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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五年前

  前哨站C站,這裡遠離城裡,電力供應有效,所以這裡燃燒著各種火把和貨盤,這個哨站城牆又高又厚,極其堅固,從城牆上那密集的痕迹和黑色的血跡,以及哨站四周光禿禿的土地,可以看著這裡經常遭遇道怪物與惡魔的襲擊。鐵銘走向城門,正在城牆上巡邏已有一些睡意的士兵大喝:「站住!報上名來!」旁邊坐著的老兵聞聲趕緊站起來,往下一看,頓時魂飛魄散,趕緊衝下面的人吼道:「開城門,都用吃奶的力給我快點!艹!」然後順手賞了那個巡邏兵的後腦一巴掌:「你是找死嗎?你曉得下面的是誰么?」巡邏兵被打得莫名其妙:「誰啊?」老兵瞅了一樣城下正在低頭思考的鐵銘一眼:「那就是鐵銘教官啊!你不記得了,你是記吃不記打的么?」巡邏兵定眼一看,睡意全無,吞了吞口水:「他,他不會上來打我吧?」老兵抹抹額頭:「鬼知道啊!你問我我問誰?」


  心裡有事的鐵銘一點都不理會那幫站得筆直的士兵,直直地快步往前走去。


  陳西宇此刻正在整理一些文件,旁邊放著吃了一半的晚餐,一旁的助理正在一邊講解著什麼。門口的衛兵見到鐵銘,不敢攔阻,任由他推門進去。陳西宇聽得動靜,抬頭扶了扶眼鏡,看到鐵銘已經坐到面前的位置上,便揮手讓助理退下。鐵銘隨手抽過陳西宇面前的文件,隨意地翻看著,淡淡地開口:「看樣子,最近前哨站的戰事還是比較順利的。」陳西宇伸手拿回那份文件望著鐵銘道:「今天不是新人類和新兵部隊入駐城西邊哨部的日子么?你不在邊哨部毆打小學生,大晚上來我這裡就是為了問我前哨站的戰事?」鐵銘扭扭手腕道:「別提了,本來以為那些新人類真有那麼厲害,沒想到照面就全部撲街,沒意思啊。」陳西宇擦著眼鏡笑笑:」真有這麼爛么?豈不是說擁有新人類也不能贏得戰爭?「鐵銘道:」不一定,上面已經通過了我的魔鬼特訓了,相信經過八個月的訓練,這幫菜雞還是有點希望的。「陳西宇點點頭道:」上面通過你的提案也不難理解,畢竟這第一批新人類的成長關乎到紅嶺城的未來,要是這幫新人類死傷嚴重,這對上層來講,是個不小的打擊。看樣子,邊哨部的資源物資應該是供應充足吧?「說完,戴上眼鏡頗有深意地看著鐵銘。


  鐵銘看到陳西宇的表情就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於是道:」我會看情況幫你一把,但是現在我需要一些情報。「陳西宇倒是沒想到他這麼痛快:」情報?關於什麼?「雙手銓在桌子上,交叉的放在唇間,眯著的眼睛露出一絲謹慎。鐵銘一手搭在桌面上,身子前傾,湊過去盯著陳西宇的眼睛:」關於城北。「說完直勾勾盯著對方,試圖從對方的微妙反應來推測一些信息。然而,一個是有著貧民區經過無數嚴問拷打的經驗的年輕人,一個是內城水深火熱官場中一步步爬上去的中年人,兩人對視良久,不分勝負。陳西宇看著眼前模樣蒼老的鐵銘,不禁回憶起這個年輕人,當年的模樣和所作所為,於是道:」鐵銘,你變了,你以前可不會對我心存戒備。「鐵銘收回目光,彈彈胸前的灰塵淡淡道:」以前我不了解你,所以信你,但是五年前的事,難不成你忘了?「陳西宇回憶了一下道:」僅僅是因為我懷疑你藏有盧軾的秘密?「鐵銘反駁:」我根本沒有和盧軾接觸,怎麼可能藏有他的秘密?「陳西宇望著鐵銘背後的門:」這不可能,盧軾告訴過我,他的秘密只有持有他給的密章才能找到他的秘密,據我所知,盧軾死前曾接觸過一個人,而根據盧軾死亡現場的報告,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當時你就在場。!「


  鐵銘冷笑:」你有證據嗎?即便我藏有盧軾的密章,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什麼事發生?「一個聲音忽然響起:」事情已經發生了,城北的事,怕是你也聽到一些風聲。「鐵銘扭頭看到一個渾身披著黑色袍子的人:」先遣隊?你是誰?「這人脫下兜帽,摘下了面上的金剛面具,露出一張奇怪地面。這人太陽穴到鼻樑長著淡紫色的鱗片,額頭處的比較厚大和深色,還有兩隻小小的尖角,不過他的鼻子以下卻是正常的膚色,更奇怪的是眼睛,豎直的金色下廠的蛇一樣的瞳孔,不看下巴的話,真的跟蛇沒什麼區別。」隊長?你怎麼在這?「鐵銘錯愣地望著眼前的人。陳西宇道:」都先坐下吧,看樣子,今天有得說了。「那名隊長坐下後點點頭道:」一切已經因為丘山城那邊的調查而變得清楚了。「說著拍拍鐵銘肩膀:」小鐵,你實話告訴我,盧軾的密章是不是在你手上?「


