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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砸了承天門

  當天夜裡,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後半夜,天開始下冰雹。


  二月二龍抬頭,老天總會有些不同反應,下冰雹算得上是常事。


  第二天早晨,俞悅沒起來,聽著冰雹打在屋頂叮里咣當,天色暗,以為夜裡沒下完。


  外邊黃狗狂吠,一會兒聽得好多人驚呼。


  俞悅掀了被子往外跑,身子飛起來又摔回卧榻,趴在莊上弦身上。她杏眼使勁兒瞪他,戳他臉,一大早又做什麼?欺負人明兒將他賣了。


  莊上弦冷冷的盯著月牙,被欺負,她拿什麼賣他?說說看。


  俞悅想起小時候聽的故事,找機會將他灌醉,把他賣了,拿著錢就跑。


  莊上弦起來,給月牙穿好衣服,又抓著她腳丫左咬一口又右咬一口,讓她跑。再咬兩口,月牙的腳丫好軟,又白又香,突然有種奇怪的想法。


  俞悅一腳踹他臉,腳感貌似不錯?

  莊上弦咬著她左腳,給右腳先穿襪子、鞋子,再給左腳穿,穿好抱著月牙咬一口。


  俞悅呸呸呸,好像自己咬自己腳,她小時候都沒幹過。


  莊上弦冷颼颼盯著月牙,要不要現在干?

  俞悅推開他衝出去,外邊冰雹還在下,看著更恐怖,又是天災。


  地上已經厚厚一層,比積雪更壯觀。一些大的像雞蛋,下下來四處滾又彈。一些比雞蛋還大,彈都彈不動,砸哪兒哪兒一個坑。


  這小院去年冬天防雪災好好加固過,但可以想象,這冰雹得砸壞多少東西。地里的菜、莊稼基本完了。桃園的桃花更甭想,估計幸好是夜裡,人在家,否則在外面也得砸傷不少。這樣看雪災還算溫柔。


  「看那個!」雙魚站屋檐喊。


  「看這個!」曹漭騷年衝出去撿一個回來,是抱回來,有人頭這麼大。


  「往你頭上砸。」俞悅出餿主意。


  「行,來試試。」曹漭騷起來能上天入地,把冰雹給一叔,自己跑出去,擺好姿勢,吼!


  夥計沒猶豫,衝出去再衝上天,模擬老天下冰雹,往下砸。


  嘭一聲曹漭腦袋砸一個包,嘿嘿傻笑,再抬頭望天,嚇得魂飛魄散。


  夥計感到一陣寒意,忙抬頭,只見一個冰雹大石頭似得朝他砸,他下邊是曹漭。叔力爆發一聲吼,飛快落地將曹漭踹開,再一拳轟向冰雹。


  咔嚓一聲脆響,冰雹好像盛開的煙花,滿天的冰花。


  俞悅看見花開眼睛放光,一頭沖外邊:「今兒龍抬頭,誰能把《青龍經》練上去,主公有重賞!練《羅漢經》的,來把自己當羅漢,好好享受冰雹的洗禮!」


  眾人一陣歡呼,小院容不下,沖外邊,一個個要衝上天。


  雙魚忙喊:「我們呢公子?」


  俞悅應道:「桃園,護花。或者新房,保護昨天大梁。保護咱的家。」


  一伙人再次激情四射。青墨園已經成了大家在邯鄲的家,保護青墨園人人有責,沖!

  莊上弦和夜玧殤出來,看著妹子,這樣也行?


  俞悅兩眼望天,為何不行?練功練的是精神,練的是一口氣。大家到邯鄲,受了壓抑,也安逸,這會兒給大家鼓勁,也是一場戰前動員。


  很多人不說,或對羅宋國沒感情,但對自己家園有感情,對戰爭和殷商國更沒感情。對於莊上弦的消極不理,人心裡未嘗沒有想法。這樣的一種感情,凝聚發泄起來,用個說法是我認真起來自己都怕。


  莊上弦看著冰雹噼里啪啦打月牙頭上臉上身上,冷颼颼的。


  俞悅樂:「你看老天不爽要劈了它?」


  莊上弦點頭,要。


  俞悅踮起腳拍拍戰神肩膀,又拍拍夜酒仙肩膀:「我覺得,修鍊到一定層次,修的是精神。這不難理解。修身養性,就牽涉了精神含義。修鍊又不同。照《青龍經》前面的意思,首先自己觀想一條龍,這有點像照貓畫虎,反正是學的階段。後面要把自己當成一條龍。再深一個層次,如何成為一條真正的龍?是守護,還是無上的力量?有了神一般的力量,很多事也簡單。」


