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意欲搜宮
第142章 意欲搜宮
東宮辦的賞菊宴,實際上卻是在禦花園。
此時的禦花園,已經是有著不少人了。
蘇瑾寒的到來雖然讓人側目,但是倒也沒有引起多大的轟動。
畢竟就本質上來說,蘇瑾寒的身份並不足以讓這些眼高於頂的貴族將她給放在眼中,也隻有她和莊靖铖扯上關係的時候,或者是有人因為莊靖铖的關係和她起了衝突的時候,她才會成為人們的焦點。
而其他的時候,她多半隻會成為別人暗地裏議論的對象。
蘇瑾寒也不在意這些,帶著青芽朝著人相對比較少的地方走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遇到了莊亞玲。
莊亞玲是公主,這種事情太子自然不可能不請她。
看到兩人相遇,眾人眼中頓時閃爍著濃濃的興趣,畢竟兩人不和的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因為兩人不和而叫旁人看的熱鬧,也是不少。
“來啦。”莊亞玲心裏有些別扭,但還是淡淡的問了一句。
蘇瑾寒聞言淺笑著點頭:“嗯,你這是要去哪兒?”
“那邊來了兩個熟人,過去打個招呼。”
“好,再會。”蘇瑾寒聞言微微頷首,主動側過身子讓莊亞玲過去。
這主動的避讓,也算是給了莊亞玲臉麵。
莊亞玲見狀眼中流過一抹驚訝和淡淡的感激之色,這才和蘇瑾寒錯身而過。
此時的她才發現,蘇瑾寒真的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她們說開之後,她便不再針對自己,還給自己足夠的麵子,這讓莊亞玲越發的覺得,自己當初真的是傻了,才會被易怡安挑撥得去找蘇瑾寒的麻煩。
一旁想要看兩人笑話,看她們鬧起來的人,頓時傻眼了,這是怎麽回事?兩人不是水火不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嗎?怎麽這麽友善,和平共處了?
一堆想看笑話的人沒看成笑話,不由得紛紛在暗中議論揣測。
“蘇瑾寒,你真是好本事,竟然能討好三公主,我還真是小瞧你了。”就在蘇瑾寒將要落座的時候,易怡安怨恨中帶著些許壓抑的尖銳嗓音響起。
蘇瑾寒看向易怡安,眼中神色淡然,頗有些她動由她動,我自巋然不動的淡然。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易怡安雖然時常冒出來,但是除了能夠惡心一下蘇瑾寒,對她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威脅,所以蘇瑾寒麵對易怡安時的氣定神閑,半點也沒有假裝的成分。
“易怡安,我不是你,別用你那套來揣測我。我不需要討好三公主,也沒有必要。”蘇瑾寒淡淡道。
“若不是你服軟討好三公主,她能對你假以辭色?蘇瑾寒你少騙人了。沒想到你為了铖哥哥,也是夠拚的。”易怡安憤憤道,話到最後,卻滿是不齒。
雖然她已經和龔絮兒達成了合作,算計蘇瑾寒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隻要事情成功,蘇瑾寒必定吃不了兜著走。
但是在這之前,要她看著蘇瑾寒自在逍遙,她卻是不甘心。
所以就算明知道對蘇瑾寒造成不了什麽損失,她就是惡心,也要惡心蘇瑾寒一把。
“無聊。”蘇瑾寒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就想越過她。
畢竟蒼蠅雖然害不了人,但是卻也真是夠惡心的。
易怡安眼中閃過一抹惡意,在蘇瑾寒走進她的時候,忽然伸出腳,擋住蘇瑾寒的去路。
隻要蘇瑾寒不小心,就一定會被絆倒。
然而蘇瑾寒像是早有所料似的,直接一腳抬起,踩在易怡安的腳背上,穩穩當當的落腳。
“啊……”易怡安頓時慘叫了一聲。
聲音有些大,引得周圍的人紛紛看過來。
蘇瑾寒不著痕跡的收回腳,麵色錯愕的看著易怡安,道:“郡主這是怎麽了?怎麽忽然發出這麽大聲的尖叫?”
沒人看到蘇瑾寒踩易怡安的畫麵,自然紛紛將打量的目光落在易怡安的身上。
易怡安感覺全身都要被火給燒起來了,焦躁不安的同時,不由得暴躁的低喝,“蘇瑾寒,你少裝蒜,明明是你踩我我才叫的。”
蘇瑾寒皺著眉,特別耐心的說:“郡主何必這般挑刺?我不過想要過去而已,郡主便是不讓,也不必這麽咄咄逼人吧?再說了,這是太子和太子妃殿下舉辦的賞菊宴,不管你我二人有什麽恩怨,也不適合在這個時候糾纏,難不成郡主還想在這裏鬧事不成?”
“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故意踩我,想鬧事的明明是你才對。”易怡安尖銳的反駁。
一個耐心溫和,一個尖銳暴躁,兩人在氣勢上和表現上就已經差了不止一星半點,任誰也更願意相信蘇瑾寒,而不是易怡安。
蘇瑾寒故作無奈,輕聲道:“既然郡主非要如此,瑾寒也是無奈,就算是我踩了你,是我不對,我在這裏給郡主賠個不是了,郡主,對不起。”
進退得益,落落大方,此刻的蘇瑾寒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而易怡安見蘇瑾寒這麽突然的改變態度,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隻好緊緊的皺眉。
“不知郡主這些能否高抬貴腳,讓我過去了?”蘇瑾寒淡笑著問。
“我憑什麽要讓你?明明是我先在這兒的。”易怡安見蘇瑾寒服軟,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看著蘇瑾寒不屑道。
這時旁邊的人看不下去了,議論紛紛。
“這安和郡主也太過分了吧,這般為難人。”
“就是,剛剛誰也沒看見蘇小姐踩了安和郡主,是郡主想要找麻煩,故意這麽說的也說不定呢!”
