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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翎宇重傷

  文錦繡這一覺睡的很沉,等再睜眼的時候,床邊的人影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即使有床帳遮擋著,窗外照進來的光芒卻依舊穿過帳子照了進來,她頓時睜大眼睛,從這天色來看,時候已經不早了。


  她有些無奈地嘆口氣,隨後慢慢坐起身子,昨晚她看著段祈煜的身影不知不覺便失了神,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她很少有睡得這麼沉的時候,這些日子每天都心思不寧,難道是因為受了傷的原因,所以分外沒有精神些?


  抬手揉了揉額角,她剛準備拉開帳子,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時頓時睜大了雙眼,她昨日受了鞭刑,雖然治傷的時候換過了衣裳,但在大獄那種地方又使得傷口裂開,衣服上早已沾滿了血跡,段祈煜讓她上床躺著,她也沒想那麼多,可是,現在她一身的中衣是怎麼回事?!

  昨晚殿中除了她和段祈煜再沒別人,別告訴她是他幫她換的衣服!


  文錦繡咬了咬牙,如果真的是他,她一定要想辦法懲治一下這個色中餓鬼!氣惱地嘆了口氣,她剛準備穿衣服下床,這才又發現一件讓她更為惱火的事——段祈煜那個無恥之徒,將她的衣服不知拿到了什麼地方,她現在想出去都沒有衣服穿!


  她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握緊拳頭,半晌才平復了心情,唇角微微翹起一個淺淡的弧度,慢悠悠地又躺了回去,既然他這麼對待她,那麼她也不用記著身份太過畏懼他了,慕翎宇既然給自己求了個南離公主的身份,那她自然要好好利用,段祈煜不是喜歡伺候人么,那他就伺候好了!

  段祈煜輕輕推門走進來,唇角立刻翹了翹,聽她的呼吸,應當是醒來了,他卻並沒有叫她的意思,而是拎著手上的東西走到了桌案邊,將食盒放到桌子上,從裡面端出一盅香氣撲鼻的乳鴿湯來。


  文錦繡昨日受了傷,又睡了一夜,自然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吃,此時聞到乳鴿湯的味道,她自己還不覺得有什麼,胃裡卻有些空了起來,她捏緊了手指,卻倔強地咬唇不說一句話,閉上眼不去想那味道,默默將段祈煜罵了個狗血噴頭。


  正當她不斷催眠自己不餓的時候,床帳卻被人忽然拉開了,她吃了一驚,忙整個縮進被子里,睜著一雙明亮的眸子,有些慍怒地看著絲毫不顧及身份體統的人,眉梢頓時擰了起來。


  段祈煜毫不在意地將帳子拉開,又將旁邊的木凳拉了過來,在木凳上放了一個黃銅水盆,盆里的水帶著一絲淡淡的玫瑰清香,正裊裊散發著熱氣,她眨了眨眼,剛剛升起的慍怒很快又變成疑惑。


  「既然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段祈煜將一塊柔軟的帕子浸入熱水之中,看了她一眼,見她還沒有動作,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你這樣躺著,可是希望孤就這樣為你凈面?還是等著孤扶你起來?」


  文錦繡一個激靈,立刻坐起身來,卻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扯痛了背上的傷口,她面色不由白了白,段祈煜見狀微微蹙眉,一把拉住她有些失控的身子,拿過一個靠枕給她靠在身後,讓她坐好之後忍不住咬牙:「不知道有傷么?急什麼!」


  文錦繡剛剛被他的話驚到,順著他的動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便聽到段祈煜數落她,剛剛壓下的火氣頓時又升了起來:「太子殿下氣勢迫人,奴婢只是被嚇到了而已。」


  段祈煜一笑,將帕子擰出來,卻又沒有擰的很乾,極其自然地拉過文錦繡的手替她擦手:「你這麼說,倒是孤的錯?」


  文錦繡想要將手縮回來,他卻拉的更緊:「身為奴婢就要聽話。」


  她的動作頓時僵住了,面上極快地閃過一抹惱怒,索性也不掙扎了,反正明輝殿中也沒有什麼人,只有他們二人,誰能知道段祈煜為她做了這些事?再說她也鬥不過他,打打不過,說也說不過,他的身份又穩穩壓著自己,掙扎也是無用。