  莊上弦盯著月牙,甭忽悠他。


  夜玧殤若有所思,只是離神一般的力量差太遠,想太多。


  俞悅放大招:「我聽說,精神力強的,可以直接控物,不是通過元氣。換個說法,在控制元氣的時候,精神力已經很強,但是不夠。精神力足夠強,能像神一樣。其實凡人也有很強的精神力,比如人快死了,為等一個人憋著不死。或者,受了傷但用堅強的意志,撐到有人來救。這都是精神上的。」


  夜玧殤點頭,終於明白一些,修鍊,就是為了獲得這些在一般人看來不可能的力量。或者是為了控制這樣的力量。


  俞悅還有一招:「信仰,也是一種精神力量。比如兵臨城下,大家都很害怕,變得脆弱。莊上弦站出來,大家有了信仰,爆發出奇迹般的力量。」


  莊上弦看著月牙,這是讓他做好一個信仰?帶領大家到達光明彼岸?


  俞悅拍拍戰神的肩膀,加油。她要去練功了。


  俞悅到桃園,莊上弦和夜玧殤跟過來,護花使者退散。


  沒花可護了。枝頭的花連樹枝一塊被砸斷,地里的菜直接被冰雹埋了。一些農民看著地,非常可惜。偷偷抹眼淚。老天都不給人活路。


  想逆天?早著呢。老天隨便下個雨下個冰雹,玩死一大片,還有那麼多狗腿。


  俞悅想著,人類很頑強,地里的草也頑強,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她現在十八歲,重生正十八年。氣勢奔放,冰雹給好漢來吧。


  老天不止冰雹,有電閃雷鳴,兇殘的劈下來。


  俞悅睜大眼睛,劈死了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喂雷劈哪兒?隨便一扭小蠻腰可能扭出一舍地!認真點兒!

  莊上弦和夜玧殤對視一眼,妹子一臉瘋狂要做什麼?

  俞悅只是偶爾想起金手指不夠粗,雷劈的據說會有好東西,說著玩。


  又一陣電閃雷鳴,冰雹終於停了。


  俞悅意外看著砸斷的一桃枝,上面一個花骨朵,一陣春風吹落上面冰屑,花骨朵羞澀盛開。


  風吹來清香,撫慰這傷痕纍纍的世界,等太陽出來,百花燦爛。


  晌午,太陽出來,天上一道彩虹,這是勇者的獎勵。老天的磨難,像父母的期盼,希望能更加成熟,擔起重任,開出更絢麗的花,秋天碩果累累。


  咸向陽一身大紅,火焰一樣燒進桃園,趕緊停下。


  咸晏看著她好同情,終於突破五層,以為趕上俞悅妹子,沒想到啊。


  咸向陽一屁股坐地上,簡直生無可戀。


  屁股沒挨著地,全是冰雹,比雞蛋小的,和雞蛋一般大的,坐上面好像孵蛋。咸向陽小姐抓起幾個雞蛋捏碎,裡邊沒蛋黃。又抓一把。


  俞悅和莊上弦過來,就看咸向陽小姐一身濕,鼻青臉腫,被人欺負了?

  咸向陽跳起來撲向莊上弦,甜膩膩又委屈的喊:「弦哥哥求安慰!」


  莊上弦抱著月牙飛上天,月牙被冰雹砸的,身上也略狼狽。


  咸向陽不死心,帶著胸器撲向咸晏,咸晏飛上天;咸向陽勉強撲向夜酒仙,夜酒仙上天;咸向陽轉身給曹漭一腳。


  曹漭滿地打滾,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講真,咸向陽小姐好可憐。


  咸向陽捋袖子:「本小姐揍你綽綽有餘,來試試!」


  曹漭拔腿就跑:「欺負我算什麼本事!」她比主公還大上半歲,不過也蠻厲害了。


  青墨園今兒繼續設宴,慶賀大家突破。


  太陽出來了,正院後邊擺四十桌。昨兒剩菜挑出一部分,其餘都給那些普通工匠等。宴席重新做,不夠去華生酒店搬,去豪生酒店也會給。


  除了咸向陽等突破,今兒那些新來的丫鬟、新兵等,共有三十六人突破,成為高手。他們能在不到兩個月時間突破,雖然是一層,同樣值得慶賀。在這樣的時候,更給人信心,士氣高漲。


  後邊小院,俞悅收拾好出來,好像也有點仙氣了,飄一個。


  莊上弦和夜玧殤看著妹子,要不要出去上個天?