“……”
議論聲一陣陣的飄到了易怡安的耳中,讓易怡安臉上的錯愕僵住了。
怎麽……原來這才是蘇瑾寒的目的。
這時候,易怡安猛然回過神來,看著蘇瑾寒怒道:“你陰我。”
她說蘇瑾寒怎麽這麽好說話了,原來她這是算準了眾人的反應,故意為之。
易怡安自認自己也是個冷靜聰明的人,卻每次在蘇瑾寒的麵前卻變得暴躁無腦,這讓她格外的厭惡。
蘇瑾寒背對著眾人站著,眼中隱晦的閃過一抹冷笑和嘲諷,張嘴無聲的說了兩個字。
“白癡。”
易怡安看懂了,所以也就暴怒了。
她抬手就要一巴掌甩在蘇瑾寒的臉上。
這時從旁邊伸出一隻手來,截住了易怡安的手。
“安和郡主,今日是我和太子精心籌劃的賞菊宴,不管你和蘇小姐有什麽恩怨,是不是應該先放一放?攪和了宴會,我在太子那裏可不好交代。”許安樂淡淡的說。
按理說,這樣的場麵讓一個下人做這舉動就可以,奈何許安樂對東宮來說,隻是一個外人,而她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蘇瑾寒被打,隻能挺身而出。
再者,她挺身而出也有一個好處,就是威懾力足夠大。
畢竟外人都知道她是太子妃,卻不知道她在東宮並沒有什麽實際的權力。
易怡安看到許安樂親自出麵,麵色也是數度變化,最終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
“太子妃說得是,方才我和蘇小姐之間發生了一些小誤會,現在卻是已經沒事了。”
“沒事就好。”許安樂說著,鬆開了易怡安的手,對著圍觀的人笑道:“小事一樁,希望不會擾了大家賞菊的興致,大家繼續。”
太子妃都開口了,大家自然不會自討沒趣的湊在一堆,也各自散開了。
蘇瑾寒和易怡安擦身而過的時候,眼底的輕視和嘲諷之意讓她不由得死死的拽緊了手,緊抿的唇瓣,用盡全力遮掩眼中的恨意。
等蘇瑾寒越過她的身體之後,她這才輕聲呢喃:“蘇瑾寒,你別得意,你的好日子,很快就到頭了。”
隻要那件事情爆出來,她相信,就算蘇瑾寒是蘇記的大小姐,也不會好過的。
抱著這樣美麗的念頭,易怡安這才算是安撫住了自己躁動不安的情緒。
蘇瑾寒自然不會將易怡安放在心上,很快就拋之腦後了。
畢竟易怡安在蘇瑾寒的心裏,連正經的對手都算不上。
如果易怡安知道蘇瑾寒是這麽想的,不知道會不會吐血?
要知道在易怡安的心裏,可是將蘇瑾寒當成自己最大的對手來對待的,可是蘇瑾寒卻隻是將易怡安看成了微不足道的麻煩,這差距也確實足夠摧毀一個人了。
賞菊宴對蘇瑾寒來說,其實真的沒有什麽意思,賞花之後,眾人一同去了東宮,那裏早就有太子和太子妃準備好的筵席。
蘇瑾寒在進門的時候看到了一眼莊靖铖,莊靖铖顯然也看到了她,兩人對視間,目光流淌著愛戀。
不過兩人的目光交匯很快就被打斷了,畢竟男賓和女賓席是分開的,雖然同處一個院落,但是卻並不在一起,而是隔了一條走廊,相距不近不遠。
蘇瑾寒隨意找了一桌入席,和同桌的人交談也是進退適宜,得體大方。
而如今她雖然和莊靖铖是戀人,但到底還沒有成親,名不正言不順,太子自然不可能將她安排在要位,事實上,太子也在極力的避免這樣的事情。
冷處理蘇瑾寒對如今的場合來說,最是合適,太過隆重,反倒顯得太子太看重莊靖铖了,如今這樣,正好。
而許安樂如今是太子妃,自然不可能對蘇瑾寒表現得多麽的殷勤,那樣會破壞她們原本的計劃,所以許安樂也不曾來找蘇瑾寒。
蘇瑾寒倒是樂得自在清淨。
不過蘇瑾寒雖然看似平靜淡然,但是心裏卻是警惕的。
因為她相信許安樂不可能會無的放矢,既然她說了,太子在準備對付她,那麽肯定就有什麽不知名的風暴正在醞釀,她從來不會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
然而她警惕的等了一整個宴席,卻半點都沒有發現異樣,除了最初的易怡安來找茬,卻是半點異樣都沒有感覺到。
宴席臨近尾聲,青芽忽然感覺肚子不舒服,便向蘇瑾寒告罪,要去方便。
不過人有三急,所以蘇瑾寒也沒有多想,估摸著一會兒青芽好了,宴席應該也結束了,便讓青芽在禦花園和她碰麵,畢竟這東宮承載著她上一世太多的悲傷,她不想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在這裏呆著。
果然,等青芽離開之後沒一會兒,宴席就結束了,大家開始各自散場離開。
而蘇瑾寒也獨自朝著東宮之外而去。
走到一半,蘇瑾寒忽然聽到有人叫自己,不由得回過頭看去。
“蘇小姐,王爺他喝醉了,如今在東宮的客房裏有些鬧,不肯回去,蘇小姐能不能幫著去勸勸?”朝著蘇瑾寒走來的人是騰策。
蘇瑾寒聽到騰策的話,心裏頓時有些焦急。
騰策是莊靖铖身邊的貼身侍衛,是他最信任的人,騰策前來說莊靖铖喝醉了,蘇瑾寒自然是毫無保留的相信的。
而如今莊靖铖身中月半的劇毒,無法動用內力,若是被人灌酒又無法拒絕的話,還真有可能喝醉。
“走,快帶我去。”蘇瑾寒心急的說。
“是。”騰策應了一聲,轉身走在前麵。
蘇瑾寒連忙跟上。
然而走了一段路之後,蘇瑾寒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因為騰策走的方向,根本不是客房的方向,而是太子的寢宮!
蘇瑾寒上一世在東宮住了十幾年,對東宮的布局可謂了如指掌,所以她瞬間就察覺出來不對勁來。
張嘴想要和騰策說話,蘇瑾寒又猛然閉上,眼中神色不斷的閃爍。
仔細回想剛剛騰策和她說話時的樣子。
他稱呼莊靖铖為王爺,然而實際上,騰策一般都喊莊靖铖主子,很少叫他王爺的,再一個,他剛剛並沒有多麽的焦急,又或者說,焦急都是假的,難怪她剛剛覺得有些不對勁,合著是因為對方太僵硬了。
心裏有了懷疑,再看騰策的時候,隻覺得哪裏都是破綻,他走路的姿勢,他的背影,還有蘇瑾寒發現的,他耳朵後麵的黑痣,都顯示出了他的不同。
她記得,騰策耳後是沒有黑痣的。
這一切都讓蘇瑾寒確定,眼前這個騰策是人假扮的,不是真的。
蘇瑾寒心裏一跳,所以,這就是太子他們想出來對付她的招數嗎?
她要怎麽應對?又或者說,他們的終極目的是什麽?
