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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驚心賽馬【甜!】

  林安靜的騎射功夫十分精妙,在一眾夫人小姐中乃是數一數二的,她一身紅色騎裝宛如烈火,身後的斗篷隨風剌剌作響,看起來英氣十足。


  文錦繡緊隨其後,既不距離太遠,也不超過她,她身上穿著一身月白色水煙紗羅裙,整個人看起來略顯單薄,馬韁繩被她緊緊握在手裡,她雙眸微眯,落後在林安靜半步。


  林安靜耳邊傳來馬蹄聲,她微微側目,只見文錦繡的馬已經在她身後,她唇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意,微微放慢了速度,在文錦繡的馬與其並肩而行時猛然轉了方向勒住馬韁繩,她身下的馬兒前蹄高高揚起,在文錦繡頭頂投下一抹蔭翳。


  「小心!」


  「危險!」


  高台上坐著的小姐們頓時握緊了手中的帕子,有的已經不由自主站起來,若是那馬蹄落下,即使踢不到文錦繡身上也會落到她的馬身上,正在狂奔的馬驟然被外力攻擊,想也知道馬一定會受驚,文錦繡一個弱女子,現在男子們都不在,萬一出個什麼意外她根本控制不了。


  文錦繡握著馬韁繩的手微微緊了緊,電光石火間,她猛地拉緊了手中的韁繩,轉身直直面對著就要落下的馬蹄,同時身體向後倒去,整個人仰面朝上掛在了馬背一側,馬兒被她的力道帶的偏了幾分,林安靜的馬蹄直直擦著文錦繡腳面落到了地上,馬蹄落地的那一刻,文錦繡快速翻身,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根銀針,林安靜的馬離她很近,她快速出手,手中的銀針極快地刺進了她的馬脖子里,林安靜的馬驟然受驚,痛苦地嘶鳴一聲,剛剛落下的前蹄猛然又抬了起來。


  文錦繡的銀針刺入馬脖子的時候,她迅速調轉馬頭,手中馬鞭猛抽馬臀,馬兒長鳴一聲,撒開四蹄向前奔去。


  林安靜大驚失色,她沒想到文錦繡會反而驚了她的馬,她快速握緊了韁繩,雙腿夾緊馬腹想要它安靜下來,而馬兒卻忽然發了狂,在原地不住地跳躍起來,馬背上的林安靜不敢鬆手,死死抱住馬脖子,險些被顛下馬去,文錦繡眼中閃過微光,手中韁繩抖了抖,馬兒便轉了方向,朝著林安靜奔去。


  眾人剛剛還在為文錦繡的處境擔憂不已,沒想到只是一個呼吸之間就完全變了情況,眼看林安靜就要被顛下馬背,眾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文錦繡卻調轉馬頭去幫她了,高台上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同時對文錦繡的看法又高了幾分,剛剛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林安靜故意撞她的馬,她不光沒有記仇,反而要幫助她,不愧是皇帝親封的郡主,有勇有謀,心地善良。


  文錦繡到了林安靜身邊,一手輕拍馬頭安撫著馬兒,防止它受驚,另一隻手朝林安靜伸了過去:「把手給我!」


  林安靜看了她一眼,恨恨咬牙:「賤人,你滾開!」


  文錦繡猛然蹙眉:「把手給我,我救你下來!」


  林安靜冷笑一聲,面上神情卻是猛然變了,她快速出手,一把扯住文錦繡手中的韁繩,文錦繡為了救她,雙手握的並不緊,她扯住馬韁繩的瞬間,馬兒猛然吃痛,嘶鳴一聲前蹄便高高抬了起來,文錦繡雙眉一凜,兩匹馬現在的情況都十分狂躁,不知是不是剛剛吃痛的緣故,她身下的馬瞬間狂躁起來。


  「怎麼回事!」


  「馬受驚了!」


  高台上的小姐們紛紛站了起來,岳琦珊看到這一幕,唇角慢慢勾了起來,文錦繡既然敢算計自己,那自己當然要千倍百倍地討回來,她輕輕伸出食指在唇上點了點,暗中一個人一直注意著她的動作,見此情景眼眸微凜,手中快速彈出一顆小石子,直朝著文錦繡的馬而去。


