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朕跟你們同歸於盡
大慶宮,大慶殿,已經有七八百年歷史,滄桑雄渾。
曾經做過陪都,曾經做過王府,修修補補。西邊一片補丁最新鮮,和整體很是違和,好像一塊玻璃混入一片美玉,好像人心不古。
本來想說道路是曲折的,修修補補傳承幾百年,實在找不到這種意境。
羅家的入主,到處是羅家的痕迹,就像齊天大聖到此一游。
再說西邊、補丁,當日不是被雷劈的,竟是有一個磨盤大的冰雹,帶著一大批雹子雹孫,硬生生將那兒砸的稀爛。據說本就該修了,都不知如何下手,最後又扒開一片,匆忙修好才讓莊上弦進宮。
俞悅看的津津有味,雖然不是考古系、歷史系,對古建築、對歷史要保持尊敬。尊重歷史面向現實,面向內侍羅隱堂做什麼?
內侍、羅隱堂高手看著殘月、莊上弦極不善,看看看有什麼好看,趕緊進去!陛下在等著!
俞悅想說羅擎受迴光返照還有一陣,死不了。
莊上弦對大慶殿什麼的沒興趣,月牙要看就看,要把皇宮逛一圈不?
俞悅搖頭,今兒見羅擎受,給點面子。
幾人進大慶殿內,裡邊擺好大陣仗,膽小的得嚇尿。
羅擎受召見莊上弦也正式,非要用大慶殿,否則別的殿也能湊合。皇帝不湊合,坐丹墀上龍椅,周圍幾個大高手。看樣子是他自己膽小,怕死。
下面左邊第一個鮑為雍,羅擎受親娘舅,賜座,老資格老神在在。
左邊第二個才是俞光義,一身紫袍丞相尊榮,病貌似好了,俞悅手癢的又想給他兩巴掌。
左邊第三個馬德衷,羅擎受岳父老泰山、國丈。都是最有實權的前輩。
右邊第一個是羅隱堂超級高手羅格,白鬍子一尺八長,眼睛開闔神光四射,如雷如劍,刺的人腦子生疼。
夜玧殤忙將妹子拉到身後,明亮的眼睛瞬間如酒池翻湧,酒香四溢。
莊上弦冷哼一聲,上前對上羅格,氣勢冷酷爆發。
羅格也冷哼一聲,氣勢比莊上弦強得多,好像一隻爆獅撲過去,要將兔崽子吃了。
幾人元氣瞬間碰撞爆炸。馬德衷、俞光義、鮑為雍、及皇太子、許王、祁王等都被炸飛,內侍、宮娥、羅隱堂高手也被炸的亂套。
丹墀上幾個高手護著羅擎受,羅擎受也挺難受:「住住住手!」
莊上弦住不了,表示實力不夠玩脫了。
羅格惱羞成怒,揮手將混亂元氣甩向屋頂。登時屋頂被砸一個大洞,好像又被冰雹蹂躪。
陽光照下來,燦爛的看著羅格,最好解釋一下,召喚本尊有何貴幹?
瓦片灰塵各種凌亂,好一陣才安靜,內侍宮娥趕緊收拾。屋頂就像內褲破了一個洞,春光明媚透透風也不錯。
羅擎受鼻子快氣歪了。他小眼睛,鼻樑塌的尤其厲害,據說小時候被庄夏收小將軍一拳砸斷鼻樑。現在又被他兒子欺負,忍無可忍啊!
羅擎受像個有道明君龍顏大悅:「庄愛卿果然雛鳳清聲,實力高絕,我大宋無憂矣!」
莊上弦上前照著規矩拜見。
羅擎受受完禮,讓內侍將他扶起來:「庄愛卿不必多禮。」
鮑為雍、俞光義、馬德衷等重新坐下,皇太子、許王都是鼻青臉腫。
祁王長得帥,現在不帥了,找罪魁禍首發飆:「殘月見了父皇為何不行禮?」
俞悅應道:「我陪主公來的。」你們可以不用管我。
夜玧殤沒聽見,眼睛依舊清亮、特明亮、像太陽一樣盯著羅格,看的老人家頭皮發麻:怎麼地還想打架?在皇宮打架肯定羅家吃虧,他傻!
莊上弦看夜玧殤一眼,他領悟了精神力量?莊上弦也犀利的盯著羅格,乖乖交出內褲!是要打便打,實力這麼強的對手都不好找。
羅格嗶了狗了!他不是來震懾而是來逗兩個小兔崽子玩?
