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粉絲蒸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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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千》
新城王大司馬,家裡有管家僕人,很是富有。一天,他忽然夢見一個人進來對他說:「你欠我四十千錢,現在應該還我了。」他驚訝地詢問緣故,那人也不回答,徑直向裡屋走去。他一下子醒來,妻子正好生了一個男孩。他知道這孩子是來要前生的帳的,就拿出四十千錢單獨放在一個房間。凡是孩子的一切衣食、醫藥費用,都從這四十千里開支。
過了三四年的功夫,看看那四十千錢只剩七百了。這天,奶娘正抱著孩子在一邊玩耍,王大司馬便叫過孩子來,對孩子說:「四十千快用完了,你該走了。」話剛說完,小孩的臉色就變了,接著頭向後一仰就瞪了眼,摸了摸鼻子,已經沒氣了。於是就把剩下的錢買了治喪的物件,把小孩埋了。
這件事,欠帳的人可以引以為戒。從前曾有個老來無子的人,詢問高僧這是為什麼?高僧回答說:「你不欠人家的債,人家也不欠你的債,哪能得孩子?」所以說:生好孩子是來報恩的;生壞孩子,是來討帳的。生死由命,生了孩子的不要過於歡喜,孩子死了也不要過於悲哀。
《新郎》
江南有個孝廉,名叫梅耦長,他說他同鄉有個孫翁,在德州當官的時候,審問了一樁奇案。
事情是這樣的:當初,有個村民為兒子娶媳婦。新媳婦過了門,莊裡鄉親都來賀喜。喜酒喝到一更多天,新郎出房,看到新娘子穿著耀眼的衣服走向屋后。新郎好生懷疑,就跟在後面看是怎麼回事。宅子後面有一條長長的小河,上面有一小橋可以通過。他看見新娘子過了橋一直走去,越發懷疑,就在後面喊她。新娘也不答應,只是遠遠招手。新郎急忙趕過去,相距也就有尺多遠,但手卻一直捉不到她。
走了幾里路,進了一個村子。新娘站住了,對女婿說:「你家寂寞,我住不慣,請郎君暫住我家幾天,咱們再一起回家看望二老。」說罷,抽出簪子敲門,門吱呀一下就開了。有個女僮出來迎接。新娘先進去,新郎不得已也跟著進去。一進門,岳父岳母部在堂上坐著,對女婿說:「我女兒從小嬌慣,沒有一時離開過我。一旦離開家,心裡總是不痛快。今日與你一起回來,我們很放心,住幾天就送你們回去。」於是就叫丫鬟掃屋子、鋪被褥,兩人就住下了。
新郎家中的客人,見新郎出去多時不回來,就到處找。新房裡只有新娘子在等待,新郎卻不知到哪裡去了。大家就四處查詢,一點消息也沒有。公公、婆婆都哭得很傷心,說是必死無疑。
過了半年,媳婦娘家怕女兒守寡,就與新郎家父母商量,打算給女兒另找婆家。新郎父母越發悲傷,說:「屍骨衣物,都還沒有找到,怎麼知道我兒一定死了呢?就算死了,過一年再另嫁也不晚,為什麼這麼急呢?」新娘父親更加怨恨,於是告了官府。孫公受理了這個案子,他覺得十分奇怪,但又沒有頭緒,暫判女家等待三年再說。案卷存檔,人們先各自回家。
再說新郎住在另一個新娘家,全家人都對他很好。他時常與媳婦商量回家,媳婦也滿口答應,就是遲遲不動身。住了半年多,新郎心裡就犯了嘀咕,整天焦慮不安。想自己單獨回家,媳婦又堅決不讓。一天,她們全家惶惶不安,似乎有大難臨頭。新娘父母急匆匆地對女婿說:「本來打算三兩日內叫你們夫婦一起回家,沒想到行李用具還沒有準備齊全,忽然碰到點麻煩事。不得已,就先送你一人回去吧。」說罷就把新郎送出門來,轉身急忙回去了,雖周旋了幾句話,也很匆忙草率。
新郎出了大門,剛想找路行走,回頭一看房子、院子都沒有了,只有—個高大的墳墓,心裡非常害怕,急急忙忙找路回家。到了家裡,從頭到尾說了他的經過,併到官府與孫公說明情況。孫公傳新娘的父親到案,令他送女兒回婆家,於是才正式合婚。
