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母子相見展孝道 順治病榻論皇子
康磊眼珠子轉了轉奶聲奶氣的說:「皇祖母,是額娘要過來嗎?」
「是啊,你額娘知道你要來這裡過來看看你。」孝庄慈愛的摸了摸康磊的頭。哪知康磊卻掙扎著站起來給小庄作了一個揖,正色道「皇祖母,我要去迎接額娘,師傅說弟子規,聖人訓,首孝悌,次謹信,額娘都還沒有坐下,孫兒怎麼能坐下呢?」
這下孝庄驚訝了,這孩子很孝順啊,說話還那麼有禮有節。不過孝庄很快就反應過來,「那你出去迎接你額娘吧!」還讚賞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康磊便大步的出門去了,一出門看到大門進來一位年輕的少婦,腳底下踩著花盆底兒,穿著宮裝,後面跟著一群伺候的人。他從內心深處感到血脈的涌動,不由自主的跪下,朗聲道:「孩兒給額娘請安。」
佟佳氏一看,眼淚止不住的往下吊,快步走過來把他扶起來,慈愛的盯著他看,彷彿怎麼也看不夠。還把他擁在懷裡:「玄燁啊,你知道嗎?額娘好想你啊,聽說你病了,怎麼樣了,可曾痊癒?」
康磊恭敬的答道,「額娘,皇祖母還在裡面呢。」
「對對對,我也是昏了頭了,咱們先進去給太后請安。」說完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牽著康磊就走了進去,先跪下給孝庄請了安,太后也讓他起來說話,她把康磊抱在懷裡,坐在炕上,一臉都是捨不得的表情。
孝庄見此說道,「佟妃啊,你也是個有福的,玄燁大難不死,剛才還跟我說額娘還沒坐下,我怎麼能坐在這裡的話,可別提有多孝順了,」
「謝太后誇獎,都是他師父教得好,這次得了天花,也多虧了孫氏的照顧,兒媳對他們都是很感激的。」佟佳氏終於平靜了下來。
孫氏一聽,少不得又得跪下謙虛什麼的。孝庄見狀先讓孫氏起來回話,然後對佟佳氏說道:「現在看到兒子平安了,你總該放心了吧?」
佟佳氏感激的回答道:「還要多謝太后給兒媳這個機會,讓兒媳能見玄燁一面。」說著又站起來給孝庄磕了頭,康磊也跟著跪了下去。
孝庄趕緊把他們拉起來,埋怨道:「都是一家人磕那麼多頭幹什麼?趕緊起來吧!」
回過頭來又慈愛的問康磊:「玄燁啊,你現在讀了些什麼書啊?會認多少字啊?」
「回皇祖母,孫兒還在讀千字文和百家姓,師傅還沒有教我寫字,說我力氣不夠等明年就可以學寫字了!.……
孝庄又問了一些話就讓他們退下了,要給他們母子一個獨處的機會。
等他們出了慈寧宮,眼看就要分開了,佟佳氏還是不願意鬆開康磊的手,康磊也沒辦法,還是佟佳氏的貼身侍女上來勸道:「娘娘,趕緊讓三阿哥回去吧,天黑了宮門就出不去了。」
佟佳氏也不得不放開手,她轉身把孫氏叫到跟前,佟佳氏直接把自己手上的一個翡翠鐲子摘下來,親手送到孫氏手上,說:「孫姐姐,玄燁這次多虧了你才能化險為夷,我也沒什麼可以答謝你的,這個鐲子是我入宮時我額娘給我的,我今天把它送給你,還請你好好照顧玄燁。」
「娘娘折煞奴婢了,照顧三阿哥是我分內之事,您放心,我一定把三阿哥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不過這桌子實在是太貴重了,奴婢受不起,還請娘娘收回去。」孫氏立馬跪下說道,如今她的富貴就靠康磊了,收了這鐲子,以後說不定有什麼禍患呢。
佟佳氏看她說的堅定也不堅持,把她拉了起來,拉著孫氏的手感激的說道:「既如此,那妹妹也不堅持了,今後你的事就是我們母子的事。」她又回過頭對康磊囑咐道:「玄燁啊,你以後要好好地,可別像這次一樣了,讓額娘為你擔心,要聽師傅和孫嬤嬤的話,知道了嗎?」
康磊也乖巧的應了下來,佟佳氏一把把他擁在懷裡,此刻康磊再次感受到了佟佳氏的母愛,來自靈魂深處的感傷讓他也哭了起來。周圍的奴婢都默默地轉過頭,還是佟佳氏的貼身侍女過來提醒道:「娘娘,咱們該回去了,三阿哥也要出宮了。」
佟佳氏趕緊放開康磊,看著他坐上攆離開,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遠去,直到看不見了才轉身回到自己的鐘粹宮。
慈寧宮裡,孝庄見蘇麻拉姑進來,問道:「三阿哥出宮了?」
「是,三阿哥回去了,佟娘娘站了很久才回鍾粹宮。」
唉。。。孝庄默默地嘆了口氣,對蘇麻拉姑吩咐道:「以後三阿哥進宮別忘了通知她。」
「嗻」蘇麻拉姑應了下來。
