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悲痛
「你們倆聊完了嗎，我可是要動手殺人了。」白宮涯根本沒給玄苦回答的時間，話音剛落，猛地一個竄步，衝到玄苦面前。
「受死吧。」白宮涯大喝一聲，揮起拳頭，帶著勁風，朝玄苦頭部砸去。
以白宮涯的實力，這一拳足夠轟碎玄苦的腦袋。
可是，現在的玄苦，已經擁有了後天初境的修為，再加上天狼星光對身體的淬鍊，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廢物。
面對白宮涯的拳頭，玄苦不閃不避。
哼，找死！
白宮涯冷哼一聲，這一拳使出全身的力氣，毫無保留，在他眼裡，玄苦已經是一具無頭屍了。
就在白宮涯距離玄苦不到一米的時候，玄苦動了。
「金剛伏魔掌！」
玄苦雙手金光閃爍，爆發出一股勁氣，猛地迎上白宮涯的拳頭。
砰！
一聲巨響，玄苦後退三步，而白宮涯，則後退十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在他們交手的地方，地面的塵土，被強烈的勁氣吹起，四散開來。
白宮涯的手臂因為劇痛，不住地顫抖起來，兩股鮮血，順著手臂滴到地上。
看著玄苦雙手上閃爍著的金光，白宮崖瞪大了雙眼：「不可能，你明明沒有修為的。」
玄苦一步步向白宮涯走去，笑道：「有什麼不可能的，我修鍊的是頓悟法門，對於佛法的領悟，指向本心，自然不會被你看出來。」
頓悟法門，講求一朝頓悟，立地成佛，一念善，智慧即生，一燈能除千年暗，一智能滅萬年愚。
但這是誇張的說法，沒有人可以做到立地成佛，但頓悟法門的強悍，是毋庸置疑的，正如一盞燈能照亮黑暗，卻不能照亮世界，但一朝頓悟，就如同有了火種，很快就能點亮整個世界。
「你怎麼可能這麼厲害？」白宮涯驚恐地看著玄苦。
白宮崖想不明白，玄苦明明就是個廢物，怎麼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僅僅一掌，竟然將自己擊退十幾步。
「有什麼不可能的？」玄苦面露微笑，緩緩走向白宮涯，腳步雖慢，卻沒有了剛剛的虛浮，也不再像剛剛那樣氣喘吁吁。
裝逼的感覺真爽。
玄苦得意道：「我修鍊的是頓悟法門，本來就是一朝頓悟立地成佛，我恰好在幾天前對佛法有了一些明悟，一不小心，達到了後天初境。」
「這不可能，我達到後天初境已經兩年多了，不可能敗給你的。」白宮涯歇斯底里道。
「是你太弱了。」玄苦走到白宮涯面前，冷笑一聲，「後天初境兩年多，竟然敗在我的手上，如果我是廢物，那你是什麼？我喊你一聲渣渣，你敢不答應嗎？」
「撲哧！」
聽到玄苦的話，原本處於震驚中的洛榮，忍不住笑出聲來。
白宮涯眼中噴出火來。
如果玄苦的挖苦讓他怒火中燒的話，洛榮的一聲嗤笑，直接讓他的怒火，熊熊燃燒起來，沒有什麼比被女神的嘲笑更羞辱的事情了。
在玄苦的羞辱下，加上洛榮的一聲嗤笑，讓白宮涯徹底失去了理智。
「我要殺了你！」白宮涯怒吼一聲，不顧手臂的傷勢，拔出劍，朝玄苦刺去。
咔！
玄苦雙手合十，輕而易舉地接住了劍，任由白宮涯怎麼用力，都無法收回。
「嘖嘖，太弱了，枉我還專門跑去藏經閣偷學金剛伏魔掌，對付你這種渣渣，光用蠻力就夠了。」玄苦一臉鄙夷，他要在肉*體和精神上，同時擊垮這個三番五次找自己麻煩的傢伙。
空手接白刃！
白宮涯感覺到了恐懼。
剛剛那一劍，足以開金斷玉，哪怕上好的武器都未必擋得住，可偏偏被玄苦的血肉之軀擋了下來，而且還那麼輕鬆。
「白宮涯，大殿中你刺了我一劍，我沒怪罪你，你讓齊菲陷害我，我也沒把你怎麼樣，可是現在，你竟然用洛榮威脅我。」玄苦一臉猙獰的笑道，「呵呵，你真以為我沒有脾氣嗎？還是你覺得我是個廢物，就可以隨意欺負？」