《靈官》
朝天觀有一個道士,喜歡吐納法術。有一個老翁借住在他的觀中,正巧與他愛好相同,於是他倆便成了道友。住了幾年,每逢香火大會祭祀神靈的時候,老翁頭十天就走開;祭祀完了,他才回來。道士懷疑地問他,老翁說:「我們兩人已是莫逆之交,不妨與你實說。我是個狐,祭祀的時候,諸位神仙下界清理污穢,我沒處去,只好到別處去藏身。」
又一年,到了祭祀的時候,老翁又走了,這次很久沒有回來,道士很懷疑。一天他忽然回來了,道士問他是什麼原因,老翁說:「我差點見不到你了。上次祭祀時,本應照樣遠避,但又懶得走,見陰溝很隱蔽,就暫時藏在卷瓮底下。想不到靈官清除到了這裡,一下看見了我,氣得就要用鞭打我。我很害怕,急忙逃跑,靈官追我很急。到了黃河沿岸,眼看就追到水邊,我沒辦法,就一頭扎進一個大廁坑裡,靈官嫌臟,才返身走了。我爬了出來,沾了一身臭氣,不能再遊歷人世間,就到水裡洗了一下,隱藏在洞里。過了幾百天,一身髒東西才幹凈了。今天我來告別,並且告訴你,你也應到別處去躲躲,大劫的日子就要到了,這裡不是福地。」說完,就告辭而去。
道士依照老頭的話也搬到別處去了。沒過多長時間,便發生甲申之變。
《王蘭》
利津縣有個叫王蘭的人,生急病死了。閻王複查生死簿,王蘭不該死,是鬼卒錯把他抓了來的,就責令鬼卒送他還生。但王蘭的屍體已經腐爛,鬼卒怕他不能還生閻王治罪,就與王蘭商量說:「人成了鬼受苦,鬼成了仙就享樂。只要有樂享,何必再還生為人呢?」王蘭認為很對,就同意了。小鬼對王蘭說:「這地方有個狐,成天煉丹,現在已經煉成。我領你去偷那丹來吃,你的魂就不會散,可以長存於世,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沒有辦不到的事。你願意不願意?」王蘭聽了表示同意。
那鬼卒就領王蘭走進一個高大的院落。見院內樓閣整齊,清靜幽雅,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一隻狐,在月光下仰頭朝天,從口中呼出一粒丹丸,徑直飛入月中;一吸氣,那丹丸又落入狐口中。這樣一呼一吸接連不斷。鬼卒悄悄等在狐的身旁。等狐又呼出時,急忙用手搶來,交給王蘭叫他趕快咽下去。狐大吃一驚!怒氣沖沖地走過來,一看是兩個鬼,怕鬥不過他們,就氣憤地走了。
王蘭與鬼卒告別,回到自己家中。他的妻子見了他就跑,王蘭叫住她,告訴妻子前後經過,他妻子才漸漸不害怕了。從此他夫妻住在一起,和往常一樣生活。
王蘭有個朋友,姓張,聽說王蘭回來了,就來看他。見面后互相問好,王蘭便對張說:「我與你家素來都很窮,現在有辦法可以發財了。你能跟我出去遊歷一番嗎?」姓張的沒有表態。王蘭又說:「我能不用藥就治病,不用卜算就知道人的吉凶。我想現原形,又恐認識我的人害怕。所以,我只有附在你身上,咱兩人在一起,才能辦事。你說行不行?」姓張的這才答應了。於是兩人當天就打點行裝出發了。
他倆到了山西地界,聽說當地一個財主的女兒生了急病,眼看要死了,前後不知請過多少醫生術士都沒治好。姓張的帶了王蘭的魂訪到財主家,自稱有辦法治病,保證起死回生。這個財主只有一個女兒,愛如掌上明珠,治病心切,願出千金報答。張要求看看小姐的病,隨財主到小姐房裡,見女子躺在那裡,雙眼緊閉。掀開被子,用手摸摸身子,也沒有知覺,和死了一樣,只剩一口氣。王蘭附在張身上說:「這女子的魂已出舍了,應快找回來。」於是姓張的就告訴財主:「你女兒十分危險,但能治好。」財主問他:「需要什麼葯?」張說:「什麼葯也不要,是小姐的魂跑了,我已派神仙去找了。」
