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風吹著藥粉紛飛。
蕭鶴年鬆開手,大步走進殿內。
“殿下剛才說什麽?!”
魏雲卿沒想到他會去而複返,一時失語。
這時,虛塵站起身來:“提督,事有因果,不能強求,你該還殿下自由。”
放魏雲卿自由,好讓他們雙宿雙棲?
蕭鶴年冷笑一聲:“妖僧虛塵不知悔改,蠱惑殿下,罪加一等!來人,拖下去!”
門外侍衛瞬間湧入,壓住虛塵。
魏雲卿見狀慌了神:“蕭鶴年,剛才的話隻是我一人的想法,和他無關!”
蕭鶴年充耳不聞,再次下令:“封鎖玄鹿塔,從今開始,不許任何人見殿下。”
魏雲卿一急,從榻上摔了下來,瞬間臉色疼得發白。
蕭鶴年看在眼裏,卻沒管,直接帶人離開。
等魏雲卿熬過那疼,抬頭看去,隻能看到大門慢慢閉合,以及蕭鶴年漸行漸遠的背影。
這日之後,玄鹿塔成了死寂之地,無人可進。
魏雲卿好像被遺忘在這裏。
腹部沒有處理的傷越來越重,她整個人也越來越虛弱無力。
這日,門外突然傳來爭執聲。
魏雲卿從渾噩中掙脫出一絲清醒,就聽見弟弟魏文廷的質問聲。
“朕可是皇帝,難道朕要見皇姐,也要那人同意不成?!”
門衛充耳不聞,握著刀尖不語。
任憑魏文廷說破了嘴,也進不去。6
最後,他隻能對著門內大喊:“皇姐,你且等等,朕定能想到辦法幫你。”
魏雲卿想讓他不要亂來,現在最重要的是坐穩皇位。
但她嗓子幹啞的說不出任何話,隻能發出幾聲破碎的音節,無人聞聽。
魏文廷走後,魏雲卿以為玄鹿塔又要恢複死寂。
不料當晚,蕭鶴年來了。
他嘴角帶著笑意,看起來心情不錯。
他端著湯藥,親自吹涼了,喂入魏雲卿的嘴裏。
魏雲卿沒喝,啞著嗓子問:“虛塵呢?”
蕭鶴年動作一頓,掀眸看魏雲卿:“送去內務府淨身了。”
魏雲卿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蕭鶴年見狀笑了聲:“臣說笑的,殿下也信?”
魏雲卿不敢不信,因為蕭鶴年做得出來!
蕭鶴年輕輕撫過她的臉頰:“殿下現在,還要和那和尚走嗎?”
魏雲卿避開他的手,眼裏閃過一絲決絕:“隻要有逃出去的機會,哪怕代價是死,???我都要逃。”
就算蕭鶴年發瘋,她也要走,走到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
說完這句話,蕭鶴年握在手中的藥碗被捏出一道裂痕。
魏雲卿心一跳。
蕭鶴年卻像是沒察覺,握著勺子攪了攪,漫不經心地說:“殿下要是走了,那臣恐怕就管不住手裏的劍了,到時候刀劍無眼,殺了小皇帝也是有可能的。”
魏雲卿呼吸一窒:“你……”
他在拿魏文廷的命來威脅自己!
蕭鶴年無視她指責的目光,放下藥碗:“殿下好生安養吧,臣明日再來看你。”
說完,他起身離去。
魏雲卿氣得眼眶通紅,她用盡積攢的力氣,抄起藥碗砸向蕭鶴年。
“咚!”
湯藥全撒在了他的背後,藥碗更是跌在地上碎成了數片。
魏雲卿盯著他身影,喘著氣嘶喊問:“蕭鶴年,我們為什麽會走到這副光景?”
蕭鶴年腳步一頓,但最終沒有回頭。
魏雲卿看著一地碎片,心裏隻有自嘲。
他們之間早就像這藥碗一樣,四分五裂。
隻有自己還揪著過往情誼不願放手,而蕭鶴年早就棄之如敝履。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該受的,不該受的,她都已經承受了,自己不欠蕭鶴年任何!
也許是想通了,這天後,魏雲卿沒有再拒絕蕭鶴年的藥。
一碗一碗喝下去,她的傷口也好了些許。
這晚,目送蕭鶴年離開後,魏雲卿在以前施過恩惠的宮女幫助下,逃離了玄鹿塔。
她想去看魏文廷,卻也擔心被蕭鶴年帶走的虛塵。
最後,魏雲卿還是決定去找一下虛塵的下落,好讓自己放下心。
可剛跑到東廠外的宮道,沒來由得,宮中突然敲響了喪鍾——
喪鍾,隻有皇帝薨逝才會敲響!
魏雲卿頓時臉色煞白一片。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一個小太監慌張迎麵跑來,邊跑邊喊:“陛下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