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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俞悅身份正式暴露

  端午前,赤峰城來了更多人,或者說更多狗,成天亂吠。


  青峰酒店出名,有時候遭殃,被狂犬重點照顧,每天從早吠到晚;不像去年夏天鬧那麼瘋狂,本質更惡毒,刺激的很多人要組團打狗。


  俞悅和表哥陳真、表弟伍彬等來酒店,窗邊位置被一群狗佔了。


  這些狗很囂張,有背景啊,丞相府的,蕭家的,楊家的,周家的,鮑家的,等等。


  女俠今兒在,朝飛鳳將軍揮手,過來坐。


  俞悅看她桌上幾個女子,幾個男子都比較爽朗,和表哥一塊過去坐了。


  今兒不算太熱,有實力的基本沒事,酒保送來一個冰盆,讓好些人羨慕。窗邊位置,打開窗涼爽,幾條狗心裡不爽,一拍桌子開始演一場。


  公子是俞善言老婆周燦娘家侄子,周鈺,娘娘腔:「墨國公真是,鄭小姐進了荊王府,他就去梁縣。既然滅了尼羅爾國兵馬,為何又放棄梁縣?將士辛辛苦苦,等於白辛苦,下次又要去,尼羅爾國還會等著他偷襲?」


  「啪!」後邊桌被一少年拍碎,碗碟碎瓷片酒菜等往周鈺一桌飛。


  窗邊登時大亂,一群狗尖叫。兩個公子學飛鳳將軍往窗外跳,但未遂,趴窗檯肚子硌著,撅著腚亂蹬腿,姿勢豈止一個風騷了得。


  周鈺,娘娘腔尖叫最**,連滾帶爬意外躲到一桌子底下。


  桌上貴婦夾起一塊肉骨頭扔桌下,動作非常優雅。


  無數人笑爆。很想學一聲狗叫,怕學的不好影響人家氣質形象。


  拍桌的少年,很嚴肅:「不懂裝懂!」


  伍彬接話:「懂就是懂,不懂就不懂,你看他裝出來的樣子哪裡懂?」


  說的好有道理,拍桌少年冷哼一聲:「墨國公去梁縣,是說去就能去的?從大梁城繞過,大梁城能沒反應?好比這一碗飯,得先種地,收了穀子舂米,要吃的時候做上,現在才能吃到。這些四肢不勤五穀不分飯來張口的廢物,一張嘴墨國公去了梁縣,一張嘴墨國公為何又放棄。不放棄難道留在那兒被大梁城和尼羅爾國兩面夾擊?」


  這才是道理,很多人點頭。


  墨國公打梁縣,兵馬調動,如何能偷襲得手,都是要反覆算計。


  女俠說一句:「照他們說,搶人老婆還有理了?」


  無恥!若非注意衛生,一人一口唾地上。


  周鈺從桌下爬出來,周圍一些人唾棄,全唾他身上。現在無恥的犬類很多,他正好挨上。


  周鈺怒極,娘娘腔也可以威猛:「梁縣是個小地方!既然攻下來又不守,那攻它做什麼?為何不去奪回大梁城?殷商國無緣無故會將大梁城送給墨國公?只怕雙方關係不一般吧?打梁縣只是做個樣子吧?」


