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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禮崩樂壞

  讓其榮養了吧!


  猶如一聲驚雷,滿朝重臣皆動,這位這嘴皮上下一動就要將陛下的夫子,禮堂的首尊大人給罷免了……


  鐘山站在文臣當中,嘴巴張得大大的,禮宗大人,您這是要幹什麼?

  亞宗孟思齊站在前方,眼睛瞪大,這位竟然要將他的祖師公給免職。


  「你……你……」荀陽首尊臉都氣紫了……


  禹皇端坐,卻有些動怒。


  荀陽夫子身份非同一般,他不僅輩分極高,還是自己的夫子,如今是大禹最高禮法首尊,是禮堂之主。


  自己體諒他年事已高,勞苦功高,免其朝見之禮……


  今日寧澤辱及夫子,出言不遜,這何嘗不是對自己不敬,八皇兒所言不假,寧澤傲慢無禮,絲毫未將皇權放在眼裡,在這始元宮,當著自己的面尚且如此,其他可想而知……


  大禹皇沉聲道:「禮宗……」


  無人應聲。


  「禮宗……」聲音又沉一分。


  滿朝文武低眉垂眼,皇子皇孫恭敬彎腰,就連禮堂首尊荀陽老夫子都收起了怒容,躬身而立。


  唯有寧澤淡然異常,不為所動。


  「禮宗大人……」禹皇低沉喚道,冰冷的寒意籠罩整個大殿,其中殺機令滿朝文武心驚膽戰。


  荀陽首尊臉色一沉,厲聲斥責道:「寧澤,陛下喚你,你因何不應?你如此傲慢,目無君皇,無禮至極,卻竊居禮宗之位,實令天下蒙羞,大禹蒙羞。」


  「荀陽老先生,你聽錯了吧?陛下並未喚我,陛下在喚禮宗……」


  老夫子氣得一個哆嗦,怒聲吼道:「難道你寧澤不是禮宗?」


  「原來我還是禮宗,我還是禮宗,我是禮宗嗎?」寧澤茫然地自問道。


  然後他大笑一聲,道:「對,我想起來了,我原來是禮宗,我原來是禮宗啊!哈哈哈……」


  他回頭大笑著問文武百官、皇子皇孫:「我是禮宗,我是禮宗,你們知道嗎?我原來是禮宗,笑死我了。」


  大殿眾人心中鄙視起寧澤,怕了,開始裝瘋賣傻了,令人不齒……


  寧澤身體猛然一正,周身禮學修為釋放,一篇篇禮學華章閃現,一個個古字晶瑩如玉,放出祥和柔光……


  冰冷威嚴的大殿為之一亮,禹皇的皇威被消去一半,寧澤抬頭挺胸,一臉莊重,他目光嚴厲,卻不失公正。


  這就是禮宗,這就是禮宗,這是每個人心中的想法。


  一道平靜至極的聲音傳出:「禮學自先賢姬子著《周禮》起,傳承至今,有十三萬九千三百二十餘年,這十數萬載無論傳承多艱,可代代禮宗皆受尊重,受天下敬仰,可有那一代禮宗如我寧澤今日這般,受此奇恥大辱……」


  大殿無聲,一片寂靜。


  「禮宗前來,禹皇當率皇室子弟、文武百官、禮學諸家、學子文人,百里而迎,你們沒有,唯有甲士相待,大禹無禮!」


  「禮宗入住禮樂府,主人不迎,偏居側室,諸家文人無禮!」


  「禮宗上殿,帝王不迎,諸臣不理,皇子皇孫冷眼,帝王無禮!朝廷無禮!皇室無禮!」


  「禮宗在前,老匹夫直呼名諱,匹夫無禮!」


  六個無禮,讓這個大殿羞憤無比,大禹皇心中有些後悔,可寧澤竟敢厲聲斥責他這一國之君,讓他難堪,皇威似海……


  「禮宗,你過了……」禹皇沉聲道。


  寧澤冷笑一聲,道:「禮宗?我還禮宗?如此無禮之大禹,何需禮宗,天下無禮,再無禮宗!」


  文武百官一陣駭然,就連大禹皇都被駭住了:「禮宗,何出此言?」


  「諸位可是認為我小題大做了?不,恰恰相反,寧澤太軟弱了,我本該一怒而發下禮樂令,可我怕傷及民心,我忍辱到此,辱上加辱,我心寒,十三萬載后的今日,大禹已經沒有禮了,也不需要禮了!」


  「這滿朝文武、諸多王公、禮堂首座、禮法亞宗、帝皇貴胄無人知禮,你們可知禮因何而生?你們可知禮宗因何而貴?禮宗不是一個人,他是這天下禮之代表,他之所以可位同皇權,這禮法對皇權的限制啊!」


  「可你們看看,這滿朝出口言禮,閉口禮經的滿朝重臣,禮學大儒,禮堂首尊,卻一起欺辱我,欺辱這天下大禮,你們毫無禮學風骨,已經匍匐於皇權之下,你們今日是逼迫我也要跪拜皇權嗎?讓大禮屈居於皇權之下嗎?禮崩樂壞就在今日,就在今日……」


  寧澤多日的屈辱和悲憤發泄,他傷心無比,他該如何?他又能如何?

  「禮宗息怒,司卿鐘山失禮,愧對大禮,愧對先師教誨……」鐘山慟哭出聲。


  「禮宗息怒,老朽無禮……」


  「禮宗息怒……」


  一位位禮學老儒羞愧落淚,他們竟然在埋葬禮學,在侮辱禮的尊嚴,逼迫禮宗參拜禹皇,他們無知,他們大罪啊……


  「罷…罷…罷!萬物有始,亦有終,禮法也不例外,禮興於姬,當衰於寧,寧澤就終結了禮法,給王法讓路,我倒要看著這天下能開出如何之花?」


  大禹皇駭然失聲,大聲道:「禮宗,本皇失禮,禮宗息怒。」


  「我等失禮,禮宗息怒……」


  滿朝文武、王公貴胄齊聲賠禮道。


  寧澤聽了非但未喜,臉色反而更加慘白,這就是皇威,禹皇開口,諸人才認他是禮宗。


  他心中一陣難受,卻更加堅定,與其委曲求全,信仰受辱,不如毅然放棄。


  心既定,他身上的禮學華章開始悲鳴,一個個古字碎去,化為了無盡白光,璀璨無比……


  上至禹皇,下至文武,他們看著這無量璀璨之光,心中只有驚恐和難以置信,他這是要化去禮學修養,廢去禮宗積累……


  「大人,不可……」


  「禮宗,我等錯了……」


  ……


  一聲聲絕望悲傷的哀求,原來這就是信仰崩塌……


  「鐺……鐺……鐺……鐺……」


  殿中古禮鐘不撞自鳴,聲聲哀鳴……


  朝臣手中的禮器玉圭齊齊飛出,圍著寧澤上下浮動,玉圭朝宗……


  寧澤微微一笑道:「你們的意思我懂,承載禮樂的你們也不願受辱,那便一起……」


  鐘響八十一聲,裂成碎片,古銅無光摔落一地。


  千餘玉圭兩兩相撞,一聲聲清脆破裂之聲,決然鏗鏘,玉碎滿殿……


  寧澤一身禮學積累化去,他心傷加重,口中流血,青絲又白去一半……


  禮壞樂崩,大禮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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