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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我們結婚了

  第51章 我們結婚了

    張榕立馬瞪夏桑純:“你在胡說什麽?”


    夏正坤也瞪她:“大過年的,別胡說八道,吃飯吃飯,商陸才回來多久,你妹妹工作那麽忙,她朋友那麽多,跟那個謝阿肥不也很好,都是朋友!”


    小姑婆張了張嘴,又皺了皺眉,什麽都沒說。


    大伯母最討厭夏桑純這個嘴了,罵她:“一個女孩子,嘴真髒,動不動講什麽玩玩,小魚談個戀愛而已。”


    張榕在外人麵前還是很護著大女兒的:“小純不懂事,她就隨便說說的。”


    夏桑和倒是關心起商陸,看向桑漁:“姐,是你的小竹馬嗎?你們談戀愛了啊?”


    桑漁點了點頭,笑著承認了:“是他。”


    夏桑純在桑漁的臉上找不到任何一絲羞愧和驚訝的神情,她真心覺得夏桑漁沒有廉恥之心,她和多年前一樣,拿出了她的證據。


    隻不過當年是謝久賀和夏桑漁的聊天記錄,現在是商陸和夏桑漁的牽手擁抱照片。


    夏桑純自認她已經手下留情了,沒有等到大年初一,親戚更多的時候,讓夏桑漁沒顏麵。


    “我是小魚的姐姐,我是真心為她好,她年紀小不懂事,一直戀愛腦,高中的時候,沒有我阻止她早戀,讓她好好學習,她怎麽可能考狀元,早沒心思讀書了,高中生就該好好學習,她因為這件事恨了我這麽多年,我也沒跟她一個小孩計較。”


    “她十幾歲犯傻就算了,二十多歲還這麽蠢,女人能跟男人比嗎?她和商陸談戀愛,隨便睡覺,在我們這個小地方都傳開了,如果商陸不要她,她還怎麽嫁給其他人?名聲都沒了,隻能外嫁到沒人認識她的地方。”


    她把手機放在餐桌上,手指劃著,照片和視頻輪流播放。


    “肯定是商陸那死仔慫恿的,讓她騙我們去宿舍住,其實是搬出去跟他同居,看看看,兩人住一起,比土車還不如,土車還會收錢。”


    她在罵桑漁是雞。


    張榕扯了夏桑純的手臂,罵她:“你罵你妹妹做什麽?”


    “她都敢做了,我說兩句怎麽了?我就知道你心疼她,每次我們吵架,你都這樣咒罵我,隻有我罵到夏桑漁的身上,你才會心痛。”


    張榕不承認:“我什麽時候罵你那麽難聽?”


    “你每天!”


    “我沒有。”


    “你現在又不承認了,你自己欠夏桑漁的,她怪你從沒去接她放學,然後呢?你為了補償她,我大學畢業典禮請你和她去,你們倆都不去,你還嫌我大學丟人。”


    “十幾年前的事了,你還翻舊賬。”


    “我一輩子都記得。”


    “反正我沒罵過。”


    “你就是罵了。”


    夏正軍和夏正坤埋著頭,不敢抬頭,大伯母默默翻了個白眼,小姑婆一家人一臉尷尬。


    夏桑和聽得頭痛,他現在鬆茸雞湯都有點喝不下去了。


    而桑漁美滋滋地幹完了一碗雞湯,還把唯二的雞腿,一個夾給了小姑婆,一個夾到自己碗裏。


    夏正軍默默踢了一下夏桑和的腿,夏桑和隻能開口:“純姐,大過年的……”


    夏桑純氣死了:“如果你媽說你是鴨呢?”