蘇瑾寒拿不準,更不敢在這個時候表露出絲毫的異樣和不同來,畢竟誰也不知道太子暗中還安排了多少人手,等著對付她。
心裏閃著這樣的念頭,蘇瑾寒瞬間做了決定。
且跟著他去,看看他們的骨子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反正她身上常年備著各種解毒丹和毒粉,到了地方,也未必沒有自保能力。
而且就她對太子的了解來看,太子是那種特別自大的人,如果說將她引去的地方是最終的目的地,那麽太子的防備反而可能是最鬆懈的,因為他覺得,一路上嚴加防範都沒有出事,最後關頭,更加不可能了。
這個空子,她可以鑽,到時候各種手段齊齊上來,未必沒有全身而退的機會。
做了決定之後,蘇瑾寒麵上表露出急切和催促來:“騰策,怎麽這麽久都沒到?王爺他到底在哪裏?”
蘇瑾寒無比心急。
前方假扮騰策的人本來還怕自己露出馬腳來,這會兒倒是鬆了口氣。
“很快就到了,蘇小姐別急。”他應了一聲。
就在蘇瑾寒跟著那人往太子寢宮走的時候,青芽也一臉菜色的撫著肚子到了禦花園。
然而到了約定的亭子邊上,卻沒有看到蘇瑾寒,青芽頓時有些愣。
“咦……小姐人呢?不是說好在這裏等嗎?怎麽不見了?”青芽奇怪的在亭子周圍找了一圈。
她剛剛從東宮出來的時候,分明看到賓客盡散了,按理說小姐是應該在這裏等她的啊,怎麽不見了?
“青芽,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你家主子呢?”就在青芽有些懵的時候,聽到了有人喊她。
她回過頭,看到莊靖铖朝著這邊走來,趕忙朝著他行禮。
“奴婢在找小姐呢。小姐說在這裏等奴婢,可是奴婢過來卻不見她人……”青芽忙說。
莊靖铖聞言頓時皺眉:“你沒和你家小姐在一起?”
“之前是在的,可是快散場的時候奴婢忽然感覺不舒服,就去了一趟淨房,走之前,小姐說散場之後讓我來這裏找她……”青芽顯然也察覺出了不對勁,慌忙說到。
“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本王說一遍。”莊靖铖說著,直接掉頭往東宮的方向而去。
此刻的他心裏充滿了暴戾。
蘇瑾寒之於他,無異於是逆鱗,但凡有人犯了,那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青芽嚇到了,顧不上肚子疼,忙追在莊靖铖的身後,將今天的事情一一說了一遍,末了又道:“都怪我,是我太不小心了,前幾日許小姐曾說過,太子殿下可能要對小姐下手,今天我肚子疼的時候就應該有所察覺才是,可是我還是丟下了小姐一個人,都怪我。”
青芽眼圈紅紅的,幾乎要哭出來了。
清輝在一旁看得心疼,輕聲勸道:“不怪你,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也不是你能輕易左右得了的。”
青芽依舊咬唇,卻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眼中淚意盈盈,滿是愧疚。
說話間,莊靖铖已經帶著幾人重新回到了東宮。
太子剛剛送走了最後一個賓客回來,看到莊靖铖沉著臉而來,心裏明白是怎麽回事,麵上卻是故作不解。
“老七你不是走了嗎?怎麽急匆匆的又回來了?莫不是落下什麽東西?那也無需親自趕來,派個人說一聲……”太子故意虛偽的說著。
然而這個時候,莊靖铖根本沒有心思和他虛以為蛇,直接上前拽住太子的領子將他拽到跟前,冷聲道:“你把瑾寒怎麽樣了?”
太子麵色不解,隨後浮現出震怒來,“老七,你放肆,你怎麽敢這樣對我?我不但是你哥哥,還是堂堂太子,鬆手。”
太子冷喝著,直接朝著莊靖铖拍去。
若是以往,莊靖铖自然不在乎太子這一掌的掌風。
畢竟他修為比太子深厚,這點力道算不得什麽。
但是如今他一身修為都用來壓製月半的毒素蔓延,若是被拍實了,怕是少不得要吃點虧。
他著急蘇瑾寒,但是卻更加明白,隻有他沒事,才能更好的找到蘇瑾寒來。
所以莊靖铖沒有逞強,鬆開了他的領子後退。
而騰策這時也是默契的上前,替莊靖铖擋了一掌。
“剛剛是我太過焦急,以至於失了分寸。我和蘇小姐本約好一同出宮,然而在禦花園久等她不到,又聽聞她的婢女說她還沒有出來,故而過來東宮找尋,並不是刻意為之。”莊靖铖冷淡的說。
太子神色也帶著冷意,道:“蘇小姐不見了你就覺得是在我東宮丟了?我可沒看到她在東宮。”
說著,又緩和下來,道:“今日畢竟是我舉辦的宴席,蘇小姐是本宮的客人,幫忙你找也是義務,你且說吧,要如何找?”
莊靖铖冷聲道:“我要搜查整個東宮,她既然沒走,肯定是在這裏。”
太子的臉色更冷,“老七,別以為你最近得勢,父皇器重你,你就可以亂來了。這裏是東宮,是本太子的東宮,不是你的靖王府,由不得你說搜查就搜查,你這樣胡攪蠻纏,咱們便一起去父皇跟前說道說道,辯一辯是非曲直。”
莊靖铖冷著臉,直接朝著太子走去。
看那架勢,是要強硬的往裏衝。
“殿下。”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傳來了許安樂輕柔的嗓音。
許安樂收到了太子和莊靖铖衝突的消息,前來也聽到了莊靖铖的話,心裏同樣焦急蘇瑾寒的安危,但是她更明白不能讓莊靖铖衝撞東宮,犯了錯。
“殿下,靖王殿下也是憂心蘇小姐的安危才會失態,不過這搜宮之舉,確實不妥,傳出去也不好聽。若是靖王殿下執意覺得蘇小姐是在東宮出了事,不如找父皇討個手令,再帶人來搜,也算名正言順,否則,別說太子殿下,便是我也不同意靖王殿下搜宮之舉。”許安樂說著,麵上也帶著幾分淩厲。
太子本來對許安樂突然插手打斷了莊靖铖的舉動有些不滿,畢竟若不是她,莊靖铖直接要搜宮,到時候肯定就會鬧大,皇上知道了,肯定會責罰他。
但是因為許安樂的打斷,莊靖铖明顯不會繼續下去了,這讓太子很不爽。
不過許安樂後麵的話卻也明顯的是站在他這邊維護的,所以太子心中的不悅也少了幾分。
畢竟許安樂說得在理,他總不能說他就希望莊靖铖衝撞了東宮,好讓皇上責罰他吧。
第143章 找出來碎屍萬段
許安樂的插手讓原本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平靜了下來,莊靖铖帶著騰策等人和以太子為首的東宮的人對視著,所有人都在等著莊靖铖的決斷。
太子更是在心裏暗暗想著,希望莊靖铖不要聽許安樂的,不要冷靜下來才好。
雖然他最初的目的隻是要引莊靖铖進東宮,看到蘇瑾寒和別人在一起的不堪場麵,猶如當初莊靖铖母妃紅杏出牆一樣的場景,但是如今,他卻更希望莊靖铖失去理智,和他衝突起來。
因為他發現,這樣雙層疊加的效果明顯要比之前他所預想的要好得多。
然而莊靖铖終究還是沒有讓他得逞,他冷靜了下來,對著太子道:“今日太子殿下這東宮我是搜定了,當然,就像太子妃所言,我不應該強行為之,所以太子殿下是願意主動讓我進去走一圈,還是要我去父皇那裏請一道口諭過來?”
