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 談話（下）

  「昨天早上一鬧，倒是知道她雙修靈力的事了。」季柔撇撇嘴，「但是知道又怎樣，我爹是好面子的人，原本家裡的廢物居然變成了天才，他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去想別的事情，所以我更要為季家剷除掉那個禍害！」


  楊若雨點點頭：「你說的不假。誰知道她偽裝來是為了什麼，這樣一個人放在身邊實在太危險。不過，柔兒，你打算怎麼辦？！咱們可打不過她。」


  季柔看著她噗嗤一笑：「咱們打不過，不是還有二皇子嗎？說起來，你準備了這麼多年，和二皇子也該到定親那一步了吧。」


  楊若雨臉上突然間再次失了血色：「柔兒，鳳天對那天街上的事情很不滿，他知道那天的真相了。」


  「什麼？！」季柔一驚。


  楊若雨苦笑道：「昨天我去將軍府問他，為什麼要和季婉一起出去。我原以為，就算當初只是為了還我人情，這麼多年在一起過去，也總該產生一點感情，再加上他對那些街上的傳言都是不管不問，我也以為他是當默認了。直到昨天，我才知道，這些不過是我一廂情願而已。」


  季柔聽她這麼一說，眉頭踅的更深，俏麗的臉上一片沉重。


  楊若雨繼續說道：「鳳天那個人太可怕，你永遠不知道他心裡真正想的是什麼，你覺得可能瞞過他了，卻沒想到實際上他早已了如指掌，像是……戲鼠的貓一樣，面無表情地看你如同跳樑小丑一般地演笑話。」


  季柔抿了抿唇：「但是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七年前的事情他並不知道真相，否則也不會讓咱們平平安安了七年。」


  季家大小姐雖然嘴上說著確定，語氣卻是極為猶豫不決。


  楊若雨看了她一眼，輕聲道：「所以……我不想讓鳳天再和季婉見到了，雖然你說季婉已經不是原來的季婉了，但是鳳天那麼聰明，我總怕有一天，他會自己查出來真相。」


  「我知道了……」季柔沉默了一會，開口，「我娘本來說，等我大哥回來再商議，現在看來這件事不能再等了，晚上等娘和五妹從姨母那裡回來，我再和娘說一聲，修書給大哥，讓他提早回來，大哥在宮裡見的多，必然比我們有辦法。」


  楊若雨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我那邊也會和大哥說一聲，看看他有什麼意見。」


  楊若雨的大哥是楊若昆，也就是季柔的婚約對象。


  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片刻，楊若雨說道：「既然這樣，柔兒，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新的情況隨時來找我，大哥也很希望你經常過去我們家。」


  季柔聽了，不由羞赧一笑：「那是定然的，事情比較急，我就不留你了，雨大，回去的時候小心。」


  說著她揚聲對門外喊道：「彩蝶，送若雨出去！」


  彩蝶從門外走進來，笑盈盈地對楊若雨行了禮：「楊二小姐，彩蝶送你出去。」


  季柔目送著兩人從門口消失，走回到琴架邊，纖指搭上琴弦輕輕一撥，一個音節響過，抬起俏臉，眉眼中呈現一片風暴來襲前的陰霾之色。


  到了傍晚，雨勢轉小，季夫人帶著季靈從外面回到月瑤居。


  季夫人走進正廳，沒有見到本應等候在正廳的大女兒，不由奇怪問道：「柔兒呢？」


  一個叫春萊的婢女恭敬地答道：「大小姐在西廂，春萊這就去請大小姐過來。」


  片刻后，季柔來到正廳門口，腳還沒踏進去，季靈就飛撲了過來，翩然一個旋轉：「大姐，你看你看，姨母給咱們好多漂亮的首飾和衣服呢。看靈兒漂亮不漂亮？！」


  小巧的身形穿著極為考究，做工精美的霓羽長裙隨著轉身的動作層層撲散開來，揚起一片馥郁香氣。


  但是季柔此刻完全沒有心情去欣賞自家嫡妹的裝扮，淡淡地笑了笑：「靈兒穿什麼都好看。」


  話音落下，便快步走向坐在桌邊飲茶的季夫人：「娘，女兒有話跟娘說。」


  季夫人放下茶盞，看了大女兒一眼，對旁邊揮了揮手：「你們先出去。」


  一眾婢女聽話地走了出去。


  季夫人又說道：「靈兒，你也先回去。」


  季靈雖然也是她的親生女兒，但畢竟只有十二歲，年紀小，口風不嚴，所以季夫人還是有幾分避忌。


  「娘！」可是季五小姐不願意了，撒嬌道，「大姐說什麼，有靈兒不能聽的呀。」


  季柔猶豫地看了季夫人一眼。


  「乖，靈兒，聽娘的話，出去。」季夫人淡淡的開口，畢竟是季家的當家主母，聲音雖然不大，卻也是充滿不容置喙的威嚴，季靈不敢再違抗，唯唯諾諾地退了出去。


  季夫人這才轉頭來看著季柔：「要說什麼，是不是又是季婉那丫頭的事情？！」


  季柔點了點頭，將下午楊若雨過來之後所說的事情重新敘述了一遍，由於事態緊急，她也只好將七年前的事情坦誠說了，末了開口：「娘，我們該怎麼辦？！」


  季夫人皺著眉頭：「你們也是膽大，竟然敢矇騙那個二皇子。七年前你倆才不過九歲，竟然會做出那種事情，若雨那丫頭也真是心機深重。」


  「哎呀，娘，你就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了，若雨是我的朋友，她又不會害我。」季柔不開心地搖了搖季夫人的肩膀，「咱們還是說要緊的事情吧，您趕緊修書給大哥，讓大哥回來家裡。」


  季夫人眯著眼睛，沒有立刻回答季柔的話——


  這件事情若是敗露，首當其衝的就是楊若雨，而季柔若是一直和楊若雨在一起的話，往後也肯定脫不了干係。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季柔和楊若雨斷掉這層朋友關係，才能舍卒保車。


  只是……季夫人看了滿臉期盼的大女兒一眼，眼底掠過一絲憂愁——


  還有楊若昆這一層關係在，季柔這丫頭這麼多年心心念念都是嫁給他，若是突然斷了，恐怕會傷心不已。


  但是感情怎麼比得上性命重要！


  傷心的話只是一陣子，傷心傷心也就過去了；可萬一這命要是沒了，那可就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