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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酸蘿蔔老鴨湯

  切諾基直奔雲杉路上的希爾頓酒店,通過前台,他們很容易就查到了嚴歡的房間號,1208。


  翟啟寧敲了好多次門,嚴歡才慢騰騰地來開門。


  「你們,誰啊?」嚴歡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只露出半個頭,不住地打著哈欠。


  「嚴歡,我是警局的許棠棠,李毅那件案子我們有點問題想問問你。」許棠棠向她亮出證件,表明了身份。


  嚴歡似乎睡眠不足,確認他們不是壞人後,就開了門,自己又跌進了床里,把頭埋進溫暖的被子里昏昏沉睡。


  這是希爾頓酒店的普通套房,大約三十平米,窗帘拉得嚴嚴實實,整個房間顯得陰暗又沉悶。關妙環伺了一圈四周,發現到處都散落著各式衣服和鞋包,還有一些個人用品,看樣子嚴歡已經在這裡住了不少時日。


  她抽了抽鼻子,一股怪異的味道在房間里瀰漫,難以形容,但令人作嘔。


  從包里抽出一張有香味的紙巾,關妙趕緊捂住口鼻,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


  翟啟寧面色凝重,深邃的目光彷彿是精密的雷達,一一掃過整個房間,像是找尋著什麼。片刻之後,他繞到床邊突然出手,拉住嚴歡睡衣的后領,把她提了起來。


  嚴歡也不反抗,乖乖地被提了起來,雙臂垂在身側,透過雜亂的頭髮,能看到她眼瞼下那一圈濃重的黑眼圈,似乎好幾日不曾睡過了。


  他湊近了一點,果然在嚴歡身上也嗅到了那股難聞的味道,似有若無。


  看他的表情,關妙就知道事情似乎有些不對,「怎麼了?」


  「我想,我知道嚴歡為什麼會失去八月十三日傍晚的記憶了。」翟啟寧眉頭深蹙,他的手指撫過嚴歡的眼瞼,她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因為那天出門前,嚴歡吸毒了。」


  「啊——」許棠棠和關妙都是驚訝臉。


  翟啟寧在房間里翻來找去,很快就從壓滿了衣服的一個盒子里,掏出了一個白色的布袋子。展開,裡面赫然躺著一小袋白色的粉末。


  兩根手指夾住袋子的一角,翟啟寧把它提了起來,丟進了一個證物袋裡,塞給了許棠棠,「打電話給陶陽,給嚴歡做個檢測,不過看她這樣兒,大概這幾日就沒清醒過。」


  關妙憐惜地替她拂開碎發,「難怪那日在警局,她也好像沒睡醒,又有點瘋瘋癲癲的,還以為她通宵玩嗨了。哎,我們是不是應該通知她的父母?」


  翟啟寧早拿過她的手機,也丟進了證物袋裡,和白色粉末並排放在一塊,「這些讓陶陽來處理吧。現在兩個嫌疑人,都有不在場證明,我們好像又走進一個死胡同了。」


  他拉開厚重的窗帘,明亮的陽光瞬間灑滿房間,空氣里似乎還能看見細碎的灰塵在飛舞。


  陽光投射在嚴歡的眼皮上,她不舒服地抬起手,擋在了面前,身體也不自覺地縮了縮,彷彿想永遠地沉睡在黑暗裡。


  關妙站在窗前,回頭就看見了嚴歡的側顏,小下巴尖尖的,臉部線條略顯消瘦,緊閉了雙眼,長長的睫毛微閃,眉頭微微皺起,彷彿在睡夢中也極不安穩。


  這般年輕的生命,卻走上了歧路,關妙長吁了一聲,忽然想起了李毅,他也不過二十幾歲,看似左擁右抱各樣兒的美女,但內心真的快樂過嗎?

  電光火石間,賀莉的一句話忽然浮現在了腦海里,她曾說過,最近李毅很不耐煩伺候她,心思都花在了一個病懨懨的客人身上。


  無獨有偶,嚴歡也說了,覺得李毅心裡有人。


  但李毅作為熱門的男公關,酒吧為他提供了條件良好的公寓,他幾乎沒有個人空間,那個藏在他心間的女人是誰呢?