  如幻看到這一幕,心不由提了起來:「小姐!」


  文錦繡眼中冷意蔓延,在馬兒發狂的瞬間便做出了決斷,她果斷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地插進了馬腦袋裡,馬兒猛然吃痛,抬起的前蹄忽而失了力氣,身上巨大的力道幾乎頓時將文錦繡甩了出去,如幻早就防備著自家小姐落馬,此時見她被甩出去忙飛身上前,二人一同摔倒在草地上。


  變化只在一瞬間,那射出的石子還未到文錦繡的馬身前,就見她的馬頹然倒了下去,文錦繡身後正是林安靜的馬,那顆石子便正正打中了她的馬,她的馬原本就在狂躁之中,被這顆石子一擊頓時如同被點了火的炮仗一般,瘋狂向前衝去,林安靜驚叫一聲,手中的韁繩頓時有些鬆動,這時,忽然一支箭破空而來,嗖地一聲便射中了馬的兩隻眼睛,那匹馬哀鳴一聲,隨即痛苦地跳躍起來,由於眼睛被射中,它更加狂躁,林安靜根本控制不住,一個不小心手中的韁繩便脫了開來,整個人直直地飛了出去。


  圍場極大且沒有遮擋的地方,她整個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便重重落到了地上,噗地吐出一口鮮血,而那匹馬被傷了眼睛,也不管方向就橫衝直撞起來,正好沖向林安靜的方向,林安靜剛剛落到地上還沒人上前扶她,馬兒卻發狂朝她奔了過來,馬蹄重重踩到了她腰鼓間,隨即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了過來。


  那匹馬發了瘋到處衝撞,如幻忙將文錦繡護在身後,只聽又傳來一陣破空之聲,一箭射穿了馬腹,那馬兒才哀鳴一聲倒了下來,汩汩流出一灘鮮血。


  高台上的小姐們見兩匹馬都安靜下來,忙快步走了下來查看二人的情況,如幻從地上爬起來,忙將文錦繡扶起,眾人紛紛圍了上來,禮部尚書家的王小姐見她站了起來,不由憂心無比:「郡主,你沒事吧?」


  她一開口,眾位小姐紛紛都開口詢問她的情況,文錦繡安撫地朝眾人笑笑,剛準備說些什麼,一張慍怒的臉就出現在眼前,眾人忙跪倒在地:「拜見太子殿下。」


  段祈煜滿面怒色,聽到影衛稟報她跟林安靜賽馬,他生怕出了什麼變故忙趕了回來,恰好看到她摔到地上被如幻接住,生氣之下,他直接射向林安靜馬的眼睛,林安靜手裡沒有握韁繩,毫不留情地便被甩了出去,此時看到被眾人圍在中央的女子,他又是后怕又是氣惱,偏偏當著眾人的面什麼都不能說。


  文錦繡微微笑了笑,跟著眾人一起行禮:「拜見太子殿下。」


  段祈煜真恨不得現在就將她抱在懷裡好確認她是否無恙,但這個想法也只能壓在心中,他冷冷揮手讓眾人起來:「沒事吧?」


  短短三個字,卻包含了無盡的擔憂,文錦繡搖搖頭,面色蒼白:「臣女沒事,不知林小姐怎麼樣了?」


  她問起林安靜,眾人才想起去看她的情況,只見林安靜整個人痛苦地半躺在地上,身後的婢女將她扶都扶不起來,她胸前的衣服都被鮮血染濕了,混雜著泥土看起來極其狼狽。


  「靜兒!」


  一道女聲響起,隨即只見一華服美人快速衝到了林安靜面前,一把揮開扶著她的婢女,驚慌失措地看著懷裡的女子,正是林安靜的母親,副都御史夫人,林安靜還在不住地吐血,林夫人心疼不已,忙掏出帕子替她接住吐出來的鮮血,一雙美目瞬間泛起淚花。


