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合法同居
第33章 合法同居
桑漁一直忙到糖尾動物園的試運行結束之後,才開始準備搬家和商陸同居。
而商陸已經一個人住在新區房子一個月了。
這期間商阿公懷疑他在這邊偷偷摸摸幹壞事,一把年紀大晚上不睡覺,淩晨 12 點,頂著一頭亂發,風風火火地騎著出診小電驢,到新區套房的門口,瘋狂按門鈴。
等商陸一臉困倦地開門,商阿公直接推搡開他,進了屋子把每個房門都打開檢查,再大吼一聲,打開了衣櫃和廁所的門,連床底下都不放過。
商陸問:“阿公,你抓鬼呢?”
商阿公沉著臉不說話,想了想,猛地扒開商陸的睡衣領子,吼道:“給我看看!”
商陸很配合地俯下身,讓阿公扒開,他怕他不順從,一不小心就把老頭給氣暈了。
他笑著問:“阿公,你想找什麽呢?”
商阿公沒找到任何的痕跡,他的脖子幹幹淨淨的,新區房子裏也沒有其他人。
阿公嘴裏說:“我沒找啥。”人卻走到床邊,又一把掀開了略鼓起來的棉被,還是什麽都沒有。
“怎麽會沒有呢?我老婆不會騙我的。”商阿公小聲嘀咕。
商陸又問一遍:“所以,阿公,你找什麽呢?”
商阿公梗著脖子:“我找什麽?你阿嬤給我托夢,說你不好好學習,亂搞,說你一個人在新區夜夜笙歌,做壞事!我怎麽還睡得著?你說我怎麽睡得著?”
商陸心想,你來早了,再晚一段時間,就能抓到夏桑漁了。
他的手指碰了下鼻尖,說:“沒有夜夜笙歌,是懸梁刺股、鑿壁偷光。再說了,我能跟誰亂搞呢?哪有什麽人?”
“誰知道呢?”商阿公說,“你爸就不是個東西,你也給我小心點,談戀愛就給我正正經經、大大方方地談,別搞七搞八,敗壞我們家的風氣!誰不知道我商牙醫是這山洲最好的男人!從來不亂搞男女關係,你別讓我晚節不保,沒臉見你阿嬤。”
商陸“哦”了一聲,也很嚴肅地發誓:“我商陸,也是山洲最好的男人之一,從不亂搞男女關係!”
“你放屁,我不信。”
“真的。”
他和夏桑漁,是再合法不過的夫妻關係了。
盡管如此,商阿公還是放心不下,又在夜裏的不同時間段,突擊了好幾回,黑眼圈都重了許多,眼袋沉沉,一副被吸幹了精氣的憔悴模樣。
診所裏的牙醫助理和另一名牙醫都不敢讓他老人家接診了,隻讓他好好休息,多喝點補氣血的當歸黃芪烏雞湯和人參大棗湯
商阿公拉著小竹椅,坐在診所門口,電線上的雀兒嘰嘰喳喳地叫,他每天看著小魚下了班,快樂騎著小電驢回美食街的模樣,心裏更憂傷。
“小魚。”
“阿公,怎麽了?你最近不舒服嗎?”桑漁有點愧疚,她最近太忙了,“我項目趕工,馬上要收尾了,要讓我去另一個項目進組,我現在弄好了,糖尾那邊之後就要留給其他人繼續檢測數據就好了,所以我最近都很忙。”
她把小電驢停在了路邊,去診所裏搬了個小凳子,坐到了商阿公身邊,她一把握住了阿公的手,關心地盯著阿公的黑眼圈。
“阿公,你沒睡好嗎?我們主任黃達練,你知道的吧?他之前釣魚天天沒睡好,他前妻給了他一個藥膳,他現在就睡得好多了,我去幫你要。”桑漁微微皺眉,神色擔憂。
商阿公輕輕地搖頭:“我是心裏有事。”
桑漁很體貼地問:“什麽事呢?”