  一張溫柔的臉呼之欲出,彷彿是一朵靜靜盛開的蓮花,關妙咬住了唇,有些激動——若是那個人的話,莫說李毅,是個男人也會愛上的吧!

  她趕緊拉住了翟啟寧的衣襟,「我想,我們應該再去找一次許舒蘭。」


  翟啟寧有幾分驚訝,旋即也笑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兩人一拍即合,留下許棠棠照顧嚴歡,一路疾馳奔向許舒蘭上次登記的地方。


  許舒蘭住在城東的幽蘭花園,是一個大型小區,分為東西南北四個小園。其中南北兩處為高檔公寓,都是面積二百平米左右的躍層戶型,東園是面積略小的高層公寓,而西園則是給建造了幾棟拆遷補償樓。


  西園裡與其他三個園區用柵欄隔開,因為價格低廉,人員複雜,三教九流什麼樣兒的人都有。


  翟啟寧把車放在停車場,穿過西園,往許舒蘭居住的南園走去,不過五分鐘的路程,他就瞧見了好幾個被砸壞的監控攝像頭,不由搖了搖頭,這地兒的居民素質略微堪憂。


  關妙遞了顆糖給他,嘆道,「不過一牆之隔,這居住環境也太不一樣了。」


  是一顆怡口蓮的太妃夾心糖,他望了望面前泥濘的路,略微皺了眉頭,把糖收進了口袋,「兩邊的房子單價,足足差了五六千,這也是差距。」


  許舒蘭家住在三樓,站在門口,翟啟寧看了看錶,十一點二十五分,估計她在家,便按響了門鈴。


  很快,門就打開了。許舒蘭圍了一件碎花圍裙,手上帶了一雙塑膠手套,指尖還滴著水,欠身一笑,「是你們啊。」


  「麻煩你們等一等,我在燉酸蘿蔔老鴨湯。」她摘下塑膠手套,擦了擦額頭的薄汗,自嘲了一句,「每次燉這個,我老公都嫌鴨肉太腥了,但中醫說鴨子滋補,偶爾也得給他做上一頓。」