  「出了什麼事?」


  皇帝威嚴的聲音響起,眾人都嚇了一跳,忙跪倒在地。


  文沐宸跟著皇帝回來,一眼便看到了面色蒼白的文錦繡,立刻從馬背上翻身下來,快步走近,見她不像是受傷的樣子,才放下心來:「沒事吧?」


  文錦繡淡淡笑了笑,文沐宸蹙眉,將身上的披風脫下來披在她身上,皇帝面色冰冷看著這一切,一直沒說話的謝玖見狀,不慌不忙走上前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越聽皇帝的神情越冷,林夫人聽了整件事的經過,一把擦乾了眼淚,指著謝玖怒聲道:「照你這麼說,事情全部都怪我女兒?文錦繡做什麼不好偏要賽馬,出了事情就不負責嗎!想必你是看著文錦繡出風頭,故意抹黑我女兒的吧?撫遠將軍府什麼時候這麼沒骨氣,要討一個假嫡女的好!」


  謝玖皺眉,面上染了怒意:「林夫人,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撫遠將軍府再沒有骨氣,卻也不會做那等俯首做小之事,剛剛的情況大家都看得明白,林小姐主動挑釁文小姐要與她賽馬,怎的是文小姐的過錯?況且林小姐驚馬,文小姐不計前嫌前往幫助,她反而想要置人於死地,若非文小姐當機立斷殺了發狂的馬,恐怕已經橫屍當場,這樣的狠毒女子竟然出身副都御史府,林夫人好家教!」


  撫遠將軍位高權重且為人剛直不阿,謝玖身為他的女兒,旁人說別的都無所謂,但侮辱撫遠將軍府絕對不行,將門子女身上自有一股傲骨,任何人膽敢犯其家族絕不輕縱。


  文錦繡看了謝玖一眼,她看似是個直脾氣,可心思卻是玲瓏的很,這段話既說明了事情是經過,告訴皇帝是林安靜惹出的錯,偏偏又故意提起是她殺了發狂的馬,在場的男子大多都是勇武之士,不會不知道殺了一匹發狂的馬有多困難,更何況當時她身在馬上,這樣的行為就是許多男子都做不到,偏偏她做到了。


  林夫人被她說的面色慘白,指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你!」


  「好了,今日之事朕已有定論,林小姐挑事在先,怨不得嘉寧郡主,不過她也受到了懲罰,此事就此作罷,大家都累了一天了,都回去歇著吧,請太醫來為兩位小姐治傷。」


  皇帝面色冷肅,直接下了結論,林夫人怔愣地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皇帝這話的意思就是讓林家吃下這個啞巴虧?她猛然皺起眉頭:「陛下!」


  「好了!此事就此作罷。」皇帝不耐地揮揮手,轉身便離開了,文錦繡冷眼看著林安靜的模樣,眸中冷意森然,膽敢害她的性命,那就把她的命賠給她好了,至於挑唆林安靜的岳琦珊……她的目光落到眾人之外的岳琦珊身上,唇角慢慢勾起一個淺淡的弧度,有明王府護著,她只要不犯什麼出格的錯誤都不會有事,那就等著吧,很快她就會犯錯了。


  回到帳中,文凜趕忙請了太醫進來,倒不是說他有多關心這個女兒,只不過眼下文錦繡是文家最出色的女兒,她絕不能出什麼閃失。


  太醫跪在地上為文錦繡診脈,竭力想要忽視身後兩道刺死人的目光,文沐宸還好一些,段祈煜的目光簡直要把他的皮剝下來,文錦繡無奈地看著床前的兩人,見太醫手都在發抖,不由輕聲道:「我沒什麼大礙,就是剛剛不小心扭到腳了,太醫給開個活血化瘀的方子就是。」


  太醫如蒙大赦,忙點了點頭到桌子邊開方子,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卻覺得過去了許久,等開好了方子,如幻親自送太醫離開,文沐宸看她臉色也不像剛剛那樣蒼白,這才微微放下心來。


  「怎麼會出這樣的事?」


  門外響起一道清亮的女聲,隨即一人快步走了進來,她穿著秋香色綉芍藥花的衣裙,人還未進,聲音已經落了下來。


  文錦繡轉頭看向她,一雙美目里露出點點笑意:「郡主怎麼來了?」


  蘇青箏偷偷看了文沐宸一眼,聞言先是紅了臉,繼而輕輕咳嗽兩聲走了進來:「我聽說今天圍場出了意外,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