  另一桌一個小姐操著常山郡口音:「殷商國送的東西墨國公都收了,朝廷下旨讓墨國公收回大梁城他又一直拖延。」


  拍桌少年送常家小姐一句:「傻逼。」


  常小姐拍桌,拍的特有氣勢,可素手好疼啊。


  俞悅對此事做個解釋:「很多人有疑問,其實事情很簡單。現在殷商國向墨國公送禮,羅宋國表示懷疑。那麼,殷商國、墨國公、羅宋國三方,大家相信誰?」


  同一桌女俠、別的人都恍然大悟。羅宋國指的是羅家,或某些別有用心之輩。那麼,這三方選誰,大家心裡有了答案。相信墨國公,不再疑問。


  這個選擇題傳開,赤峰城、這天下多數人選擇墨國公。人心所向。


  只因羅宋國、朝廷太操蛋。分明沒給莊家軍一兩銀子,朝廷依舊增稅,摟錢,物價踴貴,不管百姓死活。搶人老婆,這種人渣也不可信。


  五月初四,賀昌琇和兒子賀高岇到赤峰城,先到青峰酒店。


  好多人到酒店陪賀昌琇等,但從日出等到日落,賀高俅都沒來。


  俞悅來了,咸向陽小姐跟來湊熱鬧。


  瑪瑙美人拉著恬妡也來了,聲稱服侍主母,主母有事,丫鬟服其勞。


  一樓大堂已經沒位置,大家對飛鳳將軍態度好,和酒保一塊挪位置,靠中間挪出不小的一片地方,有人興奮的替酒保上樓喊賀昌琇。


  青峰酒店已經形成習慣,基本坐樓下,上樓包間怎麼和大家玩?


  賀昌琇身份不同,豈能與爾等凡人為伍?大熱天全汗臭味,熏死老子。樓上包間他有話要慢慢交代,若非行蹤很難瞞過人,他要找個黑暗角落神不知鬼不覺地。


  俞悅和咸向陽坐好,半天賀昌琇不下來,天黑了賀高岇下來。


  賀高岇是賀家麟子鳳雛,一身蟒袍,公子王孫似得,身上熏香,一點聞不到雞屎味兒。


  俞悅看錶兄擺姿勢,開口:「物價踴貴,賣雞賺錢了。」


  咸向陽小姐鄙視:「不賺錢能穿得起這一身?你看看助戰商會諸位,銀子捐助沒了,哪兒還擺的起譜。」


  瑪瑙美人愛說話,指著一大叔:「他臉上一道疤,夫人撓的?」


  大叔無語,說他做什麼,豬腳是賀公子。


  賀高岇挺乾淨英俊的臉,紅一道黑一道被美人撓了似得;但人家沒指名道姓,他不能往上湊;走到飛鳳將軍跟前,問:「墨國公呢?」


  俞悅一聲鍾國令之嘆息:「憂國憂民,積勞成疾。」


  很多人跟著一聲嘆息,飛鳳將軍一句話,墨國公得成疾一陣了。


  墨國公累病了,養雞專業戶這麼活蹦亂跳,朝廷成天作妖,一顆良心隱隱作痛。


  賀高岇看著美人心裡癢,燈光下越看越美,可惜不能下手,換一句:「陛下有旨,命驃騎將軍率兵奪回大梁城。」


  俞悅杏眼痴情的盯著表哥,聲音和莊家戰神一樣冷,端午前的夜瞬間清涼許多:「墨國公若是不去,你們就判庄太弦抗旨,將他滿門抄斬?」


  庄太弦在邯鄲不動,肯定抗旨。墨國公應該像梁縣,乖乖去打下來?