過了一個時辰,王蘭回來,附在張的耳朵上說,女子魂已找回來了。姓張的請財主再進屋看看,他又摸了一下女子,一會兒,女子伸了伸腰,一下就睜開眼了。財主大喜,馬上安慰女兒,並問她情況。女子說:「前幾天我去園子里玩,見一個少年用彈弓打麻雀;幾個人牽著高頭大馬跟在他後面。我急著想躲起來,被他們擋住了。少年拿弓給我,教我打彈弓,我覺得害羞,說了他幾句,他就捉我上了馬,笑著對我說:『我樂意與你玩,你不要害羞。』走了幾里路,進了山。我在馬上一面喊一面罵,少年生氣,把我從馬上推下來。我想回家,又找不到路。正沒辦法時,一個人來捉住我的胳膊一路小跑,轉眼就到了家,只覺恍恍忽忽像做了個惡夢。」財主一聽,認為太神奇了,果然拿出千金作為報酬。
王蘭與姓張的當夜商量,把得到的千金報酬留下二百兩作為他倆的路費,餘下的全部由王蘭送回家去,交給王蘭的兒子,再命兒子給姓張的妻子三百兩。王蘭辦完了當夜又返回來。第二天與財主告別時,財主不見姓張的帶著那千金,覺得他更加神奇,又送了些重禮給他。
過了幾天,姓張的在郊外遇到同鄉賀才。這個賀才整日喝酒賭博,不務正業,窮得和要飯的一樣。賀才聽說姓張的有發財的法術,得了許多金錢,就到處找他。王蘭暗中勸姓張的稍稍給賀才幾個錢打發他走。可是賀才改不了老毛病,十天就把錢用光了,還要來找張。王蘭已經知道了,就再次對張說:「賀才放蕩瘋狂,不能長與他相處。只宜給些錢叫他走,恐惹禍還少。」過了幾天,賀才果然又來找張,強要和張合作。張就對賀才說:「我就知道你還會來找我!你天天酗酒、賭博,千金也滿足不了你的無底洞。你要真心改過自新,我就給你一百兩銀子,你自謀生路。」賀才高興得滿口答應。張就倒了倒口袋的錢,都給了賀才。賀才有百兩銀子,反而賭得更厲害,又添了*的毛病,揮金如土。縣裡的衙役見他花錢那麼容易,懷疑他的錢來路不明,就逮捕了他。賀才到大堂被拷打審問,受刑不過就說了實話,供出錢的來歷。縣官派人帶著賀才去捉姓張的。幾天後賀才棒傷潰爛,死在路上。但賀才的魂還沒有忘記姓張的,又去找到他附在他身上,與王蘭在一起。
一天,張、賀、王三人聚在煙墩喝酒,賀才醉了大喊大叫,王蘭制止他,他不聽。正遇上巡方御史從這裡經過,聽到有人大叫就命人搜查,抓住了姓張的。張害怕,就說了實話。御史聽了大怒,打了張一頓板子,並寫了牒文報告神靈。御史當夜做了個夢,見金甲神人告訴他:「經查王蘭是無辜而死,今為鬼仙,從醫也是仁術,不能按妖魅治罪。今奉上帝旨意,授為清道史。賀才邪盪,已罰他到鐵圍山。張某無罪,應即釋放。」御史醒來,覺得好生奇怪,就按夢中神人所說,放了姓張的。
張某治理行裝回到家裡,口袋還存著幾百兩銀子,把一半恭送到王蘭家。王蘭家的兒孫們從此就富了起來。
《鷹虎神》
郡城東嶽廟,在南郊。廟的大門兩邊有神像,身高一丈多,面目猙獰可怕。人們稱他鷹虎神。
這個廟裡住著一個道士,姓任。他每天雞叫時就起來燒香念經。這天,有一個小偷一早就藏在走廊里,等道士起來去燒香后,他就進入道士的寢室,到處搜找財物。怎奈這道士很窮,屋裡沒有什麼好東西可偷。小偷找了一遍,只在草墊子底下找到三百錢,就掖在腰裡,撥開門閂逃出來,準備爬上千佛山。向南跑了多時,才到了千佛山下。
正走間,遇到一個巨人正從山上走下來,右胳膊上站著個蒼鷹,正好與小偷走了個對面。小偷走近前一看,這巨人面如青銅色,模模糊糊好像廟門裡常見過的神像一樣。小偷大為害怕,蹲在地上直打顫。大神責備他說:「你偷了錢要往哪裡去?」小偷更加害怕,不住地叩頭。大神伸手揪住他叫他回廟,讓他倒出所偷的錢,並叫他跪在那裡守著。道士念完經,回頭一看,大吃一驚!小偷自己清清楚楚說了是怎麼回事。道士收起錢來,打發小偷走了。
《金世成》