  文錦繡搖了搖頭,示意她坐下:「沒什麼大礙,只是輕微扭傷而已。」


  蘇青箏皺起眉頭:「我已經聽說了事情的經過,你也是,既然那個林安靜想害你不成,幹嘛還要回去救她呢?要不是她拉住了你的馬韁繩,你也不會受傷。」


  文錦繡微微笑笑:「好歹是一條性命。」


  段祈煜聞言看了她一眼,他可不覺得文錦繡是這麼好心的人,對待敢傷她性命之人還如此寬容。


  蘇青箏嘆口氣:「你就是太好心了,那個林安靜跟著岳琦珊,沒少作惡傷人,你沒見她受傷都沒多少人理會么,人緣差到如此地步,也就你肯幫她。」


  段祈煜見文錦繡只顧著和蘇青箏說話,心中頓時冒起了酸泡泡,而蘇青箏卻還不自知,依舊拉著文錦繡的手說個不停,段祈煜臉色越來越冷,文錦繡瞥到他的臉色,想笑又憋著,文沐宸無奈地看了自家妹妹一眼,上前一步拍了拍蘇青箏的肩膀:「綉兒剛剛受了驚,該讓她好好休息。」


  蘇青箏臉色騰地一下紅了,文沐宸很少對她做些親密的動作,加上一個多月來他日日忙於武功,更是少有時間陪她,現在哪怕碰碰肩膀,都讓她覺得有些受寵若驚,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她立刻站了起來,主動拉過文沐宸的手:「那我們去外面!」


  文沐宸被她猛然握住手,面上先是一僵,繼而失笑:「好。」


  她註定會是他的妻子,又何須介懷呢?


  文錦繡看著相攜離開的二人,目光不由變得柔和,段祈煜臉色也緩和不少,走到文錦繡床邊坐下,伸手捏了捏她剛剛因為憋笑而通紅的臉色:「好笑嗎?」


  文錦繡一本正經點了點頭,然而下一刻那隻大手已經移到了她鼻子上,段祈煜手指輕輕用力捏住了她的鼻子:「嗯?真的很好笑?」故意看他吃味兒,她卻在那笑的不能自已?嗯,很好!


  文錦繡怔怔看著他,忘記了動作,半晌才眨了眨眼,識趣地搖搖頭,段祈煜這才鬆了手,又輕輕伸出食指在她鼻頭上颳了一下,一雙眸子極盡寵溺之色:「下不為例。」


  「你今天……」文錦繡低聲道,段祈煜今天分明是故意射了林安靜馬的眼睛,以他的能力若要一箭斃命也不是不可能,可他偏偏射中了眼睛,給那匹馬留了餘力,不光將林安靜甩了出去,還從她身上踩了過去,想也知道,林安靜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


  提起此事,段祈煜眉眼間頓時染上冰霜:「不過是一點利息。」


  不管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挑唆,林安靜有了害她性命的心思,那就別怪他狠毒,橫豎這件事也查不出來什麼。


  文錦繡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半晌淡淡道:「你這樣做,旁人看不出來,陛下是肯定知道的。」


  段祈煜冷笑一聲:「知道又如何?他們總在教導我不要被兒女情長左右,一心把我培養成冷血無情的帝王,可那個帝位我並不稀罕。」之所以去奪,也只是想將更多的權力握在手中,給她安穩而已。


  文錦繡抬眸直視著他的目光:「今日明王妃見我了。」


  段祈煜眼中頓時亮起光芒,明王妃召見文錦繡的事他也聽影衛說了,包括文錦繡的回答,但聽別人說是一回事,她親口說又是另一回事,她肯把這件事告訴他,就是肯依賴他了,這一點讓他十分開心,他目光灼灼:「我知道。」


  文錦繡嘴唇動了動:「你……」當真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嗎?