莊靖铖終究不是隻顧意氣用事的無腦之輩,許安樂和蘇瑾寒是好友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雖然他不明白兩人之間神神秘秘的到底在謀劃些什麽,但是他卻蘇瑾寒的眼光,既然許安樂嫁給太子之後,她還願意相信她,那麽說明許安樂沒有問題,而剛剛許安樂話語中的深意他又如何會聽不出來。
知道自己剛剛險些中了太子的圈套,莊靖铖心裏也有幾分事後的慶幸。
當然,這東宮他是一定要進去走一圈的,他敢肯定,蘇瑾寒一定在裏麵。
太子的臉色有些難看,眼中神色不斷閃爍。
雖然他有心讓莊靖铖進去搜,但是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放莊靖铖進去,難免會讓人覺得他怕了莊靖铖,丟了麵子,但是若這麽僵著,莊靖铖真的跑去皇上那裏請一道聖旨過來搜查,他的臉上也未必就好看得到那裏去。
一時間,太子心裏如天人交戰,難以下台。
許安樂適時的開口勸道:“殿下,您和靖王殿下好歹也是親兄弟,再者靖王殿下不見了蘇小姐,心裏焦急,德行有失也是難免,殿下何必與他在這時計較?且就讓他去走一圈,若是找不到人,自然也就消停了。”
若說剛剛許安樂插嘴,太子恨不得殺了她的話,那麽此刻,太子就愛死了許安樂了。
因為她給了他最好的一個台階下。
不過麵上太子卻是不悅道:“簡直荒謬,我堂堂東宮豈是那麽好搜查的?若是開了這個先河,往後豈不是誰都能在本宮頭上踩一腳了。”
說話間,太子不著痕跡的給許安樂打了個眼色,要她配合。
許安樂微微一愣,旋即反應過來,蘇瑾寒怕是真的遭了太子的毒手,就在東宮呢。
心裏一緊,許安樂趕忙道:“此時東宮已無外人,回頭殿下下令知情的宮人將嘴巴管好便是。”
隨後又看向莊靖铖道:“靖王殿下,這東宮可以讓你進去查看,但是若是找不到蘇小姐,你得為你今日的所作所為負責任,向太子殿下賠禮道歉。”
太子聞言心裏更加讚賞了。
因為許安樂這話,既表現出了她的大度,又不失威嚴,沒有喪失東宮女主人該有的氣魄,可謂完美。
所以此刻,太子看著許安樂的眼光,柔和得簡直叫人意外。
他這時才發現,以前他是真的被許馨月給誤導了,竟然將許安樂這樣一個可人兒都給忽略了。
還好,現在也為時不晚。
許安樂自然不知道自己一番暗中幫助莊靖铖的舉動卻被太子誤解成一心一意為太子著想,若是知道,怕是要哭笑不得了。
而莊靖铖也已經給出了答案,利落的應了一聲“好。”。
他最在意的就是蘇瑾寒,隻要蘇瑾寒能夠平安無事,別說是賠不是,要他的命也無所謂。
“既然太子妃答應了,那就走吧。”太子故作不悅的冷哼一聲。
莊靖铖聞言當先往裏走。
“靖王殿下打算怎麽怎麽搜?從哪裏開始?”太子冷笑著開口問。
心裏卻是暗想,東宮這麽大,等他找到太子寢宮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了,到時候,就是好戲上場的時候。
其實對蘇瑾寒的殺招還有另一個,而眼前這個,不過是他的突發奇想罷了。
當然,如果他的這個計策成功了,那麽所謂的殺招也就用不上了。
如果能用這麽簡單的放肆將蘇瑾寒給收拾了,那麽另一個既繁瑣又麻煩還要等上不少時候的殺招也就沒有繼續的必要了。
莊靖铖站在原地,腦海中飛快的閃過各種念頭,以及太子最有可能將蘇瑾寒藏起來的地方,然而卻有些空白。
他微微眯著眼,看到站在太子身後的許安樂滿臉的焦急之色,心裏忽然一動。
或許……
想著,莊靖铖對太子道:“去後院吧,先去太子殿下的寢宮看看,還請太子帶路。”
太子心裏一驚,怎麽也沒想到莊靖铖第一個要去的地方竟然會是他的寢殿。
麵色冷淡,一副被羞辱了的模樣,道:“難不成你還以為我會覬覦你的女人不成?我有安樂便已足夠,又怎麽會看上兄弟的女人?你這是在侮辱我!”
麵對太子的質問,莊靖铖麵色無比冷漠,淡然道:“太子素來仁義,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褻瀆兄弟女人的事情呢?本王隻是擔心有人借機挑事,以此來做文章而已,太子多慮了。”
“便是瑾寒出現在太子殿下的寢宮,怕也是有人刻意算計阻擾的,定然也不是太子的主意,我自然不會怪太子殿下,隻會將幕後之人找出來,然後……”莊靖铖說著停下了話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太子,那神情,讓太子遍體生寒。
太子心裏微微皺了皺眉。
雖然他的目的就是要莊靖铖說出就算蘇瑾寒在他的寢宮也與他無關的話語,但是他卻並不想聽到後麵一句,畢竟他就是幕後主使。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開口追問道:“若是找出來,你待如何?”