  鐵銘面色掙扎了一下,盯著隊長不說話。那個隊長一見,放下手道:」其實你不必緊張,我早前去丘山城見過沐瀟萍,他告訴我,他見過你帶著一塊金色的金幣一樣的東西,當時我就知道,盧軾的密章就在你身上。我一直以為密章被憲兵隊奪走了,沒想到是在你手上。總算沒有白費心機。「


  鐵銘驚愣道:「沐瀟萍?你找過她了?她,過得還好嗎?」眼神迷離間,不禁思緒繁亂。隊長眼神奇怪地望了鐵銘一樣:「這個,還是你自己有空去探探她吧。」


  陳西宇這時候道:「當時我看到你的報告,我其實是懷疑你接觸過盧軾,但是沒有證據,直到不久前我忽然聽說丘山城的沐瀟萍提起過你,所以我就拜託葉秋隊長幫忙調查,我之所以不能親自迎接新兵,就是因為這時候葉秋帶著情報回來。所以我們才知道密章真的在你手上,本來打算明天讓你過來的,沒想到你今晚就忽然過來了,倒是省了不少麻煩。」鐵銘沉吟了一會道:「這密章,到底有什麼秘密?」


  陳西宇和葉秋對望一眼,葉秋道:「你記得五年前的事么?」鐵銘和陳西宇不由對望一眼,各自回憶往事。


  陳西宇望著昏黃的檯燈,想起了那個男人,陷入了回憶之中。


  陽光點亮了天邊,太陽還沒升起,淡淡地霧氣裊繞在林間,早起的鳥兒靈巧地穿過枝間,搜索著蟲兒的蹤影。沙沙!忽然,濃郁的森林裡飛出一群不知名的鳥,原本寂靜的森林忽然傳來叮叮噹噹的劇烈金屬聲,不時還傳來爆炸聲,一時間林中的飛鳥走獸驚恐地四散逃逸。


  兩群人正在劍拔弓張,現場一片狼藉,倒下的樹木有些還燃燒著,發出霹靂霹靂的聲音。


  一個披銀掛金青年男子雙手抱胸,盯著對面嘿嘿一笑,發出了低沉嘶啞的聲音:「盧軾,還不束手就擒?在我憲兵隊圍捕下,你以為你真的能逃走么?不過是生活無聊,陪你玩玩而已。識相的話,放下武器,率眾投降,或者我一時高興你會給你們一個痛快也是說不定的。」對面人群中,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望了旁邊的中年人一眼,揚了揚手中的大斧高聲道:「無恥之徒衛東克,長得賊眉鼠眼就算了,說話還跟個鴨公一樣,這也算了,可你連德行都那麼爛,怎麼還有臉說得自己心寬仁慈一樣?簡直不要臉!哈哈哈!」男子身邊的人都哄然大笑,一旁的盧軾雖然滿面疲憊,也不禁:咧嘴一笑,而眉間的憂愁卻不曾減少。


  衛東克見眾人如此恥笑他,氣得猛地抽出配在左腰的長劍,指向男子狠狠道:「向遠聲,不要以為你能打就能囂張,今天我敢向崔部長毛遂自薦,是因為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向遠聲沖盧軾點點頭,錯開身前的護衛,站了出來揚聲大笑:「老子等這天很久了,早就想一把砍下你的腦袋當凳子坐,只是不知道你這猥瑣的面能不能頂得住我的******!」說完扭過身子啪啪地用力打了兩下屁股,惹得身邊的夥伴一陣放肆的嘲笑。就連衛東克身邊的幾十人也拚命忍住笑,氣得衛東克咬牙切齒地說道:「殺!一個不留!」說完當先一人沖了出去,身後的人一愣,趕緊跟了上去。


  向遠聲見敵人迅速殺來,大喝一聲;「來得好!」雙手高舉大斧,濃郁的火元素瞬間從巨斧迸發出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紅**法斧影,一陣陣熱浪不斷衝擊四周,隨後大喝一聲向前砸去:「狂怒之烈!」轟隆一聲,劇烈的爆炸一瞬間阻擋了敵人的攻勢。向遠聲回身一把拉過一個健壯的青年,面有憂色:「阿飛,你帶盧軾先走,記住,一定要不惜性命保護好盧軾。」阿飛一愣:「爸爸,你是什麼意思?」向遠聲面上露出憤怒,猛地一巴掌抽在阿飛面上:「混小子,讓你走!那來這麼多廢話!快滾!」說完扭過頭不耐煩地耍耍手。阿飛捂著發紅的臉頰,王望著這個男人雄壯的背影,一咬牙,轉身拉著盧軾的手沖旁邊兩個一樣大的青年道:「小程,阿秋,我們走!」兩人應聲點點頭,護著阿飛撒腿。向遠聲卻不曾回頭,心裡默默道:「阿飛,盧軾,一定要活下去!」


  爆炸產生的硝煙漸漸落下,衛東克和部下狼狽地拍著身上的塵土,這一擊著實把衛東克嚇得不輕,要不是躲得快,就跟旁邊幾具四分五裂的屍體一樣,心地下不禁一陣后怕:果然,先遣隊都是一群怪物!