  一陣寒風從青峰酒店刮過赤峰城,天色變了,或許要下雨,或下冰雹。


  眾人對朝廷的無恥,又有了新認識。作為皇家,下作到這種程度,亦是千古奇聞。


  咸向陽挺胸冷笑:「或許該提前做一些棺材。」


  瑪瑙美人嘴快:「要提前修墳么?皇帝陵寢都是提前修的。」


  眾人突然覺得搞笑,這是讓皇帝可以去死了?墳提前修好了。再看美人歡快活潑又機靈,沒人責怪,反而都有些喜愛。


  賀高岇很不喜,不過他明智的不準備在這兒和飛鳳將軍爭辯,又放一大招:「陛下是給驃騎將軍下旨,桐鄉郡主決定隨驃騎將軍一塊征戰。」


  咸向陽捂著胸口一聲嘔,好多人想衝過去幫她捂著胸口別掉了。


  瑪瑙美人也捂胸,吸引一部分注意力:「好在我晚飯還沒吃,否則太浪費了。」


  俞悅教訓:「吃什麼晚飯!朝廷豬食都不給了,將士一天吃兩頓,你一天吃一頓,減肥。」


  瑪瑙美人一指咸向陽小姐:「她需要減肥!」


  歪樓了!定力不好的有猥瑣的直流鼻血,夏天太熱。


  不過很多人猜出咸向陽小姐真實身份,對她敬畏,不敢亂來。


  賀高岇敢:「陛下給在下賜婚……」


  咸向陽跳起來甩他一巴掌:「本小姐已經有心上人,你再強搶,本小姐保證讓你賀家的雞全死光!邯鄲的雞全死光!」


  很黃很暴力,意思大家都懂,賀公子臉被大小姐扇歪了。


  賀高岇火了:「說的不是你!」眼皮一跳趕緊閃。


  他豈能閃過大小姐的手,咸向陽啪啪賞他兩巴掌:「本小姐你都看不上?你一養雞的看不上本小姐?還是看不起我莊家軍?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捏?」


  賀家高手衝過來,瑪瑙美人尖叫一聲飛快躲主母後邊,人家怕怕。


  目測又要歪樓,美人的吸引力就這麼大,不過咸向陽小姐和恬妡美人吸引力都不小。有些人一雙眼睛忙不過來,最好是抱著瑪瑙看熱鬧。


  咸向陽抓住最前面的高手,乾淨利落擰斷他脖子。


  恬妡小美人溫柔,撲到一高手身上,啪啪啪扇他七八個巴掌,再將他扔出酒店。


  一道寒光射向俞悅,瑪瑙又一聲尖叫,抱著頭蹲地上躲開。


  俞悅對她反應很滿意,不要蠢蠢的礙事就好,抄起一把炒花生扔過去。


  幾個暗器掉地上,樓梯拐角一個高手掉地上。


  酒保將死高手扔出酒店,這不是賀家,不知道誰家的。主母得罪的人多,時不時來兩下。


  賀家高手都清理了,大家看著賀公子,不錯嘛,沒被嚇尿尖叫。


  賀高岇一張俊臉快速腫成豬頭,盯著咸向陽、飛鳳將軍、諸位看熱鬧的,心裡一片夏日的狂躁此時寒風中冰火兩重天。他要暴走: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

  一個商人小心說道:「好像是庄美嫻小姐,賜婚賀高岇。」


  咸向陽暴走,一巴掌將賀高岇抽飛,一頭從窗戶飛出去,將街對面的房子撞塌。


  街上一陣瘋狂怒罵,罵養雞專業戶全家。現在賺錢多不容易,這會兒將人房子撞了,他賠么?賠多少銀子?

  酒店內,俞悅看著樓梯,一襲紫袍華麗,這出場能給一百分。


  賀昌琇站在樓梯,一眼看中飛鳳將軍,頓時如遭雷擊,是見了初戀情人。


  ※※※


  陳茜當年風華絕代,愛慕者能從承天門一直排到明德大街。


  據說皇帝對她也有心,奈何陳太師無意,最終被報復了。


  然而歷史證明,好白菜最終都被豬拱了,陳小姐被俞善行那頭豬拱了。


  據說邯鄲一夜盡哀鳴,天空鬱氣不散,很多人拎著磚頭要去將俞家屋頂瓦全砸了,或者給俞善行那頭最蠢的豬套麻袋。


  俞悅剛出生見到親娘,她雖然被命運折磨的夠嗆,依舊難掩身上光華。


  現在,俞悅長得和陳茜九分像,剩下一分不是俞家,是她上輩子帶來的氣質。正因為和陳茜相像又明顯不同,才能帶給人新的激情。


  賀昌琇刺激的一陣風衝到俞悅跟前,越看她臉越像:「茜茜?」


  俞悅應道:「你姥姥。」


  想說你老了,變成你姥姥。稍微引申一下,賀昌琇不成了她乖兒子?