  段祈煜見她不再掙扎,手上動作也快了幾分:「你昨晚吃的葯雖然止痛比較快,但是卻並不能快速治好你的傷,今日還需再吃兩次,」察覺到文錦繡因為他這句話僵了僵,他眼底劃過一抹笑意:「不過你若聽話,孤就將昨日的玫瑰蜜給你。」


  這話,怎麼聽都有種哄小孩子的感覺!文錦繡嘴角抽了抽:「殿下是拿我當小孩子么?」


  段祈煜微微挑眉:「難道不是?在孤面前,孩子和女子一樣,都是需要哄的。」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又看了她一眼,面上帶出幾分促狹的笑意:「確切來說是和心愛的女子一樣需要哄。」


  他話音一落,文錦繡立刻覺得殿內的氣氛更熱了些,心中不由奇怪起來,慕翎宇也曾跟她說過這樣曖昧的話,可是當時她心中卻沒有半點波瀾,最多覺得震驚罷了,而這話從段祈煜口中說出來,卻不由讓她有些慌亂起來。


  段祈煜挑眉看著她,極其隨意說道:「孤沒有哄過其他女子,先在你身上練習練習。」


  練習練習?


  文錦繡面色黑了黑,她第一次聽到這種事還需要找個人練習!


  她暗自咬了咬牙,哪裡還看不出來自己剛剛又被段祈煜戲耍了一通?暗暗橫了他一眼,卻不發一言,任由他替她凈手凈面,可不知為何心跳卻是越來越快,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跟一個男子如此親密,而且還是她的「仇人」,手心的溫度越來越燙,段祈煜的指尖從她手背上劃過,帶起一陣陣酥麻感,她迅速垂眸,將心中的異樣壓下,輕輕吐出一口氣。


  段祈煜也不說話,手上動作十分輕柔,唇邊帶著微微的笑意,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明輝殿里安靜無比,他想起前世的時候,她生病時自己也是這般服侍她,那時她時常害羞,時常會被他看的面色通紅,偶爾會嗔他幾句,他們不像帝后,倒像是平凡的夫妻。


  他的動作很快,生怕文錦繡餓的難受,為她洗漱完畢之後便將乳鴿湯端了過來,他則端起那盆水朝外走去,文錦繡靜靜看著他的動作,面上越來越燙,幸而他沒有要喂自己喝湯,不然她一定無法這麼淡定。


  他出去后,她長長抒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剛剛竟然緊張了,後背出了一層的汗,彷彿經歷了一場大戰一般,她不由抽了抽嘴角,段祈煜一定是個妖孽,還是個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的妖孽!

  鳳棲宮,皇后得知段祈煜將文錦繡接入明輝殿只是淡淡一笑,似是早就知道一般,眼中閃爍著不明的光芒,隨意地擺了擺手,殿內的宮女便忙退了下去。


  「娘娘,殿下此舉,甚是不妥啊!」鄔篤眉頭緊皺,文錦繡是他們用來牽制慕翎宇的,如果她得了段祈煜的保護,月圓之夜他們想要再處決她就沒那麼容易了。


  皇后輕輕一笑:「有什麼不妥?」


  鄔篤猶豫片刻,還是將自己的憂慮說了出來,皇后聽完扯了扯唇角:「你以為他不將那丫頭接入明輝殿,我們就能處決得了她么?別說你,就是容氏傾全族之力都無法真正處決她。」


  鄔篤心頭一跳,皇后輕輕搖了搖頭,天命貴女豈是那麼容易死的,她之所以跟慕翎宇約定兩日之期,一來是將她留在宮中,二來便是引慕翎宇來劫獄,他所受的那一擊看起來不重,但實際上已經傷了筋骨,若是他仍不自量力想要做些什麼,那就等著自食其果吧。


  鄔篤看了她一眼,思索片刻道:「那兩日之後處決她的事……」


  皇后微微一笑:「本宮自有安排。」


  萬紅樓,江承遠將手中的紙條放在火上燒成灰,眉梢微微擰了起來,文錦繡帶著如幻奉扶鸞郡主的命令前去請弗安方丈,弗安方丈卻被如幻刺殺身亡,此時主僕二人都被扣留在隱雲寺,可是弗安方丈死亡的消息卻沒有傳到京城,這是為何?