  向遠聲看到衛東克正在狼狽地整理服裝,看到他猥瑣的白面變成黑乎乎的一團,連烏黑髮亮的一頭長發也變得發焦扭曲,還冒著陣陣白煙,不禁感到心腸愉快,向遠聲其實挺妒忌衛東克,因為像衛東克這樣猥瑣又沒品的人,竟然有著一頭健康的頭髮,而自己,卻是快成為地中海了,摸了摸頭頂,腦海忽然冒出衛東克頭頂變禿的模樣,然不住大笑幾聲。


  聽著向遠聲忽然的笑聲,衛東克氣得發抖,怪叫兩聲殺了過去。向遠聲吐了一口口水,掂了掂手中的巨斧:老夥計,讓我們大開殺戒吧!黝黑的巨斧上的魔法花紋發出一陣紅光,使整個斧子就如同燒紅的鐵塊一樣,魔具加持:燃燒之刃。這火紅的巨斧發出的熱能讓周圍的人不禁退了開來,向遠聲一把扯掉身上的衣服,露出一身布滿了各種各種傷疤的強壯上身,油光光向眾人炫耀那輝煌的勳章。


  向遠聲大步向前踏去,身後眾人緊隨而上。炙熱的大斧一個橫掃,直接把一個衝過來的人由左肩到右腰連人帶盾一起劈開,赤紅的斧刃劈在肉體上發出呲呲地聲音,倒地的屍體冒著陣陣白煙。然而這並不能讓敵人讓敵人懼怕。雙方接觸在一起,怒吼聲,金屬聲,慘叫聲,聲聲入耳,如同野蠻的原始戰鬥一樣,血腥而滅殘暴。


  向遠聲雖然勇猛善戰,雖然很想一斧子把衛東克的腦袋砍下來,但是狡猾的衛東克一看自己不能對付向遠聲,趕緊分出一隊人對付向遠聲,三個持盾的刀盾兵只圍不攻,一個金屬性,兩個土屬性,一時間真的無從脫身,何況不遠處還有一名水屬性的法師不斷削弱自己的攻勢,另一名風屬性法師不斷給刀盾兵加持靈活屬性,最麻煩的是遠處不斷放冷箭的火屬性和冰屬性弓兵,如此完整的剋制陣容,一時間向遠聲難以占的有效的優勢。望著衛東克一劍刺穿了一個隊友的心臟,只覺得怒火衝天,衛東克嗤笑一聲,反手又割開了一隊友的脖子,看著那名使勁捂著脖子卻只能無力地跪倒在地,瞪大了眼睛望著向遠聲,死不瞑目。見到自己的隊友被如此殘殺,向遠聲心中不禁焦急起來,於是大斧上下翻飛,逼開敵人的圍堵,一個箭步踏出,大斧左右一分,兩具沒頭屍體直挺挺倒在地上,焦黑的脖子斷處噴出洶湧的鮮血。向遠聲腳步不停,身子向左一側,避開迎頭射來的箭,右手抬斧架開刺過來的長槍,左手抓住槍身猛地一拉,右手斧在這個槍兵的脖子上一抹,左手順勢奪過了長槍,掂在手裡使用魔法~元素加護:熾烈!抬手,弓身,踏步,投擲,紅光呼地一聲穿過戰場,遠處來不及躲閃的冰屬性弓兵直接被釘在樹上,這弓兵凄厲地慘叫著,雙手抓著熾熱的身直接被燒得呲呲作響,冒出一陣陣白煙,身上的衣物不慎被點燃,只能徒勞而無助地厲聲慘叫,不一會就抽抽腳,掛在那無聲地燃燒。這一幕嚇得一邊的火屬性弓兵趕緊躲在樹后,不敢輕易露頭。這麼一番行為,向遠聲又被圍堵上,衛東克剛剛著實被嚇得不輕,他在憲兵部聽說過向遠的事迹,也曾見過幾次,以前覺得那些說事的人都是吹噓,現在看來,不但沒吹噓,反而有點謙虛的成分。


  因為和盧軾的私仇,衛東克才竭力請求這項任務,他自己能完成這項任務,為此他還專門向總部索要了向遠聲的資料,針對向遠聲做出了幾套方針,就目前來講,還是能湊效的。他的計劃其實很簡單,首先限制向遠聲的行動,先集中力量消滅向遠聲的部隊,然後不斷圍攻向遠聲,使其疲勞過度,再抓住他,交給總部審問,他沒興趣知道向遠聲犯了什麼事,他只想抓住盧軾,他想站在盧軾面前,扇他兩巴掌,讓他跪在自己面前,一邊求饒一邊舔著自己的鞋子,想到這,衛東克不禁心情愉悅,反手砍傷一個叛徒的手,一腳把他踹開后,掠了掠散亂的長發,目光四處掃視,想要看看盧軾此刻的表情。環視兩圈,這才發現盧軾並不在場,心下一陣慌亂,揮劍亂刺捅死一人,大聲道:「盧軾跑了,趕緊處理完去追人!」說完目中凶光大作,出手毫不留情。


  向遠聲哈哈大笑,大斧紅光迸發,一斧劈死了一個金屬性的盾兵,抬腳把一個盾兵踹翻,最後搶過一個盾兵的盾,當頭朝他拍下,那盾兵大吃一驚,舉刀就要格擋,怎奈向遠聲力氣氣大,竟活生生把他的腦袋拍進胸腔。然後把盾牌朝遠處的水屬性法師一擲,好在有個魔法護盾緩衝,不然就不是手骨斷裂的事了,想到那個被釘死的弓兵,兩腿不禁打了個哆嗦。向遠聲殺出一條血路,和殘餘的部隊站在一起,二十幾人此刻連十人多湊不齊,倖存的人全都身上帶傷,想到自己一手帶出來的精英就這樣死去這麼多,向遠聲不禁頗為傷感,同時也驚訝於憲兵隊的實力,常年養尊處優的憲兵隊竟然如此實力,實在是不得不震驚。


