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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商老公

  第36章 商老公

    葉子博說:“那你現在不還是在幹這一行嗎?”


    桑漁回:“那不是學了七年,不幹浪費麽?”


    葉子博說:“夏工,你真讓我瞧不起,你既然看不起環工,那你就別幹,一邊幹,一邊抱怨,這還是你嗎?”


    夏桑漁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高貴,你就不要吃住在家,還求你媽給你零花錢。”


    “你看見了?”


    “不光看見了,你媽還跟我說了,你幫她送的每一單外賣你都要一塊錢跑腿費。”


    葉子博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能賺就多賺點。”


    夏桑漁說:“等會我還要告訴黃主任,你慫恿我轉行。”


    “不是!我是讓你別幹……夏工夏工,我不是那個意思啊,你別去告狀……”


    夏桑漁不聽,徑直往前走,拉走了阮漫漫。


    葉子博連忙小跑著跟上,他說:“其實我剛剛說的也是認真的話,我幹這份工作,算是我沾光了,我本來學曆就不咋樣,現在還有份穩定的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在小山洲生活沒什麽問題,我爸媽都挺滿意的,至於娶老婆的錢,我們還在努力。”


    他想得簡單:“可是,夏工你是女孩子,你沒有娶老婆的壓力,你條件這麽好,山洲肯定很多有錢人想娶你回家的,我之前聽小姑婆說,我們這很多土老板都跟她打聽過你,你工資再低,對他們來說都無所謂的。”


    桑漁看了他一眼,隻歎口氣,說:“遲了。”


    葉子博不明白:“遲什麽?你才 27 歲,又好看,土老板們的兒子還是很喜歡你的,在咱們山洲,最受有錢人歡迎的就是女高中老師、女公務員,還有你,因為大家都覺得娶了你,孩子就會聰明……”


    桑漁問:“他們跟不跟二婚的結婚?”


    葉子博遲疑:“你離異帶娃啊?”


    桑漁:“離異帶前夫。”


    “你前夫吃軟飯?你前夫是誰?不會是謝獸醫的堂哥,那個律師吧?你們大學領證過?”


    桑漁說:“不是。”


    “那你跟誰結婚?”


    “你管我跟誰結婚。”


    “反正你要是跟土老板結婚了,你現在的困擾都不是困擾了,房、車、錢,土老板肯定都有。”


    桑漁笑:“土老板同意了嗎?”


    阮漫漫聽不下去了,小聲說道:“那都是對方的東西,跟夏工沒關係。”


    “怎麽會沒關係,夏工不離婚,這一切都是她的啊。”


    阮漫漫難得聲音大了點:“那你也說是不離婚,那就要夏工一直卑微討好對方的,我們這的土老板至少要生三個小孩的……而且對方也可能不願意夏工繼續做這份工作的,那既然都要討好,那夏工為什麽不討好工作呢?而且,土老板沒有帥的,還沒有文化……”


    葉子博隻是隨口一說的,但他意識到,他好像說錯話了。


    “漫漫,你生氣了嗎?”


    阮漫漫的確在生氣,她小時候父母就不在了,是哥哥養大她的,但是最近親戚都在逼婚,語氣跟葉子博一模一樣。


    她臉頰憋紅:“我……我沒想到你是這種男的,說得好像結婚就是女的占便宜,難道你的錢車房都隻是為了你老婆準備的,結婚了,這些東西就變成她的嗎,你不住不生活嗎?”


    葉子博撓了撓頭:“……對啊,我結婚了就都給我老婆,我也住,但決定權在我老婆那嘛。”


    “那你需要去學法律了,你……你是文盲!”