  「去備馬,本公子要去一趟隱雲寺。」江承遠看了一眼暗衛,弗安方丈跟段祈煜有極大的關係,太子回朝,他卻死了,還是由太子的婢女殺死的,這件事明顯是有人設計,要知道弗安方丈的聲望可是很高的,太子聯合文錦繡殺了他,這絕非小事。


  但是消息卻沒有一點傳出來,這就有些蹊蹺了,有本事不讓任何消息泄露,也就段祈煜做得到,難道他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可是他才剛剛回朝,還不足兩日的功夫,又怎麼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內控制一切?

  他必須去一趟隱雲寺看看情況。


  與此同時,隱雲寺,玲瓏與如幻分別被關在兩個房間,她好歹是郡主,又在事情發生的時候主動認錯呵斥如幻,寺中人即使對她態度不好,卻也不會特意為難,因此她的處境倒不至於太艱難。


  此時她坐在椅子上,手裡握著一個精緻的茶杯,唇角微微勾了起來,如幻當然不會輕易失控,昨日她扶起她的時候在她手腕上抹了些能使人情緒失控的藥粉,又趁此機會將她支出去,弗安方丈看了那玉佩定然不會耽擱,這麼一來二人定會對上,那麼失控之下的如幻會怎麼做呢?


  她是太子派到文錦繡身邊的人,只要去查,總能查到些蛛絲馬跡,而且弗安方丈死了,這可是足夠引起大月動蕩的事,她不信皇帝不重視,到時候只需推脫是她無法約束婢女才使她犯了錯,給文錦繡扣個害死弗安方丈的罪名有什麼不好?反正她又不會頂著這個身份過一輩子,而且還可以利用這件事打擊到段祈煜,這兩個人一丘之貉,害死弗安方丈,段祈煜這太子也就做到頭了!

  「這位公子,不知來此有何貴幹?」


  門外突然響起小沙彌的聲音,玲瓏眸子閃了閃,這個時候怎麼還會有人來看她?段祈煜此時應當在宮中處置文錦繡,慕翎宇是不可能來看她的,難不成是文沐宸?他回來了?


  她頓時站起身來,壓下心頭的激動從窗外看了一眼,只見到一個紫色的身影,卻看不清是什麼人,心中的喜悅頓時冷了一半,他向來穿的都是清淡的顏色,這麼說來,來人不是他……


  正當她有些失望的時候,門卻被輕輕推開了,一紫衣公子手中拿著一把摺扇走了進來,面上雖是儒雅的笑,眼底卻帶著幾分擔憂,他進來之後,小沙彌忙關上了門,玲瓏蹙眉看了他一眼,隨即想到他的身份,微微一笑:「表哥。」


  江承遠點點頭,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眸子微微眯了起來:「表妹看起來並不著急。」


  他說著目光落到桌上的茶杯糕點處,玲瓏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心中有些緊張起來,江承遠此人她也只是聽到過,知道他與文錦繡關係匪淺,似敵似友,卻並未跟他有過正面接觸,而且連文錦繡都忌憚的人,她自然也是怕他看出什麼。


  見他朝那茶水看去,她忙上前倒了兩杯茶,示意他坐下:「表哥突然來此,不知有什麼事?」


  江承遠淡淡一笑:「聽聞如幻刺殺了弗安方丈,我特地來看看,如幻向來穩妥,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呢?還是有人指使她做的?」


  玲瓏蹙眉:「表哥這話是什麼意思,如幻做的事與我無關,我與她主僕一場,她雖犯了這樣的錯誤,我卻不能落井下石,一切都是她自己一時衝動,若是因此天下人要個交代,我也不會阻攔。」


  江承遠眼底越發深了幾分,天下人要個交代?天下人都不知道這件事,又怎麼會要交代?段祈煜若是真的把控了整件事,文錦繡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而且依她和如幻的情誼,若是出了這樣的事,無論如何都會保住如幻的吧?