  衛東克現在十分惱怒,沒想到被擺了一道,他簡直恨透了向遠聲,帶出來進五十個精銳憲兵隊員,才第一仗就損失了近二十人,光是死在向遠聲手上的就有七八個,這些不算什麼,但是承諾了催部長活抓盧軾的事若是沒完成,到時候到底有什麼等著自己,就難以想象了。衛東克盯著向遠聲森然道:「向遠聲,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告訴我盧軾逃到哪裡,我就放了這裡所有人!我言出必行。」


  向遠聲嗤地一笑:「衛東克,今天你就算跪下來叫我爸爸,我也要殺了你為我的部下祭禮!」衛東克勃然大怒:「老子沒時間跟你胡扯!」向遠聲卻是挑釁道:「很好,能動手咱就別嗶嗶。」雙方人馬再次沖向對方,準備來個你死我活。


  這時候忽然碰地一聲,場中出現一個人,強大的魔法溢散逼得雙方不由站住腳步,疑惑地望著場中的人。這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腰間別著兩把菜刀,頭上扎著一條紅布,此刻腰站在那裡,如同一座小山一樣,這個面容剛毅的中年人扭頭瞧了瞧兩方人馬自言自語:「憲兵隊和城衛軍?怎麼打起來了?呃,還是算了,等部長來吧!」然後大步走出了戰場,站在一邊向外張望,忽然回過頭對戰場里人說:「哎,我說你們等一會啊,先不要打。」然後扭頭繼續向外張望。場中兩撥人面面相覰,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不一會一群人出現在眾人視線,這群人大概有三十個,著裝並不統一,也沒明顯的標誌,有幾個人甚至整個人都罩在黑袍里。


  這時候一個鬢角花白的中年男子忘了一眼場中的人道:「我是城西邊哨部部長,陳西宇。你們憲兵隊和城衛軍到底為了什麼而打成這樣?」望著場中慘死的人,不禁皺起了眉頭。衛東克收起劍,指了指向遠聲道:「我封催部長命令,執行一項秘密任務,關於任務內容,你不需要知道什麼,但是現在,我需要你的協助,幫我一起拿下這些人,以及搜索一個人。」說著用一種不可置否的眼神盯著陳西宇。


  陳西宇眼角的魚尾紋張開來,定定地瞪著衛東克,心知憲兵隊執行的秘密行動是有嚴文規定各部均無權插手但有義務支援,良久才說:「我需要確認你的身份和命令簽署。」衛東克一口拒絕:「不行!沒有上面的命令,我無權透露一點信息。何況,明文規定你們是有義務為我們憲兵隊提供幫助的,我們也有權利申請支援。總之,你現在必須命令你的部隊殲滅面前的敵人!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衛東克語氣強硬,此刻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盧軾就會逃的無影無蹤了。陳西宇旁邊一個約二十歲的年輕人勃然大怒,伸手指著衛東克大聲道:「草泥馬!這是城西邊哨部的地界,在這裡,由不得你這個憲兵隊指手畫腳,一群只會躲在後面的孬種!前線不見你們去幾次!沒事就拿去自己人瞎折騰!老子才懶得鳥你!」陳西宇抬手揮退年輕人,瞪了他一眼后望著正欲發作的衛東克道:「這樣吧,我和上面聯絡一下,確認情況后,我會提供必要的支援。」


  衛東克低頭正在考慮,手腕上上的通訊器閃亮了幾下,趕緊打開一看,畫面上出現了催部長的面容:把接聽器交給陳西宇,我有話跟他說。衛東克摘下耳朵的接聽器,遞給陳西宇,並抬腕讓他看著顯示屏里的催部長。陳西宇抬手揮退了身後眾人,盯著顯示屏里催部長。畫面中的催部長盯著陳西宇,陳西宇冷淡地望著顯示屏,彷彿看的不是畫面里的人。


  一會兒后,陳西宇摘掉了接聽器,望了向遠聲那邊,扭頭對身後的人點點頭。衛東克見狀咧嘴一笑,得意道:「我們憲兵隊的權力,是紅嶺城最大,雖然這裡是邊哨站的地界,但只要是在紅嶺城的地界,任何人都得聽命於我憲兵隊,哪怕是邊哨部部長也不類外!」最後一句是沖著那個朝他沒大沒小地叫囂的年輕人說的,一臉驕傲自滿。那個年輕人氣得臉紅剛要說話便被陳西宇攔著:「小鐵,不要衝動,退下。」隨即看到身後的部下面上都帶著憤怒,只好歉意一笑,扭過頭對衛東克道:「這裡就由你處理吧,我去追逃跑的人,比起戰鬥來,我更擅長追捕。」