莊靖铖忽而一笑,燦若滿山花開,一雙桃花眼中也流露出璀璨的神光,咧嘴露出一口精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爍著無比耀眼的光芒。
他一字一句輕聲道:“自然是將那人……碎、屍、萬、段、啦。”
那輕柔的語氣仿若戀人之間的呢喃,然而吐出來的話語,卻叫人不寒而栗,讓所有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顯然,蘇瑾寒的不知所蹤,將他心底的殺意完全的勾起來了。
太子更是感覺渾身上下都冒出一股子冷意,整個人仿佛被一條毒蛇給盯上了似的,渾身上下都冒起了雞皮疙瘩。
太子明白,經過今天的事情,不管結果如何,他和莊靖铖之間隻會更加的劍拔弩張。
被莊靖铖盯上的時候,太子的心裏同樣閃過一抹殺意,反正他和莊靖铖早就已經水火不容了,也不在乎多這一件事情了。
反正他和莊靖铖,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沒什麽好多想的。
所以事到臨頭,太子倒是冷靜下來了,淡淡道:“既然你執意,那就這樣!”
左右時間上應該已經夠了。
畢竟隻要找到蘇瑾寒和那個男人在一個房間,對他們的打擊就已經足夠大了。
至於有沒有發生點什麽,發展到什麽程度,就不是他所關心的了。
一行人隨著太子朝太子寢宮而去。
太子想過千萬種到達的場麵會有多麽的精彩,或許是兩具赤裸裸的軀體交纏,再不濟也是兩人衣衫淩亂,不管哪種,莊靖铖的臉色必定會很難看!
莊靖铖的臉色不好了,他自然也就開心了。
可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到達太子寢宮時,看到的會是這樣的一副場景。
“這是怎麽回事?誰幹的!”太子看著眼前的一幕,氣得渾身顫抖,暴怒的低喝。
莊靖铖的臉色還沒有不好,他先整個人都不好了。
而莊靖铖一行人看到眼前的一幕,也都是忍俊不禁。
“太子殿下,是,是蘇小姐……”一群慌亂的宮人忙直接跪在地上,帶著哭腔喊道。
原本太子的寢宮是極盡奢華富貴的,但是如今,臨著院子的窗戶已經被砸了,破開個大洞,除了窗戶架子,半點遮擋的紙都看不見。
不單單是這個,其他幾個窗戶也都是如此。
而此刻,寢宮的大門已經被打開,屋內的古董碎了一地,那都是太子精心挑選的,價值千金的寶貝,是太子極為得意的作品,如今卻變成了一地板的碎片。
太子的低吼剛剛傳出,蘇瑾寒從屋內鑽出一個腦袋來,看到太子頓時一臉驚喜的朝著他跑去。
“太子殿下,你終於來了,嚇死我了,這些刁奴要害我,救命啊。”蘇瑾寒說著就往太子的身上撲,一副要投懷送抱的模樣。
太子懵了,一旁跪著的太監卻是有個人猛然躥起身,尖叫道:“殿下小心。”
說著猛然撲了過去,直接將太子給撲倒在地,而好巧不巧的,他力道過猛,雖然將太子給撲倒了,卻也同時磕上了太子的唇,和他嘴對嘴,吻在一處。
太子頓時懵了,小太監傻眼了,而一幹旁人,包括莊靖铖,許安樂的等人,也都是呆呆的看著這一幕。
別說他們了,就算是始作俑者蘇瑾寒,也是傻眼了,張大著嘴巴看著這一幕。
老天,雖然她確實是想收拾太子一番,但是眼下這個場麵,實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啊,她保證,她真的沒有想過效果會這麽好。
就在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一道溫和的嗓音傳來,“這是怎麽了?這麽熱鬧。”
眾人聞言齊齊看去,發現從太子寢宮的隔壁房間走出來一人,長身玉立,溫如如水,不是大皇子莊靖仁又是誰?
大皇子顯然也看到了眼前的場景不對,尤其看著被壓在了太監身下的太子時,眼中全是驚訝之色。
太子也是傻眼的看著大皇子?
他想不明白。
這個時候,大皇子不是應該和蘇瑾寒在他的屋子裏翻雲覆雨嗎?而他們過來正好抓著他們在一起。
屆時他也可以以大皇子不甘長子沒被立為太子,故意在宴席這日,趁著後院沒人,拉著蘇瑾寒在此處胡搞,借此滿足自己心裏的變態欲望和想要羞辱太子為由,將大皇子徹底的打到塵埃裏,讓他翻不起身來。
就算是皇上顧念骨肉親情沒有要他的命,他玷汙了蘇瑾寒這一項,也足夠讓他和莊靖铖反目成仇,莊靖铖必定會對他不死不休的。
可是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一切都沒有按照他的設想發展,他們沒有在一起不說,他的寢宮反倒被砸了個稀巴爛,而莊靖仁更是從旁邊走出來。
太子想不明白。
要說眼前這樣完全不在太子計劃內的場麵,可都是蘇瑾寒精心謀劃的結果,當然,要說起這一切,時間還要回到蘇瑾寒被帶到太子寢宮的這個時候。
……
話說當時,蘇瑾寒按捺住心裏的不安,跟著假騰策去了太子的寢宮。
假騰策道:“蘇小姐,王爺就在裏麵,你進去吧。”
蘇瑾寒道:“要不你和我一起進去吧,若是需要些什麽東西,你也好幫忙打個下手。”
雖然假騰策跟進去會有危險,但是蘇瑾寒身上還有防身的藥粉,她得把人給帶進去,才能考慮接下去該怎麽辦。
假騰策不敢在這個時候惹蘇瑾寒起疑,怕事情功虧一簣,所以趕忙答應一聲,跟著蘇瑾寒朝裏走。
剛剛進門,假騰策就想將蘇瑾寒推進去,他反手將門給關上,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蘇瑾寒在這個時候忽然回過頭來,直接朝著他撒了一把白粉,假騰策幾乎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迷暈了。
兩眼一翻,他整個人栽倒在地。
蘇瑾寒忙上前將門給關上,免得院子外麵的人聽到動靜往裏張望,看到這一幕。
要知道,太子雖然沒有在房門口布置人,卻在院子外圍了一圈的人,以免蘇瑾寒走脫。
將門給徹底關上之後,蘇瑾寒這才鬆了口氣。
抬腳踢了踢假騰策的身子,蘇瑾寒不屑的冷哼一聲。
她下的秘藥分量夠重,也不怕假騰策忽然醒來,想了想,便抬腳朝著裏間走去。
總要看看,太子給她準備了什麽驚喜才是。
小心翼翼的走到裏間,蘇瑾寒極度的戒備。
然而看著幹淨整潔的床榻,蘇瑾寒有些發懵,眼中滿是不解。
她本以為,太子千辛萬苦的將她給騙到這寢宮來,肯定給她準備了什麽男人才是,就像當初陷害莊靖铖的母妃一樣,那麽下三濫的點子,太子重複使用,也不奇怪。
然而空無一人的裏間讓蘇瑾寒懷疑起了自己腦海裏的念頭。
難道她想錯了?那麽,太子此番的舉動,到底想要做什麽?
