已在外邊用過了,母親不忙,只是回府了過來請個安,也好讓您不跟著擔心。」


  他尊敬有加的態度使得凌如萱心情瞬間舒爽,只笑彎了眼,美眸便瞥到李氏。相比李氏,她在侯府日子是真舒心,可見做人還是有很大學問的。


  李靳修已向李氏和凌挽靜問好,凌挽靜自他進來眼中就有著驚喜,可他寒暄兩句便要走的樣子,她頓時就著急了將筷子擱好忙道:「姑姑我吃好了,正巧想和表哥借本書的,不知道表哥現在有空嗎?」


  李靳修聞言鳳眼便看向她,眸中光華微幽,唇邊笑意淺淺,「…有啊。」


  他的聲音有些輕,卻有種讓人如沐春風般的暖意,凌挽靜與他相視,彷彿整個人就沉溺在他這種溫潤的氣質中。她忙半垂眸嬌羞著紅了臉站起身來。


  李靳修應下后就與兩位長輩告退,凌挽靜亦步亦趨跟上。


  兩人出了正房,路上都沒有說話,在轉過一片美人蕉,李靳修的院子就要到了。凌挽靜偷偷打量著他的側臉,心中正拿他與昨日驚鴻一瞥的璟王作比較,她發現這兩位出色的男子都各有各好,除了身份外實在難分高低。


  「表妹是想要借什麼書呢。」踏入院門,李靳修終於開口。


  凌挽靜這才反應過來,她哪裡是要借什麼書!她停下腳步,露出委屈的神色眼眶緊跟著也紅了,連聲音都有些哽噎:「表哥…我想找表哥借兵法孤本,然後抄一本給三妹妹賠禮道歉的。」


  三妹妹?凌挽夏?

  李靳修也停下腳步,側身去看泫然欲泣的小姑娘,「這是有什麼原由?」


  聽得他按自己所設定的問,凌挽靜心中偷樂,將早想好的說辭倒豆子般:「三妹妹不知怎麼突然把伺候我的人都叫走了,還叫來了牙婆,我以為她將人發賣便問了她一句。哪知她就罵我是潑婦……雖然三妹妹脾氣慣來是這樣,可我想,到底是我誤會在先,三妹妹生氣也是應該的,所以想著給她賠禮道歉。」


  凌挽夏罵凌挽靜潑婦?

  李靳修就想到前兩日在酒樓待自己冷漠的小姑娘,皺眉:「她真的罵你潑婦了?」


  凌挽靜見他皺眉,心間再生喜。


  表哥肯定討厭說話狠毒的凌挽夏了,她忙拿帕子裝拭淚來掩住要翹起的嘴角:「不怪三妹妹的,是我誤會在先…」


  十三歲的小姑娘垂著頭,模樣委屈至極,邊上跟著的人都偷偷看過來,為她同情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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