  他心中劃過一抹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當年在坪洲,我曾為表妹作過一幅畫,不知表妹可否記得?」


  玲瓏眯眸想了想,當年在坪洲琉璃閣,江承遠確實為文錦繡畫過一幅畫,畫的就是他們二人的模樣,想到這件事,她心中對文錦繡越發不屑厭惡起來,明明有著太子的寵愛,大哥的疼愛,卻還要跟江承遠牽扯不清,真是令人噁心!掩去眸子里的憎惡,她微微一笑:「自然是記得的,表哥的畫工極佳,那畫畫的十分傳神。」


  江承遠忽然笑了起來,他現在已經確定,眼前這個女子並不是文錦繡,如果是文錦繡,對那幅畫絕不會這樣讚賞,她一向不喜歡自己畫她的模樣,又怎麼會誇它傳神呢?


  沒見到她之前,他擔心這件事會給文錦繡帶來什麼麻煩,所以忙趕了過來,然而見她第一眼便知道她有問題,她的偽裝能瞞得過文家人,瞞得過扶鸞郡主,卻無法真正瞞得過他,他相信段祈煜也清楚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是個冒牌貨,說是因為弗安方丈的事關押她們,不如說是將她們與外界隔開,一點消息都收不到,虧得她還在沾沾自喜,真是愚蠢!


  「表哥笑什麼?」玲瓏有些不解,看到他的笑容,她心中突然升起不安,江承遠莫非發現了什麼?

  江承遠搖搖頭看了她一眼,起身朝外走去,他來不過是為了確認一些事情罷了,卻意外發現了這件事,偷梁換柱,這一招用的好,怪不得段祈煜敢在大殿上開口迎娶慕蘺裳,他還真是好算計!


  「公子,您這是怎麼了?」


  守門的小沙彌見他出來的時候先是滿面笑意,繼而臉色沉了下來,不由有些疑惑,這就進去了一盞茶的時間,怎麼就成了這副模樣?不會是受什麼刺激了吧?


  江承遠忽然頓住步子,淡淡朝門口瞥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換了那就不必急著換回去,段祈煜這麼做雖然讓他有些惱怒,但不可否認對她是最好的,起碼容家人想要再找到她並不容易,想到這裡,他眼中的怒意又散去一些,收回目光快步朝寺外走去,小沙彌看著他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的背影,不解地摸了摸頭頂,隨後聳了聳肩,他只負責看管這女子就是了,別的事不需要他多管。


  江承遠離開后,玲瓏眉頭微微擰了起來,他這樣摸不著頭腦的做法倒讓她有些心中沒底起來,昨日弗安方丈身亡,按理說今日消息便應該傳了出去,眼看天色已經過了午時,竟然沒有人審案?


  她越想越是不對,忙走到門口敲了敲門,一個小沙彌聞聲打開門,面色卻並不好,她的婢女害死了他們的方丈,他對她還能和顏悅色的了?


  「施主有什麼事嗎?」小沙彌雙手合十,玲瓏打量了他一眼,笑道:「這位小師父,昨天我的婢女犯了錯,我心中實在愧疚,雖然她是我的婢女,但我絕不會縱容她,只是想起曾受過弗安方丈的恩惠,我心中總有些愧疚難安,不知可否容我去給弗安方丈上柱香?」


  小沙彌聞聲先是一怔,繼而搖搖頭,嘆道:「施主有這份心意便足夠了,方丈他年紀輕輕便圓寂歸天,寺中人人不勝悲哀,此時實在不宜讓施主去他靈前弔唁,況且師父吩咐我等好生守著施主,等時候到了,他自然會來跟施主說明。」


  玲瓏蹙眉,面色沉了下來:「小師父這話,是要將本郡主關在此處?」


  小沙彌忙搖了搖頭:「並非這個意思,施主不要誤會,這一切都是我家師父的吩咐,還請施主聽從。」


  玲瓏眼底閃過一抹陰狠,她堂堂郡主,居然要聽一個和尚的吩咐?隱雲寺定然有什麼事情瞞著她,她現在才反應過來,這些人哪裡是因為如幻刺殺弗安方丈而遷怒她,分明是故意將她困在此處!