  話未說完,她唇畔就被兩片溫熱覆蓋,頓時將她要說的話卡在了嗓子眼裡,她大腦一片空白,連呼吸都忘記了,生怕嚇到她,段祈煜只是淺淺一吻,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在那誘人的櫻紅上輕輕摩挲著,帶起一陣陣的酥麻。


  如幻剛好送藥膏進來,見此情景不由驚呼一聲紅了臉:「奴婢什麼都沒看見!」語畢慌忙放下藥膏跑了出去,斬風正在外面守著,見她這樣跑出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忙上前道:「出什麼事了?」


  如幻翻了個大白眼:「主子在裡面,能出什麼事?」


  斬風愣在原地,忽而明白過來,輕輕咳嗽兩聲繼續守在了原地。


  帳中,文錦繡一張臉已經紅透如煮熟的蝦子,始作俑者卻在那裡笑的滿臉春風,她瞪了他一眼,而段祈煜卻無賴地湊上來:「你這樣看著我,是再來一次的意思嗎?」


  文錦繡恨恨咬牙,轉過身不理會某個無賴,段祈煜成功的將人惹炸毛了,以拳抵唇輕輕笑了幾聲,起身從桌子上拿過藥膏,放在鼻尖聞了聞,太醫開的是上好的傷葯,他拿著藥膏走到床邊,直接掀開了文錦繡腿上的被子,將她一雙玉足放到了腿上。


  文錦繡一個激靈:「我自己來。」


  段祈煜擋住她的胳膊:「別動。」


  說著輕輕伸手褪下她的襪子,只見白皙的腳背上已經青紫一片,腳踝處腫了一圈,他剛剛還如沐春風的臉色頓時又冷若冰霜:「今日太過冒險了,下次不許再拿自己當誘餌。」


  他語氣嚴厲,手上動作卻是十分輕緩,修長的食指沾著藥膏輕輕在腳背上打著圈,很好的緩解了那陣火辣辣的疼痛,文錦繡沒說話,林安靜的馬雖然沒有踢到她的馬,但馬蹄落下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的在她腳背上擦過,從馬背上摔下來的時候又扭傷了腳踝,剛剛她看似淡然,其實雙腳的疼痛已經很難忍受,而段祈煜早就看出來她是故作堅強,才不斷轉移她的注意力。


  文錦繡輕輕點頭:「今天你有沒有注意到謝玖?」


  段祈煜手中的動作輕柔無比:「撫遠將軍的女兒?」其實他根本沒有看到今天在場的有哪些女子,只不過文錦繡提起,他便想起這個人來,撫遠將軍謝威,年輕時曾隨先帝征戰四方,數次救先帝於危難之中,謝家祖上也是開國功臣之一,與其他功臣不同的是,當初開國先祖想要給謝家封王,謝家家主卻拒絕了,並且上表給皇帝,懇求謝家人功勛不世襲,不封王,不稱侯,只願為大月守住每一寸國土,謝家每一個人的功勛都是自己一寸寸打下的,跟祖先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文錦繡點點頭,今日謝玖看似什麼都沒做,但她一開口,皇帝甚至沒有問當時的情況到底如何就下了定論,若不是謝玖在,她也不會返回去救林安靜。她根本沒打算救下林安靜的性命,一來是在眾人面前博個名聲,二來她注意到謝玖一直看著她們,自己在林安靜馬上扎銀針的動作很隱蔽,眾人都不會發現什麼,但在謝玖的角度還是能看出端倪的,只不過不能確定而已,而她回去救林安靜就打消了她的懷疑,畢竟若是她真心想害林安靜的性命就不會返回去救她不是嗎?

  段祈煜塗好了葯,將被子重新給她蓋上:「謝家人代代良將,從先祖綿延至今根基不可謂不深厚,偏偏謝家祖先有那三道家訓在,功勛不世襲,不封王,不稱侯,這三點看似謝家吃了大虧,可實際上卻是防著帝王忌憚,謝家那位先祖可是聰明的很。」


  歷來帝王忌憚的都是功高震主的武將,更是忌憚一門勛貴的人家,江家便是如此,而謝家有這三條家訓在,無疑是將皇帝的猜忌降到最低,而且若是有個什麼變故,皇帝看在謝家幾百年為國盡忠的份上,也不至於牽連全族。


