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嫂嫂

  第73章 嫂嫂

    秦王妃款款而來。


    未語先笑:“你們叔侄真有雅興,竟然有空在這裏下棋,妾身好生羨慕。”


    吳氏出身音律世家。


    祖母和父親都在禮部任職,自幼酷愛各種樂器,最是擅長舞劍,她腰肢纖細,就連走路也是小碎步,言談舉止略帶唱腔,即是不惑之年,誕下一兒一女,容貌並無大改,乍一看,還是少女般的模樣。


    “母親!”趙騫起身行禮。


    “快下棋吧!”秦王妃盈盈坐下。


    丁香上茶。


    扭頭看了趙桓允一眼,低頭退下。


    “母親正在佛堂,大嫂稍安。”趙桓允手執黑子,目光不離棋盤,老王妃喜靜,免了媳婦們的晨昏定省,但妯娌倆還是會每天過來問安奉茶,陪婆婆閑聊,婆媳相處得還算融洽,秦王妃笑道:“我今兒就是來找三叔的。”


    趙桓允不吱聲。


    低頭喝茶。


    “三叔,我走錯了。”趙騫想要悔棋,觸到趙桓允的目光,又嚇得縮了回來,忙道,“侄兒知錯,落子無悔!”


    “你三叔棋藝高超,你就是悔十步,也贏不了。”秦王妃索性教訓兒子,“輸了棋不要緊,重要的是,不要輸了棋品,棋品就是人品!”


    “母親所言極是。”趙騫訕笑道,“兒子知錯。”


    頓了頓,秦王妃又道:“三叔,妾身的師兄文道遠遊曆歸來,想到府上來拜訪,妾身便想著借此舉辦一場遊園會給師兄接風洗塵,彼時妾身也會邀請京城一些精通音律好友前來府上做客,不知三叔意下如何?”


    “大嫂舉辦遊園會,我並不反對。”趙桓允淡淡道,“隻要大哥應允了即可。”


    “母親,文伯伯是從涼國回來的嗎?”趙騫好奇地問道,“我聽說他在涼國當過客卿。”


    “你文伯伯是遊曆,自然哪裏都去的,又不是隻在涼國。”秦王妃自然知道涼國太後跟趙桓允之間的風言風語,不動聲色地岔開話題,“到時候,你得好好跟著你文伯伯學學,有道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是!”趙騫道。


    “你知道就好!”秦王妃看了一眼兒子,又笑著對趙桓允道,“三叔,妾身的遊園會是想在咱們三府舉辦,不單單是在我們秦王府,大家知道咱們三府同氣連枝,早就心存仰慕之心,不如,趁這個機會,讓大家一飽眼福,畢竟不是人人都有機會來咱們府上做客的。”


    三府一向不跟群臣來往。


    在京城一直是鶴立雞群般的存在,加上三府周圍戒備森嚴,閑雜人等根本進不了三府胡同。


    “大嫂,魏王府那邊,二哥需要靜養,我這裏母親不喜熱鬧,遊園甚麽的,還是算了吧!”趙桓允沉著臉道,“大嫂跟誰結交我不管,隻是不要牽扯到我跟二哥就好。”


    “原來三叔怕麻煩。”秦王妃拖著長腔,幽幽道,“是妾身失禮了。”


    “知道就好!”趙桓允最煩秦王妃用這樣的腔調說話,起身就走。


    “母親,您怎麽敢提這個要求呢?”趙騫小聲道,“剛剛我都替您捏著一把汗,您也不想想,三叔怎麽可能讓您帶著一群人來他府上遊園呢?”


    “不過是在花園裏逛逛,又不是去他臥房……”秦王妃不悅道,“你三叔年紀輕輕,就是規矩太多,又不肯成婚,當真成了怪人了。”


    宇文氏近來幾乎每個月都要替他張羅媳婦。


    京城所有待嫁女子都翻了好幾遍了,硬是沒有一個合他心意的,不是怪人是什麽。


    “母親,這話您可不敢說。”趙騫拉著秦王妃出了門,低聲道,“您也不想想,文伯伯做過涼國的客卿,若是跟三叔見麵,難免會談及贏太後,這不是讓三叔尷尬嘛!”


    “他倆的事,也不是什麽秘密,你文伯伯又不傻,他才不會提呢!”秦王妃冷哼道,“再說了,涼國的使臣就在路上了,說是商量邊境互市的事,到時候少不得你三叔出麵,不是他不想見就能不見的。”


    “母親,這是兩碼事。”趙騫自小跟隨趙桓允,深知趙桓允的性子,“若皇上召見,那就國事,三叔自會義不容辭,而文伯伯這邊,則是私事,三叔自然不會見他的,更別說讓他到楚王府遊園了。”


    “這倒也是。”秦王妃輕歎,哀怨道,“你三叔跟贏太後堪比牛郎織女,一個端坐高堂,暗自傷悲,一個閑雲野鶴,孓然一身,可悲可歎!”


    秦王妃自顧自說了一氣,又問趙騫:“對了,剛剛你二嬸去找你三叔做什麽?”


    趙騫便把魏王妃娘家的事說了一遍,秦王妃冷笑:“你二嬸就是拎不清的鄉野婦人,我跟這樣的人做妯娌,還真是倒黴!”


    趙騫再沒吱聲。


    他知道,其實這些年妯娌倆並不和睦。


    隻是礙於祖母和三叔的麵子,才各自隱忍,沒有翻臉罷了。


    慕容氏得知趙桓允終於鬆口讓薑瑜去探監,很是高興,便命殷清陪她一起去,薑瑜給薑行遠收拾的衣物一直放在馬車上,也沒再回國公府,而是住在了忠義侯府。


    反正她跟小秦氏和粱氏已經撕破了臉,她回去不回去的,也無需跟她們稟報。


    第二天上午,殷清又陪她去了五芳齋買了一些薑行遠愛吃的酒菜帶上,許太醫還沒有來,兩人耐心地等在刑部大牢門口。


    殷清這兩天一直陪薑瑜忙薑行遠的事,似乎並沒有因為她拒絕他而心生不滿。


    而是待她一如既往,熱忱道:“瑜妹妹,許老板說,他已經幫咱們找到你說的那種鷹了,約莫再過半個月,便可進京,到時候咱們一起去看。”


    “好!”薑瑜欣然答應。


    她找這個鷹是想送給趙桓允當謝禮的。


    不管是不是前世的翠郎,趙桓允既然喜歡鷹,她也算投所其好。


    不多時,兩輛馬車緩緩停在麵前。


    趙桓允和許太醫先後下了馬車,彼此見禮後,趙桓允看了殷清一眼,對薑瑜道:“你一個人進來就好。”


    “殿下,我們帶了這麽多東西……”殷清也想跟著進去看看。


    趙桓允什麽也沒說,轉身就走。


    “我自己拿著就好。”薑瑜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提著包裹,快步跟了上去。


    許太醫提了藥箱,緊跟在兩人身後,若有所思。


    趙桓允三令五申,不讓任何人探監。


    卻唯獨允了薑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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