  她時年有三十了,但柳眉彎彎,一雙眼眸似含情春水,笑起來頓生嬌俏,渾身充滿了少女感,說她剛大學畢業,也有人會信。


  但關妙也知,人不可貌相,若是從這一刻認識她,自己也想不到看似這般賢惠的人兒,竟然會跟酒吧的男公關扯上關係。


  她與翟啟寧對視了一眼,微微頷首,起身向許舒蘭走去,「我對下廚略有一點心得,說不定可以幫上忙。」


  許舒蘭臉上的笑意,如清風拂過水麵,吹動一池的漣漪,拉了她的手就往廚房去,「那真是太好啦!」


  廚房寬大的料理台上,放了一盆焯好的鴨肉,關妙又打開冰箱瞧了一眼,立時就有了主意,「鴨肉炒制一遍再入湯,另外加一點生薑片和酸苦筍。」


  生薑和酸苦筍都是冰箱里已有的,許舒蘭沒有任何遲疑,立刻洗了一塊生薑,細切成薄薄的片狀。


  許舒蘭切姜的時候,身姿挺拔,肩膀舒展,一雙手骨節勻稱,在陽光下甚至有種發光的錯覺。


  關妙站在一旁,與她隨意攀談,「你的手這麼漂亮,一定學過什麼樂器吧。」


  「小時候家裡窮,哪有那個條件啊。」


  「多可惜,那現在可以去學個車,別浪費了這麼漂亮的一雙手呀。」


  「我膽子小,做在副駕駛位上都提心弔膽的,更別提自己開車了。不過我也不算浪費這雙手,我大學的專業是外科。」


  關妙有些驚訝,一點看不出這般溫婉的女人,竟然是外科出身,「聽說你和你的先生是同學,那他也是外科醫生咯?」


  許舒蘭一邊把鴨肉熟稔地倒進鍋里炒制,一邊搖了搖頭,「我倆算同屆校友,他是藥劑學專業,現在也在一家醫藥公司做高管,算是專業對口了。」


  「聽說外科要讀五年,就這麼放棄這個專業了,你不覺得可惜嗎?」


  許舒蘭持鍋鏟的手略微一頓,隨即撥了撥耳邊垂下的髮絲,微合了眼瞼,「我膽子小,也沒什麼好可惜的。」


  一看她就是長期做家務的人,很快熬上了湯,高壓鍋發出「噗噗」的聲音,明亮的廚房裡瀰漫了一股醇厚的香味。她閉上眼,深深地嗅了嗅,「關小姐,真是謝謝你的秘方,以後我老公再不用捏著鼻子吃有腥味的鴨子了。」


  關妙不以為然,「不過一點小訣竅,薑片去腥,炒制更香,不算什麼。」


  趁許舒蘭去換衣服的空當,關妙趕緊與翟啟寧互通信息,得知他那兒也有一些新發現——


  其一,他發現,除了兒童房和主卧之外,還有一間客房也有睡過的痕迹,他甚至在枕頭上發現了一根男子的短頭髮。並且,主卧里只有女式的洗漱用品,顯而易見,這對夫妻現在是分房睡的狀態。


  其二,主卧的床頭柜上擺了一個相框,放了一張背景是本地醫學院的多人合照。其中,個個都穿了白大褂,包括許舒蘭,只有站在她身邊的一個小夥子是常服,顯得格外顯眼。


  其三,他在睡過人的那間客房裡,發現了一本手抄筆記,名字是《我等你到三十五歲》。


  「我等你到三十五歲?」關妙驚得差點失聲叫出來。


  翟啟寧可能並不知道這篇文章,然而在作者年滿三十五歲的那年,這篇文章火遍了微博和朋友圈,漫天的刷屏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看了看主卧的方向,房門緊閉著,許舒蘭還沒走出來,伏在翟啟寧肩頭,小聲地向他解釋,「這是一個同性戀者,寫給拋棄他去結婚的前男友的文章。」


  許舒蘭仍是換了一身麻布衣裳,開襟交領的上衣,衣角處綉了一朵墨色的蓮花,搭配墨綠色百褶長裙,行走之間彷彿腳邊盛開了一朵又一朵燦爛的花兒。


  「不好意思,剛剛沒抽出手來。」許舒蘭端上兩杯白水,在對面的沙發里坐下,表情自然,看不出一丁點緊張。


  關妙把水杯捧在手裡,觸手生溫,是令人非常舒服的溫度。不僅如此,她還向關妙的方向推過來一盤金桔,小巧易入口,還不耽誤工夫。從這一點上看,許舒蘭實在是一個做事非常細緻的人。


  不過一兩個貼心的舉動,和兩句溫柔的話語,氣氛瞬間就柔和了起來,一點也不像警察上門問詢,反而像是朋友之間的小憩聚會。


  翟啟寧輕咳了兩聲,打破了這一份柔和,「許女士,我們今天來,是想向你多了解一些關於李毅的情況。」


  許舒蘭早已猜到了七八分,一點也不意外,「李毅……畢竟也算相識一場,他這般慘死,我也過意不去。你們有什麼想知道的,儘管問吧,希望你們能早日抓到兇手,讓他九泉之下可以安息。」


  她微垂了眼瞼,濃密的睫毛上蒙了一層細密的水珠,格外令人憐惜。


  翟啟寧展開了記錄本,「許女士,我想知道,你先生是否認識李毅?」


  許舒蘭搖頭,「他……不知道我去酒吧的事情。」


  翟啟寧挑眉,「上次在警局,曾經提到你的先生現在忙於工作,很少有時間在家陪你,導致你感覺空虛寂寞,才去酒吧對嗎?」


  許舒蘭點頭,又搖頭,神色有些茫然,「我不知該怎樣表達,但絕不是因為沒有人陪而寂寞,而是……關小姐也同為女人,或許會懂我的意思,而是那種明明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卻彷彿隔了千山萬水。簡單形容就是,同床異夢。」