蘇瑾寒不解的想著,心裏的警惕也在此刻放下了不少。
然而就在蘇瑾寒轉身走了兩步之後,便頓時感覺到了不妙。
身後傳來的虎虎風聲讓蘇瑾寒心驚。
因為那氣息中,明顯帶著狂躁和殺意。
蘇瑾寒心裏一驚,身子一閃就要避開。
然而她終究慢了一步,纖細的脖子直接被人箍在了手心。
脖頸受製,呼吸受阻,蘇瑾寒在刹那間就察覺到死亡的氣息逼近。
“說,太子到底還有什麽後招?”身後那人冷聲喝到。
那人身軀緊緊的貼在蘇瑾寒的後背,渾身滾燙,尤其貼著她的耳後說出這話,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耳朵和脖頸上,幾乎灼燙了她的肌膚,讓她渾身冒出雞皮疙瘩。
蘇瑾寒知道這肯定就是被太子算計的人了,忙著解釋:“你別誤會,我也是無辜的,我是被太子使計騙來的,你先放開我,咱們有話慢慢說成不?”
如果就這樣死在了這裏,蘇瑾寒是真的不甘心啊,所以特別的緊張。
不過她心裏有些困惑,剛剛的聲音,她似乎有些耳熟。
莊靖仁被下了藥,此刻渾身都在發燙,尤其抵著少女溫嫩柔軟的嬌軀,一股燥熱在心裏湧動,想要將她給壓在身下的撕裂的欲望格外的強烈。
尤其他此刻眼前一陣的模糊,越發的控製不住自己,理智似乎也在遠走。
所以他不敢賭,也不敢將自己交給一個陌生人。
他剛剛,根本沒有看清楚蘇瑾寒的模樣。
雖然平時莊靖仁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也從來不會因為一些小事就對下人打罵,或者對旁人起殺意。
但是說到底,他的這份寬厚溫和,也隻是相對的,身在皇家的人,又有那個是簡單的?
莊靖仁溫和,隻是在他自身沒有受到影響的時候,當他自己有危險的時候,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對威脅他安危的對象下手,這是存在他骨子裏的,屬於帝王家的冷血和果斷。
“你以為你這麽說我會信?要怪就怪太子吧,是他算計我,才有了你的死。”莊靖仁說著,手上用力,就想直接結果了蘇瑾寒的性命。
蘇瑾寒這時終於聽出了莊靖仁的聲音,怕自己說得晚了就會身首異處,蘇瑾寒幾乎低吼著喊出大皇子的名字。
“你是大皇子莊靖仁殿下是不是?不要動手,我是蘇瑾寒,莊靖铖的戀人。”
莊靖仁的腦子有些漿糊,卻總算在聽到莊靖铖的名字時有了片刻的恍惚,手上的力道也鬆了幾分。
他記得這個七弟,是所有能夠參與奪嫡的成年皇子中,唯一一個能和他和平相處的人。
他不忌憚自己,也不算計自己,也是京城裏唯一一個能夠和他交好的皇子。
蘇瑾寒等的就是他這一片刻的遲疑。
幾乎就在莊靖仁遲疑的瞬間,一直抓著他的手,不讓他扭斷自己脖子的蘇瑾寒猛然發力,身子用力往後一撞,抓著他的手也猛然發力,往外一拉,整個人一個旋身,直接脫離了莊靖仁的鉗製。
也是在這個時候,她看清楚了莊靖仁麵上的緋紅之色,看到了他眼神迷離又茫然的。
莊靖仁恍恍惚惚的,卻也在這個時候看清楚了蘇瑾寒,渾身緊繃的力道頓時鬆了不少。
他和莊靖铖交好,而蘇瑾寒和莊靖铖是戀人,想來能叫莊靖铖看上的女人,人品定然是過得去的。
而且他之前和慕容晱同蘇瑾寒一起吃過飯,通過接觸,蘇瑾寒給她的印象還不錯。
心態放鬆之下,莊靖仁渾身頓時失去了力道,軟軟的倒在地上。
蘇瑾寒本是抓著他的手的,被他帶得,同樣摔倒在他的身上。
兩人身軀緊貼,蘇瑾寒能感受到他渾身的灼熱,也能察覺到他緩緩變化的身體。
臉色頓時一變,蘇瑾寒急道:“大皇子,你還好嗎?你沒事吧?你先鬆開我。”
溫暖的嬌軀剛剛脫離身體瞬間,莊靖仁就感覺一陣的不舒服,下意識的將她壓回自己的懷中。
不過旋即他就察覺出了不對勁來,這可是老七的女人啊,他怎麽能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所以在蘇瑾寒有所行動之前,莊靖仁當先鬆開了蘇瑾寒的身子,勉強撐著自己的身體,遠離蘇瑾寒。
“你……你離我遠些,我中了春藥,不想傷害你。”莊靖仁說話的聲音都在抖,渾身顫抖得好像篩糠一樣,臉上也布滿了隱忍的汗水。
蘇瑾寒看著他眼紅卻強忍著的模樣,心裏不由得升起好感,果然,莊靖仁這個大皇子才是真正的表裏如一。
溫和和寬厚,絕對不是表麵看上去如此而已。
蘇瑾寒輕聲道:“大皇子,你這樣太辛苦,我幫你吧。”
說著話,蘇瑾寒想要朝著他靠去。
莊靖仁沒想到蘇瑾寒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臉上浮現出錯愕的神色來。
強壓著藥性,莊靖仁看向蘇瑾寒的目光中已經帶上了幾分鄙視和不屑來:“不必了,我就是死也不會碰自己兄弟的女人的。”
蘇瑾寒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莊靖仁誤會了,不由得苦笑道:“殿下誤會了,你這想的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啊,我不是那個意思,而是我身上帶著解毒丹,雖然不至於能立刻解掉你身上的春藥,但壓製一番,保持清醒也是可以的。”
或許是吃過毒藥的苦頭,所以蘇瑾寒對毒藥之事格外的上心,出門的時候,身上都是備著各種的解毒丹和毒粉的。
解毒丹是為了防止意外,在中毒的時候能夠自救,而毒粉,卻是在自救的時候還能傷人。
她蘇瑾寒,從來也不是被動挨打的人!