  衛東克望了那邊的向遠聲一眼,有些為難,這個向遠聲根本就不是他能打得過的,於是假裝不在意道:「我認為當務之急是迅速解決眼前的麻煩,然後再去追人也不遲。」陳西宇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那你慢慢解決吧,我們幫你去追人。」說完踏步就走。衛東克沒想到這老傢伙故意裝傻,心下惱怒至極,但這個時候有求於人,不得不放下面子賠笑道:「陳部長何必這麼著急呢?竟然催部長有意讓我們一起執行任務,想必是陳部長能力出眾,手底下的部下應該同樣厲害,我們憲兵隊平時難得出城,這次出來碰巧遇到各位,各位難道就不賞個讓我們開開眼界?滿足一下我們對邊哨部的仰慕之情?」說完,極力表現出友好的表情,完全不記得先前那一刻自己是如何對待這些人的。


  陳西宇旁邊那個叫小鐵的年輕人感到心裡一陣惡寒,揮起拳頭就要落在衛東克臉上,衛東克嚇了一跳,趕緊向後退去,結果一個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裡還在想著:這個人真是沒文化,仰慕?陳西宇忍不住了個冷顫,結果就看見小鐵揮出的拳頭,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好看著受驚的衛東克被扶了起來,心念一轉道:「衛隊長好功夫,這麼易就躲開了小鐵的襲擊,要知道小鐵的手是整個邊哨部最快的,哈哈,這只是他習慣試探別人功夫的手段,當初我可以直接被打得眼黑的,你要在意這些,不用跟他計較。」衛東克擦擦額頭,心下雖然憤怒,卻又不能發脾氣,只好尷尬著四處張望。


  陳西宇見衛東克不打算追究,也不再說這事,於是對衛東克道:「對了,我們能幫你什麼?」竟然對方已經搬出了催部長,還拍了馬屁,態度放得也夠低,顯然自己沒理由明著拒絕支援對方。


  衛東克此刻也想儘快完成任務,免得夜長夢多,於是對陳西宇道:「不如這樣吧,你們留下來對付他們,記住,不要活的,全部當場擊斃,這是上面的命令!至於我,就去追人。」陳西宇點點頭道:「那好吧。」


  換在平時,向遠聲絕不容忍別人把自己晾在一邊,而自己還只能看著他們商量著如何解決自己。但是為了給逃生的人更充足的時間,只好站在那裡默不作聲,趁著有點時間,便招呼眾人坐下來閉目養神,力氣,能恢復多少就多少。


  陳西宇望了一眼坐著的向遠聲,十分好奇,換成其他人,早就趁機逃跑了吧,但是為什麼沒有?那只有一個答案,這群人的目的就是去死。在陳西宇眼裡,三種人是最可怕的:陰謀者,小人,以及不懼死亡的勇者。陰謀者最狠毒,小人者最糾纏,不懼死亡者最殘暴!


  這時向遠聲也聽得對面是要有所作為了,便睜開眼站了起來,冷冷得盯著敵人,不喜不悲,就像一個路人一樣,彷彿一切與他無關。陳西宇不禁好奇問衛東克:「這人,究竟是誰?」衛東克咬牙切齒道:「向遠聲!」陳西宇大吃一驚:「向遠聲?莫非是那個用狂火斧人稱怒火狂斧的向遠聲?」向遠聲到底有些好奇:「你認識我?已經很久沒人叫我的外號了,即便是我的斧子,也很少有人記得它的名字,歲月真是無情啊!」說完仰天長嘆,語氣中不勝唏噓。


  陳西宇猶豫了一下道:「我只是聽人提起過,印象深刻而已。」向遠聲聽罷,凄然一笑:「英雄遲暮,竟然不堪入目,殘花敗柳,空憶往日風流。」吟罷,望著遠方,在眾人的面面相覷中獨自追憶歲月。而陳西宇卻是一顫,不禁目露同情。


  衛東克不耐煩道:「向遠聲,我就不陪你吟詩作對了,我現在就去把盧軾宰了。」說完仰頭大笑幾聲,抬腳準備就走。


  這時候向遠聲低嘆一聲:「現在的人啊,沒文化真可怕!」陳西宇不自覺地點點頭,表示贊同。向遠右手舉起斧子,緩緩說道:「今天,你們誰也走不了,除非踏著我的屍體過去!」然後轉過頭看著身後的部下:「一會打起來,你們能走的話,就趕緊走吧。」一個手持長槍的削瘦年輕人向前踏出一步,把長槍銓在地上,筆直地和向遠聲並肩而立。其他人紛紛模仿,表達了自己的決死之心。陳西宇見狀,喃喃細語:「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好一個漢子!」


  向遠聲高舉的再次加持上~魔具加持:燃燒之刃。接著渾身如同著火一樣,洶湧的火元素形成一個火焰狀的惡鬼,魔法:炎魔守護!整個人如同天神下凡,殺向了衛東克,向遠聲現在的目的非常明確,殺了這個沒文化的傻子。


  這會兒衛東克真的被嚇得腿都挪不開,何曾見過如此兇猛的魔法,就如同地獄惡鬼一樣,唯一能做的只能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在場的人全被這個強大的魔法嚇得同樣目瞪口呆,即便見多識廣的陳西宇也是傻了一樣,這跟他印象中的向遠聲完全不符合。


