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得見貴人

  第四章 得見貴人

  三日後，天降瑞雪，亦是明王納側妃的大好日子。


  紅綢滿府皆是，映得雪都變成了紅色。


  爆竹聲聲，府中眾人皆是歡聲笑語，唯獨隻有屬於王妃的錦心堂中悄然無息。


  歡樂不屬於這裏。


  在這裏彌漫著的隻有死一般的寧靜。


  今晚甘草已經朝門外看了許多次了。


  “王妃……”她欲言又止。


  “怎麽？”白若若看著手裏的大字，頭也不回。


  “您真的甘心？那位心機那麽深，這次她名正言順的，以後您……”


  看得出來甘草是真的為她擔心。


  白若若淡淡地勾了勾唇，沒有說話。


  見此，甘草滿心的不甘隻能強行按捺了下去。


  此時白若若隻想著自己的那支簽文：“得見貴人？”


  貴人？自己還能見到哪個貴人呢？


  她揚起自嘲的笑。


  且罷，不如歸去。


  她鋪開宣紙，沉腕寫下三個大字：“和離書。”


  ……


  次日，顧景明帶白雅晴來了錦心堂。


  看著她生疏中帶著疑惑的眼神，他心裏一緊，淡淡地說：“新婦需來給你敬茶。”


  說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又加了一句：“你不需動作，等著便好。”


  白若若目光便放在白雅晴身上。


  白雅晴乖巧地跪伏在地，從甘草手裏接過一杯茶。


  卻不料才拿到手裏，忽然臉現驚容，低呼了一聲，將一杯茶潑灑在地上。


  白雅晴眼中含著淚水，嬌弱的身子微微發抖：“是，是我的錯，我沒想到茶水會這麽燙，是我的錯，我馬上再端茶，求姐姐不要生氣……”


  又是這樣，又來一次。


  白若若看著她的目光已經冷如冰霜。


  顧景明冷冷地看著她：“白若若，你有什麽解釋？”


  她冷笑了一聲看著他：“我有什麽解釋？分明就是她自己拿不穩茶杯，關我什麽事？”


  顧景明一愣，還沒說話，身邊已經傳來白雅晴低低哭泣：“是我的錯，我沒料到茶杯會燙成這樣，一時失手才會……求求你不要怪姐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顧景明看向她，神色瞬間柔和了下來：“我知道不是你的錯，你永遠都是如此的善良。”


  又看向白若若：“你看，你妹妹到現在都還要為你求情，而你呢？死不悔改，毒婦！”


  “毒婦？”白若若的心如同刀割一般的痛，“我曾經因為照顧你傷勢而三天三夜未曾合眼的時候你怎麽不罵我毒婦？”


  顧景明呆了呆，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似乎第一天才看清楚她的模樣。


  白若若再也顧不得那麽多，站直了身體說：“顧景明，我自從嫁給你之後，從頭到尾恪守本分，從來不做不該做的事情，可你現在竟然還要納我的親妹妹為妃，顧景明，你不配為我的夫君！”


  “白若若！”顧景明震驚地提高聲音，“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她仰起頭，唇邊是堅定的笑：“我當然知道，顧景明，聽清楚了，我要跟你和離！”


  “你要和離？”


  顧景明沉下眸子：“王妃之位我從未考慮過旁人，也由不得你不要！”


  “妾身無德，特此求去，求王爺成全。”白若若深深地朝他福下身。


  姿態謙卑至極。


  顧景明深深地看著她，心底有種名為憤怒的情緒在翻滾著。


  他最後一轉身，帶著白雅晴離去，留下一句：

  “王妃身體不適，即日起禁足錦心堂，沒有本王的允許，不準踏出一步。”


  ……


  三天後，王府圍牆邊出現了兩個鬼鬼祟祟的蹤影。


  甘草小心地打開門，對白若若說：“王妃，現在是門房換崗的時候，我們快走！”


  “好。”


  就這樣，白若若趁著王府守衛們的鬆懈，逃了出去。


  大概誰也沒想到，堂堂明王妃居然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吧。


  大雪紛飛，幾乎能將人的眼睛迷住。


  甘草憂心地說：“王妃，現在雪太大了，我們還是先回將軍府休息吧。”


  白若若輕輕搖頭：“不，我要去見皇上。”


  夜長夢多，必須將此事盡快解決。


  經過幾天幾夜的大雪，官道上白雪皚皚，幾乎看不清楚方向。


  但她知道，皇宮在官道的盡頭。


  她必須去。


  馬蹄聲聲，正在艱難行走的時候，忽然有馬車行了過來，在她身邊停住。


  車上年輕男子探出身來：“姑娘，你去哪裏？現在雪大，路怕不好走。”


  白若若輕輕喘著氣，苦笑：“這位公子，請您幫個忙，我想進皇宮，麵見皇上。”


  對方的動作一頓，失聲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