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一更

  第34章 34,一更


    關於這隻簪子, 郎卅說是他自己打磨的。


    ……怎麽說呢,如果他不說,謝芷清恐怕不會發現這簪子的形狀很有些歪歪扭扭——他先前還以為這是一種異族的奇特設計。現在發現了這點, 謝芷清怎麽看這隻簪子怎麽覺得好笑。


    他忍笑忍到臉快僵住, 抬頭一看狼王如黑炭一般的臉色,心下更覺好笑。


    “……”郎卅狠狠吸了口氣, 道, “我再去找塊木頭!”


    謝芷清趕緊拉住他, “別了別了,不要再糟蹋它們啦!”


    郎卅瞪他。


    謝芷清知道這人拿自己沒辦法,幹脆一點都不掩飾地放聲大笑。


    ……謝芷清倒是真沒想錯,郎卅確實拿他沒轍, 隻能自己在原地生了會兒悶氣, 又揉著謝芷清的腦袋撈進懷裏。


    不過再出去打點東西的想法倒是就這麽種下了。


    不隻是用來做簪子的材料,郎卅還惦記著給謝芷清做個手套——小皇子旁的不挑, 偏偏對氣味有點敏感, 常用來做手套的羊皮, 他老覺得味道重,不願意戴。


    郎卅在心裏想了想, 把手頭上的幾件重要事情安排好之後,定了個日子帶謝芷清出去玩。


    也不打算去太遠,甚至不打算離開草原, 隻是騎馬到邊界處轉轉——謝芷清也去不了太遠的地方。


    最近不知道怎麽了,他好像變得特別缺覺, 坐在一旁就能睡著。


    本來上午起得就晚, 下午又總是困, 這幾日居然睡了一整個下午。然而白天這麽睡, 到了晚上謝芷清還是說困。


    郎卅都有點擔心他了,提了好幾次讓大夫過來瞧瞧,但謝芷清隻說沒事。


    “真的沒事啊。”說著謝芷清又打了個哈欠,道,“就隻是覺得困,腰不疼腿不酸的,不妨事。”


    郎卅將信將疑。


    謝芷清打著哈欠朝他走過來,正想展示一番自己真的沒有生病。他摟上郎卅的脖子,想大著膽子坐到郎卅的腿上——


    結果手剛碰到郎卅的肩膀,房門就被撞得咚咚作響。


    阿忒斯在捶門。


    謝芷清滿臉尷尬,趕緊從郎卅腿上下來,小跑著過去開了門。


    阿忒斯又是來送信的。


    謝芷風兄妹倆已安全回到安渝,報平安的信件姍姍來遲,剛剛才送到草原。阿忒斯看到後,第一時間就給謝芷清送來了。


    謝芷清拆開信仔細看著。


    兄長的來信很簡潔,隻說了自己和公主兩人已平安抵達,讓謝芷清不要擔心。


    短短兩三行,一下子就能看完。


    謝芷清有些悵然地歎了口氣,他把這封信讀了兩三遍才舍得放下收進抽屜。


    那個小小的抽屜裏亂七八糟的塞著很多東西:


    從安渝國帶來的那隻玉製小兔,郎卅編的小草兔,芙芙掉的毛,還有不小心扯掉的阿忒斯的胡子……


    阿忒斯已經抬起了前爪搭在案台上,想蹭蹭謝芷清安慰安慰他,誰知一抬頭看到抽屜裏躺著一根自己的胡子,表情立刻變得無語起來。


    謝芷清:“……”


    他立刻開始裝傻,“哎!怎麽會有一根胡子?啊哈哈哈!”


    阿忒斯用耳朵碰碰他的腰,木著一張狼臉離開了。


    然而離開幾步後,它又忽然停下來了。它扭頭看看謝芷清,狼臉上竟出現震驚的神情。


    謝芷清一時之間沒有讀懂它的意思,隻是歪著頭繼續看它。


    很快阿忒斯的表情又從震驚變成了疑惑。它以極緩慢的速度往前挪了兩步重新回到謝芷清身旁,之後試探地伸出了爪子——


    看樣子是想拍拍謝芷清的肚子。


    但它明顯又意識到了這樣的動作是不妥的,於是它收回前爪,換用腦袋頂頂謝芷清。


    力道很輕,並不會弄疼誰,隻是謝芷清突發壞心眼,誇張地“哎喲”了一聲,戲精上身地後退幾步,委屈道:“好疼啊,阿忒斯。”


    阿忒斯:“???”


    震驚之情溢於言表。


    它整個狼尬在原地,動彈不得。


    這期間,郎卅一直坐在一旁看著他倆笑。看到阿忒斯因為被拽掉了一根胡子不高興時,他終於忍不住了,走到阿忒斯身邊,伸手扯了扯它另外一邊的胡子,道:“看你小氣的,一根胡子而已,給誰擺臉色呢?”


    郎卅嚇唬它:“以後出去不帶你了!過兩天我就帶小清兒出去打獵,沒有你的份!”


    他抬頭看看謝芷清,正對上小皇子捂嘴偷笑的模樣。


    郎卅心裏一動,隨即便被他的快樂傳染,也起了些壞心思。他左右看看,掃了一眼角落正在喝水的芙芙,道:“過兩天我就和小清兒出去,我們騎馬去附近那個xx山,抓兩隻芙芙的同伴回來陪你玩,好不好啊?”