商阿公:“你最近都做什麽呢?上班啊,下班啊,都跟阿公說說。”
桑漁沒有多想,她還挺喜歡跟人分享的:“我跟以前差不多呀,就是試運行那個機器,每天都取水、記錄數據,上次回流泵的閥門沒關,流量計裏麵都是泥,臭死啦,下班完……嗯……下班完我就回家了,像今天這樣。”
她默默地保留了,她下班會跟商陸見麵親親的事情。
商阿公眼神憂傷:“那你最近都不找商陸了?”
桑漁說:“他要備考,我怎麽能打擾他呢?他跟我說,他搬走,就是想一個人安靜安靜。”
商阿公咬牙切齒:“他最好是一個人!”
“什麽意思?”
商阿公壓低了聲音:“我覺得他沒有在學習。”
桑漁猶豫了下:“那他在做什麽呢?”
“不知。我去了他那邊幾次,捉奸去的,這小子太謹慎了,什麽都沒抓到。”
桑漁眼皮狠狠一跳,試探道:“阿公,你黑眼圈是因為去抓商陸嗎?你晚上沒睡麽?”
商阿公輕聲歎氣:“我之前是擔心他一個人,想著去看他,後來是發現,他好多東西都是二人份的,就感覺奇怪,你們年輕人不都說這是情侶用品嗎?他跟誰用啊?”
更何況,小魚最近又天天回美食街,還忙著工作……
他篤定:“商陸肯定是背著我們談戀愛了,也不知道跟誰談,談戀愛倒還好,就擔心他不願意對人家負責,這可是山洲,又不是他們那沒皮沒臉的國外!看他名聲臭了,還有哪個好女孩願意跟他結婚?”
桑漁小心翼翼地問:“那阿公,你接下來還會去新區房子那突擊檢查嗎?”
她馬上就要搬過去了……那很快就會被發現了,可怎麽辦?
商阿公捂著自己的小心髒,他神色疲倦地喝了一口紅棗湯,直歎氣。
桑漁說:“商陸不重要,他是個年輕人,管他怎麽玩,你的身體要緊,可別氣壞了,我會擔心的。”
“對,我不氣,我還要留著好身體,給小小魚檢查牙齒,管他商陸愛幹嘛,就是他媽放他回山洲,他回國就變壞,我怎麽給人媽媽交待?”
桑漁抹黑商陸都不眨眼的:“他說不定在國外就是花花公子。”
商阿公覺得也是。
桑漁連忙安撫他,多說好聽話撫慰老人家的心,一會給他按摩肩膀,一會捶打肩膀,再一會掏出了風油精,按壓起阿公的太陽穴。
商阿公閉上眼睛,一臉享受:“還是小魚好。”
“那當然。”
“對了,你跟你姐吵架了?我早上聽到你們在樓道大吼大叫了,桑純是不是說什麽很過分的話了?不然,你平時都不會跟她計較的。”
“……是的。”桑漁有些不好意思,“早上我喊得很大聲嗎?”
她是故意想吵架,所以學著夏桑純的樣子發瘋跺腳,沒想到會這麽大聲,都吵到街坊鄰居了。
商阿公回:“也還好啦,方姨說她店裏的小咪毛都被嚇得炸起來了,今天一天都不敢從桌底下出來。”
桑漁看向了老方鹵味店,真心對不起小咪。
商阿公睜開眼:“你們怎麽吵架啦?”
桑漁實話實說:“早上我占了太久廁所,還洗了個熱水澡,把電熱水器儲存的熱水都用完了,純姐著急去上課,等了很久,就很生氣,然後我們就吵架了,她讓我滾出這個家,原來這個房子現在也被轉移到她名下了。”
桑漁前麵是偽裝的憤怒,後麵是真的生氣。
她不明白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連這套房子都要偷偷轉給夏桑純。
她爸還擺出一副公平的樣子,對她說:“這是你姐長大的地方,她想要就給她,你阿嬤村裏那個宅基地和房子都留給你,那是你長大的地方,爸爸都規劃好了,你們姐妹倆一人一套房。”
桑漁那一瞬間真的很想狠狠地給她養父和純姐兩下子。
商阿公一聽就皺眉:“桑純她做姐姐的,怎麽這麽說妹妹?這是父母的家,父母還在,她有什麽資格做決定?”