  她瞪了那小沙彌一眼,快步朝外走去,小沙彌忙擋住了她的去路:「施主,請您回去。」


  他話音一落,另一個小沙彌也擋在了玲瓏身前,玲瓏看了他們二人一眼,手指微微攥緊幾分,她唇角挑起一抹笑意向前走了兩步,小沙彌被她的笑駭的一驚,忙向後退了幾步,她眸中閃過陰戾之色,輕輕一笑:「怎麼,你們以為憑你們二人就能攔的住我?」


  她邊說邊朝前走著,小沙彌一步步後退著,她的手慢慢垂下,掌心頓時多了一根尖銳的東西,眼見兩個小沙彌已經退到了牆角,她一把抓住一人的衣領,手中的發簪極快地朝他心口刺去,另一個小沙彌見狀嚇得腿腳發軟,忙向外跑去,然而還不等他發出聲音,後背就被一個重物一擊,他頓時摔倒在地。


  玲瓏看著他腳下的石頭,眸光陰狠地朝他走去,那小沙彌手腳並用往後爬著,口中不住叫著殺人了殺人了,玲瓏呵呵笑了兩聲,挑眉看著他:「本郡主給你三息的時間逃跑,你若是跑不掉,本郡主就只能殺人滅口了。」


  小沙彌聞言更是嚇得魂飛魄散,不顧一切朝門外跑去,邊跑邊大喊著殺人了殺人了,玲瓏看了一眼沾血的發簪,隨手將它丟在草叢中,然後快速拿出一枚哨子,瞬間便有一個黑衣人落在她身邊:「立刻離開!」


  隱雲寺的人將她關在此處不許她與外界來往,要隱瞞的必然是弗安方丈的事,換句話說,想要利用弗安方丈來使得文錦繡和段祈煜受到打擊已經不可能了,既然這樣,那她就讓她頂著個殺人兇手的罪名,反正很快她也不必再頂著這個身份了,當然要搞臭她的名聲!


  小沙彌很快引來了許多和尚趕到此處,所有人原本還不相信,但看到那血跡斑斑的屍體和那支沾著血的發簪時都震驚了,沒想到文錦繡真的敢殺人,還殺了他們寺中的和尚,她到底有沒有良心?

  「給我查,立刻查出她在哪裡,去報官!」主持滿目悲愴,不管別人做了什麼,這小和尚總歸是無辜的,就這麼平白無故丟了性命,他們若是不追查到底,那才令人寒心!

  另一邊,江承遠並不知道他的到來給隱雲寺帶來了怎樣的後果,就算知道了也不過是隨意一笑罷了,段祈煜必然不會容許有人污衊文錦繡的,所以他不會放過那個冒牌貨,他又何必擔心?給他找點事做也不錯,就當是找回場子了。


  可惜他沒有官職不能進宮,不然定要當面問問文錦繡的情況,他知道他一定知道,不過如今已經確定了她沒事,那他也就不必再擔心什麼了,只需要等著看,看看那位太子殿下究竟要做什麼。


  「公子,明王世子來了。」


  他剛剛回到萬紅樓,就見無蕭快步走了過來,他眉心頓時一跳,段智衍?他來做什麼?

  明輝殿,段祈煜放下手中的筆,抬眸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已經是夜幕四合的模樣,他唇角慢慢勾了起來,今日就是月圓之夜了,萬事俱備,只差東風,倒是江承遠還真是會給自己找事做,看來等這件事結束了,他該好好送他一份大禮才是。


  文錦繡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玫瑰蜜水,看著他有些出神的模樣,不由撇了撇嘴,段祈煜以她身上有傷為由不許她做任何事,最多也只能下床陪他下下棋而已,她也知道她現在的處境十分敏感,不適合出去見人,他又不讓旁人進入這殿中,她倒也樂得自在。


  段祈煜輕輕笑了笑,回眸看她一眼:「想不想出去玩?」


  這兩日她都被困在殿中,皇後知道這件事倒也沒說什麼,他心中自然明白皇后的意思,今日是中元節,也是跟慕翎宇約好的時間,他的行蹤他最是清楚不過,這兩日一點查案的打算都沒有,看來他是拿定主意今晚對自己下手了,連文錦繡會不會被皇后處決這樣的事也不顧了。