  她攤開雙手捧住自己的臉,好像被人狠狠地鎖住了脖子,只能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呼吸。


  關妙輕輕地拍了她的背,「我懂的,不是你的錯。」


  這個時候的她,陷進了出軌的自責中,最需要的就是有人認同,有人理解。哪怕關妙其實並不懂,也不妨礙這一句話,能為她療傷。


  她再抬起頭來,眼圈紅紅的,眼角還懸著一滴眼淚。


  翟啟寧一步步地引導她,「我斗膽問一句,那你和你先生的關係怎麼樣?」


  「很好!」幾乎是條件反射般,許舒蘭立刻就回答了,但不過片刻,她又如泄了氣的起球,長舒了一口氣,語氣低落,「事實上,我們最近不太好,正在商量離婚的事情。」


  翟啟寧與關妙互看了一眼,若許舒蘭堅稱夫妻關係良好,這其中就有貓膩了,但她坦誠了關係出現破裂——反而讓她的話顯得更真實。


  翟啟寧正準備進一步詢問,門忽然開了,走進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一面脫下西裝外套,一面張口就問,「飯還沒好?」


  「家裡有客人來,飯就快好了,你稍等一會兒。」許舒蘭連忙迎上去,替他拍了拍外套的塵土,掛在了衣架上。


  這麼一互動,翟啟寧和關妙立刻反應出了這男子的身份——許舒蘭的丈夫姜亮。


  關妙有些奇怪,姜亮看起來冷冷淡淡,與許舒蘭溫柔的模樣一點兒也不搭,不由目光鎖定在他的身上。


  走過客廳時,姜亮只向他們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就徑直往主卧去了。他背對著客廳的方向,解開了襯衫的紐扣,撩起衣角的時候,露出了腰間的紋身。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關妙仍看清楚了圖案——daniel.l。


  關妙睜大了眼,還想確認一遍,但姜亮已經走進了卧室。她急忙把這個發現告訴了翟啟寧,「看來我們還得和姜亮談一談。」


  翟啟寧的食指和大拇指合在一起,輕微地捻了捻,目光看著許舒蘭清麗的身影,「你說,許舒蘭到底知不知道,他的丈夫其實認識李毅?」


  一巴掌拍散他的手指,關妙輕聲斥道,「別故弄玄虛,我覺得吧,姜亮的紋身不一定就與李毅有關係,畢竟……沒人說過李毅的英文名就是daniel。這只是我們的一種猜測,我們還是先確認了他們的關係,再來想這些有的沒的。」


  翟啟寧輕笑,有些不贊同,「你以為兩個素不相識的人,在同一個部位,紋上相同樣式的紋身,這樣的幾率能有多大?況且,他們彼此還有相同的聯繫人,這又該是一個多麼巨大的巧合?」


  正說著,他瞧見姜亮換上了麻布的家居服走出來,立時閉上了嘴。


  許舒蘭從廚房裡出來,她已經洗過臉了,之前紅過眼圈的痕迹已經被涼水抹去,不見了蹤跡。她給姜亮介紹了兩人的身份,又邀請他們一同共進午餐,「今日的酸蘿蔔老鴨湯,得了關小姐的指點,一定不會像平時那樣有腥味,你可有口福了。」