莊靖仁看著蘇瑾寒手心裏的藥丸,眼中閃過猶豫之色。
“吃吧,反正情況已經這樣了,也不會更糟糕了。”蘇瑾寒勸道。
莊靖仁心想也是,知道他誤會了蘇瑾寒,心裏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對著蘇瑾寒道:“方才誤會了,對不起,如果我一會兒還是不受控製,你就把我敲暈,然後離我遠點。太子既然布了局,相信很快就會來驗收成果的。到時候他肯定會帶人來,你我二人清清白白的,也能夠得救。”
蘇瑾寒聞言點頭。
莊靖仁這才接了藥丸吃了下去。
藥丸入口帶去一抹苦澀和清涼,隨後渾身躁動的血氣似乎被微微壓製了些。
雖然依舊有藥性殘留,蠢蠢欲動,但是卻也不是不能壓製。
莊靖铖看著蘇瑾寒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激,“多謝。”
如果不是蘇瑾寒,他真的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犯下大錯。
畢竟如果在太子的寢宮裏和靖王的心上人媾和,那樣的消息傳出去,他和蘇瑾寒定然是身敗名裂的,還會因此連累莊靖铖……
莊靖仁幾乎不敢去想後果。
太子這一舉多得的歹毒計策著實可怕,好在,如今一切都沒事了。
莊靖仁心中暗自慶幸。
蘇瑾寒見狀便道:“殿下如今身上的藥性用內力便可暫時壓製了,不知殿下可有興趣反擊太子一次?”
蘇瑾寒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問道。
莊靖仁一愣,旋即道:“這四周都是太子的人,他早已經不下天羅地網,咱們如今能保全自身就算不錯了,如何反擊?”
蘇瑾寒神秘的笑了笑,道,“外麵有個人,還請殿下幫我把他弄進來,綁在床上,然後再說其他。”
莊靖仁聞言隻好強撐著起來,朝著外頭走去。
好在如今他身上的藥性暫時壓製了,雖然有些虛弱,但是好歹不會像剛剛那麽迷糊了。
沒過一會兒莊靖仁將假騰策給扛了進來,丟在床上,冷著臉道:“沒想到七弟身邊的心腹之人竟然是太子的走狗,這樣一來,七弟的處境怕是不妙啊。”
蘇瑾寒在一旁鼓搗著將人給成大字型綁在床上,嘴裏淡淡道:“這個人是假的,帶的麵具。”
“啊?”莊靖仁聞言頓時錯愕,湊上前仔細的在假騰策的耳後根的地方看了看,這才讚歎:“蘇小姐果然不是尋常女子,竟然連這麽精妙的易容術都能看出來。”
蘇瑾寒聞言頓時笑道:“哪裏啊,我和騰策很熟悉,這人言行舉止和騰策都不一樣,所以心生懷疑,加上一些破綻,叫我判斷出來了罷了。”
莊靖仁配合著將人給綁好,這才問:“接下去當如何?”
實在是這時候的莊靖铖腦子裏還有些不清醒,實在想不出應該如何應對。
“找找看房間裏有沒有什麽秘密通道可以通往外頭,有的話才能進行下一步。”蘇瑾寒頭也不回的說著,然後開始在屋裏四處轉悠。
作為上一世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蘇瑾寒對這裏可謂是了如指掌,她自然知道屋子裏的密道在哪裏,也知道機關在哪裏。
但是為了不讓莊靖仁起疑,蘇瑾寒還是在房間裏瞎轉悠了起來。
總不能她一上來就找到機關了吧,那樣莊靖仁便是這會兒被藥效折騰得腦子不清楚了,也能瞬間察覺出不對勁來。
莊靖仁見蘇瑾寒到處找機關,他也跟著去找。
蘇瑾寒折騰一陣,然後刻意引導,讓莊靖仁找到了密道機關。
隨後的事情也就簡單了,兩人進入密道,七拐八拐的,蘇瑾寒帶著莊靖仁從出口處出來,奇怪的是,那個出口出來,竟然就在院子裏。
雖然莊靖仁沒想明白怎麽會有人把密道的出口給在自己的院中,但是卻還是聽蘇瑾寒的吩咐,乖乖的去了太子寢宮的隔壁房間裏等著。
這期間,莊靖仁在房間裏運功逼毒,再不濟也壓製著,而蘇瑾寒則是腦筋轉動,最後想了個辦法,將事情鬧大,鬧得不止局限於東宮,事情鬧大了之後,太子自然就捂不住了。
一旦捂不住,她和莊靖仁自然也就安全了。
再一個,就是青芽。
青芽在外麵,多了許多的變數,她相信,隻要她這邊能夠拖足了時間,青芽就能帶著莊靖铖來救她。
這是一種信任,一種篤定。
下定決心之後,蘇瑾寒從密道返回太子的寢宮,伸手拉了拉門,門果然是鎖緊的,於是她就開始鬧。
敲門砸門沒人應之後,她索性直接拿凳子砸窗戶,窗戶紙很快被砸破,隨後架子也被砸斷,最後窗戶就變成了一個窟窿。
砸破一個窗戶之後,蘇瑾寒沒有耽擱,直接拎著凳子朝另一個窗戶走去。
她要在院子外麵的人反應過來之前,將窗戶都給砸了。
一開始動靜小的時候,院子外守著的宮人並沒有在意,畢竟他們的職責就是守在門口,不讓裏麵的人出來就可以了。
然而動靜越來越大,終於有人前來查看,剛巧看到了蘇瑾寒蹲在窗口上想要跳出來的場麵。
蘇瑾寒看到終於有人進門來了,反倒不急著出去了,對著來人道:“快去請太子和太子妃過來,你們這兒有人要害我。”
“哪裏有人要害你?我們怎麽沒看見?倒是你,將我們殿下的宮殿給砸了,要負責任才是,來人,將她給扣下來。”為首的太監怒喝。
蘇瑾寒見狀更不著急走了,直接一個矮身,縮回房間,然後看著東宮的下人打開門,一溜煙的衝進來,直接撲過來要抓她。
蘇瑾寒並不反抗,被兩個人抓住肩膀押著。
“來人,把這個搗亂的女人給本公公綁起來。”方才說話的公公指著蘇瑾寒怒喝,嗓音尖細難聽。
蘇瑾寒這時如同滑膩的泥鰍一樣從兩人的手心逃脫開來,閃到一旁指著那個公公罵道:“你個居心不良的老狗,你想害我,沒門,快去找太子來,我倒要看看太子如何解釋今天之事。”
“太子殿下日理萬機,哪裏有空理這搗亂的小角色,還愣著做什麽,將她給抓起來啊。”那公公又道。
“啊……啊……好癢。”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剛剛抓著蘇瑾寒的兩個宮人卻忽然慘叫了起來,伸手不停的往自己身上抓,往脖子上抓,往臉上抓。
身上還好,臉上和脖子上,卻被他們抓出一道道紅痕,那用力的模樣,竟將臉和脖子都給抓破了,明明鮮血橫流,臉上卻露出舒服到極致的表情來。
那悲慘卻又歡愉的模樣,叫人看的不寒而栗。
“你……你這個妖女,你對他們做了什麽?你快說。”為首的張公公這時已經控製不住自己心裏的驚恐,尖叫道。
因為害怕,他臉色慘白,說完之後,便忍不住直接後退。
本來圍在蘇瑾寒身邊的人,也紛紛害怕得不斷的後退,眼中滿是驚恐之色,仿佛蘇瑾寒身上有毒似的。
蘇瑾寒揚了揚下巴,道:“早就知道你們這群奴才沒安好心,我早就在身上灑了癢癢粉了,你們不怕落得和那兩人一樣的下場,就上來抓我吧。”
若是半點準備也沒有,她敢闖龍潭虎穴?