最後一句話，玄苦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白宮涯驚懼萬分，忍不住後退一步，他是來殺玄苦的，而玄苦卻擁有著碾壓他的實力，那麼結果很明顯，殺人不成，必然會被殺死。
「不，不要殺我。」面對死亡的威脅，白宮涯服軟了。
「出家人慈悲為懷，我當然不會殺你。」玄苦一臉仁慈的笑道。
白宮涯鬆了口氣，並暗自決定，等過了今日，再找機會弄死玄苦，下一次，他就不會再犯這種低級的錯誤了。
然而，玄苦真會放過他嗎？
「但你三番五次地找我麻煩，一點點懲戒還是有的，不如，我廢掉你三條腿，你意下如何。」玄苦的笑容，依然充滿仁慈，但他的話，卻讓白宮涯如墜冰窟。
做為男人，白宮涯自然能領悟出三條腿的意思。
別說廢掉三條腿了，就算只把他子孫根廢掉，他這一輩子就毀了，受盡嘲笑，終生恥辱，這比一刀殺了他，還要惡毒。
嗒！嗒！
滴水聲，傳來一股騷臭味，白宮涯居然嚇尿了。
但白宮涯非但不覺得屈辱，反而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玄苦大師，您看，我褲襠髒了，不如你只打斷我雙腿，千萬別髒了你的腳。」白宮涯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這可不行，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而且我不怕臟。」玄苦笑容綻放，一隻腳抬起，使出全身的力氣，直踢在白宮涯的三條腿上。
砰！砰！砰！
三聲悶響過後，白宮涯痛苦倒地，表情扭曲，眼中一片死灰。
如果只是斷掉雙腿，以修鍊者的能力，恢復起來不算困難，加上天凈寺的醫治，頂多半個月，就能活蹦亂跳了，但玄苦太過狠毒，一腳下去，直接將他的子孫根踢的粉碎，再無恢復的可能，就算世間最好的靈丹妙藥，他也不可能重新長出一根來，以後連尿尿，恐怕都要蹲著尿了。
不得不說，玄苦這一腳，太狠了。
作為惡魔，必定是睚眥必報，他不去找別人麻煩，別人就該燒高香了，而白宮涯三番五次地招惹玄苦，下場必然是他無法承受的，如果不是怕被天凈寺的長老責罰，白宮涯必死無疑，就算死後，他的靈魂也要承受嚴厲的酷刑。
要知道，數天前被玄苦殺死的郝世雄，他的靈魂還在思過崖上，一直發出無聲的慘叫，只是其他人聽不到而已。
相比起來，白宮涯算是受到幸運之神的眷顧了。
收拾完白宮涯，玄苦替洛榮鬆綁，看著洛榮充滿愛意的眼神，玄苦心裡的苦澀，多過甜蜜。
神仙眷侶般的生活，誰不嚮往？可偏偏，這種生活對玄苦來說，是一種奢望，一種伸手就能得到，卻偏偏不敢伸手的奢望。
「女施主，你快些回去休息吧。」玄苦雙手合十，臉上看不出悲喜，但他的心，卻在滴血，渾身的肌肉緊繃，生怕自己會情不自禁地將洛榮攬入懷中。
一旦兩人墜入愛河，一旦玄苦是天狼星預示的惡魔的秘密被人發現，一旦他哪天墮入魔道，其後果是洛榮無法承受的，也是玄苦最不願意看到的。
長痛不如短痛，玄苦已經決定了，今日之後，直到洛榮等人離開之前，他是不會再踏出佛殿半步，愛情對他來說，已經是遙不可及的美夢了。
「女施主？」洛榮眼角微紅，她想不明白，幾天前還佔自己便宜，口口聲聲要娶自己為妻，甚至偷瞄自己胸口咽口水的小和尚，怎麼突然間變得如此陌生。
「女施主還是快回去吧，要是被別人發現，貧僧可沒辦法解釋。」玄苦忍住悲痛，裝作若無其事道。
洛榮點著頭，哽咽道：「好，我走，我以後都不會去煩你了。」說完，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看著洛榮遠去的背影，玄苦心痛至極，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才逐漸緩解了心中的苦悶，心中的悲痛，難以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