  俞悅看這兒子混得不錯,紫袍加身,不過怎麼沒去南陽郡做太守?跑這兒來,是以為她對賀高俅太好,有什麼機會?賀梅琴真是想多了,她純粹對高俅有感。


  賀梅琴讓賀高岇娶庄美嫻,也是想和莊家搭上關係吧。


  有眼力的都能看出,皇帝和莊家之爭,已經不是以前的格局。就算莊家暫時弱勢,但一時半會兒壓不下去,若有外力比如殷商國,將更不同。


  賀高岇娶庄美嫻,好了好,不好了像陳茜一樣,再讓她去死唄。


  賀昌琇依舊沉浸在燈光幻影里,喃喃自語:「真的是茜茜。」伸手摸她臉,看是不是活的。


  瑪瑙美人跳起來,狠甩老男人一巴掌!以這種借口佔便宜,女子的臉能隨便摸的嗎?手好痛恨的又一巴掌,猥瑣的人渣!


  賀昌琇被抽醒了,依舊看飛鳳將軍:「你是她女兒?」


  本是隨口猜測,卻一語破的!

  賀昌琇指著俞悅,猛瞪大眼睛看仔細:「你真的是她女兒,俞悅!」


  俞悅應道:「給你個機會,你想怎麼死,給你一柄劍,三尺白綾,一杯酒,還是自己撞牆,或者我親自伺候你上路?這樣是不是能讓你瞑目?」


  賀昌琇嚇一跳,腦子亂鬨哄,這消息太驚人!急忙喊:「我是你表伯父!」


  咸向陽抱著胸冷笑:「肖想陳夫人,你這種人渣,死有餘辜!」


  賀昌琇不理她,就盯著俞悅,看著她眼裡涼薄的殺意,急的有點語無倫次:「你這些年在哪裡?你祖母到處找你,我們都幫著找,挖地三尺,你怎麼會在這裡?」


  最後一句是重點。有俞悅在和莊家關係更好了。


  瑪瑙美人抓住倒數第二句:「挖地三尺你挖死人么?」


  酒店內其他人都如遭雷劈,好大一個天雷!飛鳳將軍是丞相府俞悅!


  一個大叔反應快:「現在還把人當傻子!誰不知道,俞家當初害死陳夫人,遺棄她女兒。人家福大命大,俞家還不死心!弄個假貨作妖!」


  一個貴婦附和:「前一陣不是又要把俞則紳記到陳夫人名下?」


  俞悅揮手,其他人都不敢說了,全盯著賀昌琇。


  賀昌琇感到來自全世界深深的惡意,命運的屠刀就在他頭頂,但他不甘心,垂死掙扎:「那和我無關!我們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你不能這樣絕情!」