  姜亮挑了挑眉,他與許舒蘭同年,正是男人的黃金年紀,眉眼俊朗,頗為帥氣,「是嗎?那我可得好好期待一番了。」


  眼看著許舒蘭走進廚房,關妙得了授意,見縫插針地挑起姜亮的話題,「姜先生,聽你的夫人說,你是在醫藥公司上班?」


  姜亮點點頭,說了公司的名字,是全國聞名的一家連鎖醫藥公司,他任職銷售部的主管,是頗有油水的一個職位。


  「那你們一定壓力很大。」關妙雙手抱住膝蓋,聳了聳肩,努力營造隨意的聊天氛圍,「你們平時會去酒吧之類的地方放鬆嗎?」


  姜亮略有遲疑,望了關妙一眼,見她眸光似水,一片清澈,便答了,「有時候會和同事一起去放鬆一下。」


  關妙眼眸一亮,欣喜地道,「我剛從外地讀書回來,幾年沒在錦城待了,都不知道最近有哪些不錯的酒吧,姜先生可以給我推薦幾個嗎?」


  清秀的小美女托著腮,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盛了他的影像,極大地滿足了他的虛榮心,不由微微一笑,細緻地詢問起來,「不知關小姐平日喜歡去什麼樣兒的酒吧?」


  關妙在心裡摹畫了一遍『暮色』的輪廓,照本宣科地講,「要高檔一點兒的,雖說去酒吧,並不單為了喝酒,可酒也不能太差勁了;服務周到點兒的,寧可多花點錢,也要當一晚的公主,不想正高興的時候被人掃了興緻。」


  姜亮瞭然一笑,贊了一句,「關小姐,是性情中人吶。這麼說起來,錦城裡最符合你說的條件,大概有四家酒吧,八寶橋上的蘭櫃和蘇華,雲杉路上的暮色,以及新開的薄荷。」


  「噢,這四家,你都去過?各有什麼特色呢?」


  「我當然都去過,不然怎麼敢推薦給你呢,豈不是連推薦詞都不盡不實了。」姜亮似乎與關妙交談很是投機,笑意也暖了幾分,挪了挪身子,坐得離關妙更近了一點,「就說雲杉路上的兩家,暮色的服務人員素質那是一流的,而且全是俊男,你這樣兒的小姑娘一定會喜歡的。而且它家的酒類品種是最齊全的,調酒師雖然看起來弔兒郎當,但調酒的手藝還不錯。而新開的那家薄荷,大約一周之前試營業的時候我曾去過,裝修很有特色,每晚還有定時表演。」


  關妙微微點頭,似乎把他說的介紹之詞都聽了進去,貼過去,悄聲問,「姜先生,那你知不知道,錦城有什麼好的紋身師傅?」


  她翹了二郎腿,伸出一隻腳,仿若無意地蹭了蹭姜亮的小腿,把淺藍色的牛仔褲微微往上拉,露出一截瑩白的腳踝,「我想在腳踝上紋個熊貓,你覺得怎麼樣?」


  姜亮立刻往後縮了縮,避開關妙的眼,餘光瞥了瞥腰間,囫圇吞棗地敷衍了兩句,「我……這個我不知道。」


  正巧許舒蘭從廚房裡端了鴨湯走出來,招呼大家洗手吃飯,姜亮馬上跳了起來,飛奔進主卧的衛生間,彷彿沙發上安了彈簧似的。


  洗手的空隙,關妙先開了腔,「這個姜亮,確實可疑。他剛進門時,態度那麼冷漠,知道了我們來自警局,就顯得刻意接近我。但我一迎上去,他反而退縮了,這不是一般男人會做出的反應。」


  她不免有點憤憤不平,好歹也是一張清秀可愛的臉,就這麼沒吸引力?


  翟啟寧怔了一怔,微微一笑,「他對錦城的酒吧,如數家珍,就連雲杉路上新開的那家都知道,可見是個愛玩之人。」


  修長的雙手在水龍頭下沖刷著,透過水光,顯得更加白凈,伴隨細碎的水聲,他又補充道,「問起酒吧,他倒是不避嫌,問起紋身,他就慌了神。」


  「是啊,他是暮色的常客,很大的幾率會認識李毅,那麼……相似的紋身就不是巧合那麼簡單了。況且,你在客房裡發現了手抄的《我等你到三十五歲》……」


  關妙咬了咬下唇,凝望著翟啟寧的臉,靜默了片刻,得出了一個結論,「或許我們弄錯了,李毅的心上人,可能並不是許舒蘭,而是——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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