  刺眼的光芒和劇烈的爆炸著實讓在場的人感到那恐怖得如同毀天滅地的力量一樣,震撼了眾人的心靈。在短暫的失明和耳鳴后,眾人試圖透過還沒飄散的塵埃來看清結果。


  當爆炸的衝擊消失后,衛東克摸了摸自己的面,發覺自己還活著,但是卻覺得周圍一片寂靜,可怕的寂靜。


  向遠聲望著擋在斧子前的金色盾牌,沒想到自信的一擊被擋了下來,收回斧子,緊緊盯著眼前緩緩站起身的人。只見這人頭戴金盔,只露出一雙眼睛,肩上掛著兩個鷹頭護肩,胸前有一隻展翅欲出的飛鷹,左手持著一塊有比他身子還要大的盾牌,頓邊緣鑲著密密麻麻的魔紋,同樣刻畫著一個飛鷹,而右手的那把劍的護手同樣是飛鷹,這人渾身上下全都是金色的盔甲,看起來金光閃閃,真是華麗至極,誰也沒想到這個人竟然當下了向遠聲狂暴的一擊可見其實力。


  這人的面罩忽然自動收起,露出一張年輕朝氣的面,這人爽朗一笑道:「你好我叫林小災。」然後指指天上道:「我大哥是張天明,我二姐叫沐瀟萍。」然後笑著耍耍發麻的左手道:「老人家力氣不小,手都麻了。」向遠聲抬頭一看,天上的直升機上躍下兩個人,一個是身材健壯得不輸於自己的壯漢,這漢子左肩披著一個巨大的狼頭護肩,左手手肘以下帶著紅色的整件護手,雙手抱胸站在那裡,兩米三多的身高如同鐵塔一樣,背後那把近兩米寬約三十厘米的火紅的巨劍掛在身後,面上不怒自威。而另一個卻是個高挑的女子,這女子一張好看的瓜子臉,眼帶笑意,大波浪的長發掛在一邊,那雪白細小的脖子,菱角分明的鎖骨,豐盈的胸部,細腰長腿,配上那若隱若現的縵紗衣裳,再加上手那根雪白而發出柔光的法杖,整個人就如同天上的仙女一樣,有種超脫凡塵的美麗。一時間,在場的人竟然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林小災沖著沐瀟萍道:「二姐,你剛剛跳下來的時候,我看到了你藍色的女褲呢?」見到林小災一副賤賤的樣子,沒好氣地抬手用法杖咣當一聲敲了一下他的頭盔。躲閃不及的林小災整了整頭盔沖一邊雙手抱胸的張天明道:「大哥,說句話唄!」張天明淡淡道:「打得好。」林小災哈哈一笑得意道:「大哥,你別表揚我,我就和他交手一招,勝負未分,你這樣表揚我我會驕傲的。」說完忍不住有些自得,鼻孔都快朝天了。


  張天明緩緩道:「我是說,二妹打得好。」林小災收住笑聲,呃了一聲??沐瀟萍看到林小災吃癟,吃吃一笑。張天明忽然俯下身子搭在林小災耳邊悄悄道:「真的是天藍色么?蕾絲還是丁字?透明么?」林小災一愣道:「沒看清,找個機會再看看?」張天明不可置否地點點頭,給了林小災一個努力加油的眼神。看到兩人交頭接耳商量著這些猥瑣的事,沐瀟萍有些惱怒:「趕緊干正事,還有好多任務沒完成。」


  林小災拍拍腦袋,朝在場眾人道:「各位,今天我們來著這裡,是為了完成一個懸賞的,當然,我們的目標呢就是那位大叔啦!」說完指了指早就恢復正常的向遠聲,彷彿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驚魂未定的衛東克這是插口道;「什麼意思?那個是我們紅嶺城的通緝犯。」林小災嘛第一聲:「這不是很好嘛,咱們目標一致啊,你要通緝他,我要懸賞他。」接著上下左右掃了人群一眼道:「不過憑你們,恐怕搞不定這事,剛剛你也看到了,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說完有些得意地揚揚下巴。


  衛東克聽得對方如此瞧不起他,心下非但沒有一絲感激,反而恨上了這個林小災,要不是顧忌對方的實力,直接就憑人數搞死對方。只好望了望向遠聲,見到向遠聲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不禁面帶怒色,卻也無能為力。


  向遠聲挺滿意現在的狀況,越亂越好,其實他打算先殺了衛東克的憲兵隊再死戰邊哨部,以他的眼力,看到邊哨部的時候,他就知道裡面其實混有先遣隊的成員,實力和他相比並不差,多年在外的歷練對於危險的感知是來自生存的本能,只是他沒有料到還有人會因懸賞而來。他知道自己的懸賞,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就有人來。不過目前的情況來講,雖然有些棘手,但見慣了大場面的他,只是伸手彈了彈斧刃,就像一切都跟他無關。敵人越是眾多,他就越謹慎,越小心,他現在其實有點怕死,他想起一個老朋友,這個老朋友在他認識的人中,是個最怕死的,每每總是叫囂著反駁:怕死,是對生命最基本的尊重。儘管自己也往往嘲弄他,但是看到了太多生命逝去,他開始覺得這位朋友的話其實蠻有道理。


  林小災接過很多懸賞任務,但大部分都是怪物很惡魔,殺人只是少數,因為相對於怪物和惡魔惡言,殺人其實蠻有罪惡感,只不過成為賞金獵人六七年,人形惡魔都殺了不少,殺人也不是第一次。不過講真,惡魔和怪物,以及人類,最麻煩的不是殘暴的惡魔和瘋狂的怪物,而是這看似弱小的人類。人類這種獵物,搞不好自己就成了獵物的獵物。他討厭冷靜的獵物,這會讓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林小災有些好奇的望著向遠聲道:「我們這樣無視你,你不打算說點什麼么?」向遠聲收回落在斧子上的目光,爽朗一笑:「我該說什麼?我只是個獵物,獵物是不需要說話的,只需要給獵人留下難忘的傷疤就好了。」