  文錦繡並不知道當時皇后與慕翎宇的約定,但段祈煜突然要帶她出去,她還是十分疑惑的:「現在?」


  「沒錯,你那義兄與孤的母后打賭在今晚幫你洗清冤屈,孤實實在在不信他有這個本事,不如我們出去瞧瞧,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也好幫幫他。」段祈煜絲毫不臉紅地撒著謊,文錦繡眯了眯眸子,這兩日她雖然過的十分自在,卻也得不到任何外界消息,段祈煜對自己看的很緊,慕翎宇的消息她還真是一點不知道。


  她輕輕點了點頭:「好。」


  段祈煜微微一笑,從衣櫃里拿出一套男子的服飾遞給她,示意她穿上:「今日中元節,人必然很多,以女子身份出去太過扎眼。」


  文錦繡也明白這個道理,當下也不推辭,很快便換好了衣服,她現在的容貌並不出彩,只能算是小家碧玉,扮成男裝倒有種文人的柔弱,段祈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錯,有小白臉的味道。」


  文錦繡橫了他一眼,他低低一笑,也不再調侃她,二人一前一後出了殿門,正當文錦繡打算跟著他繼續走的時候,卻見他忽然停了下來,她微微一怔,下意識看他一眼:「怎麼了?」


  段祈煜沒說話,猛然將她抱起,她嚇了一跳,下一瞬就見他已經飛身躍上了屋頂,將她整個人包裹在他寬大的披風當中,極快地順著夜風掠過,刮過的風聲恰好掩蓋了他所有的蹤跡,沒有人會知道太子殿下帶著個女子出了宮,所有人都只當他們還在明輝殿而已。


  二人一路趕路,卻沒有到慕翎宇和慕蘺裳落腳的皇家驛官,而是走到了一處荒山,文錦繡眸子微冷,他帶她到這裡來做什麼?

  剛準備開口詢問,卻見段祈煜抬手在二人周圍布下一道屏障,她頓時瞪大雙眸,段祈煜輕輕一笑,帶著她朝山腰處走去,山腰處的山洞在月色照耀下如同一張張開的黑色大口,幾乎要將人吞噬進去。


  她不由蹙眉,這是她之前待著的山洞,段祈煜帶她來這裡做什麼?而且幾日不見,這山洞看起來越發詭異了些,洞口處的雜草早已沒了生機,枯黃衰敗地看起來十分蕭條,段祈煜將她拉緊了些,帶著她朝洞內走去。


  文錦繡越發驚訝,他竟完全不像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樣子,機關在何處,選哪個洞口進入皆十分清楚,連她這個在這待了幾日的人都不知道,他竟如此清楚,她心中頓時升起几絲防備來,面上卻不動聲色。


  段祈煜將她帶到一個山洞口處,山洞極為隱秘,又在最裡面,絲毫感覺不到一點風,然而眼前的場景卻讓文錦繡吃了一驚,只見山洞中央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石壇,周圍布滿了淡藍色的光芒,山洞頂上也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碗口大的洞,月光透過洞口傾瀉而下,正好照在石壇中央。


  慕翎宇將鎖魂笛橫在中央,笛子在月色中藍光更勝,慕蘺裳解下手腕上的鈴鐺,雙手升起一股淡淡的霧氣將鈴鐺托至半空,慕翎宇手心忽然冒出一絲絲的藍色霧氣,一點點朝鎖魂笛涌去,那笛子慢慢漂浮起來,隨後開始旋轉,越轉越快。


  「他們在做什麼?」文錦繡握緊手指,她第一次見到二人這般模樣,心中不免有些震驚。


  段祈煜沒說話,示意她看下去,只見慕翎宇雙手開始以極快的速度結起印來,慕蘺裳手中的霧氣一絲絲地全部傳入那印記當中,攝魂鈴也滲出一縷縷的紅絲,瘋狂朝中央的鎖魂笛涌去,那印記越來越大,很快籠罩了整個石壇。