三大高手眉來眼去激情四射,氣壓大增,殿內其他人嚇得不輕。
祁王和莊上弦同年,竟然沒人陪他玩,他要刷存在感、亂入:「莊上弦!你喊天佑吾國、天佑吾民是什麼意思?」
莊上弦、夜玧殤同時看祁王,羅格氣場受影響也看過去,祁王唰一下從屋頂飛出去。
殿內其他人,捂著胸部顫抖,高手喂,咱不帶這麼玩的,寶寶好怕怕。
羅格收斂氣息,夜玧殤也收了自己悟。
莊上弦看著皇帝,生冷的說道:「羅宋國難道不是寡人的國?寡人願天佑吾國,祁王有意見亦或聽不懂?民生多艱,願天佑之。」
羅擎受恨,恨兒子沒出息,和別人的兒子比比,蛋疼:「素聞庄愛卿仁愛蒼生,墨國百姓安居樂業。庄愛卿既能治國,又能征善戰,乃大宋之福。」
丞相、別人不捧,皇帝親自將莊上弦捧的像親兒子。
莊上弦還沒帶兵打過仗,小時候跟著他爹也太小。大家這麼相信他,一是他出身將門,莊家貌似沒人不會打仗;二則他實力、剛才又證明了;第三依舊是算計著莊家軍舊部,來一兩個幫他,他要真不行正好徹底終結莊家。
氣氛略詭異,莊上弦不客氣。
馬德衷長得圓溜溜,替皇帝打圓場:「聽說馬賽城非常雄偉,主樓已經一千多年。」
俞悅也插話:「你想說你比主公長得圓,還是比主公多吃了幾年鹽?」
氣氛更詭異。馬德衷拿墨國和皇宮比,挑事兒。俞悅把馬德衷比馬賽城,把莊上弦比方皇帝?行還是不行?皇帝也比莊上弦多吃幾年鹽。
俞光義,嚴肅認真談國事:「去年冬天千年極寒,崇州積雪厚達兩米,百姓實際損失卻並不大,請問墨國公如何做到的?」
莊上弦凌厲的盯著他,盯的他發抖:「每天早上起來,先自省良心有沒有被狗吃了,甚至變成狼心狗肺。愛民如子是一句空話。民生多艱,青岩貧窮落後。寡人年輕力壯,能自己種地,自己打獵,自己撈魚。」
俞悅接話:「以身作則,上行下效;勤勞善良,蔚然成風;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很多事自己做過,推己及人,就知道如何能更好的幫到百姓。」
俞光義開始扯淡:「墨國公仁德。然而天下這麼大,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
說了二十分鐘,俞悅翻譯一下,就是皇帝不可能去種地。
俞光義說的好有道理,孫女兒竟然無言以對。
莊上弦替月牙對:「你每次少說一半的話,能省滿朝文武一半的時間做有意義的事。原本活六十歲的人至少能再活三十年。」
俞悅送俞光義一個大拇指:「你狠,殺人不見血,滿朝文武一網打盡,皇帝都不放過。」
俞光義扯不下去了。陰森森盯著莊上弦不敢就盯他孫女兒,孫女兒也不是好欺負的,他差點吐血,吐出心理陰影了,爺爺好悲催。
馬德衷這回不打圓場,俞光義吃癟他開心,這老貨總跟他牛逼。
丞相按說是皇帝讓他做的,羅擎受也不幫腔。朕發現這老貨廢話是越來越多,還讓人試探朕口風說什麼求和!我叉他羅家祖宗!朕要做最偉大的皇帝,沒能開疆拓土,又豈能丟了祖宗的基業還求和!死了如何見朕的羅家祖宗!