  林小災一怔,點點頭竟然贊同了他的話。一邊的張天明扭頭四顧:「看樣子,情報中的盧軾並不在這裡,是死了還是逃走了?」衛東克這時候插口道:「這個我知道,他已經趁亂逃走了,不過他是個普通人,想必不會走太遠。」張天明斜眼望了一眼這個賊滅鼠眼的猥瑣男,跟他說話的時候竟然還敢用猥瑣的目光掃視身邊的二妹,胡亂插嘴一驚一乍的就算了,剛從鬼門關回來就一副色鬼樣?剛剛真是死了算了。衛東克抬眼瞥見張天明憤怒的雙眼,打個冷顫趕緊縮到一邊低著頭,有個這麼厲害的小弟,做大哥的肯定不會太差,抹抹額頭,不敢再造次。


  張天明看到衛東克的模樣,輕蔑地扭開頭,對著沐瀟萍道:「二妹,你去追盧軾,我和二弟就留在這裡清理一下。」沐瀟萍點點頭,又有點為難道:「可是人家不會追蹤啊,怎麼辦好呢?」說話間走到衛東克耳邊吹了一口氣。衛東克這當兒還在咒罵張天明,沒想到鼻中香氣裊繞,耳邊一陣清爽,抬眼看到一面期待之情的沐瀟萍,嚇得退了兩步,背脊竟然有種被死神碰觸的感覺,聽得這話,只好朝陳西宇打了個眼色。


  一直默不作聲的陳西宇之所以不說話,除了觀察情況以外,他還想試圖弄清這事的複雜性。看到衛東克的眼色,只好揮揮手,示意小小鐵去協作。那個叫小鐵的年輕人也不多話,望了沐瀟萍一眼拔腿就走。可惜那邊的向遠聲卻沒打算讓他走,渾身再次加護魔法:炎魔守護,通紅的斧子看準小鐵的落腳點就一個橫劈,卻被一邊的張天明巨劍一格就擋了下來。避開衝擊的熱浪,小鐵扭頭望著兩個勢均力敵的高手,雖然很想留下來看戰,但是命令在身,只好有點不舍。那邊的沐瀟萍見小鐵一言不發就先行而去,嘴上軟弱地叫著等等我,實際上魔杖一陣白光,魔法籠罩著她自己,瞬間整個人變得輕靈,腳尖輕點幾下,便追上了小鐵。這一幕卻是被兩個男人的戰鬥掩蓋了。


  向遠聲大斧左右橫掃,上下翻飛,赤紅的斧刃在空氣中留下星星之火,呼呼的破空聲如同大風灌耳。張天明不甘示弱,兩米長的巨劍進可攻退可守,挑,刺,劈,撩,格,擋招數變戲法一樣變著,彷彿這巨大的巨劍只是一根稻草一樣,尖銳的破空聲不斷響應呼嘯的破空聲,兩人斗得有來有回,一時間勝負難分難捨。巨斧的兇猛和巨劍的迅猛來回交錯,觀戰的人之間眼前火花四射,叮叮噹之聲不絕於耳,兩個火元素的高手的戰鬥令在場的人不禁屏住呼吸,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影響這場戰鬥。


  忽然,兩人再次交身錯開。張天明疑惑道:「生死戰鬥,你到底有什麼放不開的?」向遠聲望著自己腹部的那道傷口,只見這道傷口出冒出濃烈的紅元素,發出呲呲的聲音,轉眼便已癒合,就彷彿不曾出現過。向遠聲不搭話,只是忘了一眼遠處的眾人。張天明釋然,沖著林小災道:「小災,看緊他們,誰也不能插手,誰也不準離開,知道分出勝負。」林小災高興道:「好咧,大哥你放心好了。」說完老老實實走到陳西宇面前,背對著眾人大字型站好,就像一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一樣。看著林小災閃亮的頭盔,陳西宇心中無奈,嘴角不禁露出一笑笑意,心道:這孩子怎麼這麼實在?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向遠聲看著對手的所作所為,不禁爽朗一笑:「小夥子,我很欣賞你!」張天明扭扭脖子:「我喜歡全力以赴的戰鬥,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不斷突破自己,成為站在巔峰的男人!」說完又望了望向遠聲身後道:「雖然我能幫你拖著這些人,但是我二妹的實力,並不在我之下。」向遠聲毫不在乎道:「盡人事,聽天命。來吧,我已經迫不及待要來一場痛快的戰鬥了。」說完目光灼灼盯著張天明。