  俞悅一掌拍他肩頭。


  一陣脆響,賀昌琇跪是趴在俞悅跟前,膝蓋以下骨頭全碎了,連著筋。


  咸向陽看他趴著,乾脆又給他兩腳,大腿骨頭也全碎了。


  恬妡給主母報仇,上前給賀昌琇兩腳,他兩手骨頭全碎了。若是真關心主母,不是這樣,還給主母扣一個絕情的名聲,所以他自己作死。


  賀昌琇慘叫一聲都沒來得及,痛的渾身抽搐,一時又不能昏迷。


  其他人都嚇得不輕,好像懂了。飛鳳將軍既然不公開,那是不想讓人知道。誰要是隨意泄露,只怕比這還慘,賀昌琇好歹是她親戚,一身紫袍落個這下場。


  有人琢磨著,飛鳳將軍是換著花樣殺人,這借口神奇。


  賀家、俞家、羅隱堂等又一批高手殺出來。


  俞悅拿出一兜石子兒撒開,一邊下令:「全斬了!給賀大人陪葬!」


  賈鵬、賈鷂、夥計等衝出來,連殺帶拖,把這夥人全弄出酒店,酒店內僥倖不算太亂。


  周鈺,娘娘腔坐那兒又尖叫,一頭爬到貴婦的桌下。常小姐意外被一刀捅了胸,大叫著要死了,他們一夥亂作一團,是酒店內最亂的。


  其他人驚險刺激,心有餘悸,對飛鳳將軍更敬畏。行動力強,且雖然無情,但每次都會盡量顧及一般人,道是無晴卻有晴。


  賀昌琇終於慘叫,一叫吐一口血,聲音不尖銳,是嘶啞的痛苦。


  常小姐聽的毛骨悚然,夜裡好像有鬼,怒:「閉嘴!」


  周珏從桌下爬出來,一眼對上俞悅深情的眼神,一個哆嗦跪下去:「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和你不是親戚!我拿八百兩銀子,就是到赤峰城打醬油。」


  俞悅問:「誰給你銀子?」


  周鈺忙應道:「我姑父。他在朔州受傷,發誓一定要報仇,私下又給我五百兩。」


  有人想起來,俞善言受傷也是飛鳳將軍搞的。她親伯父都下手,何況是表的。景倩倩是她表姐,這樣就說得通了。很多事今夜將讓很多人失眠。不過有一點,有些親戚飛鳳將軍是認的。只要不六親不認就好。


  常小姐沒死了,中氣十足又罵周鈺:「閉嘴!」


  俞悅朝周鈺揮手,他和俞則田表兄弟,挺像,現在先不收拾他。


  周鈺逃過一劫,爬起來對常小姐不爽:「你凶什麼,以為誰不知道,常山郡太守和新鄉縣主是主謀,成天專門給墨國公羅織罪名。否則我哪知道梁縣是什麼地方。」


  常小姐大罵:「白痴!」


  常小姐都比周鈺聰明,轉移目標有了更高目標,盯上俞悅:「你就是陳家餘孽?」


  咸向陽抄起一塊碎瓷片擲向常小姐胸口。給墨國公羅織罪名,該死!


  常小姐捂著胸口慘叫,這回死透了。


  賀昌琇慘叫,表示他還沒死。


  其實賀昌琇沒受致命傷,這樣子把四肢砍了,躺那活三十年沒問題。不過太痛,有人承受能力差會活活痛死。賀昌琇現在養尊處優,早不是當年的養雞專業戶。


  俞悅是善良妹,何況是親戚:「想好怎麼死了么?這樣挨著,我看著都難受。」


  丫鬟都抹一把同情的淚。賀昌琇竟然故意讓主母難受。


  俞悅皺眉:「我三歲的時候沒飯吃,在山裡好容易逮住一隻兔子,遇到一條狼。四歲的時候天旱,我在山裡遇到一條大蛇,腰比我粗,我相信水蛇腰是騙人的。五歲的時候在山裡摔斷腿,我心裡想,若是有英雄踏著七彩祥雲來拉我一把,我把他當親爹。事實證明,英雄對我親爹都不感興趣。」


  一陣涼風吹進酒店,好多人啜泣。


  俞悅聲音不大,外面街上人多聽不見,有人傳出去,外面哭聲一片。


  俞悅今兒穿著雪青色裙子,一股飄渺的仙氣;略顯柔弱又從容的樣子,更令人憐惜。


  很多人看著飛鳳將軍風光,現在發現她是俞丞相的孫女、陳太師的外孫女,身份貌似高不可攀,原來也低至塵埃。


  俞悅一直很平靜:「我沒學過女紅,但自己穿的衣服我能縫,不縫怎麼辦?我有手有腳,不想把自己弄得像乞丐。我沒習武,但成天在山裡,因為山裡能養活我。我好容易偷到一卷書偷偷識字,差點讓人賣了。你們猜賣多少錢?」