  文錦繡伸手捏了捏眉心:「謝家深得陛下信任,陛下的心思,怕是屬意謝玖做你的妻子吧。」


  段祈煜失笑看著胡思亂想的女子:「他不會,他一心讓我娶大滿女子呢。」


  文錦繡愣了愣,隨即想起明王妃的話,一張臉頓時又紅了起來,段祈煜將她的手握在手心:「不管謝玖還是大滿人,任何人都無法與你相爭。」


  文錦繡微微垂眸,忽然想起中毒前沒問出的話,剛準備問出來,就見如幻快步走進來:「不好了,永明侯世子跟大少爺打起來了!」


  文錦繡雙眉猛然一跳:「怎麼回事!」


  如幻緩了口氣:「大少爺剛剛在外面突然碰到永明侯世子,原本還好好的,誰知世子卻突然說大少爺偷了他的玉佩,大少爺不願與之計較,他卻四處嚷嚷,說大少爺不尊長輩,廢物一個還心思齷齪,雲華郡主看不過眼跟他爭辯幾句,他險些出手傷了郡主,大少爺生了大氣,這才跟他打了起來。」


  如幻說到後面氣的滿臉通紅,她在將軍府這些日子,從來沒見文沐宸紅過臉,從來都是寵辱不驚的樣子,江雲驍卻處處與之為難,說到底還不是嫉妒文沐宸失了內力還能再有辦法練武,想要藉機找不痛快罷了。


  文錦繡雙眸微冷,這次狩獵,定國公與大長公主都在,江雲驍竟然也敢這樣囂張,險些傷了蘇青箏?這不符合他往日的作風,他的樣子就像是逼著文沐宸跟他比武一般。


  段祈煜站起身來:「你先休息,我去看看。」


  文錦繡現在行動不便,去了也是添麻煩,她也知道自己如今的情況去了也無濟於事,便看了段祈煜一眼:「這件事有蹊蹺,你小心些。」


  圍場中,江雲驍與文沐宸正交戰在一起,江雲驍下手狠辣,一招一式都運足了內力,而文沐宸則是快速躲避著,不與他正面相對,在外人看來就是身為晚輩不好跟自己的舅舅交手,只能防守。


  蘇青箏跟眾人站在一起,一雙眸子緊緊盯著二人,雙手攥緊,見段祈煜到了忙走上前:「表哥!」


  段祈煜冷眼看了場中一眼,示意眾人不要說話,安靜地看著場中的二人,江雲驍沒有用武器,赤手空拳與文沐宸搏鬥,文沐宸也沒有用武器,身形極快地躲避著江雲驍的招式,一身青衫雖然有些書卷氣,但他的招式利落倒也不顯得孱弱。


  「有幾分本事,不過是投機取巧罷了,你真以為你能打得過我?」


  江雲驍鬆開拳頭,復又捏緊,一雙眸子定定看著文沐宸,文沐宸微喘著氣,醫老教給他的都是新招式,饒是練習了一個月卻還是有些生疏,況且用速度取勝本就十分耗費力氣,他能在江雲驍手底下抵擋這麼久已是不易了。


  江雲驍見他有些疲憊,唇角勾起一抹冷嘲,拳頭含著內力朝他打了過來,文沐宸眉心微蹙,在木人陣中醫老所教一點點浮現於腦海,他雙眸緊緊盯著江雲驍打過來的拳頭,在那拳頭到眼前時忽然身形一動,拳風擦著耳邊呼嘯而過,將他黑髮帶起,凌厲的拳風竟將他肩上的墨發削去一縷。


  蘇青箏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眼見文沐宸躲過才鬆了一口氣,隨即又緊張起來。


  文沐宸看準江雲驍招式的漏洞,極快地躲避著,江雲驍兇猛善戰,對敵經驗更是十分豐富,眼見赤手空拳不能傷到文沐宸,他忽然一個翻身離遠幾步,反手抽出一旁兵器架上的長槍,文沐宸則是從袖中掏出了一把摺扇,江雲驍長槍直朝他要害前來,他手中的摺扇左右紛飛,每一扇都避開他的長槍,朝著他握槍的手而去。


  江雲驍持槍,內力全部灌於長槍之中,握槍的手就成了最薄弱的地方,文沐宸找准空擋,手中的摺扇嘩地展開,江雲驍猛然躍起,雙手執槍朝著文沐宸眉心刺去,而他腳下步伐快而穩健,每一步都像是算計好的一般,一個閃身避開槍尖,隨即身形如同一隻迅猛的獵豹一般,眨眼間便到了江雲驍面前,手中摺扇宛若一道流光揮向他的手腕,江雲驍只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背上已然被劃開一道淺而深的口子,而文沐宸早已不知在什麼時候落到了遠處,他刺出的槍尖根本沒有傷到他分毫,連那一身青衫都沒有絲毫破損。