    這下捅了大伯母的肺,她站起來:“沒大沒小,一把年紀了,你爸沒教好你!我們桑和惹你了?他是公務員,國家的人……”


    夏桑和趕緊拉住自己媽:“好了好了,我是鴨,我是,我是,我最喜歡當鴨了……媽,純姐,這是團圓夜,小姑婆也在呢。”


    夏正坤見情況有好轉,這才出來擺擺大家長的樣子,敷衍了兩句:“有什麽事,過完年再說,不吵了。”


    夏桑漁有時候會覺得,在這一點上,其實她和她爸是一樣卑劣的。


    她爸在家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做,所有的人情、家務、孝順長輩、教育孩子都扔給了她媽,她媽也是有工作的人,而他呢,在外出軌,在內和稀泥,縱容夏桑純,偷偷托關係給她找工作,背著妻子給她塞錢,跟她一起說自己老婆的壞話,搞得夏桑純對媽媽沒有一點尊敬之心。


    桑漁也從小就學會了這招,對家裏的事視而不見,隻管好她自己。


    夏桑純說:“爸,你不問問夏桑漁什麽情況嗎?你要關心你小女兒!”


    夏正坤就看向桑漁:“那……小魚你就隨便說兩句,意思意思。”


    夏桑漁啃完手裏的雞腿,又仰頭喝光了杯子裏的紅酒,擦了擦嘴,桌上的所有人都在看她。


    她開口:“爸。”


    夏正坤內心憂愁又害怕,生怕她也發瘋,小心翼翼地應了聲:“欸……怎麽了?”


    “你不應該這樣。”


    “對對對,我不應該……但,是哪裏不應該呢?”


    “你不要再叫謝駿‘謝阿肥’,他長大了,現在很瘦的。”


    夏正坤沉默了,他剛剛提起謝駿了嗎?


    夏桑純說:“你就當著全家人的麵,承認你和商陸同居,你根本沒住在你單位的宿舍,你撒謊了。”


    張榕恨不得撕爛夏桑純的嘴,但她心裏也覺得是真的,桑漁肯定跟商陸同居了,怎麽這麽糊塗!


    小姑婆說:“年後我們去找商牙醫要個說法,沒有這樣欺負我們阿妹的。”


    桑漁往後靠著椅背,抬眼看著夏桑純,微微笑:“我是跟商陸同居了,然後呢,你想怎麽樣?”


    她如此坦然,沒有任何的羞恥感。


    夏桑純怔了又怔,腦海中還是 11 年前的夏桑漁在餐桌上落了淚的模樣,那時她在為她的早戀而羞愧。


    而現在的夏桑漁卻笑著:“吃飯吧大家,隻是談戀愛而已,值得吵這麽久麽?”


    “你是談戀愛麽?什麽戀愛見不得人?”


    “關你什麽事。”


    “我是你姐。”


    桑漁說:“你要真為我抱不平,現在你下樓去診所鬧吧,姐姐。”


    隻要她真的下去,桑漁就信夏桑純是真心為她好。


    可夏桑純向來隻敢窩裏橫,她不怕商陸會怎麽樣,她怕的是商明君和街坊鄰居的閑話。


    “我吃飽了。”桑漁不想再坐下去了,今年的年夜飯比過去 27 年都難吃。


    夏正坤說:“小魚,坐下,長輩都還沒吃完。”


    “你們吃吧。”


    夏正坤聽得生氣:“那你和商陸呢?你就這樣讓他……”他是個男的,知道自己不是個好東西,可他女兒不能遇上這種事。


    後麵的話,夏桑漁沒聽了,她抓起圍巾,關門下樓。


    張榕急急忙忙跟在後麵,開了門,站在漏風的樓道,喊道:“小魚!你大年夜要去哪裏?”


    桑漁說:“媽,你回去吃飯吧,別擔心我。”


    張榕:“我跟你去,你是不是去找商陸?”


    桑漁無奈:“沒有,他在家裏吃年夜飯,我找他做什麽,商阿公他們總要好好吃個飯的。”


    張榕往下幾步,拉住了夏桑漁的手,她猶豫了半天,終於下定了決心。


    “媽媽請你吃年夜飯。”


    母女倆在街上晃蕩了大半個鍾,哪裏有開門的飯店,隻有一家超市還開著,兩人進去買了幾瓶酒和一袋零食,就坐在美食街街尾的石凳上。


    張榕的話很多。


    “你是不是被他睡了?你跟我說實話!”


    桑漁裝死,把塑料袋攤開在腿上,一下又一下地嗑瓜子。


    “我就知道商陸不是個好東西,他爸離婚了,他比他爸還壞,幹脆不結婚了!”