金世成,是長山縣人。平時行為不檢點,忽然出家做了個行腳和尚,樣子瘋瘋顛顛的,專愛吃髒東西,吃起來像吃美味佳肴一樣。有狗、羊在前面屙了屎,他就跑過去趴在地上津津有味地吃掉。還自稱是「佛」,那些愚蠢的百姓婦人,驚異他的行為與眾不同,自願拜他為師的人成千上萬。金世成呵斥她們讓她們□□,沒有一個敢違抗的。他給自己蓋了座宮殿,花了數不清的錢,都是人們自願捐獻的。縣令南公憎惡金世成行為怪誕,將他逮到縣衙,打了頓板子,讓他出錢去修文廟。金世成的徒弟們奔走相告,說:「佛遭難了!」都爭著募錢搭救他。結果文廟沒出一個月就修好了。費用的籌集,遠比酷吏追逼還快。
《廟鬼》
新城秀才王啟后,是布政使王象坤的曾孫。有一天,王秀才看見一個又胖又黑,其貌不揚的婦人走進屋裡,嬉笑著靠近他坐到床上,樣子很放蕩。王秀才忙往外趕她走,婦人卻賴著不走。從此,王秀才不論坐著躺著,總看見那婦人在跟前。他拿定主意,決不動心。那婦人惱羞成怒,抬手將王秀才的臉打得劈叭作響,王也沒覺得怎麼痛。婦人又將帶子系在粱上,揪住王秀才的頭髮,逼他與自己一起上吊。王秀才身不由己地跟到梁下,將頭伸進弔扣,做出上吊的姿勢。有人目睹王秀才腳不沾地,直挺挺地立在半空,卻吊不死。
《義鼠》
楊天一說:曾看見兩隻老鼠出洞,一隻被蛇吞下,另一隻瞪著眼睛如同花椒粒,非常怒恨,但它只是遠遠地盯著不敢向前。蛇吃飽了肚子,就蜿蜒地向洞內爬去;剛爬進一半,那隻老鼠猛地撲來,狠狠地死咬住蛇的尾部。蛇怒,急忙退出洞來。老鼠本來就非常機靈敏捷,便飛快地跑了。蛇追不上,又入洞。老鼠又跑回來和上次一樣咬住不放。就這樣蛇入鼠咬,蛇出鼠跑,反覆了好多次。最後,蛇爬出洞來把吞下的死鼠吐在地上,那隻老鼠才作罷。它用鼻子嗅著自己的同伴,吱吱叫著悲鳴痛悼。繼而,用嘴銜著死鼠去了。我的朋友張歷友為此寫了一篇《義鼠行》。
《海公子》
東海的古迹島上,生長著一種五色的耐冬花,一年四季鮮花盛開。島上自古以來無人居住,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登州人張生,好探奇尋幽,喜愛遊獵。聽說這裡風景優美,就準備好酒飯,獨駕扁舟前往。到時正繁花似錦,香飄數里。最粗大的樹榦,需十多人才圍得過來。宜人的景色,令張生留連忘返,十分愜意。於是便開瓶自飲,後悔沒帶個伴來。忽然,從花叢中走出個身著紅色衣裙、光彩照人的漂亮女子,見張生一個人喝酒,就嘻笑著說:「我自以為興緻不凡,沒想還有比我興緻更高且捷足先登的人呢!」張生吃驚地問她是什麼人,女子回答說:「我是膠東的娼妓,剛跟海公子來。他到別處遊玩攬勝去了,我走不動,所以留在這裡等他。」張生正苦於寂寞,來了個美人作伴,非常高興,連忙招呼她坐下一起喝酒。那女子言談溫婉,盪人心神。張生很喜歡她,怕海公子來后,不能盡情歡樂,就抱住她親熱起來,女子欣然俯就。兩人正在親熱,忽聽狂風大作,草木折斷髮出響聲。女子急忙推開張生站起來說:「海公子來了!」張生慌忙紮好腰帶,吃驚地回頭看時,女子已不知去向。接著,見一條比水桶還粗的大蛇,自樹叢中竄出。張生懼怕,急忙躲到大樹後面,希望蛇沒看見他。那蛇竄近前來,用身子連人帶樹結結實實地纏了數匝。張生的兩條胳膊被纏在兩胯中間,一點也不能彎曲。這時,那蛇昂起頭,用舌頭刺破張生的鼻子,鼻血不斷往下滴著,淌到地上形成個小窪,那蛇就俯首飲血。張生自料必死。忽然想起腰間系著的荷□□袋中,裝著毒狐的葯。就用兩個指頭把葯夾出,弄破堆在掌心;又轉過頭來眼看著手掌,讓血滴到葯上,轉眼間滴滿了一把血。那蛇果然就掌中飲血,還沒喝完,突然伸直了身子,尾巴猛烈擺動起來,發出霹靂一般的響聲,碰著的樹都被攔腰掃斷。不一會兒,便像一架屋樑那樣倒在地上死了。張生被嚇得魂飛魄散,倒在地上站不起來,過了一陣才醒過來,便將蛇用船載回去。
到家后,他生了一場大病,一個月後才康復。他懷疑那女子也是個蛇精。
到家后,他生了一場大病,一個月後才康復。他懷疑那女子也是個蛇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