皇太子和許王都站那兒做乖寶寶。
莊上弦站中間,本來是受審的設定,但他站那兒,好像俯視一群老弱病殘。馬德衷、俞光義、鮑為雍老,皇太子和許王弱,一群腦子有病、腦殘。
俞悅和夜玧殤旁觀,若是有板凳再來一把瓜子更好。
小夥伴玩的不愉快,羅擎受又召一撥人來。
一個特叼的青年,很想展示他的肌肉,可惜這兒他最弱,存在感最弱。
懷化大將軍支漸不論身份、年齡還是肌肉,將他全面碾壓。
莊上弦來不是玩,主要是為的戰事,將相到齊。之所以沒將文武百官都弄來,也幸好沒弄來,否則剛才一炸,一堆工傷明兒沒人幹活。
還有一位金吾大將軍,趙衛國,同樣一身戎裝,既視感比支漸瘦一半,高半頭。冷酷的臉和莊上弦有一比,兩人見面當不認識。
莊上弦小時候是個胖寶寶,長大后才變酷,不過和趙衛國關係不小。
趙衛國和莊上弦母親趙夫人是沒出五服的堂兄妹。羅擎受父子扶持趙衛國,設計趙小姐接近庄夏收,兩人有緣,後來莊家提攜趙衛國。再後來,羅擎受利用趙夫人的親兄弟坑殺莊家男丁,坑害庄英豪。趙夫人一家發現真相,趙夫人氣死,父母等黯然回老家,趙衛國和莊家斷了關係。
這當中當然還有曲折,不過趙衛國和周家並不一樣。
趙衛國在金吾衛站穩腳跟,沒有再直接對莊家下手;和錢大的背叛亦不同,趙衛國一開始就不算莊家軍、而是羅家一系。
事情繞著羅家,還是有套路,趙衛國的妹妹就是羅擎受小老婆趙修容,生有皇九子羅敬通。
肌肉青年羅斌,是羅家旁系,一個名字將文武就佔全;能參與到這兒,迫不及待:「莊上弦,你對大梁城怎麼看?」
莊上弦冷然應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羅斌噌的跳起來:「你是什麼意思,莫非真的和殷商國?」點到即止,「殷商國又算什麼,錢大將軍不是守了那麼多年,這次是特殊情況。」
莊上弦應道:「殷商國確實不算什麼,這仗你去打。」
羅斌吊炸天:「哼我去就我去!」
他看似沒腦子,其實好打算。他已經說了他去,皇帝不讓他去,得有個說法、補償。他也知道他打不過殷商國,皇帝不可能讓他去,越是這樣他越積極。以後說起來,當年要是他去,比莊上弦贏得利索!這真是一種資本。
俞悅插話:「正好,一年之計在於春,冰雹雖然把花、菜砸了,我們回去再種。祝你早日凱旋,到時我們自己種的高粱、自己種的菜、自己養的豬、自己養的雞,還有自己種的各種水果,用來招待你。」
羅斌一手指著她鼻子:「你是什麼人?」
莊上弦冷哼一聲,羅斌飛過去被羅格接住又扔一邊,蠢貨。
羅斌不甘心,他知道不如莊上弦,他要和最弱小的某隻比肌肉。
夜玧殤一股酒香飄過去,羅斌嘭一下倒地上死了。
老弱病殘都搖搖晃晃,唯有支漸、趙衛國頂住。羅擎受離得遠最安全。
羅格揮手一陣風將酒香吹散,眾人先後回神,看著夜酒仙敬畏。一開始比拼,屋頂都炸了,大家都沒注意到,這酒香殺傷力好大。
假如兩兵交戰,這麼來一下,那畫面一定很美。所以這仗除了莊上弦沒人能打,夜酒仙沒人能調動,據說他只跟著殘月。
俞悅就懶得說、懶得出手。否則她一手能捏死十幾個羅斌。羅擎受召她和夜酒仙進宮召幾次,今兒來又不當回事。夜酒仙八層超級高手,羅擎受都不尊重,所以說這人。所以說,讓錢大守大梁城,一開始就相當於白送。
殷商國為何能讓他守多年?因為他開始頂著莊家軍的名,以為他是一隻老虎,隨後試探複試探,證明是一隻紙老虎。
這些沒必要和羅擎受說太多,話不投機半句多。
趙衛國挺酷的開口,公事是公事:「墨國公以為,殷商國接下來會如何?」
莊上弦更冷酷:「不知道。」
俞悅點頭,這回答最不負責任。否則說對了回頭又說他和殷商國私通怎麼地,說錯了說他沒本事。不如一開始就這樣。或者殷商國也在大梁城呆十年,羅宋國就安心的不管?羅宋國必須儘快將敵人趕出去,管他接下來做什麼?
這些人挺搞笑嗨。國難當頭還玩這些把戲,以為決定讓莊上弦退敵,剩下都是莊上弦的事,他們只要喝著茶變著法兒玩莊上弦就行?
支漸不吭聲,玩莊上弦他就怕被玩。
鮑為雍老神在在的開口:「那墨國公對於退敵有何打算?」
莊上弦和月牙對視,異口同聲:「下一道旨。」
羅擎受掀桌!信不信朕跟你們同歸於盡,玉石俱焚!
鮑為雍很淡定:「那就下旨。墨國公今年二十有二,尚未定親,陛下賜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