  月光在一瞬間變的極其明亮,明晃晃地照在山洞中,雖是一道光束,卻將石壇映的有些刺眼,慕翎宇一把握住玉笛放到嘴邊開始吹奏起來,那樂聲不同以往的低沉宛轉,十分高亢明亮,聽起來甚至有些刺耳,文錦繡不由皺緊眉頭。


  與此同時段祈煜身上忽然飄出一抹藍色霧氣,她眸子閃了閃,只見那藍色霧氣從段祈煜身上出來便朝著石壇而去,段祈煜眼眸眯了眯,手心向上翻轉,那想要逃出去的藍色霧氣立刻被他握在了手心,見文錦繡有些受不了這樂聲,他伸出一隻手捂住她的耳朵將她按在懷中:「別動。」


  文錦繡剛準備掙扎便聽到他有些隱忍的聲音,下意識地不再動了,段祈煜唇角翹了翹,目光晦暗不明地盯著那手心裡掙扎的藍色霧氣,這邊是慕翎宇放在他身上的精神力了,想要靠著這個來監視他,控制他,他該說他聰明還是痴心妄想?


  慕翎宇額頭滲出幾滴冷汗來,石壇中央霧氣升騰,很快凝成一個巨大的圓幕,笛聲越發高亢起來,段祈煜嘴唇也有些發白起來,手心裡那團霧氣越發蠢蠢欲動,他眸子眯起,一抹寒光從中劃過,只見那圓幕之中頓時顯出他的記憶,一幕幕全是他從小在大月長大的經歷。


  那些記憶隨著慕翎宇的笛聲漸漸開始扭曲變化,慕蘺裳面色也是蒼白,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上滑下,攝魂鈴剛開始只是震動,漸漸地開始發出一陣陣鈴聲,鈴聲越來越快越來越緊密,這說明她控制攝魂鈴的力道越來越小了,段祈煜冷笑一聲,隨後鬆手將那團藍霧放了出去,任由那藍霧帶走了他身上一絲銀色的霧氣。


  藍霧如一道箭一般朝鎖魂笛射去,慕翎宇看到這一絲霧氣,面上閃過一抹喜色,笛聲頓時響徹雲霄,文錦繡眉頭頓時皺緊,抬眸朝他看去,只見慕翎宇身上籠罩這藍色的霧氣,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慕蘺裳面色慘白,似是極為痛苦一般。


  她下意識攥緊了段祈煜的披風,無意間看到他的臉色,發現他臉色竟然也是蒼白,心中不由一跳。


  鎖魂笛有了那一縷藍色霧氣頓時光芒大盛,圓幕中段祈煜的記憶也一點點發生著變化,他在大月所做的事情開始一點點被抹去,而慕翎宇和慕蘺裳二人在他記憶中的分量卻越來越重。


  一直望著這一切的段祈煜眼底冰寒,文錦繡也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切,她忙看向段祈煜,卻見他已經閉上了雙眼,似在隱忍著什麼,不由急聲道:「太子殿下,你清醒點!」


  圓幕中的記憶越發凝實起來,慕翎宇和慕蘺裳二人已經渾身濕透,文錦繡見段祈煜不做反抗的樣子,不由掐了掐他的胳膊,哪怕不知道他們是在做什麼,可剛剛段祈煜還好好的,現在就變成了這樣,想必跟他們做的事有關!


  慕翎宇靜靜看著圓幕,唇角帶出一抹大功告成的笑意,引導著那記憶圓幕不斷縮小,然而就在此時,他心口卻開始痛了起來,喉頭頓時湧上一陣腥甜,他忙壓下這陣痛苦,迸發出濃重的藍色霧氣纏繞著圓幕,將圓幕縮成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藍色霧珠。


  霧珠順著他的指引朝山洞口的段祈煜飛來,就在即將觸碰到他身體的那一刻,段祈煜卻猛然睜開雙眼一把握住了霧珠,隨後拉著文錦繡向後急退幾步,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道銀白色的光芒如一陣閃電一般從洞外飛掣而進,嘭地一聲重重打在了慕翎宇身上,他此時已經沒有任何力氣,被這光芒一打便直直摔到了山壁之上,噗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噗——」慕蘺裳也受到了波及,她的能力還不如慕翎宇,此時受這一擊,整個人頓時從石壇上滾了下來,鮮血頓時染紅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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