    話音剛落就被謝芷清捶了一把,“胡說八道!”


    郎卅哈哈大笑。


    無辜的小兔慘被拖入混亂的戰局,隻是它無力反抗外麵那兩隻狼,隻能默默轉過身子,用屁股對著郎卅,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謝芷清過去哄了一會兒,連連說著“他騙你的”,這才哄好。


    然而,誰都沒想到,對郎卅這句玩笑話反應最大的竟是阿忒斯。


    它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依次看著屋子裏這兩個人,表情越發疑惑。它又不知想到了什麽,神情忽然凶狠起來,一頭撞進了郎卅的懷裏。


    毫無防備的狼王被撞了一記狠的。他表情驚訝,低頭看著阿忒斯。


    阿忒斯竟然真的發了脾氣,狼嘴一咧,連四顆尖尖的犬齒都露出來了。


    郎卅:“……”


    好吧,阿忒斯的智商和理解能力大約就是個10歲的孩子,可能真的不懂玩笑話的意思。郎卅真是久沒見過它這樣了,怔愣了一會兒才又開口道:“……我說著玩的,我怎麽可能再去打兔子,放心吧,不會的。”


    他揉揉阿忒斯的腦袋,又起身去安撫芙芙。


    隻是……


    阿忒斯又搶先一步攔在了……謝芷清麵前。


    謝芷清:“?”


    他扭頭看看籠子裏的芙芙——作為事件中最無辜的小兔本兔,它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郎卅剛才的玩笑話,甚至在那人走過來時還抖了抖耳朵衝他撒嬌。


    謝芷清又回頭看看依然一臉凶狠的阿忒斯。


    阿忒斯還在跟郎卅鬧別扭。


    它就橫在兩人中間,死活不讓郎卅過去。


    這下,連郎卅都無法理解它的奇異舉動了。


    “……”謝芷清和郎卅對了個眼神,驚訝到嘴巴都微微張開。思考了半天也隻想到一個合理的理由,他小聲說道:“和芙芙這麽親嗎,啊哈哈。”


    阿忒斯臉上的凶狠逐漸消失,它又用腦袋撞了撞郎卅——謝芷清不知道這兩隻狼平時是怎麽“玩耍”的,總之這兩下撞得都很大力,光是聽著聲音都覺得疼。


    郎卅果然嘖了一聲,罵道:“神經病吧你!”


    隨後把它趕走了。


    阿忒斯離開後,謝芷清疑惑道:“到底怎麽了?”


    “我怎麽知道。”郎卅罵道,“狼崽子,反了它了!”


    “真的是因為你開芙芙的玩笑嗎?”謝芷清抓抓臉,“感覺好像不是呢。”


    方才和阿忒斯僵持了太久,郎卅開始不耐煩起來。他揮揮手,說:“鬼知道!懶得管它!不理它!”


    “好吧。”謝芷清也沒有繼續追究這件事,隻是笑著拍拍郎卅的肩膀,故作嚴肅地教育道,“狼王殿下,話不能亂說,玩笑不能亂開,知道了嗎?”


    郎卅繃著臉看了他一會兒,伸手揉亂了他的頭發。


    然而,阿忒斯不尋常的舉動並不止這一件。


    幾天後郎卅回家時,發現家裏一人一狼一兔三臉懵逼,麵麵相覷。


    郎卅驚道:“……這是在幹什麽?”


    隻見謝芷清表情尷尬地坐在床上,芙芙趴在窗台,用屁股對著阿忒斯。


    至於阿忒斯,則耷拉著腦袋趴在地上,一副認錯的動作,表情卻十分嚴肅,整一個“我錯了下次我還敢”的態度。


    郎卅頭都大了,“這到底是在幹什麽??”


    “……”謝芷清艱難開口,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說實話……”


    光是動嘴都解釋不清,他甚至手舞足蹈地比劃起來,“總之就是,他們倆吵架了,吵架的原因是……”


    據謝芷清說,他下午正躺在床上逗芙芙玩。


    這兩日他依然嗜睡,總覺得身子懶懶的,就沒帶小兔子出去玩,把溜兔子的活兒也全權交給了阿忒斯。


    不知道是不是運動量不夠大,芙芙回來後依然興奮,剛進家門就一個跑酷跳到了謝芷清的肚子上,想跟他貼貼——它一直喜歡這樣,隻要出了兔籠,就非要往謝芷清懷裏鑽。


    然而這一次,它在空中被急奔而來的阿忒斯用一個頭槌頂飛了。


    謝芷清:“?”


    芙芙:“??”


    小兔子在空中轉了小半個圈後跌在床上。


    床鋪足夠柔軟,自然不會摔疼摔傷,隻是這個突如其來的頭槌實在讓兔震驚。它歪著腦袋看向阿忒斯,全身僵硬。


    “……”阿忒斯也知道自己做錯了,磨蹭兩步朝它走過來,想像以前一樣把它叼進謝芷清懷裏。


    芙芙很大度,短暫的震驚之後很快原諒了阿忒斯剛剛的無理舉動。它順著阿忒斯的力道趴進謝芷清懷裏,還不死心地往小主人的肚子上躺著。


    然而,曆史又一次重演。


    它費力地趴到謝芷清的肚子上後,又被阿忒斯無情地伸出狼爪推了下去。


    這一次,芙芙徹底生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在好榜的最後一天,淺淺加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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