  她伸出一隻手,白皙細膩,她的一切就是靠這雙手掙來的。


  瑪瑙美人梨花帶雨:「以前從沒聽誰說過。」


  俞悅應道:「過去的已經過去。誰一輩子沒吃過點苦,經歷過一些事。我們應該向前看。」


  很多人感到滿滿的正能量,驅散了哀傷。一齊朝著飛鳳將軍前面看。


  她前面就是賀昌琇。痛減弱或者適應了一點,賀昌琇意志很堅強,抬起頭眼睛通紅,死死的盯著俞悅,猛一聲喊:「你為何不回丞相府?」


  咸向陽一腳踩賀昌琇後背,賀昌琇再次抽搐,要痛死他了。


  恬妡乾脆一腳踩死他,不用讓主母動手,一邊說道:「被遺棄了還回去,哪個會那麼賤?讓人再賣一次?」


  其他人聽著都挺有道理,挺搞笑。分明是俞家將飛鳳將軍遺棄,又說人家不回去。是說她現在過好了不回去吧,盡想著好事。飛鳳將軍應該會回去報仇的。


  酒保上前回話:「賀大人帶了不少禮物來。」


  俞悅手一揮:「照單全收。」


  有人喊:「飛鳳將軍又全收下么?」


  俞悅應道:「就是再送個高手來,我照樣收。將士們邊關打仗辛苦,禮物賣了他們明天能過個節。賀副尉等操練,明天還不一定能回來。」


  大家全懂了。殷商國送禮算什麼,送高手來,留下做女婿!


  送大梁城又如何,那本來就是咱的。看看朝廷,有什麼樣的皇帝和丞相。大家尋摸著明兒過節,要不要對莊家軍有所表示?


  ※※※


  第二天早上,天下過雨,風一吹挺冷。


  吃過端午粽還有三日凍。很多人穿上厚衣服,來到南廣場。


  俞悅出來到廣場,莊上弦又沒來,積勞成疾呢。


  赤峰城的群眾很夠意思,送來八十車粽子、茶葉蛋煮蒜,還有艾葉等。


  趙龍、趙雲領著人來搬,看大家興沖沖的樣子心情複雜。自己是莊家軍一員,又很自豪。


  一陣敲鑼打鼓、彩旗飄飄。當然早就有人通報,否則豈能讓殷商國人馬走到這兒。不過來了氣勢還是,不像上次,依舊挺喜氣。


  使臣依舊是殷來漸,二話不說先上禮物。雖然莊家軍一邊收一邊不屑,但拿人手短,拿多了,羅家給力的配合,就夠本了。所以殷來漸送的很愉快。


  禮物都是真材實料,大肉粽十萬隻,滷蛋十萬隻,端午節賀禮。


  珠寶古董四大箱,殷商國的特產一批,名馬三匹。


  美人依舊二十個,比上次高貴端莊,更像宮裡來的娘娘。


  殷來漸一看要歪樓,趕緊介紹:「她們只是代表我殷商國的誠意與友誼。聽聞墨國公積勞成疾,她們有兩位懂醫術,有殷商國的名葯,願墨國公千歲。有兩位擅廚藝,殷商國一些傳統小吃她們都會做。」


  咸向陽小姐插話:「廚娘唄。聽說娘娘要勾引皇帝,就做飯給他吃。」


  伍彬扶額:「大小姐,那叫抓住他的胃!順便下點毒什麼的。」


  俞悅今兒女裝,實在不方便,給夥計使眼色。


  錢立春在後邊喊:「小吃哪有美人好吃!這些美人肯定有絕技,讓人百吃不膩。」


  北邊的兵痞、南邊的流氓一片口哨聲,而且是殷商國傳統小吃哦。


  赤峰城的女子看著這些高貴端莊,她們送給莊家軍,不就是來勾引男人,裝什麼呢?只怕外表越端莊,內心越風騷,否則軍中的男人她們吃得消?