    “好吧,對不起。”葉子博萬分誠懇,“在哪可以學?我沒有法律基礎,也可以聽得懂嗎?我大學還經常掛科。”


    阮漫漫說不出話來。


    葉子博有點憂傷:“我媽經常說我塊頭大,腦子小,原來是真的。”


    桑漁笑出聲,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她怎麽看見了謝久賀。


    謝久賀穿著西裝,就站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大概是因為職業原因,他現在的穿衣風格和學生時代差距比較大,那時候她讓他偶爾穿一下休閑西裝外套,他都覺得束手束腳,而現在他卻已經能很自如舒展地穿著正式的職業西裝。


    謝久賀笑:“桑漁。”他注意到她的目光,也低頭看了眼自己,“很怪異嗎?不習慣?”


    桑漁搖頭,不關她的事。


    謝久賀跟葉子博、阮漫漫打了招呼,顯然聽到了他們幾人的對話,他笑著回答葉子博前麵的問題:“桑漁說的前夫,應該不是我。”


    葉子博現在學會了閉嘴。


    桑漁隻說:“我們要先忙工作。”


    謝久賀也是來工作的,他沒來得及說什麽,那邊就有人喊他:“謝哥,謝哥!”


    他扔下一句話:“桑漁,下班的時候,等我一下,好嗎?”就匆匆離開了。


    桑漁覺得不太好。


    她下班想早點走,他們沒什麽好談的。


    山洲高中生裏至今仍流傳著某屆女狀元曾為愛被罰走讀的傳說,說的就是桑漁和謝久賀。


    阮漫漫是山洲一中的寄讀生,小了桑漁好幾屆,她說:“我之前聽說過的版本是,狀元已經跟籃球隊隊長結婚生子了。”


    桑漁笑:“事實是,我們早就分手了。”


    阮漫漫不敢說自己還磕過兩人的 CP,隻問:“不會複合了嗎?”


    桑漁堅定地搖頭:“我和他不合適。”


    阮漫漫跟在桑漁身後,他們三人朝著河流走去,她被催婚催得有點鬱悶,小聲地問:“夏工,你家裏沒催嗎?你和謝律師為什麽分手,是家裏阻礙嗎?你們談了幾年,不遺憾嗎?”


    桑漁沒回答。


    這些過去的事情早就不重要了,當她決定放下,說了分手,就真的不會再回頭了。


    而商陸呢?兩年前她什麽話都沒有留下,她給他們的關係留了餘地,盡管商陸生氣的時候,說了一點點傷害她的話,但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隻是在生氣,被她的選擇激怒。


    桑漁說過她是冷感的,這種冷感有時候會表現在表麵上,她是故意的,比如,那時她沒思考好成年後的她要和商陸成為什麽樣的關係,他們就睡在了一起,她承認她沒有勇氣,她不勇敢,所以,她在他之前,先說出了身體關係,她也早就預料到,那時驕傲的商陸會被她激怒,但她還殘留一絲幻想,他們還可以當回偶爾聯係的多年朋友。


    她就是這樣自私。


    桑漁站在綠蘿村河流的小橋上,這是一座石梁橋,當地有很多這樣的古橋,但這所橋並不出名,也沒有列入保護名單,橋下堆積著附近居民傾倒的垃圾,河流並不深,河畔上養殖著一群群的雞鴨,有幾個阿婆正在喂養它們。


    桑漁問一旁的村支書:“平時這裏的垃圾怎麽處理啊?現在不是都有垃圾車進村了嗎?”


    “綠蘿村這個政策剛開始實施,好多個垃圾桶都還沒人去認領,之前就是一大部分垃圾堆積在這,然後直接焚燒,在河裏,也著不起火來。”


    村口早就掛了河流要治理的通知,但桑漁還是看到一個阿公從他家的防盜窗裏扔出了一個黑色垃圾袋,“咚”一聲,扔進了河裏,在河麵上飄啊飄,最後完美地卡在了橋下垃圾堆那,等待著下次的焚燒。


    桑漁忍不住笑了:“其實還挺方便的,跟垃圾處理通道一樣,前麵扔,最後再統一處理,挺聰明的……”