  唐潽進客廳,噗通一聲跪下,砰砰砰磕頭:「我為侄女再次感謝主公和公子,不論主公和公子收不收我,我以後都不會背叛主公。」


  俞悅應道:「你把青墨園看好就成。若是有人逼迫,不用你拚命,只要拿小本本記上,記清楚,以後找他們連本帶息還回來。」


  唐潽磕頭,響亮的回答:「是。」


  庄太弦匆匆跑來,劍眉星目,精神抖擻,一臉撿了錢的興奮:「見過兄長、公子、夜公子,冰雹把承天門砸壞了,據說大慶宮大慶殿也砸壞不少。」


  俞悅一愣,一臉哀戚:「禍不單行那。」


  庄太弦忙抹一把臉,瞬間變得頹廢窩囊,好像錢被失主拿走,還誣陷他偷的。


  俞悅拍他肩膀,眼圈一紅差點落淚:「節哀。」


  庄太弦嗚嗚哭出聲,兄長抱著哭一個?弟好難過,弟想起娘和爹,弟嗚嗚嗚:「那又得多少銀子修?老百姓災情更嚴重,哪裡拿得出錢?皇帝找渧公子,渧公子說去項楚國遊說,一定要穩住,不能趁火打劫。」


  俞悅抱著主公,咱的錢絕不能給朝廷,要花錢的地方多,二十萬兩喝粥都不夠。錢大給寧辰就沒什麼,羅擎受讓莊上弦去,肯定各種戲。


  莊上弦抱著月牙親一口,再冷酷看著兄弟,戲演的不錯。


  庄太弦抹一把臉,瞬間恭恭敬敬,又認真向嫂子行禮:「恭喜。」


  俞悅掏出銀票,給小叔兩張,給唐潽一張:「本公子今兒心情好,賞你們。」


  唐潽行禮:「恭喜公子。」他心情也挺不賴。


  俞悅和莊上弦出來,給咸向陽小姐發紅包,給所有突破的打賞,沒突破的也有賞。


  大家一陣歡呼,又趕緊收斂。冰雹這樣大,災難當前,心情好也得偷著樂,別招人眼紅。宴席開始,大家不能歡天喜地,得莊嚴肅穆埋頭吃;不能尋歡作樂,得借酒澆愁;冰雹砸了承天門,大家沉痛的把一桌桌酒菜全吃光,以後不知道能不能吃上,或者難過的三天吃不下。


  俞悅到正院轉一圈,昨晚變天工匠就有行動,所以基本沒影響。


  大梁,站地上仰頭看,好像棟樑在天上,陽光下騰飛如龍。


  莊上弦大手一揮:「賞!」


  把冰雹收拾乾淨準備繼續工作的工匠們,激動的趕緊謝恩。這樣天災*不斷的時候,大家對主公更敬畏,慌亂的心安定了。


  俞悅和莊上弦又到工匠們住的地方轉一圈,有些棚子砸壞了,大人小孩幸好都沒事。


  二月初九,墨國公鹵簿從青墨園出發,進宮朝見。


  進宮尋常是沒鹵簿的,又不是擺給皇帝看。墨國公情況特殊,鹵簿用了半副,二百來人,騎馬打扇,浩浩蕩蕩。


  明德大街,兩邊站滿人,不是夾道歡送,就是看著。姑娘們揮著小手絹,拿著各種鮮花。一些年長的、或白髮蒼蒼的老人,抹淚,低聲哭泣。


  莊家回來了。


  莊家,和羅宋國一樣久,羅宋國就是莊家打下來、護著的。現在,羅宋國有難,還得莊家唯一的戰神回來,可悲可氣。一些小姐小孩也低泣,氣氛低迷悲傷。


  春風吹過邯鄲,陽光照耀鹵簿,莊上弦從車裡出來,飛上天。


  街上一陣歡呼,有人尖叫,有人激動的跪下。


  莊上弦一身紫袍,神光閃耀,冷酷的聲音,傳遍京城:「天佑吾國!天佑吾民!」


  眾人愈發歡騰,興奮的大聲呼喊,激動的大聲哭喊:「墨國公千歲!」


  國公沒有喊千歲的,但什麼都是人喊的,現在就喊了,喊聲一直傳到皇宮,傳到大慶殿。本來莊上弦的威望還沒那麼高,反而是凶名,很多人不服。然而隨著更多人喊,一些不知道的也喊,喊多了就成真的了。


  很多人跟著墨國公鹵簿到承天門外。


  莊上弦、俞悅、夜玧殤下車,能進宮的人不多,還得接受檢查。


  俞悅正好欣賞承天門。挺威嚴壯觀的承天門,當日不僅門被砸,門樓也被那一道雷劈了。現在匆忙修的,好像龍袍打了補丁,有種莫名的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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