  一個紅衣美人怒了,捋袖子,上前。


  咸向陽小姐穿的是大紅,上前胸器將她一頂,果斷頂飛。


  紅衣美人實力不賴,轉個圈瀟洒走回來,操著莫高口音講實在不標準的羅宋國官話:「你們羅宋國就這麼膚淺,有種我們來比葯術。」


  咸向陽搖頭:「本小姐不會妖術,你這磨人的小妖精,算你贏。」


  紅衣美人急忙喊:「不對是遺書!比遺書!」


  咸向陽愈發搖頭:「說了你贏了,誰喜歡來領走。打折商品概不退換。」


  俞悅是善良妹,看美人急的:「大小姐回來。人家比醫術你不懂,別摻和。你們誰來?」


  瑪瑙又拽著雙魚出來瞧熱鬧,反正她手腳麻利幹活快。瑪瑙最近還跟卓姐學醫,成天要找人比劃,快將咸向陽小姐比下去了。


  咸向陽不悅:「誰說我不懂,我三歲學醫,五歲行醫!」


  瑪瑙、雙魚、又幾個丫鬟一塊攔大小姐,咱不能輸給小妖精啊。


  咸向陽使出大小姐脾氣,刁蠻不行再滿地打滾,你們這些都是小妖精。


  紅衣美人玉手翻了咸向陽的牌:「就你了!我們不比難的,就比背遺書,誰背的好算誰贏。」


  赤峰城的人都汗滴滴,美人這樣任性,這樣重的口音,莫非有什麼絕招,比如背醫書比廚娘更撩漢?殷商國傳統小吃啊。大家擺好姿勢欣賞。


  咸向陽搶著接招:「你說背哪卷?」


  瑪瑙、雙魚、伍彬等都生無可戀,輸了不可怕,最怕大小姐露餡。


  大小姐一直以為自己無所不能,自家人好說,人家不好說。


  紅衣美人更興奮,好像勝券在握,讓宮娥送來兩卷醫書,殷商國皇宮珍藏版。


  俞悅看出門道來了。不少人都看出眉目。


  殷來漸不攔著紅衣美人,殷商國其他人對她都比較特殊。再看這珍藏的醫書,八成真是皇宮出來的。如果出身卑微的公主要來勾引墨國公,沒什麼奇怪。羅宋國的公主要嫁給墨國公,都被拒了。所以殷商國的小妖精要在這兒使妖術,使吧。