  「好!」


  人群中不知誰叫了聲好,接著眾人都反應過來,頓時叫好聲一片,江雲驍看著手背上那道口子,由於文沐宸沒有內力的緣故,傷口並不深,但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受傷已經是打了他的臉,他恨恨咬牙,提槍便要繼續向他衝去,段祈煜眸光微冷,飛身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長槍:「點到即止!」


  江雲驍眸子眯了眯,垂於身側的拳頭慢慢鬆開,又猛然收緊,段祈煜冷眼看著他,手掌微微用力,借著手裡的長槍向江雲驍的方向刺去,江雲驍猛然提起內力抵抗,但段祈煜的功夫又豈是他能對抗的住的,他連著倒退幾步才將手裡的長槍插到地面上穩住身形,喉頭頓時湧上一陣腥甜。


  段祈煜鬆了握著長槍的手,輕輕拍了拍手裡的塵土,不屑勾唇:「自不量力。」


  文沐宸收了摺扇,轉而看向段祈煜:「多謝殿下相助。」


  段祈煜點點頭,命眾人都散去,蘇青箏忙快步跑過來,擔憂地看著文沐宸:「沒事吧?」


  少女灼熱的呼吸噴洒在耳邊,文沐宸耳尖微紅:「嗯。」


  段祈煜看了江雲驍離開的方向一眼,眸中光芒閃爍不定,江雲驍的性子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他剛剛跟文沐宸比武,有一半的目的是存了查探的心思,他在摸索他的能力到底在什麼地步,能不能對他造成威脅,可這不是全部的目的,那麼到底還有什麼呢?


  漠北森林地勢開闊,夜幕降臨,頭頂的夜空藍的深邃,數不清的星星在空中散落著,一彎淡黃色的月牙躲在雲層後面,時不時一陣微風吹來,帶來一陣陣森林的氣息,放眼望去,漠北森林一團漆黑,彷彿萬丈深淵,而那傳來的氣息十分舒爽,又讓人忍不住靠近。


  隱秘的森林之中,兩道人影被濃密的樹木遮住,看不清身形,連聲音都壓的極低。


  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明日狩獵就要開始了,無論如何這一次不能讓文沐宸佔了風頭。」


  「這是自然,明日他定然有去無回。」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屑。


  「呵呵,那最好,可不要再向上次一樣生出什麼事端。」


  「這應當是我說的才對,殿下可不要再像上一次一般臨陣脫逃才是。」江雲驍說著,雙目中滿是冷意,四皇子上一次利用他,若不是他閃的快,被文沐宸發現的話也是麻煩一件,他沒有證據,那件事才能以意外了解。


  四皇子冷笑:「自然不會。」


  江雲驍看了看林子里的情景,伸手不見五指,他不由道:「其實若是沒有醫老這個變故在,文沐宸現在也就是廢物一個。」


  四皇子蹙眉:「母后的心思真是讓人捉摸不透,既然不喜歡那丫頭,為何還要把醫老的行蹤告訴二皇兄,直接讓她死了不是一了百了么!」


  江雲驍看了他一眼,唇邊劃過嘲諷:「皇後娘娘看起來還是跟太子更親近呢,什麼事都給他安排好了,她對你可沒那麼用心過。」


  四皇子頓了頓,皇后看起來跟太子關係冷淡無比,可她在關鍵時候卻會幫著太子,若說她是想幫助太子坐穩皇位,卻偏偏在反對太子的勢力背後推波助瀾,她的心思,他猜了十幾年都沒有猜到過。


  江雲驍看了他一眼,從鼻孔里發出一聲冷哼,隨即轉身離開了森林,四皇子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手指慢慢握緊成拳,不論如何,母后都是向著自己的,段祈煜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自己鋪路而已,母后之所以幫他,只不過是在幫一個棋子,是這樣的吧?一定是!


  ------題外話------


  啊哈哈,終於親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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