    “好好的老牙醫養出這兩個沒天良的人。”


    張榕氣得用手指點桑漁的腦袋:“你讀書讀傻了,我從小就跟你說,隨便跟男人會歹命,幹幹淨淨結婚會幸福!”


    她氣得都有些哭腔了。


    “那現在怎麽辦?你姐不結婚,我不管她,我嫁得不好,我也沒辦法,可你還年輕,你那麽好,為什麽還犯蠢,商陸不負責,你要怎麽辦?”


    換成幾年前,桑漁會懟回去,質問她幹幹淨淨結婚,那她幸福了嗎?

    可現在,桑漁看著張榕生了皺紋的眼角一片紅,卻說不出口了。


    她媽應該是愛她的,隻是她無法理解這份愛,她媽媽也不會表達,她們是兩代人,兩代思想完全不同的人。


    桑漁說:“媽,我真的不在乎這些,我結婚不結婚,我都會過得很好,你不是經常罵我自私麽,自私的人不會受委屈的。”


    “女人哪有不受委屈的?委屈多了去了。”


    “你說這話又有點時髦了。”


    “你別讀了點書,就跟我扯這扯那,你是我女兒,結婚就得聽我的,我幫你把控。”


    “那你是我媽,你也得聽我的,你跟爸徹底分開,我都看見你們離婚證了。”


    張榕瞪她:“你怎麽偷翻我東西?”


    “跟你學的。”


    夏桑漁捏扁了易拉罐,站起來,很沒素質地一腳朝著垃圾桶的方向踢了過去,但沒踢中,掉在了地上。


    她走過去,打算撿起來,恰好有人走過來,彎下腰,替她撿起,扔進了垃圾桶裏。


    易拉罐在空蕩蕩的垃圾桶裏碰撞出聲音。


    那人穿著黑色的大衣,高大的輪廓在路燈下拉出長長的一道黑影。


    商陸一笑:“踢得不錯。”


    張榕立馬從石凳上站起,板著一張臉,沒半分好臉色:“離我們小魚遠一點。”


    商陸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是他表弟告訴他,看見了小魚姐在街上走來走去的,他給桑漁發了信息,但一直都沒收到回複,再出門,就看見她和張阿姨兩個人大年夜坐在石凳上吹冷風。


    他不用想都知道,這對母女輸給了那對父女,今天好像輸得有點慘,都開始無家可歸了。


    商陸問張榕:“阿姨,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你們家我高攀不起,別叫我阿姨。”


    “哦,張阿姨。”


    “也別叫我張阿姨!”


    “張榕阿姨……”


    “你聽不懂人話啊?”


    桑漁突然笑了,張榕板著的臉也差點沒撐住,商陸這死崽看著一本正經,很嚴肅,怎麽還會搞鬼?


    商陸很誠懇:“阿姨,我是不是哪裏得罪你了?”


    “你沒得罪我,你們家有錢,牌麵大,就是了不起,我就沒見過你這樣厚顏無恥的,談戀愛不好好談,大家都是一起長大的鄰居,你這樣不留情麵。”張榕繼續罵,“你放我年輕那會,等著被抓起來吧你,你是個男的,你無所謂,你考慮過我們小魚嗎?你失業不好好找工作賺錢,才回來多久,就不安分,你不是什麽好東西!”


    “媽,不是這樣的,商陸他……”


    “你閉嘴!”張榕不讓夏桑漁說話,“商陸,馬上跟小魚分開,我們小魚還要找個好人家的。”


    商陸大概明白怎麽回事了,他想到上個月鬼鬼祟祟跟蹤他的純姐……


    他看了夏桑漁一眼,夏桑漁朝他搖了搖頭,用嘴型說:“我沒講結婚的事。”


    商陸有些難言的失望,大概是沒想到,桑漁寧願這樣挨罵,也不肯說出他們領證的事實,雖然說了領證,他們也一樣會挨罵的。


    隻不過,挨的是不同類型的罵罷了。


    商陸抿起唇,沒回張榕的話。


    張榕更失望:“我就知道。”


    夏桑漁看到商陸的表情,心重重一墜,鬼使神差地就開口:“不是,媽,我和商陸結婚了,領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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