  張天明點點頭,雙手緩緩高舉巨劍,濃烈的火元素不斷圍繞著頂天的巨劍,很快形成一個火紅的魔法漩渦,整把巨劍由紅變白,發出刺眼的光芒。張天明大喝一聲:「接招吧!炙滅之光!」向遠聲哈哈大笑,全然不懼,面對那道衝擊而來的刺眼光芒,左臂護在向前,巨斧貼在左手臂上,弓著身子縮在巨斧後面。刺眼的光芒帶著毀滅的衝擊撞在巨斧上,發出了劇烈的爆炸,巨大的白光令眾人不得不的抬手護著眼睛。刺眼的光芒消失后,劇烈的衝擊波摧毀了一片十多米長寬三四米的土地,活生生催掉半米厚的泥土,赤紅的閃光不斷在摧毀面亮起。向遠聲緩緩地站了起來,渾身冒著呲呲白氣,整個人就跟滾紅的鐵塊一樣,兩雙眼都是火紅的熱。向遠聲只覺整個人都被鐵水澆了個遍一樣,渾身滾燙髮熱,要不是有炎魔守護我自身對火元素的抗性,怕早就被這招衝掉一層肉。


  張天明望著向遠聲,雖然他知道這招可能殺不死他,但是並沒想到這招的效果這麼差,心裡有點接受不了,咬了咬牙:「為什麼你一點事都沒有?」向遠聲一聽愣道:「什麼沒事,我現在熱的要死了,小夥子這招不錯,想比起我所見的,你這招真的厲害。」雖然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但心高氣傲的促使下,這話聽著特刺耳,悶哼一聲不再說話。向遠聲剛想解釋一番,見到他的表現,於是掂了掂斧子道:「這下換你來了。」說完,腳下一震,整個人忽然就站在張天明面前,張天明望著那高舉的巨斧,大吃一驚,腳步一沉身子一縮,左肩前傾,巨劍慌忙架在狼頭護肩上。瞥見那高大的身影,手持巨斧,如同天降神將一樣,氣勢磅礴,不禁心下一陣凜然。向遠聲舉起的斧子碰地一聲猛烈燃燒,整個如同披著火焰的惡魔,巨斧當頭朝張天明劈去:霸王怒!

  「轟隆」巨大的力量直接就把張天明擊倒在地,周圍五米方圓的地面直接矮了二十多厘米,狂暴的蓬涌的火元素直接把坑了的一切化為飛灰。張天明被砸的眼冒金星,吐出一口血,就地一滾,趕緊爬起來嚴陣而待。實際上他受傷並不嚴重,只是一時間覺得氣血翻滾,心脈混亂,渾身發麻,張口用力呼吸了幾下才使身體穩定下來。用震驚的目光望著向遠聲,一面不可思議。


  向遠聲把斧子抗肩上,笑著對張天明道:「小子,看在你這麼公平的單挑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明明是你的魔法能量強大卻不能傷我分毫,而我魔法能量用得比你少卻能傷到你吧?」張天明緩緩神,換在一開始,向遠聲張口叫他小子,他肯定先想著給他一個教訓,但是現在輸了一招,也只能容忍這人倚老賣老了,當下點了點頭。向遠聲道;「同屬性的戰鬥中,魔法的作用其實並不大,因為雙方都具備有效的抗性,這個時候決出勝負,那就只有戰鬥技巧和強橫的肉體!」張天明嗤笑一聲,鬆了松肩膀:「那可不一定,來吧!」


  兩人再度交錯,全力以赴的兩人狂暴火元素真真爆裂,星火四射,圍觀的眾人看得心驚肉跳。


  張天明嘴上雖然不屑向遠聲的說法,但也不得不贊同他,同屬性戰鬥,的確無法依靠魔法分出勝負,但是卻能影響勝負!眼看兩人來來回回打了十來分鐘,周圍早已一片狼藉,兩人的身上都受了不少傷,失去了足夠的魔法,向遠聲已經疲態漸現,但神色泰然,見招拆招。反觀張天明,儘管魔法不能傷害到向遠聲,但是作為限制向遠聲進攻的輔助手段,不斷給向遠聲製造了許多麻煩。因為從夜裡逃亡出城再和衛東克交戰,無論精神上還是肉體上,疲勞的向遠聲開始氣喘吁吁,腳步虛浮。張天明巨劍橫掃逼退向遠聲,抬起左手:蒼狼之嘯!一頭燃燒的火狼呼嘯著沖向向遠聲。半空中的向遠聲已經無力招架,碰的一聲結結實實挨了這一擊,一柄巨劍閃著寒光穿過爆散的火元素,直接把向遠聲釘在一顆焦黑的大叔上。向遠聲掙扎了幾下,忘了張天明一眼大量的獻血順著他欲笑的嘴流了出來,眼中無喜無悲,低了頭,彷彿睡著了一樣。


  張天明獃獃地看著死去的向遠聲,看著自己沾血的手,一時間心裡百味摻雜。


  林小災走過去上下大量一下張天明,見他受傷並不嚴重,變拿出一些藥物草草地給他包紮了一下。


  林小災擦著張天明右面頰上的一道傷口,看到他眼神有些迷茫,望了向遠聲一眼便悄聲道:「大哥,你有什麼心事嗎?」張天明抬頭仰望被硝煙污染的天空,出神地回憶往事,他記得十多年前,那還是舊紀的時候,他養著一個叫小花的小貓,某天這個小貓被狗追到爬上樹,一直在樹上不敢下來,當時不過五六歲的張天明卻只能望著高大的叔木,卻無能為力。那時候一個高瘦的青年爬上樹幫他把貓弄下來,還笑這摸摸他的腦袋。就在剛剛,向遠聲被釘在樹上的那一刻,他眼中的笑竟然如同當年那個高瘦的青年一樣。那一刻,彷彿回到了那一個秋天,黃昏里那個人遠去的背影,如同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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