    她轉眼,對上了雙肩村的村支書憤怒的眼神,就收住嘴了。


    雙肩村在綠蘿村的下遊,兩村的銜接之處建了個水庫。


    雙肩村村支書說:“你這說的是人話嗎?這河流我們村和外麵那麽多個村莊要喝,他們沒素質的綠蘿村養雞鴨、排糞、丟垃圾,我們這些年都受夠了。”


    葉子博有心安慰:“沒事的,支書,喝的水都是處理過的,沒味道的,你看全國這麽大,我們喝的自來水也都是上遊的城市來的,處理過就很幹淨,香得嘞。”


    村支書說:“沒看到就算了哦,看到了,我讓你喝,你敢喝?”


    葉子博不再胡說,他往遠處看,看到謝久賀從村口回來了,他身旁跟著一個阿姨。


    葉子博問:“那邊是怎麽了?”


    “盧阿婆的孫子電魚被抓了,托關係找個律師,想看看能不能弄出來。”


    葉子博說:“謝律師穿得蠻一本正經的。”


    村支書奇怪:“律師要是像你們穿得這麽隨便,一點都不專業,那不騙子嗎?”


    等謝久賀走近了,一把年紀的村支書熱情朝他招手:“謝哥~這邊。”


    謝久賀應下了這個不倫不類的稱呼,桑漁覺得,他臉皮變厚了,這是一個很好的趨勢,他從前就是太敏感自尊了,而她骨子裏也是。


    等到村支書離去之後,謝久賀說:“我聽純姐說,你昨晚和她吵架了,搬出去了,那你搬去宿舍了嗎?你還是跟從前一樣,忍不下氣,打算和純姐吵到 100 歲嗎?”


    他語氣輕鬆,眉眼含笑。


    桑漁問他:“你不討厭夏桑純嗎?當初她去舉報,你媽和你被她和我媽一起羞辱了吧,你怎麽做到現在還能跟她頻繁聯係的?”


    謝久賀說:“我們都長大了,小魚,她們是你的家人。”


    “你臉皮厚了不少。”


    “因為我聽話。”謝久賀目光明亮含笑,“剛分手的時候,我特別特別生氣,因為我們在一起了幾年,你卻對我說了那樣多難聽的話,我後來才知道,你說的是對的。我的確太年輕、輸不起,自以為是,又自尊心過強。”


    謝久賀繼續說:“我剛入職開倫,主任帶著我去應酬,逼著我撐場麵、打腫臉撒謊自己是顧問,可是我頭腦一片混亂,什麽法條都想不起來,根本無法回答客戶的問題。”


    “那時我就想,如果你在我身邊,你會讓我怎麽做,就像從前你陪著我一場場比賽打下來那樣,我一回頭就能在觀眾席上看到你。別說裝顧問,如果你在,讓你直接承認自己是律所合夥人,你都有辦法侃侃而談。”


    桑漁根本沒聽進去,她下午在忙工作,沒看信息,就沒看到商陸給她發了好多條微信,而且,就在剛剛他還給她打了電話,但她一個都沒接到。


    商陸說,他今天來接她下班。


    謝久賀還在講:“純姐……”


    桑漁急了:“你這麽喜歡她,趕緊和她結婚,整天純姐純姐純姐,我當時少罵了你一句,你不僅自以為是,還笨死了,你需要跟你家人和解,但我不需要,你缺愛,我不缺。”


    她總覺得商陸已經來了,匆匆忙忙轉頭,果然找到了麵無表情站在布告欄前的商陸。


    夏桑漁要朝他走去,謝久賀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魚……”


    桑漁看到商陸要離開了,更急了,又想喊商陸,又想說我老公來了,最後喊出來的是:“商老公!”


    這一聲喊完,她知道完了,徹底完了。


    兩個人都生氣了。


    商陸臉色黑得跟鐵鍋一樣,也不離開了,朝她走來:“商老公?夏桑漁,你有幾個老公啊?還給加前綴區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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