一轉眼就過了順治十七年臘月三十,這是康磊在清朝過的第一個新年,其實作為皇子過年也沒什麼不同,就是去宮裡和自己的父皇的一大家子吃了一頓飯,順治皇帝還沒從鄂貴妃的死中恢復過來,整個宴席也是冷冰冰的,沒什麼氣氛,不過整個宴席上的菜可讓他大開眼界,他驚訝的發現皇帝現在吃的東西在他那個時代已經是平民百姓能個吃到的,不過他也沒有放過這次吃大餐的機會,畢竟也不是經常能吃到的。
所以整個宴席就只有他一個人在吃吃喝喝,其他的皇子比如二阿哥福全,都只是淺嘗輒止,這一幕讓佟佳氏看的心疼還以為她在福佑寺里吃的不好,第二天就讓人送了幾百兩銀子過來讓他改善生活。讓他哭笑不得。
過年這幾天官員也放假了,畢竟官員也要過年啊,理所當然的他也沒機會去進學,這讓他鬆了口氣,畢竟他雖然通過這段時間想起來了一些原主的記憶,不過還是少露面的好。
不過他也沒有鬆懈,把自己原主看過的書,都拿出來看了一遍,雖然有些繁體字不認識,不過自己好歹是大學畢業生,想當年高考的時候,語文可好了。
順治十八年正月十七這一天,和往常一樣康磊拿出書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看,孫氏就坐在他對面看著他,忽然小毛子急匆匆的就沖了進來,一進來就急匆匆的說道:「不好啦,不好啦……」
「站住,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沒看見小爺在看書。」孫氏斥一聲,小毛子聞言站住了,不過一臉焦急的樣子怎麼也不像作偽。孫氏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小毛子才開口說話,「今天我去內務府領這個月咱們的份子,給我辦發份子的老吳說送我一個消息給我,不過要我給他一百兩銀子,我說我上哪裡去找一百兩,他說等我把消息告訴主子,主子會給他的.……」
「行了,說重點!」孫氏看到康磊臉上的不耐煩,打斷了一下。
小毛子不得不長話短說,「皇上病重,可能是天花。」
「什麼?你造什麼謠?皇上正當壯年怎麼可能病重?還是天花?」孫氏不相信。其實康磊倒是相信,不過他怎麼可能說出來,倒是裝作一臉驚疑不定的樣子。
「這不是我去領份子,老吳和我說今天早上他去給他義父請安,結果才知道他義父一臉疲憊,他問了一下才知道昨晚上皇上突然就發高燒說胡話,臉上也出現了痘,不過今天早上就醒過來了,還把皇太后和湯若望找了進去,對了還有其他大臣們。」小毛子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康磊問道:「這老吳的義父是誰?他怎麼知道這麼多?」
「是副都太監,吳良輔。」
「好了你下去吧,此事不可亂傳。」孫氏看康磊還是一臉的迷茫知道他不記得了便把小毛子打發下去再詳細的解釋給他,原來啊這吳良輔是前皇后也就是現在的靜妃的陪嫁太監,進宮之後便坐上了太監副總管,也就是副都太監,可是後來順治把皇后黜為靜妃,順治看在他是鰲拜的乾兒子的份上也沒動他,所以他知道這些事情。
康磊了解完全之後,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想去探望順治的病吧,也不知道去哪裡,而且還容易被人說心存不軌,畢竟你是怎麼知道皇帝病重的?搞不好還會被說成向皇帝早點死呢。所以沒有皇帝相召,他是不可能去看看的。不過他也沒有想到此時順治皇帝正在病榻上和皇太后以及湯若望討論他。
養心殿旁的暖閣里,年輕的順治皇帝已經清醒了過來,不過他自己清楚自己就快要去見鄂貴妃了,不過他畢竟是皇帝,在自己臨終前必須把繼承人找好,所以他找來了皇太后和湯若望,之所以沒有找朝廷里的大臣,是因為他知道朝中大臣派系林立,各有各的算盤,只有自己的母后是為這個帝國考慮,而湯若望是個外國人,沒有派系,還能說句公道話。
等兩人到了之後,湯若望恭敬的叩拜了之後,順治便開口說道:「母后,兒臣不能給您請安了。」孝庄一看順治瘦削的臉,再想想自己早年喪夫,現在又要失去自己的兒子忍不住大哭。
順治又朝向湯若望,問道:「湯先生,我死後打算讓我弟弟韜賽繼位,你看如何?」
湯若望十分驚訝,這可是牽扯到皇家繼位之事,他也不敢馬虎,不過他想了想答道:「啟稟皇上,臣建議立皇三子玄燁為太子,這一來古今中外都是父子相繼,連我的家鄉都是這樣的,所以老臣建議陛下選皇子為皇位繼承人,而三阿哥玄燁因為已經染過天花,可保證以後不會染天花,所以老臣推薦皇三子愛新覺羅玄燁為太子。」
孝庄聽完也覺得這個建議好,要是讓其他人繼承大統,自己這個皇太后的地位可就保不住了,畢竟不是親生的。所以當順治把目光看向自己是,孝庄也說哀家覺得三阿哥可以繼承大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