桑漁笑了一下,隻說:“無所謂了。”
商阿公卻依舊很擔憂:“那你怎麽辦?你爸也是沒頭腦,糊塗!孝順是用嘴巴說的?蠢!你現在回家,你姐肯定還跟你鬧,你這工作本來就累,回家還要受折磨!”
他想了下,問:“你們公司沒單位房子嗎?”
桑漁說:“有的,我早上申請了。”
這也是她早上臨時的想法,不管是不是要跟商陸住在一起,還是隻是被夏桑純趕出這個家,她都應該有個屬於她自己的地方,在她無處可去的時候,可以收留她的地方。
她相信商陸不是那種會趕走她的人,可她不能隻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人性和關係之上。
工作是目前對她來說,最為可靠的。
隻要她不辭職,她申請的單位宿舍就一直會為她留著,她隨時都有個地方可以待著。
而今天,也是她回山洲工作以來,第一次認真地考慮,她是不是真的需要換個工作,她是不是隻是在感動她自己,一直在委屈她自己?她過得真的開心嗎?
她如果當年離家很遠工作打拚,她現在是不是有不同的境遇?至少不會連個落腳的小空間都沒有,至少不會連租個便宜的房子,都覺得錢包無法承受。
商阿公還是不放心:“那什麽時候會批下來?你最近要住在哪裏?單位宿舍條件也不好吧,你一個小女孩……”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猛地一拍大腿:“哎呀,你申請什麽宿舍啊!你去新區住,我讓商陸搬回來,你一人住在那,你放心住,商陸他最近東西都備齊了,你什麽都不用再買了。”
桑漁愣了好久,都沒反應過來。
商阿公已經掏出手機,給商陸發微信視頻。
商陸很快就接起來,他戴著圍裙,正在做晚飯,打算著做完之後,給阿公送過去,再去接他的老婆回來一起吃。
他以為阿公又是來查崗的,他很上道地把鏡頭對著整個家照了一遍,然後道:“看,沒人。”
商阿公說:“沒問你這個,你搬出來,我要讓小魚住進去。”
商陸也愣了:“什麽?”
商阿公皺眉:“別問了,反正你搬回來,小魚先住一段時間。”
桑漁也默默地出現在了鏡頭中,她對著商陸揮了揮手。
商陸神色遲疑:“你……阿公說你要搬進來?”
桑漁點了點頭:“阿公知道我和純姐吵架了。”
商陸很快就明白了這其中的彎彎道道,他淡定地“哦”了一聲,然後對阿公說:“搬進來就搬進來吧。”
阿公說:“那你今天先搬回來。”
商陸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不用搬,我和她一起住,房間很多個呢……”
“不可以,孤男寡女!”商阿公瞪眼。
商陸歎口氣:“阿公,這就是你落後了,現在年輕人在外打工上學,誰不是合租?哪裏有辦法都是同性一起租住的?都是為了省錢,男女混住,而且,夏桑漁她會做飯嗎?她搬出來了,又沒食堂,哪有錢天天吃外賣?”
他又說:“正好你整天疑神疑鬼的,也可以讓你的小魚幫你監督。而且,我搬回美食街,怎麽備考?”
他又皺眉:“不對不對,算了,我出去再租個房子吧,我不要有人天天跟你打小報告,我要自由。”
商阿公終於抓到他把柄了,怒斥:“我就知道,你個死仔夜夜笙歌,我就要讓小魚替我監督你,24 小時監控你!”
桑漁都忍不住想笑了。
這一切如此巧合,巧合到她在懷疑,不會商陸已經告訴了商阿公了吧?
*
商陸做好了晚飯,就裝在保溫桶裏,提回去給商阿公吃。
他最近也買了一輛新車,黑色的小電驢,他就不用偷騎阿公的二輪了。
小電驢後麵的小箱子裏裝著他剛買給夏桑漁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