  咸向陽接過醫書,看的直皺眉頭。


  其他人秒懂。醫書用殷商國文字寫的,和羅宋國有一定差別。且紅衣美人肯定先背過,還真是個小妖、精。


  紅衣美人解釋:「你們聽得到,我話講不標準。所以我要現在學。這樣公平啦。」


  俞悅揮手,玩吧。不過是個卑賤的公主,想佔大小姐便宜。


  咸向陽也沒意見,事實上這一卷醫書沒準卓姐喜歡。


  雙方都沒說輸贏了如何,卑賤的公主顯然只為刷存在感,好是妖精。


  殷來漸看這節奏不錯,錯了無非下次再換;比試他不管,和俞悅聊天:「該稱呼俞小姐么?」


  俞悅反問:「有事?」


  殷來漸一聲風之嘆息,就像風之男子被扒光了還擺姿勢。


  俞悅納悶:「為何有些人註定那麼猥瑣?」


  伍彬提醒:「飛鳳將軍,你講出來了。讓人家怎麼回答?因為他爹娘很猥瑣?」


  瑪瑙美人嘴快:「天下烏鴉一般黑。因為有些地方是大染缸。」


  俞悅、雙魚、伍彬等都看著美人,竟然這麼有哲理。再看著殷來漸,烏鴉不要自卑,這不是他的錯。不過若是對莊家軍烏鴉,他一定有罪。


  殷來漸好自卑!他就是嘆息一聲,這一群不到二十歲的,真是年輕。


  年輕有活力,比當年的莊家軍還難對付,殷來漸打起精神:「俞小姐的遭遇,我深表同情。」


  咸向陽小姐過來,一身大紅像火焰:「你同情誰?」


  大家一齊盯著殷來漸,同情他。


  殷來漸簡直嗶了狗了,怎麼又說錯話!這些王八蛋這麼難說話!他說了幾十年三寸不爛之舌,敗在赤峰城!他轉移話題:「咸向陽小姐背好了?」


  咸向陽胸器對著他,噼里啪啦噴他一臉火藥,背完對著卑賤的公主:「這樣簡單的事來考本小姐,侮辱本小姐的智商!你輸了,裸奔。」


  紅衣美人震驚:「不可能!你怎麼背的下來!」


  咸向陽嘚瑟:「本小姐跟你講三歲學醫,五歲行醫,你以為開玩笑么?誰有空跟你開玩笑,你算什麼東西?是送給我莊家軍的禮物,本小姐命你,裸奔!」


  俞悅兩眼望天,咸向陽小姐要上天。


  賈鵬、賈鷂等深有同感。咸向陽小姐學了幾年醫還只會背書,不錯。


  赤峰城的百姓都驕傲。說實話基本沒聽懂,醫術里往往字認識,連一塊兩隻眼睛一鼻子不知道是豬是狗。能背下來就是本事。


  紅衣美人被刺激了,過目不忘是她的本事,竟然被一個胸大無腦的打敗了。


  軍營更多人跑出來,聽說有美人裸奔,哪個啊快點!


  紅衣美人最高貴端莊,代表殷商國的面子,這下好像被大家剝光,寒風中瑟瑟發抖,嚇得尖叫:「額是公主!誰敢對本宮不敬,統統滴!」


  咸向陽一巴掌將她拍跪下,紅衣美人想跑,咸向陽抓著她衣服,美人跑的用力、嘶啦一聲衣服撕了。咸向陽又抓,美人又跑,裡邊也撕了。咸向陽又抓。


  「啊流氓!」公主哭了,實力被壓制了。


  咸向陽抓的地方不對,若無其事的將肚兜扯了,這公主很有料。


  殷商國護衛高手等暴動,公主竟然在赤峰城受辱,再卑賤也是公主呢。


  俞悅氣勢釋放,鎮住場面,一聲冷喝:「好了!既然送給咱的禮物,咱自己的東西要愛惜。這麼冷的天,著涼了怎麼辦?」


  殷來漸一頭汗,好像玩壞了,忙說道:「七公主不是的,她自己偷偷跑來玩。」


  俞悅大怒:「來玩我們?誰給你們這麼大膽子?之前說是代表殷商國的誠意與友誼,這就是殷商國的誠意,玩我們而已?那好,拖下去打一百軍棍!」


  賈鵬、賈鷂、伍彬等衝上去抓住殷來漸及一幫護衛高手。


  錢立春和一群兵痞則衝上去抓住公主、美人、宮娥。抱到廣場一邊,用的不是軍棍,是小皮鞭,一時慘叫怒罵與美人的嬌嚶,這端午節。


  赤峰城的百姓很爽。殷商國搶咱大梁城,又來玩墨國公,咱打他公主!


  卑賤的公主實力不錯,承受力強,叫的最**。


  自制能力差的,像錢立春幾乎爆體而亡,又是這種欲死欲仙最爽。


  南邊一個儒士站出來,挺大年紀打扮的像小秀才,說話也秀氣:「俞小姐,殷商國有意來講和,何必大動干戈?」


  俞悅應道:「你看見大動干戈了?什麼眼神?棍責五十!」


  儒士話沒講好:「我是說何必激怒殷商國……」


  雙魚過去給他一巴掌:「但他激怒我們了。我們就是好欺負的?」


  南邊很多百姓喊:「莊家軍無敵!」


  憑什麼我們怕激怒他們,他們卻想玩我們就玩?他激怒我們了,霸氣!

  南邊更多人喊:「莊家軍無敵!」這是一種強者的自信!


  儒士垂死掙扎:「俞小姐,兩國和平是大事,俞丞相知道嗎?」


  俞悅喝道:「棍責三百!」


  趙龍親自拖走儒士,棍責三百就是往死里打,且最好打夠二百五十棍以上再死。


  這時候扯什麼和平、俞丞相,這傻逼就是特意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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