張公公聞言臉色不斷的變化。
方才中了癢癢粉的人,此時已經忍受不住,直接以頭撞了柱子,暈了過去。
看著兩人鮮血淋漓的模樣,誰敢再接近蘇瑾寒啊?於是不管張公公怎麽命令,眾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蘇瑾寒見狀眼珠子又是一轉,看著屋內的古董,計上心頭。
“既然你們不肯請太子殿下過來,那本姑娘就自己動手。這屋裏這麽多值錢的東西,肯定是太子殿下的心頭好,若是都砸了,他心疼之下,肯定就會來了。”蘇瑾寒說著,甜甜一笑,直接拿起一旁架子上放著藏青瓷的花瓶直接往地板上砸去。
“不要……”張公公尖銳的叫了起來。
然後他就聽到哢擦一聲,花瓶碎了一地,一塊碎片甚至還飛到了他的腳下。
張公公隻覺得眼前一花,幾乎暈倒在地。
不及反應,又見蘇瑾寒拿起另外一個精致的擺件,頓時見了鬼似的,“不要,快攔住她。”
然而見識了蘇瑾寒的詭異,又有誰敢上去送死啊?
於是,眾人就那麽眼睜睜的看著蘇瑾寒將東西砸在地上,哢擦一下碎了一地,由精致的擺件變成了一地無用的垃圾碎片。
張公公看著蘇瑾寒的目光帶刀,恨不得剜了她。
蘇瑾寒對著張公公甜甜一笑,道:“這位公公,你是這裏的主事公公吧,我勸你還是快點派人去找太子殿下吧,否則這一屋子的古董碎成渣,可不是你能承擔的。”
蘇瑾寒的笑對張公公來說,猶如惡魔的微笑一般,不由得怒喝:“你敢,你……”
蘇瑾寒用行動證明了她敢不敢。
於是,在一眾人目瞪口呆的情況下,蘇瑾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砸了幾件東西。
張公公的心在滴血,他知道,今日這事他已經管不住了,對著旁邊的一個太監直接一腳踹了過去:“還杵在這兒做什麽,還不去請殿下過來。”
小太監被踹得摔倒在地,卻不敢耽擱,爬起來就往外跑。
蘇瑾寒見狀,心裏隱晦的閃過一抹冷笑,然後毫不留情的繼續砸。
“哎喲喂,我的姑奶奶,我求你了,別砸了,快別砸了。”張公公點頭哈腰的求,然後蘇瑾寒根本不管,依舊砸得歡快。
“太子殿下什麽時候來,我就什麽時候停,哼。”蘇瑾寒特別傲嬌的應了一聲,然後繼續開始破壞大業。
……
於是,這就造成了,之前太子等人趕到時看到的那一幕。
一地的古董碎片和哭喪著臉的宮人。
至於派去給太子報信的宮人,卻是以為太子在書房,和他錯過了。
當然,這些事情,太子暫時還是不知道的。
他被結結實實的壓在張公公的身下,被眾人用奇怪的目光看著,這會兒心裏滿是惱火。
“死奴才,還不給本宮滾開,等著本宮請你嗎?”太子憤怒的低吼。
雖然張公公是他的心腹,但是害得他在眾人麵前這麽丟人,此刻的太子恨不得殺了他。
張公公趕忙手忙腳亂的起來,太子也被人扶著起來了。
而這時,莊靖铖已經朝著蘇瑾寒迎去,直接將她一把抱在懷裏。
“我來了,沒事吧?”感受到她身體的溫度,莊靖铖一顆心這才算是安定了下來。
蘇瑾寒聽著他噗通狂跳的心跳聲,心裏微微一暖,笑道:“我沒事。”
莊靖铖還是不放心她,推開她之後,雙手握著她的肩膀,仔細的打量她,見她確實沒什麽事情,這才鬆了口氣。
一旁的張公公和之前就在寢宮的宮人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蘇瑾寒和莊靖铖。
為什麽,他沒事?
張公公更是尖叫道:“你身上不是灑了癢癢粉嗎?不是碰到的人就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皮扒下來嗎?為什麽靖王殿下沒事?”
蘇瑾寒聞言滿臉的茫然:“什麽癢癢粉?你在說什麽,我怎麽不知道?”
“你少裝蒜,屋裏還有兩個小太監因為中了你的癢癢粉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呢,你別不承認是你動的手。”張公公怒急。
他能感受得到,太子看他的目光明顯的陰冷下來,顯然以為自己在騙他。
因為害怕碰了兩人,自己也會落得那個下場,所以之前一直沒人敢動兩人,而這時,張公公卻是顧不得那麽多了,直接命人進去將人給抬出來。
見識過的宮人心裏自然不願意,但是卻又礙於太子在場,不得不聽命於張公公。
等下人將屋裏的兩個人抬出來,眾人看到他們的慘狀時,頓時倒吸一口氣,看向蘇瑾寒的目光中滿是驚駭之色。
這是,她做的?若真是,那也太過可怕了。所有人心裏都浮現了這樣一個念頭。
煜舞 說:
嗯,萬更,驚喜嗎?
好吧,其實今天小舞的心情很不好,特別不好,非常糟糕。
可偏偏無處發泄,隻能碼字排解了,哎……
摔摔摔,這是負能量,大家看看就算了,生活還是積極向上的,小舞調節一下就好拉,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